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王伸手指了指皇醫:「你問他吧!」
皇醫惶恐不安的回答:「回稟柳將軍,大王他傷在要處,將來再不會有子嗣!」
柳隨風先是一愣,接著仰頭哈哈大笑:「君王,這下你滿意了?她是你能招惹的起嗎?你趕緊放了她!」
「本王絕不會放人!」君王態度堅決。
沉默片刻,他屏退所有人道:「柳隨風,咱們兩人曾經為兄弟,現在開誠布公的談一回,擁有白小九,就能成為整個世界的主宰,她手裡的毒藥,能屠一座城!」
柳隨風反駁:「那又怎樣?強扭的瓜不甜,再說了,毒藥終歸不是正道,用這種手段得來的天下又有什麼意思?月息國現在不好嗎?你何必要走極端?」
君王怒喝:「現在月息國什麼樣子,難道你不明白嗎?北邊沙漠侵襲的厲害,百姓的土地越來越少,我們吃什麼喝什麼?」
柳隨風義正辭嚴的打斷:「那也不能走歪門邪道,你就算得到白小九,也不能改變這個事實,她絕不會枉殺人命!」
君王面色變得越發陰沉難看,到底柳隨風已經跟他離心,在他的眼裡,哪怕月息國現在已經瀕臨滅城的危險,也依然是救走白小九最重要。
可不是嗎,他現在是戰王朝攝政王身邊的紅人,他在那邊混的風生水起。
他悄然攥緊了拳頭,心中無限憤慨,真是不甘心啊,憑什麼,月息國要在他的手裡滅亡,難道讓他做一個千古罪人嗎?
不行,一定要降服白小九,哪怕用盡所有手段,也要將她留下。
想到這裡,他便冷聲說道:「你走吧,白小九和小石頭我都不會還給你,除非你也留在月息國!」
「你是不是瘋了!」柳隨風怒聲質問。
君王一聲沉喝:「弓箭手!」
所有的弩箭對準了柳隨風,氣的他連連後退半步,片刻之後,才氣呼呼的離開。
他剛回到院子,就看到蘇煙兒滿臉焦急的走過來:「將軍,小石頭不見了,我找遍了所有的地方都不曾尋到他!」
柳隨風凝眉詢問:「他最後是在哪裡丟失的?」
蘇煙兒想了一下才回答:「他去看過奶娘之後!」
「奶娘?」柳隨風面上閃過凜冽寒霜。
他低聲呢喃:「看來是攤牌的時候了,原來小時候的撫養親情,也會隨著權勢和地位悄然改變,可真讓人信心寒啊!」
蘇煙兒怔愣的看著他:「將軍,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你為什麼要說如此心灰意冷的話?」
蘇薇帶著冷漠離走進來道:「如意夫人應該是裝病欺騙你們回來,目的就是完成君王的心願,將白小九囚禁在身邊,至於小石頭,應該是個意外。」
蘇煙兒著急追問:「蘇姑娘,你知道內情嗎?」
蘇薇嘆息:「你別著急,我沒想到白小九竟然傷了君王的要害,斷了他的子嗣,不過這也像是她的作風!」
柳隨風凝聲道:「可她現在被君王藏在哪裡,咱們根本就找不到!」
蘇薇看了一眼冷漠離,他沉吟著回答:「我帶人搜遍了皇宮的每一個角落,都沒有找到她!」
柳隨風冷肅開口:「如今也隻能去找奶娘了!」
柳隨風見到如意夫人的時候,她身穿一件破舊的衣裳,他一眼就認出,那是之前兩人落難的時候,她抱著他逃開敵人的追殺,為他挨過一劍。
瞳孔劇烈收縮,兒時記憶紛紛湧上心頭,無限複雜。
如意夫人惆帳開口:「隨風,你終於還是找過來了,想要興師問罪對嗎?」
柳隨風迅速詢問:「奶娘,為什麼要欺騙我回來?我以為在你的心裡,我比君王更重要,可你偏偏聽了他的話!」
如意夫人垂眸回答:「隨風,這是咱們的故土啊,你能說走就走,帶著妻兒任性離開,可奶娘不可以,你的父母,他們全都埋葬在這片土地上!」
柳隨風坐在椅子上,英俊的容顏上滿是掙紮。
如意夫人握住他的手腕:「你回來幫他吧,但凡他有半點的退路,都不會將你逼到這樣的境地,整個月息國就要被風沙埋葬,徹底消除它曾經存在過的印記,難道你捨得嗎?」
柳隨風當然不捨得,可又有什麼辦法呢?
