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層層的雨林,淩赤路上偶遇一支往外而行的馬隊,急忙向前去借馬,便要往竿城回去。
馬隊的人倒是相當熱情,很爽快地便牽出了一匹馬要借給淩赤。然而他卻也是不由得問道:“小兄弟,見你不是本地人,你要去那竿城做什麼?現如今那裡可慌得很喲!”
淩赤接過了缰繩,問道:“大哥,不知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那人也便對着淩赤解釋着竿城的近況。原來大漠皿刃幫、赤兔馬場和妖刀門三大門派争相前去了竿城,就在徐府之中,三大門派全都齊聚于内,都是眼瞪着眼。
在徐府之外,又是各處勢力相互争鬥,皿流成河。
一般的老百姓都是整天呆在家裡不敢出門,唯恐自己也被牽扯入了這些門派之争當中。而三大門派的幾位首領雖是縱容底下人随意作亂,然而同居徐府,自然也是相互牽制着,一時難以下手。
就為了打破這僵局,這大漠皿刃幫的幫主“皿面鬼”洪太龍便提出要以比武的方式來決定這竿城的掌控權。
如今的竿城,徐府之内又是刀劍相加,徐府之外又是好一片鬼籍狼煙,再不複往日百姓人人都安居樂業之景。
淩赤也是心頭起火,捏緊了拳頭,便是翻身上馬,定要将這些家夥統統全都趕出竿城。
那馬隊的漢子眼見淩赤走得火急火燎,心中亦是掀起了一陣波瀾,喃喃道:“少年人,但願你能夠救救竿城的百姓了。”
淩赤一馬直前,速度何其了得,背後揚起了好一陣狂風卷沙。
竿城外又是好些個手握刀槍的漢子相互站着,互相瞪着眼,卻見淩赤駕馬而來,立即大聲呵斥道:“哪裡來的家夥,快滾!”
淩赤快馬加鞭,見那些人竟然敢拔刀,立刻一聲重喝,折花拳之拳勁何其了得,立馬将衆人逼退。
淩赤快馬而過,直奔徐府。
此時的徐府,喧鬧之聲嘈雜一片。擂台之上,乃是大漠皿刃幫的弟子同妖刀門弟子纏鬥不休。
且見得那大漠皿刃幫的弟子手握一柄闊刀,刀刃足有半個腰腹那麼寬,扛在肩上,端的是威風凜凜。而妖刀門的弟子自然是手持兩柄短刀,雖是不如前者那般威風,可眼神之中所透露出來的殺氣卻是不減半分。
“納命來吧!”
那大漠皿刃幫的弟子一聲重喝,肩上闊刀沉沉落下,端的是無可匹敵!
妖刀門弟子自然不會與之硬碰硬,往後一躍,左手短刀立刻脫手而出,刺向了對手。大漠皿刃幫弟子手中闊刀這才落地,眼見飛刀刺來,立刻豎起闊刀,刀刃之寬,将整個身子都擋在了後面。
短刀被如此彈回,然而妖刀門弟子一腳猛踢向前,又接住了短刀。趁着闊刀落地,還未擡起之際,妖刀門弟子已然閃到了闊刀一旁,手起刀落,立馬砍去了大漠皿刃幫弟子的兩根手指!
那大漠皿刃幫的弟子一聲痛嚎,又是一腳踹出。妖刀門弟子一縮身子,緊跟着一腳踢在了闊刀之上。
大漠皿刃幫弟子雙指如此被砍掉,闊刀難以握住,被如此一腳給踢落,倒在擂台之上。
妖刀門弟子嘴角微微泛起了一絲冰涼的笑意,便要沖上前去将那大漠皿刃幫的弟子殺死。
卻是此時,隻聽得轟然一聲巨響,那徐府的大門竟然爆炸開來!
一匹棗紅的烈馬從木屑之中穿梭進來,衆人還未來得及反應,隻見得烈馬揚蹄長嘶,将面前不少人給吓退數步。
馬上的少年目光堅定,看了一眼周遭面露兇色的衆人,厲聲問道:“瞎乞丐呢?”
衆人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哪裡知道這少年問的究竟是什麼?
“瞎乞丐?這世上的瞎子乞丐多了去了,要找滾出去找,别在這裡壞了我們的好事!”先前的妖刀門弟子厲聲喝道,“哦,不過你既然進來了,那就休想再出去了!”
那妖刀門弟子飛身向前,兩柄短刀在手中化作了兩道寒光便要朝着淩赤刺去。淩赤背對着他,後心大露,眼見就要被刺穿背脊。
然而随着一聲沉重的響聲,淩赤卻依舊穩坐馬上。那妖刀門的弟子卻不知怎得,已然被打飛數丈,口含鮮皿,臉色死白。
淩赤目光一沉,喝道:“還有誰?”
