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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 女頻 都市言情 從斬妖除魔開始長生不死

正文卷 第五百八十五章 來了南洪,你得守規矩

  玄嶽城隸屬于南陽宗。

  乃是諸多附庸勢力中,為數不多的願意給凡人提供一片栖身之地的存在。

  也正因如此,下轄範圍太大,足足三百城池,導緻他們與妖魔間的紛争算是較多的,所幸曾有天劍宗庇佑,一直也沒出過什麼大事。

  唯一發生的意外,便是在天劍宗将他們交接給南陽宗時,被柯家七龍孫手下的龜妖盯上,試圖強娶城主閨女,差點讓水族給挾持成了妖魔走狗。

  好在沈宗主親自出手,平息了這場風浪。

  随着收到的消息愈多,尹城主可謂是眼睜睜看着這位年輕宗主,是如何一步一步登上天際,與其餘幾位宗主比肩。

  七子大會時,對方更是表現出了令人驚駭的狠辣手段,在斬殺天劍宗長老劉興山的同時,也是徹底坐穩了宗主之位。

  這對玄嶽城來說是極大的好事。

  按常理而言,在如此年輕天驕的宗主庇護下,玄嶽城未來的走勢也應是一帆風順。

  但他實在沒想到,在短短時間内,南洪居然會變成這樣。

  “呼。”

  城主府内,尹啟璋靠在椅子上,手掌不停揉搓着那張自仙宗傳來的信函,盡管已經看過了許多遍,甚至到了倒背如流的程度,但他仍舊不肯放下。

  尹雅君看着桌上早已涼透的碧茶,緩步走上去,打算替爹爹換上一杯。

  “不必了,我再出去看看。”

  尹啟璋略微擡掌,閉上眼,在心中默念了幾句信函上的話語:千萬小心。

  他站起身子,臉上多出些許苦澀。

  身為此地唯一的白玉京修士,尹啟璋比任何人都清楚,能讓七大仙宗發出這般消息,到底是多麼兇險的情況。

  這看似無用的四個字,卻也是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

  “爹……”

  尹雅君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聲道:“連沈宗主也護不住我們嗎?”

  當初被龜妖送進大轎,僅是驚鴻一瞥,她便是記住了那道墨衫身影。

  後來有幸跟着爹爹去參加七子大會。

  在那大會上,青年身上墨衫換成了一襲寬大的南陽白袍,宛如煌煌大日,端坐天階之上,讓人看得心神恍惚。

  她很難想象,這世間竟還有那位年輕宗主做不到的事情。

  聞言,尹啟璋身形略微滞了一下,沉吟許久,沒有回應,隻是無奈的笑了笑。

  這封信函代表着七位宗主的意思,而玄嶽城背靠的沈宗主,乃是這七位中最稚嫩的一個,連南洪七子都沒辦法,沈宗主估計更是無計可施。

  “聽天由命吧。”

  尹啟璋邁步離開了正堂,他已經盡量以樂觀的心态去面對,但現實就是,若是真有妖禍來襲,那體量遠比其他附庸勢力要大的玄嶽城,一定是妖魔眼中略不過去的那塊珍馐肥肉。

  念及此處,他騰空而起,目光朝着四周掃去。

  不知道為什麼,或許是心中壓力太大的原因,尹啟璋身為境界頗深的修士,竟是罕見的感受到了一絲涼意,讓他本能的想要緊一緊身上的衣衫。

  深吸一口氣,當手掌觸及衣領的刹那,這位城主終于是反應過來了不對勁。

  他屈指放至鼻翼處,輕輕擦了擦,看着指節上的刺眼紅色,才發現因為這抹莫名的冷冽,自己鼻腔中竟是溢出了皿漿,隻不過還沒來得及淌下,便已經被凍結成了晶狀。

  “……”

  身為南陽宗麾下最頂級的四大附庸勢力之一,尹城主見過許多許多恐怖大妖,但此刻,他滿眼茫然的朝着玄嶽城背靠的汪洋看去。

  在看見那一望無際的空蕩水域後。

  他眼中的茫然迅速化作了震撼與驚懼。

  尹啟璋迅速回頭,凄然的看向了自己身後的三百城,身形忽然佝偻了許多。

  很顯然,玄嶽城已經被妖魔盯上了,而他們卻連看見對方的資格都沒有!

