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月擡起頭來。
正對着她的那個牌位,上面寫着的名字,叫做淩修谷。
淩修誠閉上眼睛,聲音沉重:
“這位,是你叔叔,是我曾經唯一的親人。”
“黃子茹死後,厲家人在黃子茹的指甲縫的組織裡面,查出了我的DNA,又找到了很多所謂的,我傷害了黃子茹的證據。”
“他們将黃子茹的死,都歸結到了我的身上。”
“所以厲家開始對淩家瘋狂報複。”
“我當時因為失去最心愛的女人,所以總是陷入精神崩潰的境地,總是會神志不清。”
“你的叔叔,我的弟弟,淩修谷,他就一邊幫淩氏集團抵禦厲家的攻擊,一邊想辦法和厲家人解釋。”
“後來有一次,厲家終于網開一面,讓他到厲家去和厲老太太會面......”
“當天你叔叔在回來的路上發生了車禍,車禍的原因,是厲家人在他的車上做了手腳。”
“等我們找到你叔叔的屍體的時候......車禍現場皿肉模糊,除了一條腿之外......已經找不到屍體的其他部分了。”
淩修誠轉過頭來看着黎月:
“原本,在黃子茹死後,當我神志清醒的時候,會想去調查當年的事情,調查黃子茹真正的死因。”
“可當修谷被厲老太太害死之後......我就知道,沒有必要了。”
“這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是我從小相依為命長大的弟弟!”
“為了他,我也不可能再和厲家人和解了。”
說完,男人看着黎月的臉,“我知道,你和你叔叔沒有見過面,可能沒有感情。”
“但是,厲景川和他的姑姑黃子茹也沒見過,可他為了維護自己的家人,剛剛對我是什麼态度,你也看到了。”
“我知道你懷孕了,不能一直跪着。”
“所以你可以不跪,但你今天,必須在祠堂裡給我好好反省,以後到底要不要和厲景川繼續來往!”
扔下這些話,淩修誠直接擡腿大步地離開。
沒多久,有傭人給黎月送來了牛奶和水,還有坐着的椅子。
跟着椅子送來的,還有關于淩修谷的照片。
他從小到大的。
每一張,都是笑眯眯地站在淩修誠身邊的。
他們的确是相依為命的親兄弟。
甚至,在後面淩修誠和黃子茹的婚禮上,淩修谷都微笑着站在淩修誠最親近的位置。
黎月一張一張地翻閱下來,心裡除了震撼,還有惆怅和無奈。
她敬重厲老太太。
但她也很清楚,厲老太太是個以牙還牙以皿還皿的老人家。
殺害淩修谷這件事,她完全做得出來。
黎月閉上眼睛,坐在祠堂裡,看着淩修谷的牌位,還有面前淩修谷的照片,心髒像是被針紮了一樣地難受。
淩家和厲家的仇恨,是真的無法調和的。
而她,卻是淩家的人,身上流着淩家的皿。
可能她和厲景川,就是沒有緣分吧。
從一開始在一起,兩個人之間就布滿了荊棘。
等走過了這麼多了,她才發現,他們兩個,從出生開始,就不應該相遇相愛。
一整夜,黎月一直在祠堂裡,面對着淩家的祖宗。
第二天早上,黎月被淩修誠的人接走送回到卧室裡。
躺在床上,她迷迷糊糊地聽到傭人說,昨夜柳如煙和淩修誠大吵了一架,柳如煙又被連夜送到醫院去了。
黎月直接從床上彈起來,推開門抓住其中的一個傭人:
“我母親又住院了?”
那傭人怔了怔,默默地點了點頭:
“老爺和夫人,因為昨天厲景川到家裡的事情吵了起來......”
“夫人一直說,要放二小姐您自由,要随着您自己的心意......”
“後來兩個人吵起來了之後,夫人暈倒了,又被連夜送到了醫院......”
黎月的心髒狠狠地一滞。
她咬住唇,“帶我去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