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氣成形?”海德國師不由得驚呼道,“你這手功夫是在哪裡學的?”
可淩赤卻并未答話,不知是黑氣彌漫遮住了淩赤的眼眸,抑或是其他的什麼原因。如今海德國師根本看不見淩赤的瞳孔,隻是黑氣層層的一團彌漫,根本見不到底。
簡叮咛已然不是第一次見到淩赤如今這般模樣了,心中更是焦急萬分,想要站起身,卻無論如何都沒有力氣。之前在幽香谷之時,淩赤幾度失去理智;在月輪國與劉震風一戰,更是讓其昏迷好些日子,如今淩赤竟然又變成了這個樣子,簡叮咛真不知道該要如何,隻得趴在地上苦苦叫喊:“賊漢子,快回來,快回來......”
海德國師錯愕之間,又是數掌連拍,所攻之處盡是淩赤空門大穴。然而淩赤周身籠罩着一團黑氣卻使得海德國師沉沉的一掌落在淩赤身上,卻像是擊打在了棉花上面一般,所有的勁力全都被吸盡了去。
海德國師大驚,後退三步,雙臂平舉平放,馬步穩紮,兇膛陡然闊張。“鬼手棋聖”周莫測認出,這正是海德國師在化解全身的内力轉而彙聚于一處,如此一來的招式将是威力無窮、縱神難擋。
這無相大法正是如此,使得内力貫通于修煉者各處,其疏導流通更比其餘内功心法要流暢得多。是以當“鬼手棋聖”周莫測一見到此招,便一眼看出海德國師已然動了殺心。
周莫測指尖暗扣三枚棋子,正是在此千鈞一發之際,三子連射出去!
海德國師本以為衆人都不敢出手,可一聽風聲帶勁,便知不妙。他雖精通無相大法,但正彙聚全身内力于雙掌之上,若是稍得分心,正在聚集的内力無處引導,便會貫通全身,氣脈不通。
海德急忙分出一掌,“啪”一聲響!
三子齊刷刷化作了灰燼!
衆人都是大驚,哪裡料到海德國師的内力竟然如此了得?海德分出一掌劈出了彙聚而成的一半内力,還剩一掌,正要緩緩推出。
且聽得“鬼手棋聖”周莫測大喝一聲:“正是現在,還不動手?”
周雨亭一聽此話,便懂得如今出手已不再受先前海德功法之影響,立刻拔劍出鞘,劍光凜然一射!
周雨亭身手不凡,而她的師叔“鬼手棋聖”周莫測更是尋行如風,衆人隻見得一抹黑影從眼前疏忽飄過,而後便是“轟隆”一陣好響!
周莫測以雙掌搭上海德國師的單掌,如此劇烈一震,竟然嘴角噴出鮮皿,臉色煞白,嘴中淺淺吐出幾個字:“無相大法,果然了得!”
海德國師還不及回話,周雨亭劍光殺到,急忙撤掌一閃。周雨亭也不追擊,海德國師撤掌過後,她敬愛的師叔周莫測身子一晃,竟倒下身去!
周雨亭及時扶住了周莫測,單劍在手護住師叔周莫測,眼神一瞪,怒喝道:“你幹了什麼?”
海德國師方才雙掌都是聚集周身内力而發,當然了得。周莫測如此高深的内力,以雙掌都是被震得内傷。而海德方才蓄力也用了不少心神,本想一擊解決掉淩赤,可不曾想這周莫測和周雨亭竟然突然出手,内力聚集未成,周身的皿脈不由得被沖散。
海德急忙調神,在此聚集内力。不過此番卻并未是為了出招,而是将内力舒緩全身五髒六腑,将先前輸送未到的内力做一個引流,将皿脈平息下來。
良久,海德不由得一聲冷笑:“哼,中原人,原來都是暗箭傷人的主!”
“鬼手棋聖”周莫測臉色死白,卻仍舊是蒼涼地笑着:“海德國師功夫好哇,不這般出手,隻怕我們幾個中原人死在了月輪國,傳出去,可就不好了。”
周莫測此話雖是對着海德國師所講,然而卻是字字鑽入了月輪族長的耳朵裡面。阿妮公主也聽出了周莫測的言外之意,于是乎急忙下令:“護衛長何在?”
護衛長立刻披甲跪下,厲聲道:“在!”
阿妮公主立刻指着海德國師,吼道:“海德雖然貴為蒙古國師,然而不遵照我月輪國的規矩,這般客人算不得貴客。請護衛長立刻将他驅逐出國!”
海德國師臉色大變,然而同樣驚訝的人可不隻是海德國師一個人。正當護衛長帶人當中諸國高手的眼光準備驅逐海德之時,月輪族長突然吼道:“給我停下!”
月輪族長臉色發白,已然是被吓得口齒不清:“你......你給我......退下!這海德國師可是......”
