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皇帝聽到太子無法誕育皇嗣,震驚不已,這簡直讓人不可接受。
而此時此刻,皇帝睜着眼睛,眼中卻失了神,一點光彩都無,看上去也知,皇帝此刻極為心疼看痛。
自古以來,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而他這親封的太子,卻直直撞上了槍口上,以後是無後的,這皇位自然也不能傳給太子了。
皇帝越想便越是煩悶,急匆匆甩了手邊地香爐,任由香灰灑在了管事公公身上。
緊接着,皇帝看殿内地人心煩,震怒道:“都給朕滾!”
他不願看到有人在身邊,總覺得他們雖然面上恭敬。
但,自太子一事後,便覺得這些宮女太監内心裡卻都在笑話他有個無法傳宗接代的兒子。
衆人無可奈何,隻能答應。宮殿裡地其他人散去後,皇帝沉默許久。
此前他再怎麼同太子生氣也沒想過要廢除他,就是因為他是他地兒子,便不願過多詢問。
可現在,太子地身體狀況假若再無轉圜餘地。
他泱泱大國的皇位絕不能傳給一個生育不了的“廢物”!
皇帝一夜無眠,次日才叫來管事公公,冷冷道:“去找顧翰,讓他務必把太子如何變成……給朕查清楚!”
太子無緣無故變成這樣,他必須調查一番,探清楚其中是否有内幕所在。
一旁的管事公公頭回見皇帝動怒至此,躬身行禮,道:“是。”
除此外不敢再出一句多餘的話,隻怕多問便會殃及到他。
“等等。”不想他快要走出禦書房時,皇帝叫住他。
管事公公脊背繃緊發涼,小心翼翼回身又一行禮,“陛下吩咐。”
皇帝歎氣,“把七王妃給朕找來,我要問問她。”
管事公公這回連是也沒答,行禮之後便離開。
王府裡,謝南栀突然接到口谕時,對太子之事有耳聞。
心中也隐約明白皇帝意圖,更明白他此刻的憤怒和焦慮。
她因而腦子裡始終繃着一根弦,見到皇帝時比平日任何時候都乖巧。
“父皇,您叫我來有何事?”
皇帝指指身後不遠,挂着帷帳的床榻,“你去瞧瞧,是不是真的……”
後面的話并未說完,謝南栀凜眉,自顧自上前。
其實這種事情太醫院不可能拿來開玩笑,讓她去實在是多此一舉。
可她從皇帝疲憊目光中看到了一抹難得的父子親情,又有一些動容。
于是,歎氣委身,行了禮之後給還在昏迷的太子懸絲診脈。
診過方知,太子的确傷到了本源,即便用一些極端的,置之死地的方法,也很難保證能恢複。
謝南栀并不打算将這一線機會告知,她和慕雲宸本就是敵人,根本沒有義務救治他。
比起這治療方法可能帶來的後果,她更願意承擔此刻皇帝會有的怒火。
“太醫院的診斷并未有錯漏,二臣才疏學淺,怕是也幫不上忙。”
皇帝聞言,仿若整個人的精神都被抽離,渙散地站在原地。
許久才想起謝南栀,讓她回去好好休息。
謝南栀也并未過多停留,快出宮門時,遇到進宮來的顧翰。
他接到調查的差事,心裡卻并不想為太子這種人去探明緣由,于是尋了個理由想将此事推掉。
他一腦門官司,謝南栀和顧翰打招呼期間,便已經明白的一清二楚,也一眼便看穿,開口詢問道:“顧大人有煩心事?”
顧翰将前因後果,自己的擔憂,倒豆子一般告訴謝南栀。
在最後将要末了時,歎氣道:“其實怎麼回事再簡單不過,可說出去怕是聖上要動怒,莫不是我要違背良心,尋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有人信嗎?”
顧翰說着,語氣也激烈了幾分,很顯然,這件事情不好辦,可聖命難為,他隻能被迫接受。
謝南栀自然明白顧翰的擔憂,顧翰想到的,她也想過,也擔憂過。
但稍加思索後便放了心,不在過多糾結。
“顧大人多慮了,此事恐怕結果是你一對一告知陛下的,之後是否傳出,便和你無關了,隻要不是由你于大庭廣衆之下散播出去的,聖上也不會找你麻煩。”謝南栀眼神盯着顧翰,說了這一番話。
顧翰對于謝南栀的話向來是不懷疑的,也一向都是聽從不反抗。
隻見顧翰點頭道:“那我當真要調查?這中間可一定會走漏消息。”
“無妨,你就按你一貫的習慣來,我保你不會被聖上怪罪。”
謝南栀輕輕拍着顧翰的肩膀,語氣中的深意也是極為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