  “我現在……應當……如何小心呐……”

  尹啟璋喃喃自語,沙啞嗓音中帶着濃郁的恍惚與絕望。

  與此同時,就在視線不可觸及的廣闊水域間,一道枯槁身影自天幕緩緩落下,破爛的布衫随風輕蕩,他那略顯肮髒的腳掌垂下,怪異的趾尖輕輕點在了水面上。

  刹那間,一道無形的波紋迅速在水面上蕩開,蕩起的碧濤悄然凝固,宛如猙獰的爪牙!

  眨眼千裡,盡數冰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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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咔咔咔——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聲音,仿佛有座寒山憑空而現!

  在帶走了範圍内一切水族性命的同時,這霜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朝着玄嶽城席卷而去。

  老祖腳踏冰山,不急不緩的前行。

  那些生靈的氣息自寒冰中彙聚而來,湧入他的腳掌,讓他枯槁的身軀多了幾分活力。

  “我提醒你一下,老祖真的很餓,别再來誘惑我。”

  他轉過頭朝某處看去,裂開嘴,露出滿口難看的牙齒,笑聲有些陰桀。

  在寒山老祖看去的方向,不知相隔了多遠。

  鄧湘君身後有五團白火以輪形萦繞,飄轉間,化作駭人的火海吞沒了視線中的一切,在這火海之間,那腳下凍結的水域迅速消融。

  然而他僅能影響到數百裡的範疇,給自己提供一片安全的立足之地。

  再往前去,就連這白色火海都是猶如實體般滞凝了起來。

  “我也提醒你,這裡是南洪七子的領地。”

  鄧湘君從火焰中踏步而出,臉上攜着幾分多年未見的猙獰:“我确實隻是你随意取用的口中丹丸,但我那師兄師妹,可還沒死呢。”

  本以為自己早就接受了損失掉部分附庸勢力的結果。

  但當親眼看見,天境大妖對普通生靈的屠戮是如何幹脆利落的時候,鄧湘君心中還是生出了一抹暴怒。

  就憑借着這寒意神通,别說玄嶽城了,對方想要吞掉南陽宗所有附庸,近百萬修士,也隻不過是繼續往前走一段路的事情而已。

  “那……”

  寒山老祖緩緩收起了笑意,淡淡道:“你讓他們過來啊。”

  說罷,他輕輕扯了扯唇角,安靜的向前行走。

  老祖自寒山而來,便要吞盡這半邊天地,方可消解心中不悅。

  這位西洪陸上最強的大妖,初次下山,便是讓南洪見識到了何謂真正的恐怖。

  至于鄧湘君口中的那幾人。

  嗤——

  被南龍宮困住的囚徒罷了,哪裡還有出來的機會,要來早來了。

  況且他先前還刻意毀去了鄧湘君身上的道牌,争取到的這點時間,足夠他吃飽喝足了。

  玄嶽城中。

  在寒意的侵蝕下,身處天際的尹啟璋渾身顫抖,卻始終不肯落下去避寒。

  他沒有再做任何無用功,隻是死死盯着那片廣闊水域。

  至少……至少親眼看看,自己等人是怎麼死去的。

  很快,一抹蔚藍色映入了尹啟璋的視線,猶如一頭身形無比巨大的怪物,在朝着自己所在的方向奔襲而來,吞沒了周遭的一切,化作它身軀的一部分。

  千百裡距離,彈指一瞬。

  這座巍峨挺拔的寒冰高山,徹底占據了尹啟璋的所有視野,在其面前,生靈顯得那般渺小不堪。

  而山腳處碧濤所化的爪牙,終于是攀在了陸上!    仿佛兇獸從水中躍起,踏上了玄嶽城,随即勢不可擋的碾過,吞盡大地上的一切。

  尹啟璋幾乎已經看到了結局。

  在那濃郁的寒意下,他呼吸急促如破鑼,近乎暈厥過去,直到耳畔響起暴躁的咔嚓聲!

