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不足的就是趙虎這個人，好賭，還愛逛窯子，村裡人都知道，所以之前沒有好人家願意把女兒嫁給他，直到他娘咬牙出了10兩銀子的彩禮，才娶到了許文雅。

　　頭兩年還好，那時候許文雅還鮮嫩，可沒過多久趙虎就厭倦了，覺得呆闆的妻子遠沒窯姐兒來的嫵媚多情，許文雅連生兩個女兒，趙虎娘對她也不耐煩了，娘倆就可著勁的折磨許文雅。

　　唯有趙虎爹會好一些，但他不管事，隻知道悶頭做活，他在家時，娘倆就收斂一點，不在時想打就打想罵就罵。

　　「小舅子今天怎麼有空來了，你看你都好久沒來家裡了，趙虎啊不懂事，我也說他了，親家也不要見怪，回頭我拎上東西帶著趙虎去道歉。」

　　趙虎娘以為許文遠是來替姐姐出頭的，就先把漂亮話說了。

　　許文遠冷笑，這都多少年了，現在假惺惺的來道歉，心裡知道自己做錯了，不過看他們好拿捏罷了。

　　自從那年過後，趙虎逢年過節都不去老丈人家走動，逢人就說是他們的錯，好像他姐拿了多少東西貼補娘家，可實際呢，就那一小袋麵粉。

　　「你這道歉，黃花菜都涼了吧，不是我說你，都一把年紀了，要說孩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周紅英開炮了。

　　趙虎娘面露不悅，但她看周紅英兩個穿的都不差，尤其是年紀小的那個，看著一個丫頭片子，但往那一坐，眼睛看她時的氣勢，讓她忍不住聲音就小了。

　　「話也不是這麼說，周嬸子，你們都是一個村的，他家多窮你們也不是不知道，當初娶媳婦時，我們已經掏空了家底，哪裡還有空餘的補貼他們呢。我這不管的緊一點，家裡日子不用過了？」

　　「文雅我看著長大的，這孩子的秉性好的很，你對文雅不好，我們村的人都知道，你不要當文雅娘家沒人，都是當婆婆的，誰也別把誰當傻子糊弄。」

　　「那你們想要怎麼樣？我現在是給你們臉讓你們坐著，許文雅連個兒子都生不出，我們趙家慈善沒把她休回家就算不錯了。」趙虎娘自以為說出說出休字，就能嚇住眼前的幾個人。

　　「那你休吧，與其讓我姐在這裡被你們折磨死，還不如你們把她休了。」

　　「好啊，原來你們打的是這個主意，想的美呢，生了兩個賠錢貨，還想把人給領回去，除非把彩禮錢還回來，否則的話死也要死在我家。」

　　許文遠站起身來，給趙虎娘鞠了一躬，「嬸子，這是你說的，我家把彩禮錢還上，你就讓我姐回家去，我現在去喊裡正來做個見證。」

　　趙虎娘被許文遠的認真給嚇到了，她不覺得許文遠能拿的出來錢，但萬一真的有呢，10兩銀子足夠她兒子再娶一個年輕漂亮的黃花大閨女，給她家傳宗接代。

　　等於一文錢沒花，許文雅白給她兒子睡了這麼多年，還幹了這麼多年活，城裡找個下人每個月還要給不少月銀。

　　這麼算她還賺了。

　　剛想要答應，趙虎來了，「娘，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娘倆進了房間關上了門。

　　許文遠有點高興，「我看趙虎娘剛才的意思有些鬆動，估計是願意的，就是那個趙虎怕他咬著不放。」

　　許寶樂點頭，心裡感覺這事可能沒那麼好辦，「趙虎這個人，很難說。」

　　在現代，就有不少新聞事件，不少女的在家暴後提出離婚，然後被殺害。這些男的心裡陰暗扭曲，性格極為偏執，在他們眼裡，妻子就是他任打任殺的洩憤工具。

　　房間裡。

　　趙虎陰沉著臉，看的趙虎娘心裡都瘮得慌，她帶著討好的笑問：「怎麼了，兒子？」

　　「娘你剛才是想答應他們？」

　　「不是，娘是覺得，如果他們願意退還彩禮，有了這筆錢，可以給你找個更年輕更好生的媳婦，許文雅身體已經不行了，這麼些年也沒動靜，你不吃虧。」

　　「不可能，娘，你想都別想，許文雅從我這裡走，隻能越過越差，我絕不可能放她回家去過好日子，我已經跟別人說好了，有人願意買她，到時候換了銀子我一樣可以再找一個媳婦。」

　　「你要賣了許文雅？再怎麼說她也是你媳婦，兩個孩子的娘，你要不想她回去，我就回掉她弟弟就是，千萬不能幹賣媳婦的事，這要是讓村裡人知道了，脊梁骨都要被人戳斷。」

　　「我賣我媳婦，關他們什麼事，到時候就說是她自己病死了，誰知道。總之，這個事娘你不要管。」

　　趙虎娘覺得面前的兒子有些陌生，讓她感到害怕，「你爹不會同意的。」

　　「他天天就忙著幹活，什麼都不知道，你不跟他講，他知道什麼。」

　　「趙虎，這事我們不能幹，萬一許文雅她娘家的人知道了，不會放過你的。」

　　「我怕他們，好笑的很，就那幾個病秧子，搞不好還死在許文雅前頭，這個事就這麼定了。你出去回絕他們。」

　　趙虎娘從房間裡出來，她不是一個好婆婆，但也沒有兇殘到去賣兒媳婦，而且摸著良心講，一家人相處了這麼些年，就算養條狗，也有感情了。

　　屋裡的對話，黑貓聽的清清楚楚，都轉述給了許寶樂。

　　果然這個家暴男不會輕易放手。

　　趙虎娘不敢違背兒子的意思，對著目光灼灼的看著她的姐弟兩搖了搖頭，「剛才我兒子跟我講了他的意思，跟文雅夫妻這麼些年，女兒也這麼大了，他雖然脾氣不好，但他還是想把日子好好過下去，夫妻過日子嘛，不都這樣，吵吵鬧鬧的哪有那麼好，我也講了趙虎，以後要管著些脾氣。」

　　許文遠一臉失望。

　　許文雅則是說不出來的感覺，因為她本來就不抱期望，談不上是失望還是怎樣。

　　「那既然這樣，我們就先回去了，文雅姐，我下午還要去鎮上，時間有點來不及了，就不吃午飯了。嬸子，我們就先走了。」

　　趙虎娘巴不得這些人趕緊走，忙不疊的站起來，「就走了啊，不吃個午飯再走？文雅，快送送周嬸子他們。」

　　「好的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