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鳥掠過天空,陡然間一隻寒箭射出,将鳥群沖散。好些紛紛羽毛緩緩飄下,一片羽毛被風吹得有些飄遠了,一直飄到了月輪湖的湖邊來。
這裡的諸國高手臉色都是紛雜的,有些面露喜色,就連嘴邊的胡須角都翹起了一個喜悅的弧度;而又有些卻是疑惑的,時而扯自己的辮子,時而又捏緊拳頭扣在桌面上,可不論怎麼放,就是不知道雙手應該放在何處。
自從阿妮公主公開了她的求親,所有人都是不知道如何言語。台下議論紛紛,卻無一人大聲講出自己的話,阿妮公主隻能站在台上,雖是鮮豔多彩的西域長裙,可卻宛若一尊聖潔的菩薩雕像一般,一動不動,莊嚴而不可亵渎。
劉震風眼神飄忽不定,這阿妮公主長得實在是貌美如花。典型的西域美女模樣,但雙目深邃中卻透出一陣光明,眉毛更是将眼中的那絲聖潔勾勒得如火如矩。紅色紗裙掩映之下,水蛇般的細腰格外勾起諸國高手的欲望,而掩掩欲露的一對長腿更是叫衆人看得目瞪口呆。
劉震風整了整衣裝,緩慢地走到了牧人三皇子的身邊,低聲道:“三皇子,這女子,你可看得入眼?”
牧仁三皇子怒斥道:“這阿妮公主的美貌在我大漠可是厲害得很!我兩個皇兄都曾上門提親,卻都被那月輪族長一口回絕了,沒想到如今竟然是她主動提出求親。”
劉震風打望了周遭一眼,牧仁三皇子雖然地位崇高,但除了幾個蒙古騎兵的護衛,并未帶什麼能夠幫忙出主意的侍從,于是心裡打算自己就推波助瀾,幫牧仁三皇子一把。
牧仁三皇子也是陰笑着盯着劉震風,道:“都說你們中原人心思多,怎麼?若你能把這阿妮公主弄入本王的帳篷裡面,那賞賜決計少不了的!”
劉震風當即拍掌,諸國高手都将目光轉向了劉震風。劉震風拉過了一個椅子,坐下,吩咐了個月輪侍女端上了茶,微微咂上了一口,卻不言語。
蓋龍忍不住吼道:“你這裝腔作勢的狗腿子,有什麼話還不快點說?”
劉震風輕輕放下了茶杯,然後笑道:“不知道阿妮公主對于這求親可有什麼要求?”
阿妮公主面目依舊冷峻,如玉角一般的下巴高高翹起,一副高傲不已的模樣,道:“要求?要求便是能助我月輪和平!”
此話一出,牧仁三皇子的臉上不由得挂上了一絲憂色。劉震風瞥眼,低聲問道:“三皇子怕什麼怕?”
牧仁三皇子解釋道:“這話不正是針對我蒙古的嗎?是我蒙古大軍包圍了月輪這區區彈丸之地,她要求親便是要請其他國家的軍隊來攻退我蒙古,那本王還有什麼機會?”
劉震風卻是笑道:“三皇子放心便是。”
牧仁三皇子滿臉疑惑地打量着劉震風,隻等劉震風言語。
而劉震風卻并未答話,首先開口的竟是一個半露兇膛的大漢:“我女真可随月輪結盟,一同反抗蒙古!”
又是好些諸國高手紛紛響應,都道:
“我匈奴兵強馬壯,隻要公主一句話,不過幾日我們便立刻派兵來援!”
“呵,你們都是自身難保,還是看我大金的吧!”
“你們又算是什麼東西?莫要忘了在葫蘆坡,是誰帶大軍把你們吓的屁滾尿流!”
一時間,諸國高手争論不休,好好一個毛遂自薦竟然轉變成了唇槍舌劍、相互攻擊。這一來,倒是着實出乎阿妮公主的預料。
阿妮公主臉上也是越來越難看,突然聽得一聲狂妄至極的冷笑,諸國高手都是靜了下來,惡狠狠地望向了冷笑之中的劉震風。
劉震風笑了一陣,然後說道:“要想和平?敢問諸國如今又有誰敢于三皇子争雄?”
蒙古的實力就在眼前,衆人也是不服氣地閉上了嘴巴,然而卻心中不甘。過了一陣,隻聽一個大漢叫嚷道:“這月輪國的不安定,便是蒙古造成的,三皇子此刻求親,豈不是鬧天大的笑話?”
三皇子面露難色,而劉震風卻是舉起了茶杯,對準那個大漢笑道:“哈哈哈,三皇子手下重兵在此,月輪不定是蒙古,月輪要想安定當然也要靠蒙古!”
劉震風說着,突然身形一動,瞬息之間,已然閃過了衆人,突然出現在了那提出質疑的漢子面前。劉震風微微拱手,奉上茶杯,笑道:“請!”