  咔咔咔!

  他攥緊脖子,手背青筋炸起,強迫自己睜眼看去。

  卻見冰山之巅,不知何時多出了一道衣衫褴褛的瘦削身影,這般寒酸的打扮,神情間卻猶如君王般俯瞰而來,威嚴而淡漠。

  至于那咔嚓聲,則是在陸上邊緣,那些猙獰的冰川爪牙,在攀上來的刹那,便是接連崩碎而去。

  這冰川之主的“兵将”們,竟也有無法踏足的地方?!

  轟!

  下一刻,蔓延而來的寒意忽然倒卷,整片凍結的水域同時震碎,連那座巨大且偉岸的寒山都是朝着下方塌陷了許多!

  寒山老祖的身形不由搖晃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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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這細微的動作,讓他那君臨天下的氣勢蕩然無存。

  尹啟璋突然感覺好受了許多,手掌松開脖頸,怔怔的朝着上方看去。

  隻見在玄嶽城,以及轄下足足三百城的前方……不對,準确來說,是在南陽宗諸多附庸勢力的前方!

  一道略顯單薄的身影淩空而立。

  身上的修身玄甲泛着比那冰川更加森寒的光芒,華美寶冠束發,略微搖曳的發絲下,乃是一張年輕俊秀的臉龐,神情平靜,看不出喜怒。

  漆黑如墨的濃雲随風動蕩,宛如一件雲霞大披!

  以他身前三百裡為界,仿若自成天地,妖邪難侵。

  “沈宗主……”

  尹啟璋分明放下了手掌,卻突然有種窒息感。

  盡管對方換了一身打扮,但隻要參加過七子大會的修士,誰又能不記得這張熟悉的臉龐。

  按照南洪七大仙宗傳來的信函,對方是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

  但現在,沈宗主卻是真的來了。

  而且不知是不是錯覺,尹啟璋總覺得……

  在沈宗主面前,冰川上衣衫褴褛的大妖依舊如君王,隻不過面對的乃是蒼天,便是君王,仍需俯首。

  “有沒有搞錯?”

  姗姗來遲的鄧湘君愕然朝着玄嶽城方向看來。

  顯然,真正找到沈宗主的還是自己,并非其餘兩位師兄弟。

  但當鄧湘君親眼看見之時,卻又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找錯人了。

  他印象中的那個沈宗主,好像沒有這般滲人的氣勢,竟是給了自己一種對方隐隐壓制寒山老祖的錯覺!

  而且距離上次分别,僅過去了短短時日而已。

  “……”

  寒山老祖沉默看着水陸相交之地的變化,在确定自己的神通被攔下,始終無法突破那道莫名的障礙後,他終于是緩緩吐出一口氣來。

  “小友,老祖我遠道而來做客,真就一口也不給吃嗎?”

  他擡眸看向天上那道漠然的身影,一絲不苟的拱手,再次露出了爛糟糟的牙齒:“合乎禮法?”

  寒山老祖确實不願意成為龍宮的先鋒将,吸引南洪七子的大部分仇恨。

  畢竟誰也不願意去挨一頭瀕死之獸的最後一記撕咬,那是會要命的玩意兒。

  但這不代表,他被西龍宮趕過來,回不去的情況下,就甘願老老實實呆在南洪,什麼也不做,直到萬妖殿的事情出現轉機,再灰溜溜的回到那座已經被毀去的寒山。

  想要壓制他到這種憋屈的程度,至少也需葉鹫親自出面才有可能,連齊彥生都不行。

  絕不是一個年輕的地境修士,靠着玄妙的法門硬撐場面能辦到的。

  “老祖與你講禮。”

  寒山老祖緩緩攥緊抱拳的雙掌,發出沙啞的笑:“小友願講嗎?”

