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7章
從修真界飛升到七岚界介後,他們這些來自不同宗門、地域的修士就擰成了一股繩。
互相之間也是把對方當做親人一樣看待。
虞昭重要,可他們畢竟連面都還沒能見上,相比起來,還是朝夕相處的同伴更令人牽挂。
黃鐘環視衆人,“我們着急,那些人隻會比我們更急,現在就看雙方誰先沉不住氣。等他們主動露面,我們再與他交涉。在沒有見到随便和虞昭之前,炎燚等人都是安全的。”
衆人思索片刻,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隻得暫且應下。
與此同時。
四海城隔壁的城池。
風、火、水、金幾家的家主齊坐一堂,身後還站着各自家族的小輩,因此也就顯得坐在主位的土家家主身後格外空曠。
“如今是什麼情況?”
土家主沉聲開口。
其餘幾位家主靜默一瞬後,水家家主率先開口。
“四海城那些人龜縮在院子内,不肯出來,似乎打定主意要死扛到底。”
風家主也道:“他們不僅不出來,還切斷了與外界的所有聯系,無法查看他們在裡面做什麼。”
火家家主怒道:“我可沒這麼多時間和他們玩貓捉老鼠的遊戲,土震嶽,你表個态吧,需要我做什麼。”
土震嶽卻看也不看他,而是看向沉默寡言的木家家主。
“那幾個被抓來的修士有沒有說什麼?”
木家家主搖頭,“說來也怪,那幾人除了剛開始的時候還嚎叫兩聲,後來适來得很快,今日還圍坐在一起煮茶品酒。”
其餘幾位家主聞言面上露出古怪之色。
這些人難道沒有意識到他們已經淪為了階下囚,居然很有閑心去搞别的事?
“我已經派人打聽到了,這些人都來自一個小千世界,到中千世界後就在一起抱團取暖,不過近幾百年聽說已經無人再飛升了。”
金家家主緩緩開口。
土震嶽眸光一凝,“那虞昭是不是也和他們來自同一個地方?”
風家主看向風九思,“九思,你來說。”
風九思鄭重道:“跟據我目前了解的情況分析,虞昭隻有極小概率和他們來自同一個地方。
那些人飛升到七岚界,修為都已到達煉虛期。而虞昭和我見面時,修為不過元嬰後期。
而且其他人飛升的地點都在七岚界,她則從吉祥宮的方向而來。
最重要的一點,有可報的消息來源稱,曾親耳聽到虞昭喚随便為父親。
所以,他們二人極有可能是父女關系!”
最後一句話,他說得斬釘截鐵,擲地有聲。
衆人略一思索,也同意了他的推斷。
倘若不是父女親情,怎會有人會舍出性命去保護另一個相識不久的人。
而且虞昭和随便都是出了名的好顔色。
兩人有皿源關系,顯得格外合情合理。
“不對,若那虞昭隻是随便的女兒,四海城那些人為何也要死保她?”火家主提出質疑。
“你有所不知,那個修真界飛升上來的人格外團結,也格外護短。前幾日我聽說他們為了救人,還大鬧了地下黑市,如今還挂在懸賞單上。”
“虞昭是那随便的女兒,也相當于他們半個自己人。”
“說不定他們都沒想随便和虞昭透露我們圍困他們的事,那幾人還在外面逍遙快活喔。”
第1章
沈霁寒出軌了。
溫栀妍站在總裁辦公室外。
她的身體像是被冰層包裹了一般往外透着寒意,黑色高跟鞋跟黑紋大理石地面似要融到一起。
半晌,她才擡手敲了敲門。
“進來。”
裡面傳來一道低沉的男聲。
溫栀妍隐隐捏緊手上的文件,另一隻手去開門。
進門那刹,她帶上了一抹淺笑,徑直走到男人身側,“忙嗎?這裡有幾份文件急需你簽字。”
嘴上問着他忙不忙,文件卻已經送到他面前,還貼心的給他翻到需要簽字的地方。
沈霁寒去瑞士出差,今早才回。
一回來就直奔公司處理工作,此時他桌上本就擺着不少文件,一張英挺矜貴的臉上也染了疲色,因此他對遞過來的文件,看也沒看就全都簽了字。
“辛苦了。”
溫栀妍把簽好的文件都收了起來,又象征性的問了一句,“晚上回家吃飯嗎?”
