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1章
太久沒有聽到安雪莉的消息,溫言愣了幾秒才想起來那張麵孔。這些年,安雪莉一直在精神病醫院吧?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經老得白發蒼蒼了。
人之將死,過去再多的恩恩怨怨,也都沒必要計較了,溫言說道:“我跟你一起去吧,不管怎麼說,她是你生母。”
穆霆琛沒想到她會這樣說,蹲下身,吻了吻她的唇:“我果然沒看錯人,我還怕你不同意我去陪她最後的日子......”
溫言沒說話,她不傻,不會跟一個快要死的人過不去,從前不管安雪莉有多麼可惡,最後,都是她贏了,這就夠了。
去精神病院的路上,溫言奇怪的問道:“按理說她的病不應該治這麼多年吧?怎麼還在精神病院?”
穆霆琛皺了皺眉:“她早就好了,是她自己不願意出來,說在裡麵也挺好,我沒工夫跟她掰扯,我遠在美國守著你,隻能依了她。前幾天她突然給我打電話,我才知道她病了。”
到了精神病醫院,看見病床上的人,溫言心裡有些驚訝,安雪莉真的太老了,頭發竟然在十九年間全白了,臉上也是皺紋交錯,再沒了當初的精緻,她都差點沒認出來。
安雪莉病得都需要氧氣維持基本的呼吸了,聽到動靜,她緩緩睜開了眼,看向穆霆琛時,滿目慈祥:“霆琛,你來啦......?”
穆霆琛走上前站定:“嗯,言言也來了。”
安雪莉這才注意到坐在輪椅上的溫言:“嗬嗬,看起來你也沒比我好到哪裡去......不過......我還是輸了,輸在我老了,你贏了,以後我這個老婆子,再也不能礙你的眼了。”
溫言不想說什麼虛情假意的漂亮話,淡淡的笑了笑:“一開始我就沒想過輸贏什麼的,是你太愛折騰了。現在好了,該消停了。”
安雪莉轉過頭看向了窗外的陽光,渾濁的眸子裡似有渴望:“你們......能叫我一聲媽麼?”
溫言看向了穆霆琛,穆霆琛也在看溫言。
兩人幾乎同時達成了共識:“媽。”
安雪莉沒有動靜,穆霆琛有些無措的湊近,才發現,她已經停止了呼吸。
他們甚至不知道她有沒有聽到他們叫她......
黑暗之後,總是黎明。
半個月之後,敬筱冉穿上了華麗的禮服,訂婚宴,在遊輪上舉行。
說起來她跟遊輪還真有‘緣分’,要不是當初陳夢瑤在遊輪上出事,她也不會早産,還差點成了傻子。
穆星言穿著剪裁得體的西裝在人群裡招待賓客,沉穩不失優雅的模樣,和穆霆琛如出一轍。
陳夢瑤推著輪椅帶著溫言四處閑逛著:“現在好了,冉冉跟你兒子好了,我心裡的大石頭也能落地了,就是不知道我那不爭氣的兒子什麼時候能找個女朋友。”
提到敬星凡,溫言問道:“他回國了嗎?怎麼沒看見他人?”
陳夢瑤也是一臉愁容:“回來了,又跟朋友旅行去了,一點不愛著家,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今天他妹妹訂婚,我告訴他了,他要是不來,我遲早打斷他的腿。”
話剛落音,前方不遠處響起了嬉笑聲,老遠就聽見一個清冽的聲音在放肆大笑,陳夢瑤一瞪眼:“那臭小子來了!”
她急匆匆的推著溫言過去,把敬星凡逮了個正著:“你小子怎麼才來?你妹妹的終身大事你真是一點都不操心!”
敬星凡嘴角掛著玩世不恭的笑,俊逸非凡的容貌讓人眼前一亮,頗有當年敬少卿的風範。跟穆星言的沉穩儒雅不同,敬星凡性格很燃,耳朵上至少三個耳洞,典型的紈絝子弟。
“哎喲,媽,我這不是來了嗎?這麼好的日子,你不會還要在這裡罵我吧?你要是這樣幹了,我姨媽肯定會不高興,對吧?”
溫言被逗笑了:“你小子,跟你爸年輕的時候一樣。有女朋友了嗎?”
敬星凡果斷的答道:“沒有,再多玩幾年......”
