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個和尚又拖着一個昏迷的和尚,火急火燎地奔往了少林寺。
和尚這剛要大聲尋求其餘少林寺弟子的幫助,便隻見得少林寺藏經閣方向,更是一片火光通天。
和尚不由得猛一拍腦袋,怒罵道:“那個武林敗類,莫非速度真有如此之快麼?”
一個和尚憂心忡忡地問道:“大師兄,那現在,咱們又該怎麼辦?”
原來這為首的和尚乃是少林寺外門弟子的首徒——玄通。玄通雙眉緊皺,立馬吩咐道:“玄塵、玄海,你二人趕緊将昏迷的玄初送去治療,其他的,全都打水前去救火!”
少林寺之中和尚不下幾百号人,此刻一見藏經閣火燒連天,都是大驚失色,紛紛起夜救火。
又是忙碌了好一個晚上,待得少林寺方丈靜深大師重新踏入火災後的藏經閣的時候,藏經閣的門早已焚毀。
靜深大師雙手合十,走入藏經閣之内,隻見得藏經閣之内的無數珍寶秘籍竟然全都消失不見了,甚至就連一丁點痕迹也沒有留下。
靜深大師緩緩走出藏經閣,玄通急忙問道:“方丈,裡面的經書可還好麼?”
靜深大師搖搖頭,歎息道:“經書都好,一點破爛的痕迹都沒看見,隻不過不見了去。隻要經書還在便好,咱們遲早也是拿得回來的。”
靜深大師說罷,轉身便又朝着大羅殿趕去,臨走時,又是吩咐道:“兩天過後便是泰山武林大會,藏經閣被盜一事想必此刻也被山腳下的各路群豪所知曉了。其中居心叵測之徒不少,定要加緊防備,莫要讓那些妖魔污穢真以為我佛無人了!”
靜深大師雖然面目仁慈和氣,但此時藏經閣被盜,無疑已是令他怒火中燒,雖是處處隐忍,但言語之中已是帶着一股必要捉拿盜寶之人的意思。
玄通作為外院首徒,立時是指揮着五十多名弟子收拾着藏經閣殘骸,又吩咐了其他百來名弟子加強近日裡少林寺的防衛。
靜深大師獨自走入了大羅殿内,對着大羅殿之中的金佛,雙膝跪下,雙手合十,忏悔道:“我佛慈悲,少林寺于弟子手下竟然遭受如此磨難,弟子真是罪惡!還請我佛保佑,定要将那被盜走的經書收回,莫要落入了奸惡之手。”
大羅殿旁,金黃色的帷幕緩緩拉開,燕洪烈走了進來,對着面前的靜深大師說道:“靜深啊,現如今的江湖可真是不得了了,竟然有人敢來少林寺鬧事!”
緊随其後的,便是一身褴褛的蓋龍,蓋龍依舊是一副沒有睡醒的模樣,歎息道:“我看呐,這件事情隻怕是不簡單。若是有必要的話,我們丐幫定會出手,給你們少林寺讨回一個公道。”
蓋龍說這話的時候,眼神不由得打探着面前的靜深大師。靜深大師卻是歎息了一口氣,怅然道:“蓋幫主一番好意,貧僧本該收下。可這件事的确是如同蓋幫主所說,此事并不簡單,恐怕咱們少林寺更有一番風波……”
卻說淩赤當晚受了蓋龍的暗中相助之後,立刻便施展開“秋雨青幽步”的身法要沖入少林寺。
然而一等淩赤靠近,隻見得少林寺不知何處已是火光通天,當即也是不由得大叫一聲:“不妙!”
淩赤正要前去救火,卻見得無數少林弟子已是趕去。若是淩赤貿然過去,如今本就是鬧了誤會,到時候更加難以洗清嫌疑。
眼見少林寺人多勢衆,這火勢說大,也算不得什麼。淩赤如此一想,也便繞了個彎子,朝着少林寺後方前去。
泰山武林大會就要在兩天之後召開,若是再不将那個執掌江湖群豪的“群龍印”給弄到手,那淩赤哪裡還有顔面面對已經升天的吳少莊主和宇文珂夫婦呢?
借着月光趕路,淩赤也沒想到少林寺山路竟然是如此崎岖,若非“秋雨青幽步”本就是借着翺翔的秃鹫練成,隻怕是淩赤一個不留神,便會落入萬丈深淵。
淩赤隻一路趕去,漸漸的,隻見得眼見忽有一片火光。火光忽明忽暗,倒像是風一吹便要熄滅似的。
淩赤照着火光的方向跟了過去,隻見得眼前突然一個破舊屋子建在了懸崖一旁。
“這地方怎麼還會有人建造屋子?莫非是不要命了不成?”
淩赤懷揣着不解的心思走上前去,卻見得這屋子之上竟然挂了一塊門匾,其上工工整整刻上了三個大字——“三無廟”!
“原來這裡便是三無廟!”
