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宮中,真的隱藏了一名並不被人知的幕後真兇,他到底是誰?
杜老夫人也再不掩飾,不顧是在戰安帝面前,直接拿了手中拐杖,照著白小九的肚子就狠狠抽來,為了死去的孫女兒,她已經什麼也顧不得。
眾人來不及防備,白小九硬生生受了她這一下。
腹中有肆意的熱流在不斷的攪動,她疼的冷汗直落,面若蒼白的往後倒去。
「小九!」戰安帝迅速衝到她的面前,將她護在懷中。
白小九不顧疼痛,緊緊扯住他的袖子說道「:快些扶我到後殿,快啊!」
戰安帝連忙將她扶起,快步離開。
杜老夫人怔怔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片刻才面色蒼白的委頓在地上,顫聲呢喃:「我是不是闖禍了?」
戰月華冷然開口:「十四嫂並不是殺人兇手,你不問青紅皂白就傷了皇家子嗣,若是她無事便罷,否則你杜家滿門都活不成!」
杜老夫人眼前一黑,便沉沉昏迷過去。
「祖母!」杜月月哀泣大哭。
而此時後殿之內的白小九早已經給自己注射了保胎針,她是真沒想到杜老夫人竟然抽冷子給她這一下,簡直是快疼死她了。
月妃得到消息之後迅速趕來,照顧在她的身側。
禦醫按照她的方子煎藥,不多時也送來喂她喝下去。
約莫兩個時辰後,她的腹痛止住,面色也好看些許,隻是全身出了一層冷汗,讓她著實難受的緊。
月妃氣的不輕,凝聲說道:「這杜老夫人好大的膽子,杜嬪之死還沒定論,她竟然就敢跑到宮裡來鬧事,還差點傷了你和孩子!」
白小九徐徐開口:「現在最緊要的是查清到底是誰給杜家報的信,畢竟這事一直瞞著,那人有可能跟真正的兇手有關!」
月妃起身往外走:「我去問她,就不信她不說實話!」
面容冷肅的她來到殿外,就看到杜月月正扶著杜老夫人跪在地上,神色頹然。
聽到腳步聲,兩人驚愕的擡頭,面帶惶恐的詢問:「娘娘,白王妃現在情況如何?」
月妃拂袖冷哼:「現在知道害怕了?剛剛抽她那一下的時候,腦子被驢踢了嗎?你是嫌棄自己命活的太長了還敢對白王妃動手?」
杜老夫人不敢反駁,隻是呼呼喘著粗氣。
月妃沉默片刻才追問:「杜嬪之死到底是誰告訴你們的?」
杜老夫人眼底閃過一抹疑惑,片刻才說道:「娘娘,不是你派人給民婦送的信嗎?」
月妃面色大變,擡手重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驚得杜月月和杜老夫人兩人一顆心都跟著激烈顫抖起來。
「胡說八道,本宮怎麼可能會派人傳信?」她厲聲大喝。
杜月月連連磕頭,悲戚說道:「娘娘,那人自稱是你身邊的小太監,姓杜啊!」
月妃仔細思索了一陣,整個後宮姓杜的小太監就一個,叫杜順,大家都叫他小順子,是伺候在她身邊,做些跑跑腿的粗活。
她沉聲命令:「來人,去找小順子!」
杜順很快就被人帶過來,他看到杜老夫人的時候,面色驟然變得蒼白難看。
「就是他!」杜月月大聲指認。
月妃淩厲的雙眸落在他的身上,冷聲斥道:「小順子,你確定去過杜家報喪?」
小順子哭喪著臉跪在地上回答「:是奴才去的沒錯,不過奴才是受了大皇子的差遣!」
月妃沒想到竟然是大皇子,她聽聞之後,迅速帶著小順子去給白小九稟報。
白小九危險的眯起雙眸,大皇子戰霄他不是傻嗎?他怎麼可能會命令小內侍去杜家傳信?難不成是雲無月?
想通這一層,她的臉就沉了下去,不用說,杜嬪之死也應該跟她有關。
她凝眉說道:「月妃娘娘,你去稟報皇上,殺死杜嬪的兇手有可能是大皇子的人,他應該是受了雲無月的蠱惑!」
月妃氣的怒罵:「還真是不讓人省心,這沒嫁呢,就攛掇著大皇子做惡事,等嫁過來,這還了得?」
白小九沒有吭聲,她在想黑雲山屯兵的事情跟大皇子戰霄會不會也有關係?七皇子不過是個煙霧彈,真正的幕後黑手是他?
可他不是傻了嗎?難道是裝的?
