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羅嬪復寵2

　　皇上拍闆決定出兵馳援北境，但此刻，又面臨著一個新問題——

　　該由誰來擔任統帥？！

　　十萬大軍開拔不是小事，這十萬兵是天子的兵，是京師的守衛軍，不歸遼青兩州管。

　　羅靖成的親信得了消息飛奔入府，朝羅靖成抱拳，激動到說話聲音都微微變了：「大將軍，您的病，該好了！」

　　羅靖成聞言，精神為之一振！

　　他一把掀掉身上的被子從床上下來，仰天一笑，渾身都暢快起來了：「去請府醫過來！」

　　十萬大軍從京師守衛軍中徵調整編，不是小事，最快也要五天時間籌備；再者等全軍從京城日夜不歇趕到北境，急行軍最快也還要五天！

　　端王世子蕭無名再次被皇上委以重任，負責這十萬大軍的徵調整編。

　　但關於由誰擔任此次統帥出兵北境平亂一事，朝臣們仍沒能商議出結果。

　　兵部尚書齊蓮舉薦了左軍都督朱真容，其他臣子相繼舉薦了羅慧、張奇玉、李博之等人，但皆不能服眾。

　　就在朝臣們吵吵嚷嚷的時候，有個聲音狀似不經意般突然響起：「羅大將軍如今不是正在京中養病？！」

　　此話一落，簡直是一石激起千層浪！

　　所有人似乎在同一時刻，紛紛想起了還留在京中養病的羅靖成！

　　放眼整個朝堂，還有誰比羅靖成更有資格統率北境？

　　羅黨此時此刻才真正發力了：「皇上，羅大將軍平定西地，屢建奇功，若有他擔任此次統帥，北境何愁不平？」

　　「臣附議！」

　　「臣附議！」

　　羅靖成這個名字一出，朝臣幾乎沒有異議。

　　隻因羅靖成居功自傲是真，可是他手上的戰功與實績，也是毋庸置疑的！

　　蕭奪坐在龍椅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龍椅扶手上雕刻的龍頭，目光微微一凝。

　　在這種情況下，羅靖成的確是不二人選，可是蕭奪剛剛革去羅靖成雲貴總督一職，收回其在西地的權力！

　　羅靖成在西地經營數年，其黨羽眾多，蕭奪這會兒才騰出手來收拾羅靖成留在西地的黨羽，沒理由此時再命他任北境統帥。

　　這豈不是，西地的隱患還沒徹底解決，又讓羅靖成叱詫北境？

　　西地、北境，這一加起來就是大武的半壁江山！

　　一旦將羅靖成推到北境統帥的位置，那相當於大武的半壁江山都握在了羅靖成的手中，皇上如何不忌憚？！

　　到時羅靖成若有謀反之心，蕭奪這把龍椅還坐得住？

　　蕭奪自然不應，丟下「再議」兩個字，便宣布退朝。

　　可是，留給蕭奪的時間，不多了。

　　就在京中十萬大軍還在徵調整編期間，也就是十一月初二這日，從北境傳來新的軍情，北境全線告急！

　　十月的最後一天是三十一。

　　阿悍達被孛爾吉馬哈木攆出了西韃靼，似喪家之犬往遼州逃亡。

　　但呂盛梁這個狗賊，背信棄義，如今竟還敢派兵過來圍剿他！

　　阿悍達領著三萬的兵馬東奔西跑，連個安穩睡覺的地兒都沒有，看到呂盛梁派兵來圍剿他們，阿悍達簡直怒火中燒！

　　他們今日如此狼狽，皆拜呂盛梁所賜！

　　阿悍達這三萬兵馬一進入遼州就殺紅了眼，將恨意全數發洩在遼州百姓的身上，所到之處，橫屍遍野，其兇殘程度，令人髮指！

　　劉聖德臨危受命，帶人前去截阿悍達這群亡命之徒，彼時阿悍達等人正要渡河！

　　隻要他們渡過懷谷河，就能直入遼州腹地，從遼州穿過，前往青州與完顏也先會合。

　　上一次，高珙也正是在懷谷河截住了阿悍達！

　　「蠻子天生適合跑馬，水戰不行！」高珙後背傷勢未愈，無法提刀上馬，隻能從旁協助李聖德，他出言提醒，

　　「如今天還不夠冷，河面還沒結冰，隻要蠻子敢渡河，河邊設下箭陣，來一個射殺一個；隻要他們渡了河，這邊再設下火牆，燒也能燒死他們！」

　　總之，雙管齊下，蠻子絕對上不了對岸；哪怕上了岸，也十死九傷。

　　再者，北境入冬的河水，冰冷刺骨，蠻子身子再魁梧，也是皿肉之軀，也怕凍傷凍死啊。

　　這是高珙上次與阿悍達交手後，悟出的兩條制敵之術！

　　劉聖德是被呂盛梁臨時趕鴨子上架，與阿悍達打，他沒有足夠的經驗，所以沈持珏開口讓高珙過來督戰，實在是明智之舉！

　　劉聖德在孟義和高珙這樣的明珠面前，的確不太起眼，但是他這個人有一點好，他不是那種剛愎自用的人，高珙出聲，他當即就採用了高珙的建議，做了兩手準備。

　　「阿悍達將軍，不好了！」

　　看到劉聖德領兵前來，西韃靼的士兵匆匆跑過來稟告。

　　「呂賊！」

　　阿悍達恨極，手中割肉吃的匕首猛然間從手指飛出，狠狠釘入一旁的樹榦上，把首還發著顫。

　　有隻鷹隼從遠處飛來，在空中盤旋了半圈，噗一聲落在了阿悍達的肩膀。

　　阿悍達從鷹隼的腳邊拿下綁著的竹管，從裡面抽出信看完後，面色很是凝重。

　　他轉身和部下說道：「可汗還在青州等著我們！我們會合，一舉殺回去，我們要重回烏和旦！」

　　孛爾吉木帖兒統一了漠北十二部，他的確很了不起，可是這些西韃靼的士兵，不是其他部落的人，他們本就是漠北的雄鷹，是一個並不輸於孛爾吉氏的部落，烏和部。

　　他們的家就在烏和旦！

　　「可是將軍，」阿悍達的部下面露擔憂，「遼州的兵就在懷谷河對面等著我們！」

　　阿悍達站起身，擡起頭看向懷谷河的對面，眼眸一片漆黑。

　　夜色漸漸沉下去，河兩岸的林子隻聽得到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彷彿什麼都沒有，但阿悍達和劉聖德知道，彼此就在河對面的某一個地方！

　　一入夜，劉聖德就命全軍熄滅了火堆。

　　高珙和攏著一盞小燈，與劉聖德在簡陋的帳子裡對談。

　　劉聖德擰眉問高珙：「我們要不要先下手為強？」

　　「比的就是誰先沉不住氣，你放心，」高珙沉吟片刻，「阿悍達急著去青州跟完顏也先會合，他比我們焦急！」

　　「西韃靼都沒了，阿悍達根本沒有足夠的糧草再繼續耗下去！」高珙冷聲道，「我們哪怕守在這裡不動，耗也能把他們耗死！」

　　劉聖德豁然開朗：「阿悍達不會坐以待斃，不出兩日，必定冒險也要渡河！」

　　他話音剛落，帳外忽有輕微的腳步聲響起，高珙厲聲一喝：「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