淩赤頗有幾分震驚,一推門,發現這三無廟并未上鎖,門一開,便見得屋内一陣火光。
淩赤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輕聲呼喚道:“敢問有人麼?”
話音才落,隻聽得一道勁風突然自淩赤身側的門邊襲來。淩赤精神一凜,撤開身子的同時,急忙回了一掌過去。
那人手上功夫更是厲害,此掌攻勢不減,令一隻手卻又是猛出一拳——
“沙佛陀?”
火光之下,沙佛陀隐在背後的臉龐也被映照出來,淩赤頗有幾分驚詫地望着面前的沙佛陀,雙掌一錯,又是“赤煉神劍掌”的招式,朝着沙佛陀的兇膛攻去。
沙佛陀隻覺這麼一道勁風真是淩厲非常,不同于淩赤過往武功的剛猛之勢,倒是多了幾分靈巧。
但沙佛陀卻是不閃不避,于他而言,最好的防守便是進攻!
隻見得沙佛陀雙拳齊下,暗扣内勁,朝着淩赤的雙掌出擊。
沙佛陀這招極為精妙,淩赤的“赤煉神劍掌”雖未淩厲之勢,但沙佛陀這雙拳卻如同是一扇盾牌,朝着淩赤撞了過去。
淩赤手中的“赤煉神劍掌”無法攻破沙佛陀如此雙拳,隻好猛踢一腳,借着沙佛陀的沖擊之勢,往後撤開,拉開空間。
“好你個淩赤,什麼地方都遇得上你!”
沙佛陀獰聲笑着,手中袖袍虎虎生風,又是暗扣了内力在手:“說,你來這個三無廟,卻又是做什麼?”
淩赤不答反問:“你這個臭和尚,我跟你的舊賬還沒有算清楚,你倒是在這三無廟做什麼?”
沙佛陀眼神之中爆射出一道兇光,冷冷道:“不說是吧?正好佛爺我正找你有事情,既然你要送上門來了,那今兒個也别想走了!”
沙佛陀身形又是朝前進步,“金佛萬象掌”朝前一拍,淩赤急忙以肘部格擋,借着沙佛陀這麼一掌的威力身子往一邊移開。
“哦?你小子倒是什麼時候學會撤步讓身了?”
沙佛陀頗有幾分意外,隻因為淩赤與他相鬥數次,往往都是以硬碰硬的招式過招,極少見得淩赤會有撤步讓身這等周旋的打法。
淩赤亦是冷笑道:“人總該有個改變,若非如此,豈不是一潭死水,終究不是死在别人的手上,便會死在自己的手上!”
“好!”
突然三無廟外又傳來了一聲大笑:“這位小施主說得不錯,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哇!”
淩赤還未看清此人是誰,卻見得沙佛陀眼神一變,立時将手中的“金佛萬象掌”給撤開,退後數步,朝着門外那人叫喊道:“老家夥,東西還是給和尚我交出來吧!”
那人緩緩走入屋内,燭火閃動之中,漸漸映照出一張幹屍般枯瘦的臉。
淩赤一看此人,心裡冷不丁地便升起了一股寒意,并非此人周身帶着一股莫名的殺氣,而是此人的肌肉皮膚盡都如是枯樹皮一般老化,令人難以想象他的年紀。
那人緩緩開口,臉上的皮膚如同是被強行牽拉一般,聲音也如同是年邁烏鴉地低鳴:“孩兒啊,你離開少林這麼多年,事到如今,卻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沙佛陀滿眼盡是怒火,袖袍一揚,眼見便是極為生猛的一掌,怒吼道:“今日要麼你把東西交出來,要麼,你便給我死在這裡!”
沙佛陀話音剛落,手中十成内力的“金佛萬象掌”立時發動,朝着那老和尚打了過去!
淩赤眼見此人已然是老得不成樣子,隻怕避不開沙佛陀如此一掌,急忙驚呼道:“前輩快閃開!”
淩赤說時遲、那時快,身形一閃,立時擋在了老和尚的面前,“九龍皿甲”立時顯現而出,替老和尚擋住了如此一掌。
然而沙佛陀已邁入了“虎嘯之境”,十足的内力又豈會是尋常人所能夠擋得住的?即便是淩赤将“九龍皿甲”施展開來,可“金佛萬象掌”那勢大力沉的掌力依舊将淩赤打飛出去。
房屋已是破損已久,淩赤雖然身體無礙,但卻被打飛出去,立時撞在了牆上,給撞出一個牆洞。
房屋之外,便是萬丈深淵!
淩赤眼見便要落入萬丈深淵,卻突然隻見得一道身影閃至眼前,立時将淩赤的手腕給抓住。
淩赤擡頭一看:“老前輩?”
那老和尚微微一笑,道:“年輕人,俠義之心的确不凡!隻不過還是當要小心為是,方才你的武功竟然能夠擋住那逆徒的一掌,已是令我吃驚。如今看來,你倒是一個好苗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