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4
「慈安太後要出宮禮佛?」
這日,眾嬪妃去壽安宮請安,慈安太後當著眾嬪妃的面,宣布了她要出宮禮佛一事。
「哀家過幾日去相國寺禮佛,如此,貴妃、齊妃,」慈安太後坐在上首,點名道,
「後宮諸事便交由你們二人主持,哀家離宮多日,你們二人可要齊心協力,料理好後宮!」
聞言,徐玉寧和齊妃忙起身行禮:「諾!」
慈安太後出宮禮佛不是小事,徐玉寧亦十分上心,特意交代內務府,這陣子,無論什麼東西都先緊著壽安宮。
「這麼多花,這是要搬去哪?」
淑妃扶著芳蕊的手剛走出宮門,就瞧見上百名太監宮女正搬著一盆盆花走在宮道上。
宮中近來也不舉辦宮宴,哪個宮要這麼多花?
「你,」芳蕊回頭,朝跟在身後的一個小太監一指,「去問問怎麼回事!」
不多時,那小太監打聽清楚回來稟告:「回淑妃娘娘,這些花是花房,專為慈安太後禮佛準備的。」
「哦?」淑妃瞧著那些花,眸光微微一閃,「禮佛……」
她像是想起了什麼:「備的,可是佛花?」
「正是,」小太監回道,「各色醉仙桃備了三十三盆、蓮花備了六十五盆、山玉蘭備了八十七盆、優曇花備了九十九盆!」
醉仙桃、蓮花、山玉蘭、優曇花,乃是佛教四大吉花,又被譽為天界之花。
慈安太後向來禮佛心誠,此次出宮去相國寺禮佛,而相國寺是大武第一國寺,自然備的東西都是上等的。
淑妃看著那些太監手裡搬著的一盆盆花,忽笑了笑:「去傳話,晚些時候,讓花房的人,也送幾盆佛花到建安宮。」
「娘娘,這些佛花,都是何義?」
晚些時候,花房的人送了八盆佛花過來,芳蕊看著這各色的佛花,好奇地問。
淑妃拿起剪刀剪了一朵山玉蘭插進旁邊的花瓶裡,笑了笑:「山玉蘭,被譽為佛門聖潔之樹,」
她伸手指了指那浮在水盆上面的紫色蓮花,「佛界乃是蓮界,有道是『觀音菩薩座下蓮』;而這個優曇花,」
「《法華經》有言:如是妙法,諸佛如來,時乃說之,如優曇缽華,時一現耳;這優曇婆羅,更是難得。」
「那這個呢?」芳蕊指著那盆金色花朵往下垂墜的花,「這花倒與旁的花不同,奇形怪狀的。」
淑妃目光落在那盆花上,露出了一點耐人尋味的笑意:
「這醉仙桃,又叫曼陀羅,是天界之花,傳聞中的曼陀羅壇城,便是功德聚集之地;因此它的香味,可令人如癡如醉,聞之可與神共通……」
「聽娘娘這麼說,倒是有些神乎其神了!」
芳蕊好奇地湊過去,伸手拿起一朵醉仙桃花放到鼻子下聞了聞,頓時打了個噴嚏,「娘娘,這花的香味好奇怪啊,熏得奴婢頭暈暈的……」
淑妃突然冷聲道:「這醉仙桃,雖是佛教之花,可不是什麼好東西!」
聞言,芳蕊瞬間瞪大了眼睛。
「聽說皇後娘娘近來總是神志恍惚,這些佛花香氣最是清心安神……」
淑妃定定地看著那盆醉仙桃,目光一凝,「花房不是日日都要往各宮送花?回頭,讓花房的奴才送幾盆佛花去坤寧宮吧!」
九月十五一大早,慈安太後的儀駕從南宮門出發,徐玉寧攜其他嬪妃前往南宮門,恭送慈安太後出宮禮佛。
等慈安太後的儀駕遠去,一眾嬪妃才慢慢散了。
回去的路上,康貴嬪與徐玉寧的步輦並排著走,她憂心道:「此次慈安太後出宮禮佛,至少要在相國寺住上一個月,就怕有些人不安分!」
上一次皇上離宮,宮中就出了大事;這一次慈安太後離宮,後宮中少了這根『定海神針』,不安分的人就該生波瀾了。
徐玉寧低頭看著自己的指尖,微微扯了扯嘴角。
慈安太後不在,更是給齊妃和郭良媛製造了機會,她們怕是要對皇後動手了。
郭良媛和齊妃要對付皇後,徐玉寧犯不著去幹涉。
——「瑪瑙,這麼大的金鐲子,是陳侍衛送的吧?」
徐玉寧剛進永寧宮,就瞧見小李子他們正圍著瑪瑙起鬨。
「去去去!」
瑪瑙臉皮薄,被眾人圍著起鬨,頓時鬧了個大紅臉。
她腳一跺,將手腕上的金鐲子往袖子裡一藏,轉身跑回了屋裡。
見狀,眾人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一回頭,看到徐玉寧回來,一群人嚇了一大跳。
珍珠瞧見了,上去叉腰指著他們的鼻子就罵:「娘娘才出去一會兒,你們就要反了是不是?還不快去幹活!」
一群人連忙作鳥獸散。
看著瑪瑙跑進屋的背影,徐玉寧突然笑了笑,下一瞬,她面色又不由地一凝。
「皇上,臣妾想向你求個恩典。」
這天晚上,蕭奪沐浴出來剛上床,徐玉寧就從他的後背靠上來,軟軟地攀著他的胳膊,歪著頭看著他開了口。
蕭奪笑了笑,轉身抓住她攀住自己肩膀的手,放到嘴邊親了親:「什麼事?」
徐玉寧順勢倒進他懷裡,頭枕著他大腿,仰頭看著他道:「臣妾身邊的珍珠和瑪瑙,如今也到了出閣的年紀……」
蕭奪聞言仔細想了想,的確是這麼一回事:「你想讓朕將她們放出宮去?」
「臣妾的確是這麼想,」徐玉寧抓著他的大手,玩著他的手指,輕聲道,「但是她們兩個不願意出宮……」
「她們兩人倒是個忠心的,」蕭奪低頭看著她,挑了挑眉,「所以……」
徐玉寧眨了眨眼睛:「臣妾想讓皇上給她們指一門婚事。」
「哦?」
「聽說禦前侍衛中,有不少青年才俊,」徐玉寧笑眯眯地看著他,「皇上,你看……」
禦前侍衛個個都是百裡挑一的青年才俊,有不少還是京中世家子弟;而珍珠和瑪瑙,不過是宮女出身,徐玉寧此話一出,蕭奪當即犯了難:「這怕是不合適……」
徐玉寧以退為進:「臣妾知道,皇上這是嫌棄珍珠和瑪瑙出身低,可要是,他們兩情相悅呢?」
「兩情、相悅?」
蕭奪低頭,饒有興趣地看了她一眼,「你是說,你宮裡的宮女,與朕的禦前侍衛,私相授受?」
「欸!」徐玉寧一把抓住他的手,急了,「話可不能這麼說!」
蕭奪看著她,又挑了挑眉。
徐玉寧忙道:「皇上可還記得去法蓮寺私會……呸呸呸,見臣妾那一回?」
蕭奪憋著笑:「嗯?」
徐玉寧瞪著他,似乎在說一切是他造的孽:「就是那一次,你身邊有個叫陳達的侍衛,看上了臣妾身邊的瑪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