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面傳來雲默念念和左安安的笑聲。
他在門口,站在他們看不到的角度,安靜地向裡面看着。
如果這一幕發生在雲默手術前,黎月會覺得感動,會覺得這個男人的心裡還是有雲默的。
可現在,已經是晚上了。
雲默的手術已經完成了。
剛剛左安安看他的時候,他還在哄白芙柔睡覺。
這個時候過來......
應該已經是把白芙柔哄睡了,才有時間過來的吧?
想到這裡,黎月就覺得諷刺。
自己當初為什麼會對這個男人死心塌地?
這時,男人轉過身來,剛好看到了端着水杯站在原地的黎月。
四目相對,厲景川的眼裡帶着幾分的驚慌。
“厲先生才看了這麼一會兒就要走了?”
黎月看着他的臉,笑得溫柔又燦爛,“不多待一會兒嗎?雲默可是等你等了很久了。”
男人微微地眯了眯眸,“我今天有點忙。”
一大早他從公司過來,就開始忙白芙柔的手術。
白芙柔的手術雖然比雲默的手術時間短,但同樣有風險。
她沒有别的親人,他隻能一邊通過手術室的監控,聽醫生們的談話來觀察守護雲默的手術,一邊照顧白芙柔。
手術之後白芙柔更是不允許他離開她一步。
動不動就這裡疼那裡疼。
其實厲景川很清楚,她并不是真的疼,隻是不想讓他離開她,到這裡探望雲默而已。
他全都忍下來,按照她的要求做。
畢竟這個女人無償将自己的骨髓捐贈給了雲默。
他欠她一個人情,一個關乎于兒子性命的人情。
所以不管白芙柔讓他做什麼,他都毫無怨言。
但即使這樣,他這一整天,也沒有一刻忘記過雲默在手術這件事。
直到雲默的手術徹底成功了,他才終于收了心,将白芙柔哄着睡着了,才有時間過來探望雲默。
黎月顯然不知道他今天都做了什麼。
她隻知道,白芙柔雖然也做了手術,但必然不是雲默這種關乎于性命的。
可是,他卻在白芙柔的身邊陪了一整天。
女人勾唇冷笑了起來,“您這一天的确是很忙。”
“白小姐的手術,已經讓您焦頭爛額到根本沒有時間分出來給我們。”
“既然您這麼忙的話,以後還是别過來了。”
說着,她挑了挑眉,“厲先生昨天還跟我說,沒用的舊文件就應該丢掉,自己難道現在忘了?”
“既然已經決定丢掉了,就别這麼假惺惺了。”
女人的話,讓厲景川微微地眯了眯眸。
他看着她的臉,剛想說什麼,病房的門卻從裡面打開了。
開門的是念念。
她睜大了眼睛看着外面的厲景川和黎月,“媽咪,爹地?”
小丫頭的眼睛裡多了一分的愉悅和興奮:
“爹地是來看大哥的嗎?”
小丫頭轉頭朝着病房裡面喊了起來:
“大哥,爹地來看你了!”
說完,她直接伸出小手抓住厲景川的衣袖,“爹地,進來啊!”
厲景川擰眉看了黎月一眼,這才擡腿被念念拉着進了病房。
黎月站在原地,看着兒子女兒看向厲景川時眼裡的光芒,心髒又忍不住地狠狠地絞痛了起來。
小孩子們懂事兒,總在她面前說不在乎。
可是他們的眼神騙不了人。
有哪個小孩子不希望自己的爹地和媽咪都在自己身邊,都愛着自己呢?
可她孩子的爸爸......
她吸了吸鼻子,強忍着不讓眼淚掉下來,擡腿進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