他說道:「我能幫他什麼,我能想出來的辦法,就是趕緊帶著百姓遷移,逃離沙漠的侵蝕!」
如意夫人緩緩搖頭:「咱們不能走,活人可以一走了之,可死人呢?總也要守著他們啊!」
「奶娘,你怎的和他一樣固執?白小九她是有本事不假,可她不會用毒術隨意傷人,她不會做的!」柳隨風說道。
如意夫人皺眉打斷他:「我心意已決,如果你聽我的話,就留在月息國,如果不聽,那就再也不見!」
頓了頓,她又道:「白小九被囚在機關重地,你別想去救她,白白搭上自己的性命,不值!」
柳隨風面色陰沉難看,君王為了擒住她,竟然還能弄出個機關重地來,可真是處心積慮啊。
他怔怔的看著如意夫人離開,眼底殺意翻騰,白小九為了他而來,卻被困在這月息國的皇宮,他十分自責。
他奮力沖著關閉的大門怒斥:「你們且看著,我一定會把白小九毫髮無損的帶走,你們休想留下她!」
如意夫人聽到他的聲音,忍不住痛罵:「簡直是愚蠢至極,執迷不悟!」
旁邊婆子就勸她:「夫人,不要動氣,大將軍他終究還是會想明白的,那個女人既然能給月息國帶來生機,就必須要將她囚禁!」
如意夫人嘆息:「希望她有本事吧,不然,我真想一刀殺了她,還真是個紅顏禍水。」
烏雲蔽日,整個月息國陷入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寧靜。
自打君王受了重傷,他就不曾來到藥草園,白小九專心緻志的給啞奴治病,她終於能說出一些話來。
白小九一邊鼓搗藥草,一邊驚訝詢問:「啞奴,你父母在哪裡呢?」
啞奴眼底驟然閃過一抹苦澀,她艱難回答:「他們死了,被沙漠掩埋了枯骨!」
白小九疑惑:「你們這裡竟然還有沙漠?在哪裡呢?」
啞奴伸手指了北邊的方向,果然能見到那邊的天空,顏色瑰麗,就像是絢麗的錦緞那般。
白小九隱約有些明白君王為什麼要迫不及待的擴張土地,憑著這個時候的百姓,肯定不知道如何防治流沙侵襲,他們唯一能做的便是遷徙。
但是又沒有現成的城池給他們,所以便陷入為難之中。
她眼眸一亮,瞬間就想到了逃出這裡的辦法,她焦急說道:「啞奴,你應該有辦法讓君王來見我吧?你告訴他,我找他有急事!」
啞奴連忙點了點頭,走到她的房間去搖動銀鈴。
不多時,面色蒼白猶如銀紙的君王就來到她的面前,啞聲詢問:「你找我什麼事情?」
白小九挑眉詢問:「養傷呢?」
君王冷哼:「少廢話,有事說事,沒事我可就走了!」
白小九迅速攔住他道:「先別走,我要跟你談判,你必須要聽我把話說完!」
君王不滿的打量著她:「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如果你同意做我的王後,我興許還能考慮一下!」
「想都別想!」白小九憤怒揮手。
君王轉身就往外走,卻被啞奴焦急攔住:「不要走,她找你有事!」
君王驚訝看著她:「啞奴,你可以說話了嗎?」
啞奴用力點頭,伸手指了指白小九,小臉上滿是感激之情。
君王挑眉看向白小九:「沒想到你這毒婦還能有惻隱之心,隻不過,你買通了她也沒有用,她也不會放你走!」
白小九冷然開口:「你少說狠話,如果我能幫你治理流沙,你是不是就肯放我離開?」
君王整個人僵在那裡,他從來都沒想到白小九竟然會這麼說,他震驚詢問:「你怎麼知道流沙?」
很快,他反應過來,肯定是套了啞奴不少話了,這女人可精明著呢。
他不屑說道:「白小九,你少說大話,你知道流沙有多恐怖嗎?你竟然還能治理,你怎麼不說自己能上天啊?」
白小九用力點頭:「當然能上天啊,但不是現在!」
君王覺得自己被她帶偏了,她那張嘴,果然是厲害,估計能把死人都能說活。
他迅速打斷她:「少說些有的沒的,像你這種生活在蜜罐裡的女人,估計沒受過什麼苦,讓本王來告訴你,那些流沙所到之處,掩蓋一切房屋,包括生命,所有人類活過的印記!」
白小九如何不明白呢,她也不是沒去過沙漠的,她篤定說道:「治流沙必先治水,可以引河水分流,然後再種植各種樹木,以減低砂礫形成!」
寥寥幾句話就讓君王極為震撼,他如何能聽不出這是內行之人說出的話呢,隻是運送樹木前往沙漠之地,那是險之又險的事情,至今都沒有人膽敢前往。
他極力壓制住心口間的激動,冷聲說道:「你以為沙漠就那麼容易去嗎?本王派了不少士兵前往,全都是有去無回!」
白小九心裡清楚,她必然是要走一趟了。
她沉吟著說道:「你給我準備十輛馬車的耐活樹木,我親自給你種植到沙漠上去,這你總該滿意了吧?」
君王其實想拒絕她這個提議的,萬一白小九死了怎麼辦,可是,她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沉聲說道:「你就算把我囚禁在這裡,我也會給你耗著,你還不如讓我去做點你能得到好處的事情!」
「好,本王答應你!」他終究還是點頭。
柳隨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險些沒急的跳起來:「什麼?她竟然說要去治沙?你想要她的命嗎?」
君王反駁:「我又沒逼她,是她自己強烈要求,還說,如果我不答應,她就跟我耗到底,她是鐵了心的要去!」
柳隨風如何不明白她的性子,既然認準了一件事情,的確必定堅持走下去,在她的字典裡,就沒有害怕兩個字。
她怕死嗎?肯定是不怕的,所以沙漠,也是照闖不誤。
柳隨風氣惱不已:「那也不能讓她去送命,她在哪裡,你讓我去勸她!」
君王挑眉:「憑什麼?既然能給月息國帶來好處,我憑什麼不答應?況且,如果她能做成此事,我就會放她離開,這是條件!」
柳隨風滿臉憤怒之色:「可你這條件也太苛刻了,你這跟殺她有什麼區別,誰知道會不會在沙漠之中遇到什麼危險,她若是死在哪裡,你賠得起嗎?」
君王苦笑:你以為她死了,本王還能活嗎?「」
柳隨風當然明白他也活不成,憑著瑞清王的本事,肯定要誅殺他,可是,他就是不想讓白小九前往,沙漠終究還是太過於兇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