那人一愣,在衆人目光之下,他當然不能丢了面子,隻好伸手來接。
然而當那個大漢手指剛剛接觸到茶杯之時,冰涼的茶杯底座,卻突然陡然升起了好一陣熱浪,那人這才反應過來,劉震風此舉便是要他下不來台面。
大漠之人大多都是鐵骨铮铮的漢子,見劉震風暗暗施展内力,也是雙手捏住了茶杯,目光惡狠狠地盯着劉震風。劉震風一陣無聲的微笑,但卻是寒意四射。
劉震風突然放開了茶杯,然而茶杯依然是燙得叫那個大漢手指直冒泡。劉震風的雙手這才放開茶杯,突然便見得茶杯突然炸裂開來,所有的茶水又是滾燙不已,全都潑在了那大漢的身上去。
那大漢被燙得跳起身來,實在是狼狽不堪。
而劉震風已然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笑道:“都聽說今天來的都是大漠諸國的高手,沒想到這裡竟然混了一個連茶杯都接不住的無能之輩,實在是叫大家看了笑話!我劉震風今日便在此落話,沒有那個本事的人休要來渾水摸魚!”
劉震風此話一出,諸國高手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應該如何應對。
牧仁三皇子對劉震風此舉也是滿意得很,如此一來,諸國高手也是不敢再妄有言語,阿妮公主總算是勢在必得了。
隔了一陣子,劉震風笑道:“回到方才的話題,既然三皇子手下的蒙古鐵騎能夠随意安排月輪國的生死安定,那麼就算是有其他各國想要來攻打月輪的。阿妮公主如若是能夠與三皇子達成姻親,那蒙古也自然會保護月輪國的一方平安,公主,你看如何?”
阿妮公主面露難色,然而如今劉震風一舉已然使得諸國高手不敢說話,而與蒙古牧仁三皇子聯姻,那豈不是引狼入室麼?
正是焦急的時刻,隻聽得蓋龍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劉震風啊劉震風,你這狗腿子當得可真不錯!現如今蒙古平白無故包圍了月輪,總歸來說沒有一個好名聲,你這樣一來,倒還把蒙古鞑子的名聲給哄好了。厲害,厲害!”
劉震風心中忌憚蓋龍,不僅是蓋龍高深莫測的武功,還有他那号稱天下第一大幫的丐幫。他鎮武镖局走南闖北,做的就是保镖生意,若是把蓋龍惹到了,丐幫處處針對他,那豈不是叫他的鎮武镖局都得要散夥?
劉震風又看了一眼身旁的牧仁三皇子,如今他有心要巴結牧仁三皇子,如若蒙古得勢,他劉震風保不準的便是一頓好賞,加封進爵,自然是不在話下。
一時之間,劉震風也陷入了為難的境地。
淩赤突然朗聲笑道:“劉震風,你這如意算盤打得也太好了!隻是我淩赤第一個不答應!”
劉震風一臉驚愕地望向了淩赤,嗔道:“你......你憑什麼不答應?牧仁三皇子地位尊崇,本就與阿妮公主算得上是天作之合,你區區一個無名小輩,有什麼資格不答應?”
淩赤卻是仰面天空,一隻翺翔的蒼蠅展開雙翼,繞着雲彩滑翔。淩赤冷笑一聲:“有什麼資格?沒有資格,但小爺我就是不答應!”
牧仁三皇子也被淩赤激怒了,一把怒拍椅子,站起身來,指着淩赤罵道:“你這中原人,真是給臉不要臉!本王隻要一聲令下,我看你走不走得出這個月輪國!”
淩赤依舊隻是冷笑,道:“走不出去,大不了小爺我就在這月輪國住下了!阿妮公主,跟我也算是有過一番經曆的老朋友了,總不至于不收留我吧?”
阿妮公主突然笑了起來,一颦一眸,如是白蘭花綻放開了清晨的露珠一般,叫人好一番心向往之。隻聽阿妮公主回答道:“淩赤少俠要想在我這月輪國住下,那便住下吧,我保管你吃好喝好!”
牧仁三皇子的臉色已然氣得發紫,椅子的扶手已然被他拍了好幾下,手都拍紅了,可卻還是怄氣。
淩赤先是行禮謝過了阿妮公主的美意,然後轉頭對着牧仁三皇子笑道:“好了,我淩赤就算是不出這個月輪國也算是有個去處了。隻是不知道三皇子殿下,能不能活着走出這個月輪湖湖岸!”
牧仁三皇子臉色大變,萬萬沒有想到淩赤竟然敢以生死要挾他堂堂蒙古三皇子!但是又想到方才淩赤無所顧及地揮棒将他好生一頓痛打,還是心中不由得打起了冷戰。
蓋龍那老頭兒也是嘿嘿笑了起來,說道:“既然三皇子對阿妮公主沒了心思,那便把阿妮公主讓給淩赤這臭小子吧!”
淩赤臉色大變,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卻聽阿妮公主一聲令下:“好!淩赤少俠,你我婚約就此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