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晚绛。”淩央眼睛都快翻白了,“你不要太——”
“女君,你們沒事吧!”
無恥二字還沒說出口,髒水也沒來得及往她身上潑,房門就被阮娘重重推開。
阮娘心急如焚,快步小跑進屋,忙拉開二人:“方才我正想敲門,叫你們下去用晚膳,誰知聽到一聲巨響,這是怎的了?”
好端端的,這兩個年輕人怎就滾到地上?
可仔細一看,郎君隻身着中衣,女君也衣衫淩亂,面色迷惘,難道是......
她來得不是時候了?
淩央強忍陣陣暈眩,臉不紅心不跳撒謊道:“她方才趁我更衣,投懷送抱,不料被我發現,氣急敗壞撲倒我罷了。”
是這樣嗎?
阮娘顯然将信将疑。
霍晚绛被拉起來後,氣得朝他狠跺了幾腳,便被阮娘拉去屏風後面,為她更衣理發。
淩央還躺在地上,許久才緩過來,自己自強着站起來時,臉已悄悄紅得勝過窗外霞光。
方才,算是他們二人最親密的一次接觸,還是他一手造就的局面。
他本意是捉弄她,就算她摔倒了,他也隻會毫無感覺地沖她挑釁一笑。
但他還是下意識護住了她。
本以為她這麼嬌弱,矮了他不止一個頭,和他一樣瘦得都是一副骨頭架子罷了,倒在他身上必然也硌得慌。
誰知,方才的觸感意外柔軟,意外的好,好像一團春水直直地迎面撲來,融進了他的四肢百骸。
淩央忽然明白衛後為何要束着他不近女色了。
當天夜裡,他們依舊同榻而眠,霍晚绛似乎還在為他那盆髒水生悶氣,這回躲他躲得遠遠的,恨不得縮進床角。
他被她的行徑逗笑,笑得一片放肆之聲。
他越是故意靠近她,和她說些沒頭沒尾的話,伸手去撓她癢癢,她越是闆着小臉,緊咬下唇,一副死也不服輸的架勢。
霍晚绛遠比他想象的有意思得多啊。
在大晉,大多女子都事事以夫婿為天,無論表裡,照顧好自己的夫婿不談,更要全心全意順從丈夫的意思。
至于給丈夫甩臉色、生氣這些事,想都不能想。
而她呢,多數時候,她遵從着這套規則,給他更衣、喂藥,對他毫無怨言,隻是偶爾她也會露出這樣敢于較勁的一面。
作為玩物,她很有趣。
......
淩央居然出奇地睡得好,一整晚沒有驚醒過一次,甚至一夜無夢。
在驿館歇息的接連幾日,他都睡得很穩,養足精神,終于有了還活着的感覺。
而這幾日,霍晚绛夜夜都以他同宿。
也許,他也在開始接受這段關系了。
一個白霧茫茫的清晨,他們動身上路。
驿丞這幾日不說對霍晚绛照顧周到,但看在武安侯夫婦的面子上,把她當成貴客禮待也不為過。
對其他人尤其是淩央,他亦是沒有擺出架子輕易将人看低,而是似對待好友一般平和共處。
離開驿館前,驿丞還給他們準備了大袋上好幹糧。
驿丞去過兩回嶺南,依照經驗,他告訴他們,以他們的前進速度,此去梧州要再花一個月。
而這個時節,嶺南還熱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