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刹那間。
那一衆仙骸,原本不停湧入許太平腦海中的紛亂神念,驟然消散一空。
這些“桀骜”的仙骸。
仿佛在一瞬間,皆被許太平的戰意馴服了一般。
曲朝辭在感應到那一衆仙骸對許太平表現出的臣服之意後,心頭駭然之餘,無比感慨地向一旁夏侯幽傳音道:
“夏侯仙子,我先前還有些不信。”
“但現在,我信了。”
“太平道長他,的确有着那萬軍戰将之姿!”
夏侯幽深吸了一口氣,随即點了點頭道:
“朝辭仙子,從現在起,吾等隻需做好自身該做之事。”
“至于其他。”
“相信公子便好!”
曲朝辭重重一點頭道:
“明白!”
不止是夏侯幽與曲朝辭幾人,此刻正端坐于軍陣最前方的武曲星君,在感應到許太平的這道戰意後,眸光之中陡然閃過一道驚異之色。
隻是馬上,他便又面無表情地搖頭道:
“不夠。”
他口中的“不夠”,自然是指此刻許太平僅憑這份孤勇戰意,仍舊不夠對他的萬軍戰陣造成威脅。
旋即,武曲星君再次雙眼微眯。
十分享受地聽着軍陣之中響起的戰鼓之聲。
而此時的許太平,也同樣如武曲星君那般,面無表情地說出了那兩個字:
“不夠。”
許太平自身,同樣也已經察覺到。
僅憑自身這份戰意,遠不夠抵擋武曲星君的萬軍戰意。
他需要身後那六千仙骸的戰意。
所以,他必須回答,那一衆仙骸剩餘的兩個問題——
“汝非仙官神将,無權讓吾等一戰!”
“汝,為何而戰?”
許太平深吸了一口氣,随即他那戰意沖霄的真龍神人之軀,緩緩地在身後一衆仙骸面前拉開拳架。
同時,他眸光堅定地向那已經增加至七千的仙骸傳音道:
“吾輩,的确無權令汝等出戰。”
“汝等,也不需為任何人一戰。”
“因為吾輩,不需要怯懦無勇之輩,更不需要畫地自限之徒。”
“吾輩,所需之兵甲,是敢向那高高在上天庭仙官神将問拳的孤勇狂徒!是敢向那諸天邪魔問劍的無畏神魂!”
說到這裡時,許太平的戰意與拳意一同“轟然”高漲,接着便隻聽他以霸王之息怒吼了一聲道:
“敢向這天庭仙官神将問拳者,出列!”
說這話的同時,許太平的神念與戰意,已然将身後那七千多具仙骸全數包裹其中,開始與之心神戰意共鳴。
“轟!轟轟轟……!”
隻一瞬間,便見其身後的七千多仙骸之中,竟是有一半戰意如柱般騰空而起。
“轟隆隆隆……”
隻片刻間,許太平竟已召集出了三千仙骸兵甲的戰陣戰力。
一時間,前方武曲星君軍陣那排山倒海般壓來的戰意威壓,被許太平身後三千仙骸兵甲的戰意阻擋在了陣前。
“太平道長,當真說到做到了!”
感應到許太平所召集出的三千仙骸軍陣戰意後,曲朝辭興奮之餘,也大大地松了口氣。
此刻,在她夏侯幽幾人全力出手之下,許太平的戰意已然又将千餘具仙骸籠罩其中。
而這時,正在繼續積蓄拳勢與戰意的許太平,一面眸光一眨不眨地注視着前方武曲星君的軍陣,一面再一次以霸王之息怒吼出聲道:
“汝等,問我為何而戰?”
“好!我來回答你們!”
“我今日來到此地,是為我那困在第五層的兄弟平安一戰!”
“我今日來到此地,是為我那即将枯竭的壽元一戰。””
“是為我那無數次救我于水火的靈月姐姐一戰!”
“是為我那被困鬼域似地的師門一戰!”
“是為徹底鏟除這穢骨之禍一戰!”
說這話時,許太平的心神已毫無保留地,将剛剛所說的過往經曆,化作了一道道神念,包裹住那一具具仙骸。
最後,隻聽他繼續不惜損耗神元,以霸王之息怒吼道:
“不過,我更加清楚,比起這種種!”
“我此刻之所以站在此地!”
“終究不過是在為我這大道本心一戰!”
“諸位昔日天庭鐵甲!”
“不願見蒼生蒙難者,不願見穢骨為禍者,不願見九淵猖獗者,請為随我許太平一戰!!”
“這一戰,或許不能救蒼生于水火,或許不能盡誅穢骨,或許不能叫九淵湮滅!”
“但吾輩,至少無愧蒼生,無愧天地!無愧本心!”
許太平以霸王之息所發出的怒吼之聲,就好似一道道驚雷一般,接連在這片天地間炸響。
而在這怒吼聲中。
不止是那七千餘仙骸屹立不動。
便是曲朝辭與夏侯幽幾人也都定在了原地。
而這時,許太平那已經有些沙啞的怒吼之聲,再一次在這片天地間炸響:
“諸君!可願随我一戰!!”
此一聲怒吼,驟然将曲朝辭與夏侯幽等人驚醒。
幾人幾乎是在同時,眼神淩厲地仰頭嘶吼回應道:
“吾等願同一戰!!!”
而那原本一動不動地站立在原地的七千餘頭仙骸,竟也在這時忽然齊齊仰頭嘶吼——
“戰!戰!戰!戰——!”
刹那間,七千餘頭仙骸,周身驟然戰意如柱沖霄而起。
“轟!!!”
震耳的氣爆聲響中,那七千具仙骸所生出的戰意,竟是直接在軍陣上空顯形。
一具頂天立地,身披戰甲的巨大無面戰将虛像,忽然間仰頭嘶吼——
“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