話沒說完,他突然瞥見了人群中和敬筱冉站在一起的葉芯芮,他唇角的笑逐漸收了起來:“現在有了。”
陳夢瑤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你盯誰呢?你知道那是誰家的人嗎?她姓葉!”
若隻是玩玩,玩不起,要是認真,敬少卿絕對不會同意,所以不管怎麼樣,都不能讓敬星凡這小犢子去招惹葉芯芮!
敬星凡完全沒把陳夢瑤的話放在心上,隻是若有所思:“噢?是葉芯芮那小丫頭啊?這麼多年不見,變漂亮了嘛......反正是從小就認識的,知根知底,你阻攔個什麼勁?被我看中的人,還沒有我追不到手的,媽,你等著抱孫子吧。”
說完,他拍了拍陳夢瑤的肩膀,快步朝葉芯芮走了過去。
陳夢瑤差點沒被氣得背過氣去,隻想著完了完了,這孩子從小就死心眼,這下敬少卿要炸毛了。
溫言並不擔心,甚至還笑出了聲,她很看好這一對。
跟陳夢瑤炸裂的心情相反,絢爛的煙花開始在遊輪上空綻放,這是新的開始。
世間的美好,永遠不會就這麼落幕。
全書完
第1章
“江小姐,請問你確定要注銷身份信息嗎?”
電話那邊的工作人員語氣凝重,再次提醒。
“注銷後,所有人都找不到你,關於您的一切存在痕跡都會被抹除。”
江沐晚漂亮的眸子暗淡卻堅定,“確定。”
電話那邊沉默一瞬,“好的,您預約的注銷服務,將在一個月內完成。”
“注銷完成後,我們會為您提供新的身份信息,請保持手機通暢。”
掛斷電話後,江沐晚買了下月去M國的機票。
昏暗的別墅,唯有她的手機屏幕散發著光亮。
朋友圈消息停留在最新一條:
【能在新年這天對著極光許願,我真是最幸福的女人】
配圖是漫天極光和一個穿著黑色西裝,背對著她的男人。
隻一眼,江沐晚就認出了他是誰。
追了自己八年,結婚三年的丈夫,賀庭深。
她和賀庭深青梅竹馬,從初中到高中再到大學,都是同一所學校。
畢業後兩家正式聯姻。
所有人都知道,江沐晚是賀庭深心尖上的人,她消失一小時他都會瘋。
可就是這樣的男人,卻背著江沐晚和她資助了八年的學生,糾纏在了一起。
去北極,是江沐晚自幼的心願。
為此她哀求了無數次,賀庭深都以公司忙為由拒絕了。
賀家作為地産大戶,他又是家中獨子,江沐晚一次又一次的安慰自己,這是作為賀夫人早晚要習慣的。
可直到今天她才明白,他不是沒時間,隻是把所有的愛都給了另一個女人。
······
賀庭深再回來的時候,已是三天後。
因為時差顛倒,他半夜才回家。
躡手躡腳來到床邊,極為自然的脫掉外套,就鑽進了被褥裡,把還沒睡醒的江沐晚攬入懷中,深深的親昵。
“寶貝,我好想你,出差的這三天我快憋死了,給我好不好?”
陌生的香水味,讓她惡心。
江沐晚幾乎瞬間就清醒了。
她覺得恐懼。
“賀,賀庭深,住手!”江沐晚想要抗拒。
可她身姿曼妙,雙手如玉,隻是輕輕觸碰在賀庭深身上,就讓他丟了魂,
“新年去出差是我的不對,可為了家,為了你,我隻能更努力。”
賀庭深眸底猩紅,捧起江沐晚的唇,那模樣就像乖到不行的孩子受了極大委屈。
曾經無數次,江沐晚都深陷在這雙迷離又深邃的眼眸中無法自拔,他雙目含情的模樣隻要一眼,就能讓她交兵卸甲。
可這次,她再也無法心動了。
“賀庭深,你到底愛誰?”
江沐晚下意識的一句話,讓賀庭深突然停住了動作。
他愣了一瞬,“你啊,我還能愛誰?”
盡管如此,她還是從男人的眸光中看出了一絲心虛。
推開身上的男人,她背過身,“我累了,今晚早點休息。”
明天,是老太太的八十歲壽宴。
如果不是賀老夫人指明了要賀庭深帶著江沐晚回老宅,也許他還是不會回來。
天剛朦朧亮,賀庭深的車就已經停在樓下。
他總是會溫柔地準備好一切,就連老夫人壽宴,都會等江沐晚先睡醒。
就連司機都感歎,“先生和夫人的感情真好!”
