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秋杏從外頭走了進來,乖巧的跪在雲錦曦的腳邊,垂頭不語,這樣乖巧的樣子倒是惹得雲錦曦心裡多了幾分憐愛。
“你不是回家照料老父嗎,為何出現在了這裡。”雲錦曦抿了一口手裡的茶水,毫不留情的開口問道。
秋杏是第一次面對這樣的貴人,難免有些緊張,再加上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父親的去世讓她說話都有些不利索。
“夫人,奴本是想賣身救父,可終究還是晚了一步,當奴帶着夫人給的銀兩回家的時候,發現父親已經重病不治了。”
秋杏的眼眶裡蓄滿眼淚,滿眼淚光的看着雲錦曦,直把雲錦曦看的自己的心裡也微微發酸。
“是個可憐孩子。”雲錦曦感歎道。
“秋杏料理完爹的後事,就來找夫人了,夫人已經把秋杏買下了,如今,秋杏就是夫人的人,什麼髒活累活盡管讓秋杏去做,秋杏有的是力氣。”秋杏說着,擺弄了一下自己身上薄薄的那層肌肉。
雲錦曦看的很是有趣,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見到雲錦曦笑了,秋杏更加起勁。
“好了好了,既然你有心要跟着我,那你便跟着好了,左右不過多一雙筷子的事情,今日起你就跟在湘兒的身邊,跟她學習一應事務。”
頓了頓,雲錦曦笑着看了過去,“不過我們醜話可說在前頭,我可并不說給你的那十兩銀子,若是在這期間,你表現不好,或者不和我的心意的話,你可是要直接走人的。”
“到時候你拿着那十兩銀子,不管去做什麼都好,我可不允許你繼續在我的身邊做丫鬟,可好?”雲錦曦輕聲說道,語氣溫柔可每一個字句都很堅定。
秋杏看了眼站在雲錦曦身後的湘兒跟明月,堅定的點了點頭,“是,夫人說的話,秋杏已經銘記在心,絕不會有旁的想法。”
倒是個聽話的。雲錦曦看着她有些憨厚的臉蛋,慢慢的點了點頭。
有個新人讓她們兩個帶着也挺好的,以後也能減輕他們兩人的負擔,美中不足的就是這個秋杏她還不能完全的信任。
秋杏借此留了下來,亦步亦趨的跟在湘兒的身後,跟她學着一應事宜。
逸竹軒裡,秦青苑已經砸了今日的第三個花瓶。
嘩啦一聲響,一個做工精緻的花瓶在她的腳底下碎成了渣渣。
“娘,為何那秦桑就能嫁個好人家,将軍夫人親自給她的婚事添彩,怎麼女兒就要嫁去李家做妾,這落差,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
秦青苑砸完東西,伏在林娘子的膝頭,小聲啜泣着。
林娘子心如刀絞,隻因為她是個妾室,低那秦素一頭,那秦素這麼多年以來就這麼欺負她們母子。
平日裡欺負欺負她也就罷了,可現在竟然已經欺負到了她女兒的頭上,還是這等終身大事。
想到以後自己捧在手心裡的女兒要嫁去李家當牛做馬,做跟她一樣的小妾,林娘子就紅了眼眶。
她是人家的妾室,自然知道做妾室的不易,本來已經打定主意,就算女兒以後嫁的門楣低一些,也絕不能給人做這糟踐人的小妾,沒曾想,秦素的一句話,把他們娘倆打入了地獄。
“娘,我們還有最後一個辦法了。”秦青苑伏在林娘子的膝頭哭了半天,突然直起身子來,直直的看着林娘子。
“若非萬不得已,不要輕易用這種辦法,你終究是個女孩子,對你的名聲不好。”林娘子啜泣着,把秦青苑抱在了懷裡。
秦青苑咬牙,“娘,若是現在不用的話,過幾天就是李公子娶我過門的時候了,到了那時候,一切就都晚了,難不成就連您也要眼睜睜的看着我嫁進李家做一個小妾,任人欺辱嗎。”
聽了這話,對林娘子來說簡直就是用一把刀在她的身體裡攪動着,讓她痛不欲生。
“你說吧,想要如何做,娘就算拼上這條命,也要讓你逃離這個不公的命運。”咬咬牙,林娘子開口。
她的孩子一向很有自己的主意,她這個做娘的見識少,很少能夠插得上,但就算這樣,在聽了秦青苑初步的計劃後,林娘子還是瞪大了眼睛。
“可若是被人發現了。”林娘子有些踟蹰。
“娘,女兒也是走投無路了,這個辦法雖說拿不出手了些,可比去做妾室還是好了不少的。”秦青苑咬牙,垂眸說道。
林娘子沒有什麼見識,出身也不好,此時被女兒這樣一吓唬,頓時六神無主,點了點頭,表示願意無條件支持女兒的做法。
秦青苑的臉上這才有了點笑意。
秦素不是想把她後半生的路給毀了嗎,那就看看,到底是她秦素能夠心想事成,還是她秦青苑能夠逆天改命。
在房間裡的秦素猛的打了個噴嚏,桂蘭貼心的上前給她披了一個薄薄的披風。
“雖然是夏天,但有時候風也是涼的,夫人還是披上東西為好。”桂蘭輕聲說道。
秦素的手貼在自己突突亂跳的兇口處,有些擔憂的開口,“我總覺得隐隐中好像有什麼事情在醞釀,好像會有大事發生一樣。”
一種強烈的不安席卷了她,秦素向來多疑,忍不住開始懷疑起來。
“眼下陸夫人也答應了幫小姐找一門好親事,夫人還有什麼放不下的,可不要自己吓唬自己了,您的身子最重要。”
桂蘭看了眼秦素的臉色,實在是說不上好,接着開口問道,“夫人的臉色不怎麼好,不如讓郎中來府上給夫人把把脈?”
秦素坐在銅鏡前,看着銅鏡裡顯示出來的自己的影像,眼角已經有了細細的紋路,手指在細紋上輕輕摁了摁,秦素搖了搖頭。
“許是昨夜沒有休息好,不必找郎中過來了,我若是找了郎中,府裡難免又要開始猜測這個猜測那個,沒個安生的日子。”
秦素打開梳妝櫃,拿出一盒胭脂來,手指沾了點胭脂,在臉頰上輕輕拍上了點顔色。
原本有些發白的臉上總算是有了些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