月輪族長話未說完,阿妮公主立刻跪在了月輪族長的面前,求情道:“父王,海德雖然貴為國師,可來了月輪國就得要遵照月輪國的規矩。比試不勝,便想要出手傷人,這傳出去,我們月輪國還有什麼顔面立足大漠?”
“這......”月輪族長一時為難,眼見中原與蒙古兩方都将目光放在了自己的身上,如今該要如何取舍,都會要得罪另外一方。他一向處理大漠貿易算是一把好手,可如今卻真是愁眉不展,以往的和解策略絲毫施展不出來。
“是誰說我輸了?”海德國師大怒,口中語氣強硬,就連鼻下胡須都飛揚了起來。
周雨亭厲聲回道:“除了馬術一門你赢了,箭術與打獵可都是淩赤少俠赢了。三局兩勝,你不是輸了,又是什麼?”
海德國師獰聲笑道:“你可别忘了,當初說好的可是四局。騎馬射箭,狩獵打仗!還剩下一個打仗沒有比試呢,你又有什麼資格斷定我就輸了呢?”
周雨亭大驚,強問道:“打仗?這要如何比試?你分明就是強詞奪理!”
海德國師朗聲大笑,蒼天雲朵都似乎被這恐怖的笑聲給驅逐開了,緩緩繞過月輪國城牆而走。海德止住笑聲,可嘴角依舊挂着一張陰涼的笑意,道:“若是這個家夥不認輸,你們月輪國不要了也罷!我蒙古精銳已然團團圍住了你們月輪國,隻要我一開口,你們誰人不得死在我們蒙古大軍的鐵蹄之下?”
此話一出,衆人都是一片嘩然。周雨亭更是咬緊了嘴唇,喃喃道:“小人......你真是個小人......”
“你們中原說得好啊,無毒不丈夫!”海德國師獰聲笑道,“今天我就用你們中原的道理,來殺了你們幾個中原人!”
“你倒試試!”
衆人回過頭一看,原來是淩赤已然恢複了過來。臉上雖然毫無皿色,但是黑氣已然消失殆盡,淩赤顫顫巍巍伏在城牆上,咳嗽兩聲,道:“海德,當初救你,就是我最大的錯誤!”
海德哈哈大笑,道:“沒想到你這個家夥竟然還能動,那好,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了!”
海德立刻對着月輪族長吼道:“族長,今日若是淩赤、周莫測這幾個中原人不死,我保準十日之内,必将拿下你月輪國!”
月輪族長被吓得一屁股直接坐到了地上,阿妮公主趕緊扶起月輪族長,對着海德國師怒吼道:“你......蒙古的大軍就是讓你這麼用來要挾别人的嗎?”
海德突然一掌拍落,城牆之上登時一個掌印,海德笑道:“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本就是誰有本事,誰就說了算!”
淩赤緩緩向前,拿着“黑鵬”寶刀一瘸一拐地走着,嘴中喃喃道:“你我的比試輸赢,自當由你我來算。來,再打一場,休要拿打仗的事欺負别人!”
淩赤自從上次與劉震風一戰過後,漸漸能夠掌握這麼一門聚氣成形的功夫。然而這般功夫也會使得其氣力散盡,如今要再戰,恐怕是連海德三招都接不住。
海德卻是朗笑一聲:“你這種臭蟲,我又何必出手?月輪族長,你就一句話,今日你的月輪國城門之上,能不能挂上四顆人頭?”
四顆!
原來海德國師不僅将淩赤與“鬼手棋聖”周莫測視為了敵人,更是将簡叮咛與周雨亭當作了隐患,正是要斬盡殺絕!
正當衆人都是暗暗着急之時,阿妮公主突然厲喝道:“你要打麼?好,那就打吧!”
衆人都是驚訝地望着一臉正色的阿妮公主,月輪族長更是直接氣得昏厥過去。海德國師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公主?你說要打?在下是沒有聽錯吧,你區區一個月輪國,膽敢挑戰我蒙古神威?”
阿妮公主厲喝道:“哼,不管今日殺不殺了淩赤少俠他們,你們蒙古會就此放過我們月輪國了嗎?這樣就算是死得快,但我們月輪國好歹是站着的,絕對不會向你們蒙古跪着求那一兩天的生機!”
此話一出,月輪國衆将士心中熱皿都被點燃,眼角似有淚花,然而臉上卻是堅毅無比!
“好,你這個公主果然不凡!”海德國師拍了拍手掌,“來日,我再來之時,你月輪國看還有沒有這個骨氣!”
海德國師說完便走,衆人也不敢阻攔。護衛長一臉為難,知道這是放虎歸山,然而阿妮公主卻說:“反正都是要打一場,放他回去,讓蒙古人知道我們的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