可江沐晚卻笑不出來。
賀家是京城大家,早年從事房地産生意後來涉足海貿,至今依舊風生水起。
她們的車剛停在老宅門口,領首的管家就先把江沐晚帶到了內院。
老夫人正坐在明堂,瞧見江沐晚來了,目光下意識就盯上了她的肚子。
“奶奶好。”江沐晚屈膝,“今兒是您壽宴,我和庭深準備了······”
“你們結婚三年了吧?”賀老夫人冷不丁零地打斷她的話。
根本不在意江沐晚手裡的盒子,眉宇間盡是失意。
“上次我讓你去看醫生,什麼原因都查過了麼?”
江沐晚捏緊手上的戒指,笑得苦澀,“查了,都挺好。”
“那為什麼還是懷不上?”
賀老夫人打斷她的話,對江沐晚又厭棄幾分。
“庭深母親走得早,他爸爸不好意思催,不代表家裡不著急,你要是再不懷,難道是想讓我們賀家斷後麼?”
江沐晚掐著手心,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賀庭深不是為了忙工作就是忙著陪小情人。
就連她這個妻子,三個月來也不過就見了男人四五次。
江沐晚心中刺痛。
她頂著巨大催生壓力,丈夫卻偷嘗外麵的野花。
就當江沐晚隱忍的眼淚再也藏不住的時候,賀庭深卻趕了過來。
他把江沐晚護在身後,心疼地揉搓著她捏緊的拳。
“奶奶,我和您說過多少次了,等我們想生的時候自然會有孩子。”
“您下次不許再背著我和晚晚說這些,我會心疼的!”
賀庭深擋在江沐晚麵前,眼中是化不開的柔情。
他把江沐晚手中的賀禮交給管家,帶她離開。
可剛到賓客廳,他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
賀庭深猶豫了一會,正要掛斷,江沐晚推開了他,“你接吧。”
他這才聽話地接通,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麼。賀庭深瞳孔驟然緊縮,按捺地掛了電話,看向江沐晚。
“晚晚,你等我一會,我出去一趟,很快回來!”
偌大的賓客廳,江沐晚沒有一個認識的人。
她穿得單薄,杏色的旗袍把原本嬌弱的身子襯托得更加柔弱。
她苦笑,維持體麵地點點頭。
目光追隨著賀庭深遠去,江沐晚的第六感讓她鬼使神差地跟了出去。
賀庭深並沒走遠。
後花園,王楚楚穿著白色小洋裙,青春靚麗的臉上滿是委屈。
“我不是叫你不要出現在這裡,被晚晚看到了怎麼辦?”
“庭深哥哥,我知道奶奶過生日,想來送禮物而已。”王楚楚抱著懷裡的禮盒,晶瑩的眸光讓人我見猶憐。
“今天多少商業夥伴在,萬一出什麼岔子不是讓人看笑話麼?”
“我......”王楚楚眼眶通紅,委屈得要碎了。
賀庭深終於還是軟了下來,“乖,你先回去。”
第1章
沈霽寒出軌了。
溫梔妍站在總裁辦公室外。
她的身體像是被冰層包裹了一般往外透著寒意,黑色高跟鞋跟黑紋大理石地麵似要融到一起。
半晌,她才擡手敲了敲門。
“進來。”
裡麵傳來一道低沉的男聲。
溫梔妍隱隱捏緊手上的文件,另一隻手去開門。
進門那刹,她帶上了一抹淺笑,徑直走到男人身側,“忙嗎?這裡有幾份文件急需你簽字。”
嘴上問著他忙不忙,文件卻已經送到他麵前,還貼心的給他翻到需要簽字的地方。
沈霽寒去瑞士出差,今早才回。
一回來就直奔公司處理工作,此時他桌上本就擺著不少文件,一張英挺矜貴的臉上也染了疲色,因此他對遞過來的文件,看也沒看就全都簽了字。
“辛苦了。”
溫梔妍把簽好的文件都收了起來,又象征性的問了一句,“晚上回家吃飯嗎?”
