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媪突然來臨華殿作甚?
淩念的眼神很尖,殿門一開,遠遠的他就看到來人是阮娘。趁霍素持疑惑之際,他俯身鑽過食案底下的空隙,邁着腿張手跑向阮娘:“阮姑姑,您怎麼來了呀?”
奶聲奶氣的小團子,聽得殿内一衆宮女心都化了,阮娘面上的冷肅神色也跟着融化。她蹲下身,一把抱起淩念:“太子方才跑這麼快,當心摔着。”
霍素持起身走到阮娘身前,她笑問:“阮姑姑來臨華殿所為何事?太子還沒吃飯呢,有什麼事等他吃飽再議。”
哪知阮娘将目光轉向她時,視線分外冰冷,霍素持倒是習慣了:“奴婢來臨華殿,是來替陛下向皇後宣旨的。”
聽說是宣旨,霍素持立即下跪,垂首等候。
阮娘把淩念交給随行的宮人抱好,随即拿出托盤上的聖旨展開念道:“皇後毒害太子未遂,有失婦德,不配為人母。即日起貶為美人,收回皇後鳳印,禁足臨華殿。”
毒害?她何時毒害淩念了!她自己都生不出兒子了,怎麼可能毒害淩念!
霍素持眼睛都瞪大了,她奮力起身,一把奪過聖旨,生怕阮娘是假傳聖诏:“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陛下是知道本宮對太子有多好的......”
可聖旨上每一個字都是淩央的字迹,是他親手寫下的诏書。
霍素持甩開聖旨,猙獰地抓住阮娘:“我要見陛下,我要向陛下讨要個說法!”
阮娘嫌惡地掙開她:“說法?抗旨罪加一責,美人自己考慮清楚。”
說罷,她命人帶上淩念離開了臨華殿。
......
當夜,霍家。
霍素持毒害太子的消息不出兩個時辰就傳進了霍府。
霍騰憂心如搗,急得睡不着覺,連夜将族人及霍家幕僚、交好的文官武将喚進霍府議事。
“皇後身為霍家女,怎會毒害同為霍家女元後所生的太子!将軍,陛下這是要對咱們霍家動手了啊!”
“我們絕不能坐以待斃,請您想想昔日之衛氏,霍族輕則沒為庶族流三千裡,重則皿流成河、三族殆滅。”
“将軍絕不可上鈎,陛下這是明着要逼您反!您若當真舉兵謀反,則正中陛下下懷。如今衛骁的五千衛家軍駐紮在長安城外,而掌控長安禁軍的姬家和掌控宮中禁軍的薛家向來與我霍氏不和,若您反,霍家絕無後路可退,請将軍三思。”
霍騰頭痛欲裂,在陣陣各執一詞此起彼伏的聲潮中,他拍案而起:
“夠了!早在幾年前,先皇後身死之時,滿長安都是對我霍家不利之音。這幾年來我頂着無妄之災和各類流言蜚語,在陛下面前敬終慎始,未敢出過一次錯,陛下卻咄咄逼人,三番五次打壓霍氏。”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們一再退讓,換來的隻有天子變本加厲的迫害。趁霍家現在尚有反抗之力,立即召集所有能用到的人手,我們去清君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