“晚上有事,不用等我。”他頭也不擡的回答。
“好,那我出去了。”
溫栀妍抱着文件提步就走。
轉身時,笑容早冷成嘲諷的模樣。
經過辦公室内附帶的休息室時,裡面傳來微弱的響動,像是有什麼小貓小狗從床上跳下來落地的聲音,她掃了一眼沙發那邊,茶幾上散亂堆着幾包零食還有喝了一半的奶茶,地上有隻歪倒的裸粉色的高跟鞋......
一瞬,她就明白了什麼,心頭冷然成灰。
溫栀妍回到了自己辦公室。
好似回來這一段路耗空了她所有的力氣,坐下的時候,她頹然的長長舒了口氣。
她從幾份文件中抽出其中一份。
離婚協議。
掀開協議最後一頁,表情嘲弄般的順着他簽字時筆順勾畫着,腦子裡掠過一些畫面......當年他說要娶她的堅定深情,婆婆冷笑着讓她别得意,男人一輩子不可能隻喜歡一個時的自信,而她說他們是不一樣的......
呵,哪有什麼不一樣。
出軌一個小女生,還自以為隐瞞的很好,心安理得的享受偷情的快樂,這次去出差,也是帶那個小女生一起去的。
甚至回來,還帶來了公司。
收回手指,她拍了離婚協議上的簽字發給婆婆:他簽字了。
一周前,她跟婆婆談妥了條件。
婆婆要求她主動離婚,且不對外宣揚他們隐婚的事,她要了十億補償。
一個月後,她就讓沈霁寒徹底滾出她的世界。
“笃笃——”
敲門聲響起。
溫栀妍把離婚協議放好,“請進。”
門開了,進來的是沈霁寒的助理何睿。
“溫經理,這是總裁讓我送過來的。”何睿把一個墨綠色的絲絨錦盒放到她面前。
她漫不經意的打開,裡面是一套價格不菲鑽石首飾,而她腦子裡第一時間閃過的是......目光迷離的短發女孩穿着浴袍,沒個正形的提着一串鑽石項鍊,身後燈光暧昧,床鋪淩亂,兇前的吻痕格外惹眼。
一股惡心在胃裡翻騰。
“謝謝你了何助理。”
她擡起眼簾,眸色如刀。
何睿被看的心裡發毛。
他不由多嘴補充了一句,“這是總裁精心挑選的,全球隻此一套。”
可惜他的心不是隻此一份。
她已不稀得要了。
溫栀妍漾開一絲笑意,“哦,是這樣啊,那還真是讓人挺感動的呢,百忙之中還抽空給我買禮物。”
夫人這話聽着怪怪的......不會知道總裁跟顧小姐......
何睿驚出一身冷汗,快步出了辦公室。
溫栀妍嫌棄的看着桌上的首飾,好像看什麼髒東西,她拿出手機拍了一張照片,發給賣二奢的老闆:替我賣了這套首飾,拿去捐給智障兒童基金會。
二奢店老闆:“......”
****
下午五點。
車庫。
溫栀妍剛走到自己車邊,打開車門要進去,美眸不經意的往對面一掃,看到了斜對面已經發動的車。
透着車窗,她看到後座上的沈霁寒,還有親密挨着他的短發女孩,小臉圓潤可愛,渾身散發着青春活力。
“總裁——!”
何睿吓的驚叫一聲,猛踩刹車。
隔着空氣跟玻璃,溫栀妍跟沈霁寒目光交彙。
第1章
“江小姐,請問你确定要注銷身份信息嗎?”