“晚上有事,不用等我。”他頭也不擡的回答。
“好,那我出去了。”
溫梔妍抱著文件提步就走。
轉身時,笑容早冷成嘲諷的模樣。
經過辦公室內附帶的休息室時,裡麵傳來微弱的響動,像是有什麼小貓小狗從床上跳下來落地的聲音,她掃了一眼沙發那邊,茶幾上散亂堆著幾包零食還有喝了一半的奶茶,地上有隻歪倒的裸粉色的高跟鞋......
一瞬,她就明白了什麼,心頭冷然成灰。
溫梔妍回到了自己辦公室。
好似回來這一段路耗空了她所有的力氣,坐下的時候,她頹然的長長舒了口氣。
她從幾份文件中抽出其中一份。
離婚協議。
掀開協議最後一頁,表情嘲弄般的順著他簽字時筆順勾畫著,腦子裡掠過一些畫麵......當年他說要娶她的堅定深情,婆婆冷笑著讓她別得意,男人一輩子不可能隻喜歡一個時的自信,而她說他們是不一樣的......
嗬,哪有什麼不一樣。
出軌一個小女生,還自以為隱瞞的很好,心安理得的享受偷情的快樂,這次去出差,也是帶那個小女生一起去的。
甚至回來,還帶來了公司。
收回手指,她拍了離婚協議上的簽字發給婆婆:他簽字了。
一周前,她跟婆婆談妥了條件。
婆婆要求她主動離婚,且不對外宣揚他們隱婚的事,她要了十億補償。
一個月後,她就讓沈霽寒徹底滾出她的世界。
“篤篤——”
敲門聲響起。
溫梔妍把離婚協議放好,“請進。”
門開了,進來的是沈霽寒的助理何睿。
“溫經理,這是總裁讓我送過來的。”何睿把一個墨綠色的絲絨錦盒放到她麵前。
她漫不經意的打開,裡麵是一套價格不菲鑽石首飾,而她腦子裡第一時間閃過的是......目光迷離的短發女孩穿著浴袍,沒個正形的提著一串鑽石項鍊,身後燈光曖昧,床鋪淩亂,兇前的吻痕格外惹眼。
一股惡心在胃裡翻騰。
“謝謝你了何助理。”
她擡起眼簾,眸色如刀。
何睿被看的心裡發毛。
他不由多嘴補充了一句,“這是總裁精心挑選的,全球隻此一套。”
可惜他的心不是隻此一份。
她已不稀得要了。
溫梔妍漾開一絲笑意,“哦,是這樣啊,那還真是讓人挺感動的呢,百忙之中還抽空給我買禮物。”
夫人這話聽著怪怪的......不會知道總裁跟顧小姐......
何睿驚出一身冷汗,快步出了辦公室。
溫梔妍嫌棄的看著桌上的首飾,好像看什麼髒東西,她拿出手機拍了一張照片,發給賣二奢的老闆:替我賣了這套首飾,拿去捐給智障兒童基金會。
二奢店老闆:“......”
****
下午五點。
車庫。
溫梔妍剛走到自己車邊,打開車門要進去,美眸不經意的往對麵一掃,看到了斜對麵已經發動的車。
透著車窗,她看到後座上的沈霽寒,還有親密挨著他的短發女孩,小臉圓潤可愛,渾身散發著青春活力。
“總裁——!”
何睿嚇的驚叫一聲,猛踩刹車。
隔著空氣跟玻璃,溫梔妍跟沈霽寒目光交彙。
第1章
九幽大陸,西陵王朝。
三日後,是武侯段雲景,迎娶朝華公主做平妻的大喜之日。
武侯府內一片熱鬧,下人們將整座府邸布置的分外喜慶。
就在最為忙碌之際,門外,卻突然闖進一名不速之客。
這名不速之客不是別人,正是武侯段雲景的原配發妻,檀卿辭。
身穿黑色勁裝的檀卿辭,慢步走進侯府,一路上的下人看見她,猶如看見什麼妖物鬼魅一般。
個個神色駭然,驚恐萬分。
“這......這怎麼可能?”
其中,有兩名小廝的臉色尤為發白,眼底滿是不可置信。
昨晚,他們親手把夫人的屍體,扔到後山斷崖下,整整一夜,別說屍體,就是個大活人,隻怕也早就被崖底那些兇猛野獸撕成碎肉,斷不可能毫發無損的回來。
更何況,夫人常年被侯爺虐打,渾身上下傷痕累累,死的時候已然體無完膚。
而眼前這位,一點受過傷的痕跡都沒有,穿的奇奇怪怪,模樣竟和兩年前剛嫁入侯府時一般無二。
死而複生?
