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一看,那女子簡直與逝世的文昭皇後一模一樣,怪不得敢行刺皇帝。
可方才,他們又似乎聽到淩央說了句“臣奪君妻”,莫非這女子就是當今大司馬夫人祁氏?
大司馬身為長輩,又怎會娶一個如此肖像文昭皇後的女子......
奇聞,天大的奇聞。
劍拔弩張的關鍵時刻,衛骁的馬在寝殿裡歡快地嘯了幾聲。
姬無傷皺緊眉掃視四周,狼藉一片,他怒斥衛骁:“大司馬,您太輕狂了!”
大搖大擺騎馬進天子居所的權臣,衛骁應當是青史第一人。
面對天羅地網般的包圍,衛骁卻輕松一笑,随手指了指一名持戈的羽林軍:“先去把我的愛馬從陛下寝殿裡牽出來。”
那名年輕羽林軍愣了片刻。
姬無傷催促他:“愣住做什麼?進去牽馬。”
白馬被牽至無極殿外。
淩央忍無可忍,即刻劍指衛骁,步步緊逼。他眼尾染紅,額上青筋乍起:“衛骁,你以為你是朕的親舅舅,朕就不敢殺了你?”
霍晚绛甩開衛骁,縱身上前,雙手牢牢握住他的劍尖:“陛下欲殺大司馬,便先殺了我,踩着我的屍首再殺他。”
鹿盧劍鋒利無雙,削鐵如泥,很快劃傷了霍晚绛的雙手,淌下滴滴暗紅色鮮皿。
劍身在她手中劇烈顫抖。
淩央痛得宛如萬箭穿心:“阿绛,你過來,站到我這裡來,我不會傷你。”
字字真心,換來的隻有霍晚绛的搖頭。
衛骁當衆人面冷斥道:“夠了,你别再吓她。淩文玉,把你的人全部撤走,我們平心靜氣理論一番。”
姬無傷等人生怕淩央遭遇不測,亦是尋來兵器不斷跟在他身後。
聽到衛骁直呼帝名諱,衆人臉色俱變。
淩央給衛骁甩過一記眼刀,咬牙切齒:“姬無傷,把人都撤走。”
姬無傷:“陛下!”
淩央怒斥:“滾!讓他們全都滾!殿中餘朕一人足矣!”
無極殿最終隻剩下三人。
霍晚绛長舒一口氣,緩緩松開鹿盧劍。她沉重不堪:“陛下,現在我們能冷靜說話了嗎?”
淩央突然暴怒:“冷靜?朕的小舅舅與朕的皇後聯手欺騙朕背叛朕,一個是朕唯一的親人,一個是朕最愛的女人,這世上對朕最重要的兩個人卻是傷朕最深之人,你叫朕怎麼冷靜!”
“霍晚绛,你想要什麼樣的男人,朕都可以送到你床上和他們一起伺候你,今夜我就快馬傳信給薛逸讓他回來。你唯獨不許要衛骁!更不許愛他!你們真讓人惡心!”
他怒視衛骁:“你分明知道朕有多愛她,分明知道朕過得有多痛苦,卻要從朕身邊将她奪走。衛骁!這世上任何人都會背叛朕,朕卻唯獨沒懷疑過你,你憑什麼奪人所愛!奪走她一次不夠,現在還想奪走第二次!”
衛骁算是見識到淩央有多癫狂了,失智時居然這般出言中傷霍晚绛。
越是這般,越是不能試圖以理服人。
他并未急着回答,而是找準時機,一腳踢飛地上的劍鞘。劍鞘擊中淩央臂上麻筋,淩央防不勝防,鹿盧劍便從他手中掉落在地。
衛骁一把将霍晚绛拉到身後,大步邁上前,一掌将淩央扇倒在地。
他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冷冷罵道:“憑什麼?就憑我不想眼睜睜看着她變成第二個阿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