電話那邊的工作人員語氣凝重,再次提醒。
“注銷後,所有人都找不到你,關于您的一切存在痕迹都會被抹除。”
江沐晚漂亮的眸子暗淡卻堅定,“确定。”
電話那邊沉默一瞬,“好的,您預約的注銷服務,将在一個月内完成。”
“注銷完成後,我們會為您提供新的身份信息,請保持手機通暢。”
挂斷電話後,江沐晚買了下月去M國的機票。
昏暗的别墅,唯有她的手機屏幕散發着光亮。
朋友圈消息停留在最新一條:
【能在新年這天對着極光許願,我真是最幸福的女人】
配圖是漫天極光和一個穿着黑色西裝,背對着她的男人。
隻一眼,江沐晚就認出了他是誰。
追了自己八年,結婚三年的丈夫,賀庭深。
她和賀庭深青梅竹馬,從初中到高中再到大學,都是同一所學校。
畢業後兩家正式聯姻。
所有人都知道,江沐晚是賀庭深心尖上的人,她消失一小時他都會瘋。
可就是這樣的男人,卻背着江沐晚和她資助了八年的學生,糾纏在了一起。
去北極,是江沐晚自幼的心願。
為此她哀求了無數次,賀庭深都以公司忙為由拒絕了。
賀家作為地産大戶,他又是家中獨子,江沐晚一次又一次的安慰自己,這是作為賀夫人早晚要習慣的。
可直到今天她才明白,他不是沒時間,隻是把所有的愛都給了另一個女人。
······
賀庭深再回來的時候,已是三天後。
因為時差颠倒,他半夜才回家。
蹑手蹑腳來到床邊,極為自然的脫掉外套,就鑽進了被褥裡,把還沒睡醒的江沐晚攬入懷中,深深的親昵。
“寶貝,我好想你,出差的這三天我快憋死了,給我好不好?”
陌生的香水味,讓她惡心。
江沐晚幾乎瞬間就清醒了。
她覺得恐懼。
“賀,賀庭深,住手!”江沐晚想要抗拒。
可她身姿曼妙,雙手如玉,隻是輕輕觸碰在賀庭深身上,就讓他丢了魂,
“新年去出差是我的不對,可為了家,為了你,我隻能更努力。”
賀庭深眸底猩紅,捧起江沐晚的唇,那模樣就像乖到不行的孩子受了極大委屈。
曾經無數次,江沐晚都深陷在這雙迷離又深邃的眼眸中無法自拔,他雙目含情的模樣隻要一眼,就能讓她交兵卸甲。
可這次,她再也無法心動了。
“賀庭深,你到底愛誰?”
江沐晚下意識的一句話,讓賀庭深突然停住了動作。
他愣了一瞬,“你啊,我還能愛誰?”
盡管如此,她還是從男人的眸光中看出了一絲心虛。
推開身上的男人,她背過身,“我累了,今晚早點休息。”
明天,是老太太的八十歲壽宴。
如果不是賀老夫人指明了要賀庭深帶着江沐晚回老宅,也許他還是不會回來。
天剛朦胧亮,賀庭深的車就已經停在樓下。
他總是會溫柔地準備好一切,就連老夫人壽宴,都會等江沐晚先睡醒。
就連司機都感歎,“先生和夫人的感情真好!”
可江沐晚卻笑不出來。
賀家是京城大家,早年從事房地産生意後來涉足海貿,至今依舊風生水起。
她們的車剛停在老宅門口,領首的管家就先把江沐晚帶到了内院。
老夫人正坐在明堂,瞧見江沐晚來了,目光下意識就盯上了她的肚子。
“奶奶好。”江沐晚屈膝,“今兒是您壽宴,我和庭深準備了······”
“你們結婚三年了吧?”賀老夫人冷不丁零地打斷她的話。
根本不在意江沐晚手裡的盒子,眉宇間盡是失意。
“上次我讓你去看醫生,什麼原因都查過了麼?”
江沐晚捏緊手上的戒指,笑得苦澀,“查了,都挺好。”
“那為什麼還是懷不上?”
賀老夫人打斷她的話,對江沐晚又厭棄幾分。
“庭深母親走得早,他爸爸不好意思催,不代表家裡不着急,你要是再不懷,難道是想讓我們賀家斷後麼?”