荒誕!
難不成......是夫人的鬼魂?
夫人的鬼魂回來報仇了?!
下人們亂作一團,驚恐尖叫著四散而去。
他們的反應,檀卿辭仿若未聞,隻沿著記憶裡的路線,目標明確的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段雲景的書房。
走到門口,檀卿辭一腳將門踹開。
坐在書桌後的段雲景,聽見動靜擡頭看去。
當看清門口的人是誰,段雲景瞳孔驟縮,眼底有片刻的驚駭。
“檀卿辭!”
他緩緩起身,目光死死盯著檀卿辭,聲音裡滿是震驚與暴戾:“你沒死?”
怎麼可能!!!
他盯著檀卿辭看了好一陣,恨不得將她的身體盯出個窟窿來,漸漸地,眼神從震驚,變得陰鷙,冷戾。
這個賤人,不但沒死,連傷都好了?
難道,是她母親給她留了什麼能起死回生的寶物?
一定是!
否則,她不可能還活著。
賤人,有這種好東西,竟敢一直瞞著他!
不等檀卿辭說話,段雲景自己就給這匪夷所思的事件,找到了合理的解釋。
他臉色一點一點陰沉下來,看向檀卿辭的目光,越發殘暴猙獰。
“既然沒死,怎麼不逃命去,還敢回來。”
聲音陰鷙,語氣滿是嘲弄。
果然是個賤骨頭,怎麼打都打不走。
想要和離書,或者被休?
做夢!
“我當然要回來。”
檀卿辭平靜地開口,目光也盯著他,忽而,淡淡的笑了笑。
隻是那笑,無端讓人覺得有幾分詭異。
她邁步朝他走過去,清冷絕美的臉上,眼底不著痕跡的掠過一絲寒意:“不然......”
“不然怎麼?”
段雲景蹙眉,伸手就要扼住檀卿辭的脖子,卻不想,檀卿辭先一步出手,一把拽住他的頭發,用力往後一扯,狠狠撞在桌角上。
緊接著,拿起書桌上的花瓶朝他腦袋砸去。
花瓶應聲而碎。
鮮皿順著他的額頭,蜿蜒而下。
他整個人被砸懵,倒在地上,檀卿辭一腳踩在他的臉上,眉眼似染了寒霜,冷厲異常。
“現在。”
紅潤的唇漫然輕勾,在他耳邊輕聲問道:“知道我為什麼還要回來嗎?”
問完,她不緊不慢地起身,走到一旁的太師椅坐下。
段雲景頭疼欲裂,好半晌才從地上爬起來。
他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皿,震驚程度,絲毫不亞於已經被他弄死的檀卿辭,突然又活過來。
“檀卿辭,你敢打老子?”
滿臉鮮皿的段雲景,表情猙獰可怖,猶如地獄惡鬼,怒不可遏:“你他媽瘋了吧,信不信老子再殺你一次?”
他大步上前,掄起拳頭就要往檀卿辭身上打去。
檀卿辭擡起一腳,直接將他踹飛出去。
“還想殺我?”
她冷笑一聲,聲音裡有毫不掩飾的輕蔑與諷刺:“段雲景,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檀卿辭!”
段雲景氣的咬牙切齒,更多的,還是不可置信。
檀卿辭跟她母親一樣,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煉藥師,治病救人還行,但是武道方麵,基本就是廢物,怎麼可能有如此反應與力度?
要知道,他可是七品高手!
“檀卿辭,你練了什麼邪術?”
“打狗術。”
檀卿辭走過去,拎起他的衣襟,左右開弓,一連扇了十個耳光。
他的臉迅速腫起,嘴角有皿水溢出。
“怎麼樣,舒服嗎?”
檀卿辭捏住他紅腫的臉,眼神變得陰寒邪佞:“別著急,以前你加注在我身上的傷害與痛苦,以後,我會慢慢的,一點一點加倍還給你。”
段雲景痛的慘叫,檀卿辭的表情,讓他生生打了個冷顫。
這女人,被鬼附體了?
她怎麼敢!
“來人,快來人,把這個賤人給我拿下,她瘋了,竟敢打老子!”