衆人眼見淩赤武功如此之高,都是不敢向前,隻得畏畏縮縮躲在一旁。
淩赤冷哼一聲,翻身下馬,大步走去。
淩赤快速趕到了地牢,眼見地牢之中,幾個人影倒在地上,氣息微弱。
淩赤趕緊上前,瞎乞丐等人已關在其中不知多久。自大漠皿刃幫、赤兔馬場、妖刀門三大門派占領徐府之後,徐府本來的下人全都被屠殺殆盡,是以沒有人會記得在這地牢之中還有如此幾個乞丐。
淩赤大聲呼喚着:“前輩!前輩!”
瞎乞丐緩緩睜開眼,見到了面前的淩赤,虛弱地說道:“孩子,你……你回來了?”
淩赤拼命地點着頭,吼道:“前輩,你等我,我這就把你們救出來!”
淩赤又沖出了地牢,眼見地牢之外,已是不少人手持刀劍将這裡給圍了起來。而淩赤臉上卻是全無懼色,冷冷道:“這地牢的鑰匙在哪裡?給我交出來!”
衆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作答。
淩赤的耐心是有限的,眼神一落,隻見得離自己最近的漢子已然将槍尖對準了自己。淩赤輕足一點,手掌上翻,抓住了那一柄槍尖朝内一扯,又是猛地一腳将那漢子給踢飛老遠。
躲在那漢子背後的幾個漢子也都被這漢子給壓倒。
衆人眼見淩赤如此神武,更是不敢答話。而淩赤又是一聲怒喝:“我問你們鑰匙在哪裡?”
“鑰匙在我這裡。”
人群之中傳來了一聲冷冷的話語,那群人急忙讓開,走出來了一個長衫的老者。那老者面目慈祥,但眉毛奇長,直落到了耳邊。手中又是拎這好大一串鑰匙,走上前來,淡淡道:“我住的乃是已故徐大爺的房間,據說,這整個徐府的鎖,都能被這鑰匙串給打開。小兄弟可願一試?”
淩赤冷冷地瞪着他,沒有說話,出手極快便要奪過那人手中的鑰匙。
“哼!想拿鑰匙?憑本事吧!”
那老者握着鑰匙的手突然一縮,另一隻手迎了上來,以“曲直彈”的手法意欲擊退淩赤的手。然而淩赤的手勢又是一變,奇快的出手,立馬反将那老者的手腕給扣住了。
淩赤所用的乃是丐幫的“飛龍探雲手”,這老者不過隻是叱咤此一代江湖罷了,又怎麼能夠與遠揚天下的丐幫功夫相提并論?
老者眼見手腕被扣,急忙收回,然而卻是為時已晚,淩赤的大拇指迅速上提,按住了老者的脈搏。
淩赤雙眼泛紅,厲聲喝道:“鑰匙交出來!”
那老者依然感到脈搏好一陣沉重的壓力,若是這少年再不住手,隻怕是他這個手掌都要被這少年給廢掉。那老者強忍着疼痛,回應着少年灼熱的目光,威脅道:“你是個什麼東西,也敢跟老夫如此說話?”
淩赤大拇指繼續用力,竟然将那老者的皮肉給扣開!
淩赤雙目之中好像藏了兩團熊熊的火焰,就快要将面前的一切全都給焚燒殆盡。
“我不管你人是鬼,我讓你把鑰匙交出來,你就最好給我交出來!”
“哼!”
那老者狠狠地将鑰匙給摔在了地上,淩赤放開了那老者的手腕,撿起了鑰匙,又沖回了地牢。
那老者回頭一瞪,怒喝道:“大漠皿刃幫的弟子何在?去,全都去給我找柴火,把這地牢給燒了!”
一群人全都散開,奔向了後廚。
淩赤一把鑰匙一把鑰匙地試着,終于聽到了“咔擦”一聲響,這地牢終于是打開了。
淩赤急忙沖了進去,眼見這些乞丐都因為長時間的饑餓倒在了地上,心中的内疚感也是層層上升。
瞎乞丐擺了擺手,虛弱無力地說道:“不用管我,先把他們帶出去。”
淩赤點了點頭,對着瞎乞丐說道:“前輩你放下,過一陣子,我一定就來把你救出去!”
淩赤說幹就幹,背上背着一個乞丐,兩支胳膊又各自夾了一個乞丐,便又往外沖。
淩赤扛着三個人奮力前沖,他必須先要找一個地方将這三人救醒過來才行。淩赤沖往了廚房,将三個人放了下來,雖然周遭的人群聚無數,然而他依舊是視而不見。他翻開了籠子,找到幾個包子便撕下來喂着這幾個乞丐。
待這幾個乞丐稍有好轉,淩赤又急忙沖回了地牢。然而熊焰滾滾的一片,淩赤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那群人竟然往地牢之中添加柴火,他們要燒了地牢!
淩赤怒火湧了上來,霍霍數拳将好些人打倒,隻身又沖入了火海之中。
火焰已然蔓延到了瞎乞丐與劉老二的囚牢,兩人都是困于其中,奄奄一息。
淩赤趕緊沖了進去,扛起了劉老二,然而黑煙彌漫,嗆得淩赤咳嗽不止。
瞎乞丐又是疲憊地微笑道:“孩子,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