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

　　蔣毓芸的話，忽然讓夜弘怔了一怔。

　　蔣毓芸默默點了點頭，幽幽道出自己的身世。

　　原來蔣毓芸還有一個小她十歲的妹妹。

　　姐妹倆在很小的時候就失去了父母，孤苦伶仃地流浪在外。

　　一次偶然機會，姐妹倆陰差陽錯接觸到夢魘工廠這個組織。

　　夢魘工廠給蔣毓芸開出條件，答應出錢幫她養活妹妹，但前提條件是蔣毓芸得為廠裡效力。

　　當時走投無路的蔣毓芸，便隻得無奈答應了下來。

　　而後的故事就簡單許多了。

　　接受了廠裡培訓的蔣毓芸，很快成了主任級幹部，領命潛伏到蔡劍南身邊，當了他的秘書。

　　在安明縣的那起行動中，受上級經理裘逸山命令，帶著人前去綁架仙兒。

　　「雖然我這次背叛了廠裡，但我要是回去的話，說不定事情還有迴轉餘地。

　　可我要是沒回去，按照廠裡的制度，我妹妹一定會很慘的......」

　　似乎又想起了夢魘工廠的恐怖之處，蔣毓芸打了一個冷顫。

　　而聽完蔣毓芸描述後的夜弘，卻是大有深意問道：「那如果夢魘工廠已經確認你【死】了呢？」

　　蔣毓芸愣了一愣，緩緩道：「對於因任務死去的廠員，廠裡會善待廠員的親人。

　　所以那次我才要跳崖自殺，為的就是希望廠裡能夠照顧我妹妹。」

　　「那不就得了。」夜弘忽然微微一笑。

　　「啊？」蔣毓芸有些不理解地擡起頭來，眸子裡滿是疑惑。

　　夜弘嘴角微微一勾，在蔣毓芸驚愕的眼神中，笑著道：「因為我已經偽造了你的【死亡現場】。

　　相信夢魘工廠很快就會收到你【因公殉職】的消息。

　　屆時他們就會盡心照顧你的妹妹，而你也不用再回去了。」

　　蔣毓芸瞳孔縮到了極緻，語無倫次道：「這、這也行？

　　不...我是說...竟然能...

　　啊，我是說......

　　為什麼？」

　　她終於平復了心情，一雙秀眸緊緊盯著夜弘追問道：「為什麼要幫我？我明明做了那麼可恨的事......」

　　夜弘聳了聳肩：「誰知道呢，就像你不知道為什麼會救我一樣，說不定我也發瘋了。」

　　蔣毓芸愣了一愣，眼眸裡緩緩溢出淚水。

　　很快，壓抑的抽泣聲變得越來越大聲。

　　她一把抱住床邊的夜弘，嚎啕大哭。

　　哭聲裡滿是委屈、悔恨、感動......似乎包羅著世間一切複雜情感。

　　蔣毓芸哭了很久很久，好像要把二十多年來的一切苦楚全都借著淚水排出。

　　夜弘感受到被淚水浸濕的衣裳，微微苦笑。

　　不知道哭了多久，蔣毓芸才停歇下來。

　　「對、對不起啊......」

　　她擦了擦臉上淚水，有些不好意思地離開了夜弘懷裡。

　　「接下來你就好好養病，我去給你安排一個新的身份。」

　　夜弘往病房門口走去，聲音傳入蔣毓芸耳裡：「從今以後你就忘記以前的一切，好好生活吧。

　　記住，別有什麼奇怪的想法，仙兒可是等著你親口道歉的！」

　　說著，已是離開了病房。

　　病床上，蔣毓芸一臉複雜地看著夜弘離去的背影。

　　梨花帶雨的臉上，忽然綻放一層極美笑容。

　　如冰雪融散，如雨後彩虹。

　　這道笑容，名為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