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礙。”

　　蕭燕雀手臂猛地一擡，推開了暗一，“守好院子，别讓任何人進來打擾，我先去看看藥熬得如何了。”

　　說罷，他迅速側身，腳步匆匆地躲開了衆人投來的目光。

　　他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樣定是狼狽不堪，不想讓蘇清月發現，走到轉角之處，摸了摸頭發，發絲被汗水浸濕，淩亂地貼在額頭，身上的衣衫也因之前的慌亂動作而褶皺不堪，他不想讓她看到自己這般失了分寸的樣子。

　　蕭燕雀深吸一口氣，那口氣仿佛帶着千斤的重量，緩緩地從他的兇腔吐出。他擡腿邁向了後廚房，有些虛浮。

　　“都出去！”

　　突然出現的聲音，吓得廚娘手中的器具都差點掉落，她們紛紛低着頭，腳步匆匆地退了出去。

　　他在藥罐子邊上緩緩坐下，伸手拿起一旁的蒲扇，動作機械地一下一下扇着火。

　　橘紅色的火苗歡快地舔·舐着藥罐的底部，藥材味兒也随着熱氣袅袅升騰起來，彌漫在整個廚房裡。

　　他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藥罐子，眼神卻有些迷·離，思緒早已飄回到不久前那令人膽戰心驚的場景。

　　蘇清月滿頭青筋暴起，那模樣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狠狠拉扯着，痛苦的神情扭曲了她原本秀麗的面容，變得猙獰可怖。

　　她緊咬着下嘴唇，那咬得死死的勁兒，讓蕭燕雀用盡了力氣，也無法将她的齒關和下唇分開。

　　他隻能眼睜睜地看着，看着那殷紅的鮮皿順着她的嘴角緩緩流下，一滴一滴，落在床單上，像是盛開的紅梅，卻刺痛了他的眼，也刺痛了他的心。

　　“再沒有第二次了......”他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握着蒲扇把兒的手不自覺地緊繃起來，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指節也因為用力而泛白。

　　時間在這煎熬中緩緩流逝，鍋裡的水漸漸變少，從兩碗熬成了一碗，藥香也愈發濃郁醇厚。

　　他小心翼翼地将藥罐端下，放在一旁晾涼。等到藥的溫度剛剛好，不燙也不涼時，他才端起藥碗，走進屋内。

　　“清月，藥涼了，先喝藥吧。”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和、平靜，可微微顫抖的語調還是暴露了他内心的愧疚。

　　夏蟬看到這一幕，連忙上前，想要幫忙接過藥碗，卻被蕭燕雀輕輕擺了擺手，示意退下。

　　“下去吧，這裡有本王在。”

　　他的目光始終緊緊地停留在蘇清月的臉上，沒有一絲偏移。

　　“是。”夏蟬她們三個退了下去，離開時還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床上虛弱的蘇清月。

　　蘇清月手臂上重塑的筋脈，就像是有無數隻螞蟻在啃噬，痛楚如潮水般一陣接着一陣地湧來。

　　蕭燕雀将這一切看得分明，她的嘴唇還在輕微地顫抖着，沒有一絲皿色。她的臉色也白得吓人，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像是一層薄薄的霧氣。

　　“很疼是不是？”他心疼地問道，聲音裡滿是疼惜，恨不得能替她承受這所有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