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淩央登基後,衛骁便萌生了戍邊之意。朝中仍是各家制衡之态,淩央的制衡術甚至比晉武玩得還要老辣,以霍衛兩家外戚分庭抗禮。
同時衛骁也在為衛家擔憂,晉武一朝的劫難他們挺過了,那往後呢......
霍霆在七月時便自請罷官返鄉,淩央暫未準允,卻令衛骁也萌生了退意。
但衛骁向淩央提及此事時,淩央卻要他先去北郡做一件事。
淩央給他的青蓮紙上,畫了一個匈奴人,叫作呼延巴莫,不過是單于衆多兒子中默默無聞的一個。
“此人不除,日後必成大患。眼下晉匈休戰,邊關多貿易往來,還請小舅舅多加留意,一但他露面,格殺勿論。”
衛骁當時滿是疑惑:“陛下怎知他必成大患?”
淩央隻笑道:“他雖為異族,可他精通晉匈雙語、可書晉文,更熟讀各類兵法。常言道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他的狼子野心可不止是單于位,更在晉土。趁他勢弱,快刀斬亂麻,永絕後患。”
“還有一人,雲中李氏族人,李懷,此人亦不能留。”
“朕交代的事,小舅舅盡管放開手腳去做。”
于是衛骁暗中帶着幾百軍士北上雲中。
當初策劃巫蠱之禍時,衛骁和衛後一緻認為可用矯诏之兵成事,卻遭到了淩央堅定的拒絕。
淩央十二歲找他議事那年,舅甥二人便開啟了陰養死士之路。
到征和末年,死士人數已有三千之衆。
這麼多死士加上武庫的兵刃铠甲,百裡外甘泉宮中的晉武想不死都難。
衛骁猶記得十七歲的淩央弑父那日的情形。
晉武在他手下斷了氣,臨死前竟是萬般欣慰地道了句:“淩文玉,如此,你才像朕的兒子。”
晉武一向嫌棄淩央軟弱,可衛骁知道,軟弱不過是淩央的表象。
淩央收回劍,輕笑道:“孤是衛氏子,非汝之後。”
參與政變的三千死士事後并未被編入衛家軍中,淩央直接将他們收為一支特殊的軍隊,喚作暗庭,直接聽命于天子,交由他衛骁掌管。
衛骁知道,淩央對他的信任無人能及。
随衛骁北上雲中的就是暗庭軍。
李懷好殺,直接佯裝他酒後溺水而亡;可這呼延巴莫,衛骁帶着人在五原待了整整一年才碰着。
衛骁回長安時,太子都八個月大了。
他從北地帶回兩匹上品小馬駒獻給霍後,這兩匹馬可謂無價之寶,怕是能買下兩座城池,霍後自然高興。
除此外,他還抱回兩個同太子差不多大的女嬰,長安各家閨秀紛紛心痛不已:衛大司馬外出一載,竟然就成婚生子了?
衛太後聞說此事,也吓得出宮回衛家探望。
得知是他撿回來的女嬰,衛太後才懸下心,眼見他年歲不小,決意給他賜婚。
衛骁卻神神秘秘道:“阿姐,我有心上人了,不必指婚。”
衛太後:“哪家女郎?”
衛骁:“在雲中城結識的,是個平民女子。”
衛太後沉默半晌:“也好,隻要你喜歡,哀家就同意這門親事。霍霆欲辭官返回河東隐居,他那兒子注定不成氣候,文玉又重用你,有朝一日衛家仍會回到獨大的局面......直至太子成人,新外戚才會登台,哀家卻一直擔憂衛家熬不到那個時候。可你既然娶平民為妻,文玉也能打消些顧慮。”
衛骁想了想,沒有反駁她。
......
半月後,大司馬衛骁娶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