一路上都沒有見着活物,除了頭頂盤旋的烏鴉。
而烏鴉每嘎一聲,白芷的心就抖一下。
恐怖片裡面,烏鴉的叫聲是BGM标配,伴随的,永遠不是皿腥就是死亡……
她腦補了一千種他們會葬身雪海的景區,也腦補了各種以前看過的新聞甚至鬼故事。
什麼在雪中的四個人,為了不被凍僵,在黑暗中玩了一夜隻有五個人才能完成的四角遊戲。
等等!
白芷突然停下腳步,看着前面一串大小不一的腳印,後背冒出一陣冷汗。
狼的腳印!!!
森林裡有狼!
她身體不由自主的朝着陸爵風稍稍靠近了些。
雖然這個男人處于半昏迷狀态,但是有他在,白芷的心方稍稍定了下來。
希望狼群已經走遠!
白芷在心中默念着。
她愈發的小心,一邊走,一邊四處觀望。
一旦在雪地裡發現可疑的蹤迹,馬上換一條路走。
就在她快要支撐不住時,眼前出現了一個洞穴。
“天無絕人之路。”白芷轉頭對陸爵風說。
男人緊閉着眼,沒有回應。
白芷扶着陸爵風慢慢靠近洞穴。
她站在洞口,朝裡面掃了一圈。
一眼看去還算幹淨,到像是有人住過。
洞穴較深,有成堆的幹草,有幾個破碗,甚至還有一個石頭搭建而成的簡易竈台。
竈台上面有一口鍋,與其說是鍋,不如說是一個鐵盒,隻是被燒的黑乎乎的。
這個洞穴,像是打柴人或者獵戶臨時避雨的落腳點。
隻是看起來,很久沒有人來過了。
白芷注意到,地上的碗裡全是泥土。
她攙着陸爵風先坐下,麻利的用幹草在地上鋪了一層,才轉身把陸爵風扶過來,讓他躺下。
雖然有了歇腳的地方,可這洞裡實在太冷,他們身上的衣服又全濕透了,還是得生個火才行。
“我去找點柴,很快就回來。”明知他聽不見,白芷還是蹲下身子,俯在他耳邊輕聲說。
說完,幫陸爵風攏緊大衣衣領,轉身走出洞穴。
白芷深一腳淺一腳在雪地裡行走,四處都是雪,想要找點柴還真不是件容易事。
她随意在地上撿了幾根枯枝,卻發現大多濕的厲害,這種撿回去,隻怕也燒不起來。
一陣風刮過,噼裡啪啦的雪塊從頭頂的枝丫上掉下來,白芷避之不及,頭上臉上全是雪花。
其實她渾身濕透,要說冷,早已經冷的麻木。
隻是雪塊砸在她身上時,那種冰入骨髓的痛還是讓人難以呼吸。
想到呼吸,白芷突然覺得喉嚨又開始痛起來,真的是連呼吸都在痛。
自己尚且如此,也不知道洞穴裡的陸爵風現在怎麼樣。
想到陸爵風,白芷心中焦躁起來。
饒是再冷靜的人,面對大自然也沒轍。
看了眼頭頂的水杉和松樹,大多已經枯死,呈現頹敗之勢,就算是最耐凍的樹,也承受不住這極寒。
白芷掰了一些矮小的枯枝抱在懷中。
雖是枯枝,可天太冷,使不上力,粗糙的枝幹磨得人手心刺痛。
她咬着牙,用樹藤紮了一大捆枯枝,這才走回洞穴。
陸爵風的嘴唇已經被凍的發紫,白芷放下柴禾,抱着一絲僥幸的心裡在簡易竈台前尋找。
有竈台,那麼就肯定會有打火機或者火柴之類的東西。
但是竈台邊别說火柴了,就連根引火的小枝丫都沒有。
突然,她眼角餘光瞄到洞穴最裡邊似乎坐了個人。
那人的眼睛大大的,正盯着她看。
白芷感覺心跳都漏了一拍,坐在裡面半天不說話,難道是電影裡面的殺人狂魔?
她本能反應先去看陸爵風,見他并沒有被人動過的迹象,這才緩緩轉過頭朝角落裡那人看去。
看清那是什麼時,白芷倒吸了口冷氣。
坐在角落裡的,是一副人的骸骨!!!
而盯着她的,是骷髅頭上的兩個黑洞!
她克制住想要尖叫的沖動,屈下身對着骷髅拜了拜,這才慢慢退出,回到陸爵風的身邊。
如果可以,她一刻也不想在這個洞裡待下去。
可是天快要黑了,這是他們唯一可以栖身的地方。
白芷拍了拍兇口,壓下心中的恐懼,快速找到兩個石頭互相敲擊着取火。
一直到手都快震麻,碰撞出的火花才點燃了她事先準備好的幹草!
她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捧着這團來之不易的小火焰,先慢慢點燃那些比較易燃的小枯枝,然後再添上耐燒的大枯枝。
篝火成功燒了起來。
她把火堆慢慢朝陸爵風推近,好讓他更暖和些。
火光中,陸爵風的眉頭皺的更緊,白芷摸了摸陸爵風的額頭,還好沒有發燒,隻是這濕衣服必須得烤幹才行。
她脫下他已經濕透的大衣,清理出口袋裡的雜物,把衣服放在火堆邊,猶豫了一秒,伸手去解他的襯衫扣子。
冰涼的手指接觸到他的肌膚時,白芷的手猛的縮了回來。
看着他發青的薄唇,她再次伸出手,幹淨利落的剝光了陸爵風的衣服。
現在不是臉紅心跳的時候!
白芷壓下心中的别扭,一咬牙,把自己的衣服也全部脫掉,放在火邊烘烤。
陸爵風似乎冷的厲害,微微蜷起了身子,白芷靠近他,和他緊緊的抱在一起。
陸爵風緊蹙的眉這才微微舒展開來。
篝火烤的人暖洋洋的,白芷抱着陸爵風,不知不覺昏睡過去。
睡夢中,她感覺自己抱住了一個大火爐。
手中握着的爐柄尤為滾燙。
可她明明是在雪洞中,哪裡來的火爐。
白芷猛然驚醒,發現自己手中握着的是陸爵風的堅硬。
她吓得甩手坐起。
居然睡着了,而且還摸到了不該摸的地方。
還好他沒有醒。
白芷隻覺臉上火辣辣的燙,摸了摸火堆邊的衣服,除了兩件大衣還有點潮,其他都幹得差不多了。
她快速的給自己穿好衣服,随手扯下一塊純棉的裙擺内襯,沾着事先準備好的雪水給陸爵風擦拭傷口。
他的臉上,手上,前兇後背都有許多不同程度的擦傷,已經結了皿痂。
不知道人在昏迷的時候,能不能感覺到疼。
應該是沒有任何知覺的吧,可……白芷紅着臉偷瞄了一眼那依舊高聳的位置……
她強壓下狂跳的心,幫他穿好衣服。
見男人依舊是眉頭緊蹙,她忍不住輕聲問:“陸爵風,你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