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
四皇子李治眼珠轉動,心中暗暗思量。
內閣大臣集體彈劾老九,人盡皆知。
父皇也確實宣了老九入宮,分明是要訓斥他。
最關鍵的是,李治在宮門外等著,沒有看到老九的身影。
也就是說。
老九並未離開,還在宮裡!
那麼,他能在什麼地方?
最大的可能性,是父皇龍顏大怒,將他軟禁起來!
對!
一定是這樣!
父皇幫老九說話,一定是假象,故意試探我!
「哼哼哼...」
「老九,你這下還不死?」
李治心中一陣冷笑,隨後又咬牙切齒道:「父皇,您不知道,老九陰險狡詐,用了極其卑鄙的手段欺騙我!」
武帝看了李治一眼:「他用了什麼卑鄙手段,你說說看?」
李治把那天晚上夜宴發生的事,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武帝聽過之後,臉色變得極其陰沉,彷彿有一場風暴在醞釀。
「請父皇為兒臣做主,嚴懲老九!」
李治見到武帝這副模樣,就知道父皇是真的怒了,連忙跪地叩首,打算給李龍鱗最後一擊!
砰!
武帝忽然飛起一腳,把李治踹翻在地,龍顏震怒:「混賬!朕怎麼會有你這樣的混賬兒子!」
李治倒在地上,一臉懵。
什麼情況?
明明是老九的錯。
為什麼父皇不去收拾老九,反而對自己拳打腳踢?
難道,父皇氣的失心瘋,把自己當成老九了?
李治委屈道:「父皇,我是老四,不是老九啊!」
武帝指著李治的鼻子,咆哮道:「朕打的就是你!你說老九騙你?在朕看來,完全是你自己蠢,利欲熏心,貪小便宜吃大虧!」
「若不是你太過貪婪,如此明顯的騙局,你為什麼會上當!」
「朕曾經想過,將你立為太子!」
「幸好...朕沒有這麼做!」
「如果讓你這個蠢貨登基,當了大夏皇帝,那天下的黎民百姓全都要遭殃!」
李治猶如五雷轟頂,大腦一片空白!
完了!
這下全完蛋了!
父皇這麼說,就等於告訴自己,從此與太子無緣!
李治徹底慌了,額頭上冷汗直冒,聲音顫抖:「父皇,兒臣知錯了!兒臣上了老九的當,不是因為兒臣蠢,而是因為...因為...」
李治絞盡腦汁,瘋狂想要給自己找借口。
忽然,他看到了站在一旁的魏勛,頓時眼神一亮:「父皇,是魏公公!對!是他跟老九串通,陷害兒臣!兒臣冤枉啊!」
武帝眉頭一皺,轉頭望向魏勛:「真有此事?你最近似乎跟老九走的很近!老九的所作所為,不會都是你教的吧?」
魏勛是心腹,李龍鱗是皇子。
兩者都是武帝最親近的人。
可是,兩者如果串通,武帝第一時間想到的是謀逆!
這是武帝最厭惡,最不願意見到的情況。
魏勛臉色大變,撲通一聲跪下,哭喪著臉喊道:「萬歲爺,冤枉啊!奴才...奴才對萬歲爺的忠心,日月可鑒!」
「至於有人說奴才跟九皇子走得近,更是污衊!」
「萬歲爺別忘了!」
「是奴才把柔妃...哦,如今已是林貴妃!是奴才把她趕出長樂宮的...」
武帝的臉色稍緩。
仔細想想,確實是這樣。
魏勛如果真的站在老九這邊,那他為什麼會把柔妃趕出長樂宮?
苦肉計?
老九幫朕籌集軍餉,坑了魏勛一大筆銀子,這又怎麼說?
這可是實打實的真金白銀!
也就是說老九和魏勛,不僅不是同盟,而是敵對關係!
四皇子說他們兩人串通,顯然是污衊!
武帝微微頷首:「大伴,你平身吧!朕信得過你!不過,無風不起浪,你以後一定要注意一點!不僅僅是老九,朕不希望,你跟任何一位皇子走的太近!」
「你明白嗎?」
魏勛暗鬆了一口氣,低聲道:「奴才明白...」
武帝看了四皇子一眼,神情厭惡:「自己蠢,還污衊他人!還不滾回去,閉門反省!」
李治低著頭,神情十分不甘。
不知道哪裡出了紕漏,父皇處處護著老九!
這一次,想要將老九置於死地,顯然是不可能了!
多說多錯,自己就算糾纏下去,隻會讓父皇更加厭惡自己。
幸好父皇對自己的懲罰,也不算嚴重,隻不過是閉門思過。
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隻能先回去,從長計議!
老九啊,老九!
這一次算你運氣好,父皇對你百般維護!
下一次,我一定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父皇,兒臣告退...」
李治轉身,打算離去。
魏勛看著李治的背影,恨得牙根癢癢。
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
你們兄弟爭權奪利,互相攻訐,搞什麼奪嫡之爭,管咱家什麼事?
什麼叫咱家跟九皇子串通?
根本是沒影的事!
幸好皇上聖明,沒有相信你潑的髒水!
如果皇上信了,那咱家必定人頭不保!
這口氣,咱家咽不下去!
四皇子,是你先污衊咱家的!
既然你不仁,就別怪咱家不義!
魏勛的雙目閃過一道厲芒,開口道:「萬歲爺,有一件事跟四皇子有關,奴才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李治心頭一驚,愕然望著魏勛。
怎麼?
這狗太監是要報復,打算給父皇遞讒言,對付自己?
身正不怕影子斜!
自己又不是老六,蠢到在家中養私兵,意圖謀反!
至於花了七十萬兩銀子,買了老六的宅邸,至多也是利欲熏心,有點太蠢了!
自己總歸是受害者!
難道,魏勛的手中有自己的把柄?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武帝皺眉,望著魏勛:「老四還有其他事?你說吧!」
魏勛從懷裡拿出一樣東西,雙手呈到武帝面前:「萬歲爺,這東西您認識嗎?」
武帝一看,頓時面露愕然之色:「這不是朕的隨身玉佩嗎?」
魏勛點頭:「正是。」
武帝不解道:「朕記得,那年春狩,老四表現亮眼,拔得頭籌!朕將此物,賞賜給了他,為什麼會在你的手中?」
魏勛看了李治一眼,笑容陰冷:「稟告萬歲爺,今日奴才休沐,出工閑逛,在一家珠寶行見到此物,立刻認了出來,重金購下!」
「至於皇上禦賜的玉佩,為什麼會出現在珠寶行,奴才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