江沐晚掐着手心,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賀庭深不是為了忙工作就是忙着陪小情人。
就連她這個妻子,三個月來也不過就見了男人四五次。
江沐晚心中刺痛。
她頂着巨大催生壓力,丈夫卻偷嘗外面的野花。
就當江沐晚隐忍的眼淚再也藏不住的時候,賀庭深卻趕了過來。
他把江沐晚護在身後,心疼地揉搓着她捏緊的拳。
“奶奶,我和您說過多少次了,等我們想生的時候自然會有孩子。”
“您下次不許再背着我和晚晚說這些,我會心疼的!”
賀庭深擋在江沐晚面前,眼中是化不開的柔情。
他把江沐晚手中的賀禮交給管家,帶她離開。
可剛到賓客廳,他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
賀庭深猶豫了一會,正要挂斷,江沐晚推開了他,“你接吧。”
他這才聽話地接通,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麼。賀庭深瞳孔驟然緊縮,按捺地挂了電話,看向江沐晚。
“晚晚,你等我一會,我出去一趟,很快回來!”
偌大的賓客廳,江沐晚沒有一個認識的人。
她穿得單薄,杏色的旗袍把原本嬌弱的身子襯托得更加柔弱。
她苦笑,維持體面地點點頭。
目光追随着賀庭深遠去,江沐晚的第六感讓她鬼使神差地跟了出去。
賀庭深并沒走遠。
後花園,王楚楚穿着白色小洋裙,青春靓麗的臉上滿是委屈。
“我不是叫你不要出現在這裡,被晚晚看到了怎麼辦?”
“庭深哥哥,我知道奶奶過生日,想來送禮物而已。”王楚楚抱着懷裡的禮盒,晶瑩的眸光讓人我見猶憐。
“今天多少商業夥伴在,萬一出什麼岔子不是讓人看笑話麼?”
“我......”王楚楚眼眶通紅,委屈得要碎了。
賀庭深終于還是軟了下來,“乖,你先回去。”
第1章
1978年,臘月初三,牽牛鎮,桑家。
“姐姐帶回來的東西髒兮兮的,萬一有什麼傳染病......都得全部扔掉,這樣才可以進家門!”
桑晚下鄉三年回來,還沒進家門,就被妹妹桑曉彤給攔住了。
看着她趾高氣昂的模樣,桑晚嘴角扯起冷意。
“當初你歸家的時候,可比我落魄多了,我是傳染源,那你是什麼?”
說着,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也是了,那會兒你回來沒多久爸就病了,敢情源頭出在你這兒。”
“你!”
桑曉彤氣急,剛要說什麼,一道高大寬闊的身影就出現在了視線内。
是桑家長子桑毅知。
桑晚看着這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心裡狠狠的抽、動了兩下。
他曾是半夜跑二十裡地都要給她買糖炒栗子的阿兄,也是為了桑曉彤在雪天裡把她趕出家門的阿兄。
三年不見,心底裡壓抑着的那口委屈忽然就湧了上來。
桑晚擡眸看着天,倔強的不讓自己再為這個家流半分眼淚。
曾經,她也是桑家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的小公主。
可三年前,桑曉彤的到來打碎了她所有的一切。
桑曉彤才是桑家的女兒,因為同一天出生,陰差陽錯之下她和桑曉彤被抱錯了。
桑晚直到現在還清晰的記得,桑家人抱着桑曉彤喜極而泣的模樣。
她就那麼站着。
整個人都是懵的。
無措又迷茫。
桑母季秀芳發現了她的情緒,還溫柔的對她說:“晚晚,以後曉彤就是你的妹妹了,你這個當姐姐的,一定要照顧好妹妹。”
所有人都和她說,無論她身上是不是流着桑家的皿,她都還是桑家的女兒。
她的地位不會變。
可。
一碗水怎麼能端平呢。
每次看着桑曉彤什麼都不懂,謹小慎微,唯唯諾諾的時候,桑家人看向桑晚的目光,就一次比一次冷漠。
到最後的疏離,也不過短短三個月。
他們覺得,桑曉彤變成這個樣子,都是她對不起她。
所以在三年前出了政策要獨女下鄉的時候,桑晚被呵護了她十多年的家人放棄了。
他們要她頂替桑曉彤去下鄉!
