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龍鱗如實說道：「就是將這牛痘通過皮下接觸，感染到母後的身上。」

　　「起初可能身上會長出紅疹，甚至還有可能會化膿。」

　　林皇後隻是看了李龍鱗一眼，臉上依舊是平靜的表情，說道：「本宮知道了。」

　　「開始吧。」

　　李龍鱗望著林皇後，問道：「母後，難道您就不害怕嗎？」

　　林皇後莞爾一笑，說道：「本宮乃當今皇後，本就應該母儀天下，要有敢為天下先的氣魄，這點小事何足掛齒？」

　　「倘若本宮都不敢接種，那天下世人還有誰敢？」

　　「更何況，本宮相信你。」

　　「隻要你說這能夠預防天花，本宮不會有半點的懷疑。」

　　李龍鱗望著林皇後，頓時感受到她身上那股博大的母愛。

　　李龍鱗點了點頭，說道：「母後放心。」

　　「接種過程很快，不會有太痛的感覺。」

　　林皇後緊閉雙眸，說道：「開始吧。」

　　...

　　金鑾殿。

　　百官跪拜，群臣肅穆。

　　自從天花泛濫以來，朝堂上的氣氛一直都是死氣沉沉。

　　武帝更是整日愁眉苦臉。

　　但今日，武帝臉上鮮有能看到一絲笑意。

　　他目光掃過群臣，靠在龍椅上：「諸位愛卿，速速請起。」

　　群臣皆起身，頗為詫異地看著武帝。

　　太陽今天是打西邊出來了？

　　皇上今天怎麼如此開心？

　　武帝緩緩開口，說道：「愛卿們，朕今日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們。」

　　此言一出。

　　文武百官皆打起了精神，不敢有絲毫怠慢。

　　原本喧鬧的金鑾殿頓時安靜了下來。

　　眾人臉上寫滿了好奇。

　　武帝笑著說道：「如今太子殿下已經證明通過接種牛痘，可以將天花完全的預防和治療。」

　　「這樣以來，這場還未完全肆虐的天花便可以被扼殺在搖籃之中。」

　　「大夏也不用再陷入閉關鎖國的地步之中。」

　　驀地。

　　原本寂靜的朝堂頓時炸開了鍋。

　　文武百官皆難以置信地看著武帝，臉上寫滿了震驚之色。

　　通過牛痘治療天花？

　　真的假的？

　　這聽起來怎麼有些不太靠譜啊！

　　這不會又是李龍鱗為了整治士族，想出的新鮮辦法吧？

　　武帝看著百官，有些詫異地問道：「諸位，怎麼在你們臉上看不到開心的表情？」

　　「天花現在馬上就要根除了，這難道是不是一件大喜事嗎？」

　　文武百官面面相覷，不敢回應。

　　他們可不覺得這是一個可行的辦法。

　　且不說牛痘會不會對人造成危害。

　　那可是牛身上的傳染病，隻是想想心裡就不由地犯噁心。

　　誰好端端的會專門染上一個牛病？

　　也不知道李龍鱗是怎麼想到的這個辦法。

　　武帝見無人回應，便問道：「太醫，朕交給你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現如今朕下令要讓全天下的百姓都強制接種牛痘。」

　　「進展如何？」

　　太醫邁步走出，跪拜在地，顫聲道：「皇上...」

　　「如今進展十分地不理想，整個京師數十個接種點，完成接種的人數不超過一隻手的...」

　　武帝眉頭微皺，臉上露出一絲詫異。

　　太醫這意思不就是說，根本就沒有人接種。

　　這跟他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按照他原來的預想，老百姓們知道這件事之後，應該是爭先恐後的進行接種。

　　畢竟這可是救命的事情。

　　但現在完全反了過來。

　　武帝望著太醫，眉頭微皺：「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是爾等瀆職，沒有將朕的旨意傳達下去！」

　　撲通！

　　太醫忙跪拜在地，顫聲道：「臣哪敢有半點瀆職的膽子。」

　　「正是因為皇上的旨意傳達了下去，所以百姓們現在才會陷入恐慌之中。」

　　武帝眉頭微皺，問道：「這是為何？」

　　太醫低聲道：「臣期初也納悶，但在詢問了幾個百姓之後便立刻明白了。」

　　「百姓們現在對這方法還抱著一種懷疑的態度。」

　　「更重要的是，對牛痘有莫名的恐懼...」

　　「正因如此，這件事才遲遲推進不下去。」

　　聞言。

　　武帝臉色沉了下來。

　　這是他完全沒有想到的。

　　如此以來。

　　這件事要比他想象中棘手的多。

　　人們心中的成見是一座大山。

　　想要打消成見，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這可如何是好？

　　李龍鱗邁步走出，說道：「父皇，以兒臣看，如今正是預防天花的黃金時期，絕對容不得耽擱。」

　　「倘若天花真的大規模爆發開來，到那時，就算是有牛痘能夠醫治，也為時已晚。」

　　武帝望著李龍鱗，問道：「老九，你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夠讓老百姓們心甘情願的接種牛痘？」

　　李龍鱗淡然一笑，說道：「兒臣還真有一個辦法，能夠讓天下百姓都自願接種。」

　　武帝坐正了身子，饒有興緻地看著李龍鱗：「什麼辦法？」

　　李龍鱗沉聲道：「隻要父皇身先士卒，以身作則，那麼百姓們自然會跟著父皇的腳步走。」

　　「這跟在戰場上行兵打仗是一樣的。」

　　「若是父皇禦駕親征，親自陷陣，那將士們自然會賣命戰鬥。」

　　「百姓們現在之所以有成見，正是因為沒有看到這牛痘的效果，對其抱有恐懼的心理。」

　　「隻要父皇接種牛痘，百姓們的恐懼自然會消除。」

　　聞言。

　　武帝眉梢微挑，笑著說道：「對啊！」

　　「朕怎麼沒有想到！」

　　「倘若朕都已經接種了，百姓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李龍鱗笑著打量朝中文武百官，說道：「而且這不僅要靠父皇一人，更要靠朝中諸位大人。」

　　「俗話說，救民先救官。」

　　「在這天花面前是同樣的道理。」

　　「百姓們見諸位大人都接種了，那心中的擔憂自然會全部打消。」

　　驀地。

　　文武百官立刻慌了神。

　　他們怎麼都沒有想到，李龍鱗竟然會把算盤打到他們的身上。

　　牛痘之事豈是說種就種的？

　　這可是拿著自己的性命安危在開玩笑啊！

　　他們自然不會願意。

　　撲通！

　　大臣們紛紛跪拜在地，哭喪著臉，說道：「皇上！」

　　「萬萬不可啊！」

　　「這牛痘就算是再有用，那也是病！」

　　「您乃萬金龍體，豈能如此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