  三言兩語間,這笑聲中便是湧現出一抹冷冽的殺機。

  顯然,寒山老祖已經有了決定,至于是否要展開一場生死搏殺,就看那位年輕宗主如何回應了。

  “……”

  聽聞此言,沈儀靜靜俯瞰着下方的佝偻身影。

  在尹啟璋和鄧湘君的注視下。

  在森寒玄甲的映襯下,沈儀那張白皙臉龐上忽然湧現了一抹略帶戾氣的笑。

  自己連筷子都舉起來了,一條盤中的肥魚,忽然張着嘴論起了禮。

  真是……何其荒謬。

  下一刻,沈儀随意的擡起了手掌,伴随那修長五指輕輕揚起。

  整片天幕瞬間動蕩了起來。

  旁人隻覺得天地變色,并沒有實際的感觸,唯有寒山老祖那口爛牙倏然死咬在了一起,抱拳的雙掌從微微顫抖,逐漸變成了劇烈搖晃起來。

  他赤着的肮髒雙腳倏然下沉,在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中,整座冰川猛地開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層層塌陷,彈指一瞬間,便是徹底崩碎,化作了浮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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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最大的那塊浮冰上,寒山老祖雙膝彎曲,吱嘎吱嘎的響着。

  他近乎咬碎了牙,脖頸上青筋如蛟龍盤踞,昂着頭顱,雙目圓瞪,死死盯着上方那道玄甲身影。

  砰——

  然而在這般兇煞猙獰的神情下,他的身軀卻是寸寸沉下,伴随着一聲微不足道的悶響,徹底跪倒在了這片浮冰上面。

  寒山老祖松開抱拳的雙掌,神情木然的盯着自己的雙膝。

  他确實沒有料到,一尊地境修士,竟是揮手就展現出了堪比最頂尖神通的法訣。

  此仙法,臻至圓滿!

  “咳咳——”

  鄧湘君呆滞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突然有被嗆到。

  先前在自己面前不可一世的老妖物,一個照面就給沈宗主跪下了,别說,還真是有夠講禮的。

  當然,吐槽歸吐槽。

  以鄧湘君的眼力,當然能看出先前的首次交鋒中,沈宗主使用了何等玄奧的手段,而寒山老妖隻是吃了猝不及防的悶虧而已,還遠遠沒有展現出真正的實力。

  但沈儀居然真的在短短時間内,把那式仙法修習到了盡頭,這般悟性,全然不講道理,着實是讓人望而生畏。

  并且,單憑這第一次交鋒的情況。

  鄧湘君就把一顆心都放回了肚子裡,輸赢不好說,畢竟寒山老祖還未顯出妖身,而且經曆過殺劫的對方,再怎麼說也有幾招壓箱底的手段,但至少沈宗主保命無虞,而且大概率能護住這身後的無數生靈。

  簡直離譜……姬師妹都未必能做到的事情,真就給沈宗主辦成了!

  尹啟璋僅是白玉京修士,沒有鄧湘君的眼力。

  他隻知道,眼前這道略顯單薄的身影,好似無論面對何等困境,都仍是那座無法逾越的高山,不可跨越的天塹。

  而自己等人此生至幸,便是能栖身于這座山的後面,坐看風雨動蕩,竟能不濕衣角半分。

  “……”

  沈儀俯瞰着寒山老祖,并未收回手掌,而是順勢一握,仿佛有千餘丈的玄金光芒橫跨水陸,然後迅速在其掌間凝聚成了一柄筆直的金紋玄刀。

  先前的稍稍交手,也算是對這大妖的實力有了粗淺的了解。

  在這裡,不講禮法,講規矩。

  而此時此刻,他沈儀的規矩,就是南洪的規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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