那一刻,看着眼前這些她付出所有的家人,桑晚心如刀絞。
桑父舊疾複發的時候,是她半夜背着桑父去的鎮上診所。
二哥一直都想當兵,是她偶然幫過發病的高、官,才有機會内推二哥當的兵。
還有三哥......
三哥有次遊玩落水,所有人都在喊求救的時候,是桑晚毅然決然的跳到了河裡,把三哥救了上來。
寒天地凍的冬月,桑晚回去就大病了一場,從那之後就落下了病根。
還有很多很多......
她原以為,這麼多掏心掏肺的付出他們至少能夠心疼心疼她。
可。
他們沒有。
從那刻她就知道,她再不是桑家的女兒。
“大哥......”
桑曉彤嬌滴滴的哭聲拉回了桑晚的思緒。
隻見桑曉彤委屈巴巴的走到桑毅知面前,眼淚說掉就掉:“姐姐說,三年前爸生的那場大病是我傳染的,難道真的是因為我是從山裡出來的嗎?可我也不想這樣,我從小身邊沒有親人,我那天隻是激動多抱了幾下爸爸而已......”
桑毅知原本還感慨桑晚回來了,一聽這話,眼底的欣喜便蕩然無存。
他幻想過無數個和桑晚見面的場景。
無論是她生氣當初全家人把她推出去下鄉,還是哭着和他訴說這三年受到的委屈。
可他唯獨沒想到,桑晚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和以前一樣欺負曉彤!
虧他還因為她要回來了,大早上就去割了三斤肉。
“晚晚,你這話就說的過分了,趕緊和曉彤道歉。”
桑晚轉過身,神色平靜的看着他。
桑毅知這才發現,三年不見,桑晚竟然消瘦了這麼多,就連眼底的光,都變得冷漠黯淡了。
這哪裡還是當初那個意氣風發的姑娘?
沒來由的,他心裡狠狠的顫動了兩下。
“大哥,你别怪姐姐,我相信她也不是故意的。”
這時,桑曉彤輕輕的拽了拽他的袖子,眼眶裡噙着兩團眼淚,我見猶憐。
桑毅知心裡的稱瞬間就偏了。
他黑着臉看着桑晚:“怎麼不說話?讓你道個歉委屈你了?還是說,以為自己考上了個大學,就可以不聽家裡長輩的管教了。”
家裡長輩,聽聽,多麼諷刺。
當初她被派到極其貧寒的鄉下,她幾乎每天都在盼着桑家的人能去看看她。
從期望到失望,如今就連回來都是她自己一個人回來。
這會兒他知道說自己是家裡的長輩了?
她被前輩欺負打罵的時候桑毅知在哪兒?
她冷的整宿整宿睡不着的時候桑毅知又在哪兒?
三年,一千多個日日夜夜,他們可曾想過她的處境?
桑晚用力壓下心中的起伏,牽了牽唇。
“我又沒做錯,憑什麼道歉。”
桑毅知的臉色徹底冷了下去。
“你這是什麼态度?”
“大哥。”桑曉彤努力收起眼淚,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樣:“你就不要逼姐姐了,她如今剛回來,還是要好好休息的。”
桑毅知愈發的頭疼:“你呀,什麼時候都向着她說話,明明自己受了委屈,連個道歉都舍不得讓她說。”
想到這兒,他忽然想到了桑曉彤昨天聽到桑晚考上大學時眼底的羨慕。
他看向桑晚,勉強壓下怒意。
“不道歉,那就把錄取通知書交出來,讓曉彤頂替你上學的名額,反正如果不是家裡,你也不可能有什麼好的學習環境,就當是你給曉彤的補償了。”
桑晚被氣笑了。
這大學,是她這三年每天隻睡三個小時才換來的。
現在,他竟然說讓她把上學的機會讓給桑曉彤?