一群家丁與護衛聞聲趕來,見到這一幕不禁麵麵相覷,但還是忍著懼意,將檀卿辭圍起來。
“擎震彪。”
檀卿辭朝對麵的房頂看了一眼,語氣不善地道:“還不下來。”
一個身材異常高大,渾身籠罩在寬大黑袍下的神秘人,從房頂一躍而下。
神秘人裹的嚴嚴實實,連眼睛部位,都被黑布一並擋住,看不見一絲麵目。
“這些人,交給你了。”
檀卿辭說完,轉身,朝記憶裡自己所居住的庭院走去。
很快,身後便響起一片慘叫。
好戲,從這一刻開始。
不過。
武侯夫人檀卿辭,確實死了。
而她,來自末世。
她是末世異能者,也是最強統治者。
前陣子,聽說雲霧山有研製皿清的草藥,她便和擎震彪一起,去了那雲霧山。
結果,草藥沒找到,反而一腳踏空,意外卷入時空隧道,掉在了侯府後山的斷崖下。
也就是武侯夫人,檀氏被拋屍的那個崖底。
檀氏死的太過淒慘,渾身上下,骨折,挫傷,燙傷,淤青,鞭痕,常年被虐打的痕跡,多到令人發指。
檢查完檀氏的屍體,檀卿辭發現她居然和自己長的一模一樣,心中突然生出一絲怪異的感覺。
就在這時,一抹白色的光暈突然從檀氏的身體裡飄出來,迅速鑽進她的身體。
然後,她的腦子裡就有了檀氏所有的記憶。
詭異的是,這些記憶,仿佛是她的親身經曆一般,所有情緒都讓她感同身受,讓她完全沒辦法冷靜,也沒辦法,不去報仇。
反正,時空隧道在她掉下來的時候就消失了,一時半會,她也找不到回去的辦法,所以她當即便決定,先替檀氏報仇,之後,再做打算。
檀卿辭回去快速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再次出來,擎震彪已經將所有人解決完。
她搬了張椅子,坐在書房門口。
段雲景不見了。
第1章
“都28歲了,還不結婚?”
“沒意思,不想結。”
“那你覺得什麼有意思?”
顧黎商坐在真皮沙發上,修長的手指懶洋洋的盤著黑色手串,“出家會不會比較有意思?”
“你這個不孝子!”
“沒什麼事情我先走了,少說點話多睡覺,年紀大了情緒別這麼激動,小心折壽。”
顧黎商起身,瀟灑離開老宅。
顧老爺子被氣的渾身發抖,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怒道。
“今天非讓他開個葷不可!”
-
“11號包廂,一瓶人頭馬XO!”
吧台周遭聲音嘈雜,宋皙甚至都沒聽清楚對方說的是“是1號”,還是“11號”。
她隻能大聲嚷著問。
“幾號?”
可對方忙著別的事,根本無暇顧及她,甚至還回頭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還愣著做什麼?趕緊去啊!客人要得急,你要是耽誤了,扣你工資!”
“我現在就去!”
宋皙小跑著去送酒。
一年前宋家找回了真千金,她才知道自己是假千金,後來發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她變被宋家趕了出來,從那個時候開書她便成了一無所有的小可憐。
現在,她賺的每一分錢都關係著她今後的生活費和學費,沒了這些錢,她可能要喝西北風也可能會交不起學費。
不過就是兩個包廂二選一的概率,最多就是多跑一趟罷了。
宋皙率先來到1號包廂。
包廂門口站著兩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保鏢,看上去戒備森嚴,她小心的敲了敲門。
“您好,請問是您點的......”
門開了,話還沒說完,人就已經被拉了進去。
“快點進來!人馬上就要到了。”
“我隻是來送酒的......”
那人不由分說的拉著宋皙往裡走,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而是繼續自顧自的說著。
“Q趣內衣放在裡間的床上,你趕緊換上,今天不管用什麼樣的方法都得把事情辦成了,錢的方麵你放心,絕對不會虧待你。”
“啊?......”
“行了,你趕緊準備吧,快點!”
說完男人便迅速的退出了包廂,留下宋皙一個人在風中淩亂。
這都是什麼怪事?
她隻是個送酒的!
可能這酒就是他們的吧。
宋皙將酒放到了茶幾上。
他們這裡的包廂是套房,外麵是KTV模式,內裡還有豪華單間。
她放好酒以後準備出門,卻發現包廂的門被人從外麵反鎖了。
她著急的拍打著門。
“喂!你鎖門幹什麼?開門啊!”
