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一間幹淨整潔的房間，沒有女人刺鼻的香水味，沒有複雜的味道。

　　詹森說道，“厲總，我來南帝兩年了，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不要女人陪酒的。”

　　“我有兩個兒子。”厲璟辰淡淡解釋了一句。

　　詹森了然，忽然又疑問，“我的助理說您是單身。”

　　厲璟辰沒有解釋。

　　詹森也沒有多問。

　　厲璟辰喝了不少酒，司機在外面等他。

　　今天是冬至，富江玫瑰他是不回去了，他沒心思吃餃子，一個人跌跌撞撞去帝景九塘，躺在床上。

　　厲璟辰手機響了。

　　看到是姜明揚打來的，厲璟辰揉了揉眉心接了起來。

　　“喂？爸爸！”姜明揚開心道，“你送我的拉布布我好喜歡喲，小灰灰也很喜歡你送的玩具，謝謝爸爸。”

　　厲璟辰不知道拉布布是什麼，但知道孩子喜歡那款玩偶，他出差的時候自然要想方設法給他弄全套的，包括限量版。

　　“對了爸爸，今天是冬至耶，你吃餃子了嘛？”姜明揚想多聽聽厲璟辰的聲音。

　　“我吃過了。”

　　姜明揚聽出了厲璟辰聲音的不對勁，“爸爸你是不是喝酒啦？”

　　“嗯，我，”厲璟辰剛想說他沒喝多少，忽然聽到電話那端一道熟悉的女人嗓音。

　　他聲音一頓。

　　咽到嘴邊的話忽然就改了口。

　　“咳咳咳，兒子，我身體非常不舒服，頭很痛，很難受。”

　　“爸爸你沒事叭？！你有看醫生嘛？！”

　　“看過了，我現在一個人在上次帶你來的那個房子，休息。”

　　厲璟辰特地把一個人那三個字，咬重幾分。

　　在聽見那道熟悉的嗓音越來越清晰，聽見她說，綿羊你在和誰打電話的時候，厲璟辰已經挂斷了電話。

　　“媽媽！怎麼辦呢，”姜明揚挂了電話立刻回頭，眼睛還紅紅的，“栗子總喝了很多酒身體還不舒服。”

　　姜彤愣了一下，今天冬至，他居然沒有回老宅吃飯嗎？

　　“栗子總在我們上次去的那個家呢，他一個人住。”姜明揚全盤托出。

　　姜彤眉頭皺得更緊了，“他沒有去看醫生嗎？”

　　“栗子總去看了，不知道醫生叔叔有沒有給他開藥，我聽他一直在咳嗽的！”

　　姜彤沒說話，腦海浮現出那個男人轉過身離開的樣子，片片雪花淹沒了他的頭頂，淋濕了他的肩膀。

　　“你先去吃飯吧。”姜彤回過神來說道。

　　“我不想吃了，媽媽，我們去照顧栗子總叭！”

　　姜明揚一想到他的爸爸都沒有人照顧他，就急得吃不下飯了。

　　“先去吃飯。”姜彤又重複了一遍。

　　“我不餓，我們去看看栗子總嘛？”

　　姜彤沉默了兩秒，說了一句，“不去。”

　　姜明揚哼了一聲，松開姜彤的手，“好叭，你不去那我要去了哦。”

　　小家夥撒腿就要跑……

　　“你給我回來——”

　　姜彤抓住了他的衣領。

　　她呼出一口氣。

　　“我等會去看看他。”

　　“我要和你一起去。”

　　“你在家待着，你陪你姥爺吃飯，”姜彤拿了車鑰匙和外套，要出門。

　　袁剛看到姜彤急匆匆走了，不解地問姜明揚，姜彤去哪了。

　　“姥爺，媽媽她去看爸爸了，爸爸身體不舒服，還喝了很多酒。”

　　袁剛揪心，厲璟辰那小子是怎麼了，冬至沒回家吃飯嗎？還喝酒。

　　看姜彤的樣子明明還在乎着，不然也不會這麼緊張的過去看他。

　　……

　　帝景九塘。

　　厲璟辰一個人躺在床上，手裡捏着一對鑽戒，上面還刻着兩個人名字首字母縮寫。

　　他歎氣一聲，把戒指放在抽屜裡，修長的手搭在額頭，醉酒的頭疼和難受在胃裡翻湧，他已經連起床喝水的力氣都沒有。

　　真沒必要試探什麼了，她能來看他就有鬼了。

　　姜彤已經抵達了小區門口，坐了電梯。

　　看到門居然沒關，留了一條縫。

　　她想了想，推開門進來。

　　客廳沒人，客廳的茶幾還放着一瓶敞開口沒喝完的白酒，姜彤皺了皺眉頭，他這是喝了多少？

　　她走進卧室，厲璟辰聽見腳步聲，他額頭的手垂落，緩緩看過去。

　　黑眸深處閃爍了一分亮光。

　　姜彤沉默着把給他買的藥，拿的餃子用保溫盒裝着，給他放在一旁。

　　“你怎麼來了？”厲璟辰睨了她一眼，“誰讓你來的？”

　　“綿羊讓我來的。感冒藥，還有醒酒的口服液，給你放這。”

　　“不用，我什麼都吃不進去，我胃不舒服。”厲璟辰說完冷冷的翻了個身。

　　“……”

　　姜彤倏地沉默了。

　　厲璟辰一直側着身子聽着身後的動靜，“拿走，我跟你沒話說。”

　　腳步聲漸行漸遠。

　　厲璟辰皺了皺眉頭，她走了？

　　猛地回頭，看到身後已經空無一人。

　　仿佛剛才她的出現像是一場幻覺。

　　他掀開被子正要下床——

　　那道熟悉的身影又緩緩走來，厲璟辰趕忙重新躺了下來，保持着剛才的姿勢，姜彤從餐廳倒了杯水放在他面前。

　　厲璟辰依然是傲嬌的背對着姜彤，聲音冷漠到了極點，“拿走，請你離開。”

　　“……”

　　姜彤再次沉默着走了出去。

　　緊跟着就是外面的門，關上的聲音。

　　這次她真走了？

　　從他這個角度，看到他故意留了個口的房門關上了。

　　“别走……”

　　回應他的隻有沉默。

　　厲璟辰又重新躺了下去。

　　胳膊彎曲，側臉枕着他的手，眸底深處的一抹失落還沒散去，桌上還放着冒着熱氣的白開水，他撐着身子坐起來，解開塑料袋，看了看感冒藥的包裝，拿了兩粒吃了。

　　周遭的安靜，像是全世界隻剩下他自己。

　　忽然廚房傳來剁菜的咔嚓聲響。

　　厲璟辰愣了幾秒鐘，确定自己沒聽錯，他拖着疲憊的身子下了床……

　　搖搖晃晃的走出房間，廚房的門開着，姜彤正在裡面切菜，旁邊還煮着白粥。

　　她打開電飯煲的蓋子，将切好的不太美觀的胡蘿蔔，菠菜，白菜，放進粥裡面。

　　姜彤剛按下開關鍵，後腰就被一雙手猛地抱住。

　　滾燙的男人身軀貼合着她的後背。

　　“你喝醉了。”姜彤扭頭看向他醉态猩紅酒勁翻湧的雙目，她的呼吸有些急促，“放開我。”

　　厲璟辰似沒聽見似的，他雙臂收緊……

　　“我就算喝醉了，也認不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