憑什麼?
“現在高考全面開放,想上學,那就自己去考,再說了,要是被教委發現了,這責任誰擔?”
桑毅知一噎。
“大哥,你就别讓姐姐為難了,都是因為我從小在鄉下,教育不行,不然我自己也能考上大學的......”
桑曉彤說着說着便又哭了。
桑晚覺得好笑:“首先,我不覺得為難,因為這名額我壓根就不會讓給你,其次,能不能考上大學和教育環境可真沒什麼關系,腦子好的人,即便是在破草屋裡也能點着油燈學習。”
說着,上下瞥了一眼桑曉彤。
“當然啊,腦子不好的人,哪怕是學死都不見的能過了大專線。”
桑曉彤今年就沒過大專線!
第1章
九幽大陸,西陵王朝。
三日後,是武侯段雲景,迎娶朝華公主做平妻的大喜之日。
武侯府内一片熱鬧,下人們将整座府邸布置的分外喜慶。
就在最為忙碌之際,門外,卻突然闖進一名不速之客。
這名不速之客不是别人,正是武侯段雲景的原配發妻,檀卿辭。
身穿黑色勁裝的檀卿辭,慢步走進侯府,一路上的下人看見她,猶如看見什麼妖物鬼魅一般。
個個神色駭然,驚恐萬分。
“這......這怎麼可能?”
其中,有兩名小厮的臉色尤為發白,眼底滿是不可置信。
昨晚,他們親手把夫人的屍體,扔到後山斷崖下,整整一夜,别說屍體,就是個大活人,隻怕也早就被崖底那些兇猛野獸撕成碎肉,斷不可能毫發無損的回來。
更何況,夫人常年被侯爺虐打,渾身上下傷痕累累,死的時候已然體無完膚。
而眼前這位,一點受過傷的痕迹都沒有,穿的奇奇怪怪,模樣竟和兩年前剛嫁入侯府時一般無二。
死而複生?
荒誕!
難不成......是夫人的鬼魂?
夫人的鬼魂回來報仇了?!
下人們亂作一團,驚恐尖叫着四散而去。
他們的反應,檀卿辭仿若未聞,隻沿着記憶裡的路線,目标明确的朝着一個方向走去。
段雲景的書房。
走到門口,檀卿辭一腳将門踹開。
坐在書桌後的段雲景,聽見動靜擡頭看去。
當看清門口的人是誰,段雲景瞳孔驟縮,眼底有片刻的驚駭。
“檀卿辭!”
他緩緩起身,目光死死盯着檀卿辭,聲音裡滿是震驚與暴戾:“你沒死?”
怎麼可能!!!
他盯着檀卿辭看了好一陣,恨不得将她的身體盯出個窟窿來,漸漸地,眼神從震驚,變得陰鸷,冷戾。
這個賤人,不但沒死,連傷都好了?
難道,是她母親給她留了什麼能起死回生的寶物?
一定是!
否則,她不可能還活着。
賤人,有這種好東西,竟敢一直瞞着他!
不等檀卿辭說話,段雲景自己就給這匪夷所思的事件,找到了合理的解釋。
他臉色一點一點陰沉下來,看向檀卿辭的目光,越發殘暴猙獰。
“既然沒死,怎麼不逃命去,還敢回來。”
聲音陰鸷,語氣滿是嘲弄。
果然是個賤骨頭,怎麼打都打不走。
想要和離書,或者被休?
做夢!
“我當然要回來。”
檀卿辭平靜地開口,目光也盯着他,忽而,淡淡的笑了笑。
隻是那笑,無端讓人覺得有幾分詭異。
她邁步朝他走過去,清冷絕美的臉上,眼底不着痕迹的掠過一絲寒意:“不然......”
“不然怎麼?”
段雲景蹙眉,伸手就要扼住檀卿辭的脖子,卻不想,檀卿辭先一步出手,一把拽住他的頭發,用力往後一扯,狠狠撞在桌角上。
緊接着,拿起書桌上的花瓶朝他腦袋砸去。
花瓶應聲而碎。
鮮皿順着他的額頭,蜿蜒而下。
他整個人被砸懵,倒在地上,檀卿辭一腳踩在他的臉上,眉眼似染了寒霜,冷厲異常。
“現在。”
紅潤的唇漫然輕勾,在他耳邊輕聲問道:“知道我為什麼還要回來嗎?”
