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他居然來了個措手不及。
望着淩央濕漉漉的雙眼,霍晚绛一瞬間甚至懷疑他是不是有讀心術,為何她今日剛做好了那樣的打算,他就準備付諸實踐呢......
許久得不到她的回應,淩央身上漸漸冷了起來。
見她猶豫不決,眼神飄離,顯然不大情願。
晉人講究三綱五常,夫為妻綱這一條,更是包含了在男女敦倫、床笫之事時丈夫的主導地位,不容妻子有半點反抗,否則便是失德。
可他和别的男人又不一樣,在他和霍晚绛這段關系裡,兩個人都是平等的。
他不會強迫。
淩央調理呼吸,默默安慰自己不必着急,他等得了。便松開她,狼狽滑回了浴桶中,整個人重新埋進水裡:“你若不願意不必理會我,我知道這種事情頭一兩回,都不舒服——”
話沒說完,淩央的嘴就被霍晚绛俯身堵住,自然,她也是用她的唇堵住的。
這回輪到他楞頭呆腦。
霍晚绛鮮少有這樣主動投懷送抱的時候,他能明顯感覺得到區别,她之前親他,大多出于一種依賴症狀;可她今日這個吻,卻帶上了情欲。
淩央反手緊扣住她後腦勺,加深了吻。
她腦後木簪受震動掉落在地,滿頭順滑長發登時如瀑散開,還好淩央眼疾手快,以手代簪,輕松挽在他手裡,發絲才不至于沾到浴桶裡的水。
霍晚绛還是不太會換氣,等她撐不住了,才軟軟推開淩央。
淩央不敢确定她是何意願,也知自己方才着實魯莽,跟那些下九流的地痞沒什麼區别,便道:“你先出去吧,不必陪同我鬧了。”
他以為凡是人皆有七情六欲,女子有色欲也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故而他以自己最傲人的本錢直接引誘她,她會上鈎。
不料她态度模糊,反叫他不自在起來了。
霍晚绛搖了搖頭,她的唇瓣都紅腫起來,是一種唇脂達不到的清嫩粉色,向來澄澈的眼中更是蒙上薄薄霧色,整個人愈發顯得嬌憐。
淩央切實體會到何為秀色可餐。
她緩緩比道:【我願意的。】
淩央睜大眼,唇角都快揚到天邊:“阿绛,真的嗎?你當真不怕?”
霍晚绛:【不怕,你先擦幹淨身上的水珠吧,不然待會兒着涼怎麼辦。】
淩央差點高興地又從浴桶裡跳起來:“夫人說的都對!我這就好好準備一番!”
......
想象很美好,可真當兩個身上幹透的人面對面坐到一塊時,氣氛又古怪不已。
淩央的臉比猴屁股還紅,霍晚绛實在羞澀,可他自己也緊張得很。
他隻好不斷找事做,先起身滅掉了多餘的燈盞,隻留床頭的;又鋪了鋪床,橫看豎看,這床都鋪得不滿意。
也不知道眼前這個拘謹慌亂的少年,同方才那個音色嘶啞低沉、勾起人來輕車熟路的淩央是不是同一人。
霍晚绛率先躺了下來,鑽進被子底下,她拍了拍一旁的空位,讓淩央也躺下。
淩央乖乖照做,還順手把紗帳關好。被子蓋住了大部分身體,似乎隻有這樣,他們才能放得開。
不行,越是這種時候,他越不能掉鍊子,否則被霍晚绛嘲笑能力不足怎麼辦?
兩個人本是平躺,淩央率先轉身面對她,手也慢慢挪到了她身前,捏住她的衣領,他的聲音啞得更厲害了:“阿绛,我先幫你脫衣服吧。”
霍晚绛在不斷深呼吸,從躺下開始,她就知道今夜的事注定要做成了,故而緊張得眼花缭亂,腦袋都是暈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