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新人
康嬪手底下的人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徐玉寧私藏的那幅先太子畫像。
康嬪拿著畫軸緩緩展開,映入眼簾的,赫然就是先太子的面容!
她嘴邊瞬間勾起了一絲諷刺的笑意。
「皇後娘娘駕到——!」
皇後扶著竹枝的手走進來時,康嬪笑著轉身,將手裡的畫軸拿在手裡一展,笑道:「皇後娘娘來得正好!」
話音剛落,淑妃、楚妃、李嬪、安婕妤四人前後腳也到了。
她們四人一進來,一看到康嬪手裡的畫像,頓時臉色各異。
康嬪一見到李嬪,嘴邊含著一絲譏諷:「李妹妹,你素日與徐妹妹交好,徐妹妹私藏先太子畫像,此事你可知情?!」
李嬪扶著高聳的肚子,似是一怔,眼中實則閃過一點狡黠的光。
她面上似有些害怕,表情訥訥的:「康姐姐在說什麼?我、我聽不懂……」
她是因長得有幾分神似徐玉寧而重獲聖寵,徐玉寧復起,對她來說沒有半點好處。
如今,都不用她出手,自有人為她衝鋒陷陣。
康嬪,成了李嬪手裡的一把刀還不自知!
這時康嬪眉目間忽地閃過一絲狠厲,用力盯著李嬪:「你是真不知,還是知情不報?!」
李嬪忙看向皇後:「請皇後娘娘明察!自臣妾懷有身孕以來,一直閉門養胎,與徐妹妹甚少來往,臣妾是真的不知情啊!」
皇後如今與李嬪是一個陣營的,自然偏幫著李嬪。
皇後目光幽幽地落在康嬪身上:「私藏先太子畫像,此等隱私之事,徐美人怎麼可能輕易讓人知曉?」
淑妃、楚妃和安婕妤在一旁靜觀其變。
康嬪這時將手裡的畫軸往桌上一扔,語氣逼人:「皇後娘娘,徐美人私藏男子畫像,不守婦道,穢亂後宮,該當何罪?」
皇後身為六宮之主,掌鳳印寶冊,對於此事自然不能不袖手旁觀。
她薄唇微啟:「穢亂後宮,自然……」
話音剛起,外頭忽有一個穿著青色衣裳,神情淡淡的人走了進來:「原來眾位娘娘都在,老奴給眾位娘娘請安,娘娘們吉祥。」
「青荷姑姑。」
青荷是慈安太後的左膀右臂,雖然也隻是個奴婢,但眾人還是要給她幾分薄面。
皇後正了正神色:「青荷姑姑怎麼來了?」
青荷姑姑微微眯了眯眼睛:「老奴聽說,康嬪娘娘要告徐美人穢亂後宮,老奴過來瞧瞧。」
鐵證在手,康嬪無所畏懼,伸手往桌上一指:「青荷姑姑來得正好,此畫,正是從徐美人書房搜出,這可做不得假!」
這話說的是,她可沒有冤枉徐美人!
「哦?」
青荷姑姑上前一步,隻淡淡地掃了一眼那幅畫,就收回了目光。
隻見青荷姑姑波瀾不驚地看著眾位娘娘:「明日皇上、慈安太後和徐美人將還宮,至於徐美人私藏先太子畫像,此事自有皇上和慈安太後裁奪。」
說完,她轉身看向皇後:「皇後娘娘,您意下如何?」
徐玉寧人要是在這裡,皇後幾人鐵定就先把徐玉寧給辦了,來個先斬後奏。
但是徐玉寧人不在,說再多,也是無用功。
皇後正色道:「青荷姑姑說得有理。」
青荷姑姑又看向眾位娘娘:「明早昭芳儀七人入宮,下午慈安太後和皇上還宮,事多繁雜,各位娘娘,不如就此散了吧。」
對了,昭芳儀七人要進宮了!
眾位娘娘心中一凜。
正月十六一大早,七輛馬車拉著新封的七位妃子,進了皇宮。
坤寧宮裡,皇後娘娘穿著一身,紅底綉五彩金鳳的吉服坐在鳳座上,楚妃、李嬪、康嬪和安婕妤四人。也穿著符合其位分的宮裝,端坐於皇後左右下首。
「淑妃娘娘怎麼還沒來?!」
前頭有太監回稟,七位新妃子已經過了神武門,正往坤寧宮前來拜見皇後,而淑妃直到這個時候還沒有露面!
皇後看著淑妃的座位,臉色微微一沉。
竹枝忍不住咬了咬牙:「皇後娘娘,可要差人去問問……」
正當眾人心裡有些著急的時候,外頭太監已高聲通傳:
「昭芳儀到——!」
「顧容華到——!」
「王貴人到——!」
「溫才人到——!」
「鄭才人到——!」
「簡常在到——!」
「周常在到——!」
七位如同花一樣美麗的女子,面帶笑意,齊齊擡腳跨進了坤寧宮正堂。
楚妃幾位舊妃子,神情一凜,都微微挺了挺脊背,看著這新來的七位環肥燕瘦走進來,目光微微帶了點刺。
司馬悅,昭芳儀,正五品,家父一等公爵承國公。
顧名韻,顧容華,從五品,家父川陝總督。
王柳如,王貴人,從六品,家父東陽縣縣丞。
溫舒宜,溫才人,正七品,家父現任大理寺少卿。
鄭若音,鄭才人,正七品,家兄任九門提督。
簡微雨,簡常在,從七品,家父戶部侍郎。
周螢,周常在,從七品,慈寧太後侄女,先太子表妹。
新人第一天進宮,要向在座的各位舊妃子敬禮,然而當昭芳儀見人小心謹慎地步入坤寧宮正堂欲拜見各位娘娘時,卻瞧見皇後左下首,空了一個座位。
淑妃居然沒來?!
昭芳儀七人微微垂了垂眸,心思微動。
正當昭芳儀欲領著幾位新人朝皇後娘娘行禮時,忽聽外頭傳來一個漫不經心,卻又令人無法忽視的聲音——
「本宮沒有來遲吧?!」
眾人齊刷刷回過頭去,就看見一個身穿寬袖紫金色綉雲鶴圖紋衣裳,頭簪五尾鳳釵的女子,微微擡著下巴,正扶著宮女的手,神情傲然地走了進來。
後宮之中,唯皇後可簪九尾鳳釵,皇貴妃和貴妃可簪七尾鳳釵,而妃位則可簪五尾鳳釵。
昭芳儀七人一看到來人,就知道來人的身份。
隻見她走進來時,目光直視前方,視昭芳儀幾位新來的嬪妃宛若無物。
淑妃穿過眾人,走到皇後面前虛虛行了一禮,就立馬起身走向座位,大袖一揮,懶洋洋地坐了下來,語氣卻頗為不善:
「皇後娘娘,怎麼回事?這宮裡規矩什麼時候這般鬆懈了?底下的人見了本宮都不知道行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