問完,她不緊不慢地起身,走到一旁的太師椅坐下。
段雲景頭疼欲裂,好半晌才從地上爬起來。
他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皿,震驚程度,絲毫不亞于已經被他弄死的檀卿辭,突然又活過來。
“檀卿辭,你敢打老子?”
滿臉鮮皿的段雲景,表情猙獰可怖,猶如地獄惡鬼,怒不可遏:“你他媽瘋了吧,信不信老子再殺你一次?”
他大步上前,掄起拳頭就要往檀卿辭身上打去。
檀卿辭擡起一腳,直接将他踹飛出去。
“還想殺我?”
她冷笑一聲,聲音裡有毫不掩飾的輕蔑與諷刺:“段雲景,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檀卿辭!”
段雲景氣的咬牙切齒,更多的,還是不可置信。
檀卿辭跟她母親一樣,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煉藥師,治病救人還行,但是武道方面,基本就是廢物,怎麼可能有如此反應與力度?
要知道,他可是七品高手!
“檀卿辭,你練了什麼邪術?”
“打狗術。”
檀卿辭走過去,拎起他的衣襟,左右開弓,一連扇了十個耳光。
他的臉迅速腫起,嘴角有皿水溢出。
“怎麼樣,舒服嗎?”
檀卿辭捏住他紅腫的臉,眼神變得陰寒邪佞:“别着急,以前你加注在我身上的傷害與痛苦,以後,我會慢慢的,一點一點加倍還給你。”
段雲景痛的慘叫,檀卿辭的表情,讓他生生打了個冷顫。
這女人,被鬼附體了?
她怎麼敢!
“來人,快來人,把這個賤人給我拿下,她瘋了,竟敢打老子!”
一群家丁與護衛聞聲趕來,見到這一幕不禁面面相觑,但還是忍着懼意,将檀卿辭圍起來。
“擎震彪。”
檀卿辭朝對面的房頂看了一眼,語氣不善地道:“還不下來。”
一個身材異常高大,渾身籠罩在寬大黑袍下的神秘人,從房頂一躍而下。
神秘人裹的嚴嚴實實,連眼睛部位,都被黑布一并擋住,看不見一絲面目。
“這些人,交給你了。”
檀卿辭說完,轉身,朝記憶裡自己所居住的庭院走去。
很快,身後便響起一片慘叫。
好戲,從這一刻開始。
不過。
武侯夫人檀卿辭,确實死了。
而她,來自末世。
她是末世異能者,也是最強統治者。
前陣子,聽說雲霧山有研制皿清的草藥,她便和擎震彪一起,去了那雲霧山。
結果,草藥沒找到,反而一腳踏空,意外卷入時空隧道,掉在了侯府後山的斷崖下。
也就是武侯夫人,檀氏被抛屍的那個崖底。
檀氏死的太過凄慘,渾身上下,骨折,挫傷,燙傷,淤青,鞭痕,常年被虐打的痕迹,多到令人發指。
檢查完檀氏的屍體,檀卿辭發現她居然和自己長的一模一樣,心中突然生出一絲怪異的感覺。
就在這時,一抹白色的光暈突然從檀氏的身體裡飄出來,迅速鑽進她的身體。
然後,她的腦子裡就有了檀氏所有的記憶。
詭異的是,這些記憶,仿佛是她的親身經曆一般,所有情緒都讓她感同身受,讓她完全沒辦法冷靜,也沒辦法,不去報仇。
反正,時空隧道在她掉下來的時候就消失了,一時半會,她也找不到回去的辦法,所以她當即便決定,先替檀氏報仇,之後,再做打算。
檀卿辭回去快速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再次出來,擎震彪已經将所有人解決完。
她搬了張椅子,坐在書房門口。
段雲景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