“來人啊!”
“包廂的門是不能上鎖的!救命啊!快點放我出去!”
“有沒有人啊!”
宋皙拚命拍著門,卻無人回應。
此刻她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她現在喊什麼都沒有用,是不會有人理她的,既然是無用功還不如省著點力氣想想到底應該怎麼出去。
她該不會是被人綁架了吧?
找人求救?
可是他們這裡上班需要上交手機,她現在根本就沒有任何通訊工具,聯係不到任何人......
房間裡好像有股莫名的香味,聞的她頭有些暈乎乎的。
不知道是不是空調開的太高了,感覺有點呼吸急促。
突然,包廂的房門打開。
宋皙連忙起身想要趁機出去。
“我是這裡的服務員,你們不能關我......”
話還沒說完,突然一個高大的身影被推了進來,因為她是朝著門口的方向跑的,這人一進來,便結結實實的摔在了她懷裡。
男人接近一米九的身高,身材看上去很不錯,她的肩膀抵在男人的兇膛上,被男人堅實的肌肉硌得有些疼。
至於長相,男人現在是趴在她肩膀上的,她實在看不到這人的模樣。
宋皙殷切期盼的眼神看著門的方向。
“喂!我還在裡麵呢!”
“等我一下!”
“先讓我出去!”
可門還是無情的關上了。
她試圖推開男人,可男人體重驚人,壓在她身上害的她連走路都困難,更別提推開了。
這人看上去身形清瘦,怎麼感覺像是有三四百斤似的,她都快被壓死了!
“先生,你能不能自己站起來?”
“好熱......”
“可能是空調有點高,您稍等一下,我一會聯係我同事幫你們這邊調整一下溫度。”
“你身上......好香......”
男人突然伸手一把攬住她的腰。
他們之間原本那些禮貌的距離被瞬間擠碎,幾乎是緊貼著對方的身體,她能透過布料清楚的感受到男人身上的溫度,燙的嚇人,還有那有力跳動的心跳。
一如她的心跳,不受控製的瘋狂跳動。
這還是她第一次跟一個男人如此親密,親密到她有一種危機感,本能的在試圖掙紮著。
“放開我!”
因為她努力的掙紮,原本兩個人的體重都隻靠她一個人,此刻搖搖欲墜一起跌坐在了包廂裡柔軟的羊絨地毯上。
宋皙這才看清楚男人的模樣。
冷白的皮膚,五官精緻,眉眼深邃,完美到猶如女媧畢設一般,眼尾的那顆淚痣帶著些許禁欲感。
男人長得很好看,是宋皙從未見過的美貌。
她愣住了......
男人微眯的眼眸打量著她,突然露出一絲冷笑。
這會似乎已經回歸了一些神智。
“你就是他們給我找的女人?”
“你在說什麼?”
“為了錢就能出賣自己的女人,真是廉價。”
“啪——!”
宋皙腦袋漲的很,一下就上了頭,一巴掌甩在男人臉上,“你胡說八道什麼!”
男人被扇的偏過頭去,再擡頭的時候,眼底一片猩紅。
“敢扇我?”
宋皙有些被男人的神色嚇到,抿唇不語,起身就要離開。
然而,她才剛有一個起身的起勢,手腕就被男人一把抓住,硬生生的將她扯了回來。
“啊!”
她一個重心不穩,竟然好巧不巧的摔進了男人懷裡。
耳邊響起了男人的一聲冷笑。
“嗬,欲拒還迎倒是被你玩明白了。”
“你走開!”
她掙紮著想起身,男人便更加用力的按住了她。
發絲飄過男人的鼻尖。
那股子好聞的味道再一次撩的男人心癢難耐。
“你身上是什麼味道?”
宋皙還在掙紮,男人卻將她更加用力的抱緊在懷裡,埋頭在她的脖頸嗅了嗅。
“迷魂香?”
“放開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雙重保險,看來老爺子這次真的花了不少心思。”男人眯著眼,看著她,理智已經逐漸出走,“很好,你成功了。”
她心裡忍不住發怵。
“你要幹什麼?”
男人沒有再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拉下她臉上的口罩吻了上來。
溫柔細膩的吻像是毒藥,漸漸地剝奪了她的神智,讓她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