她的面上驟然閃過一道寒光,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他最想要報復的人就是十四叔,怪不得他那麼久都沒有回來,難道是出事了?
思及此,她迅速握住月妃的手腕道:「娘娘,你還是把皇上請過來,我要見他!」
月妃看到她有些蒼白的臉色,擔憂詢問:「小九,你沒事吧?」
白小九心頭的不安越來越大,如果所有事情都是傻皇子戰霄在操作,那十四叔真的是兇多吉少。
她幾乎帶了顫音「:娘娘,我擔心王爺!」
月妃從來都沒有見過她這般柔弱的模樣,往常她運籌帷幄,殺伐果決,一直都是她極為欣賞的,乍然看到她這般惶恐不安,便已經猜到事情肯定很嚴重。
她隻得安撫:「不過是去修個龍脈,不會有事,待會你問問皇上就知道了!」
戰安帝快步走進來,凝眉詢問:「小九,你的身體如何?」
白小九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急切說道:「皇上,王爺最近可命人給你送過消息?」
戰安帝沉吟:「應該是五天之前了吧?他說進展很順利,就快要回來啊!」
月妃這才安撫的拍了拍她手背:「是不是又瞎想了?那麼多人跟在他的身邊,不會有事!」
白小九面上卻閃爍冷厲之色,她掙紮著起身,快步往外走去,她要去找戰霄算賬,如果他真的是裝瘋賣傻,在背後算計這一切,那她絕不輕饒。
「你去哪裡?」戰安帝著急追上她的腳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白小九那雙水眸染了寒霜,她冷聲質問:「皇上,如果我沒猜錯,大皇子戰霄是裝瘋賣傻,他要報復,報復我跟十四叔!」
戰安帝震驚的瞪著她,良久才搖頭否認:「不可能,霄兒他不會這麼做,你肯定猜錯了!」
白小九咬牙說道:「是不是猜錯,咱們去試試!」
戰安帝下意識的詢問:「你要怎麼試?」
白小九吐出三個字:「殺了他!」
兩人來到皇子府的時候,戰霄正在魚塘旁邊餵魚,他手中拿著許多魚食,全都灑入水中。
旁邊伺候他的小內侍著急哀求:「大皇子,別再餵了啊,不然又得被撐死大片!」
戰霄不滿瞪他一眼:「撐死它們,你跳下去吃啊,食物可不能浪費呢!」
小內侍驚得面色劇變,再不敢出聲規勸。
外面有腳步聲傳來,他有些好奇的看過去,當看清楚是白小九的時候,他眯眼笑起來:「十四嬸你來看我啦?」
白小九悄然握緊了手裡的銀針,毫不猶豫的照著他手腕上就狠狠刺去。
戰霄不但沒有躲開,甚至還滿臉無辜的看著她:「十四嬸,你怎麼了?為什麼要用針紮我呀?好疼呢,都流皿啦!」
隱在暗處的戰安帝快步走出來,語帶不滿的苛責白小九:「現在你滿意了,戰霄就不會躲,他連下意識的反應都沒有,你還要懷疑他嗎?」
戰霄迅速攔在她的面前道:「父皇,你不要責怪十四嬸啊,她懷著小寶寶,你千萬不要讓她難受。」
戰安帝面上浮現出冷笑「:白小九,你聽到沒?他還在關心你,哪怕你用針刺他,他都還要幫你求情,你就算再想給老十四洗脫嫌疑,也萬萬不該如此!」
白小九驚愕的看著他:「皇上,事到如今,你還在懷疑是王爺?」
戰安帝不耐的開口:「朕已經派人去查,再沒有結果之前,不會解除對他的懷疑。」說完,拂袖離開。
看著他的背影,白小九眼底寒意翻騰,都說帝王心難測,如今一看,果然如此,十四叔這般不遺餘力的為他操持大業,卻得不到他的半點信任。
站在旁邊的戰霄不安的詢問:「嬸母,你是不是生氣了啊?」
白小九的眸光終於落在他的身上,狠狠將心頭的怒火壓下去,柔聲道「:大皇子,我沒生氣,不如我給你診脈好不好?」
戰霄興高采烈的擡起手腕遞給她:「好呀,嬸母快診!」
白小九還沒有抓住,就被一陣大力給推開,她震驚的回頭,就對上雲無月那雙滿是憤恨的眸子,她面上遮蓋著面紗,看不清楚真實的樣貌,唯有那眼底怎麼也掩飾不住的猙獰迸射而出。
「白小九,你真不要臉,連個傻皇子也想勾搭嗎?」她厲聲喝罵。
戰霄急忙訓斥她:「媳婦兒,你不許兇她!」
雲無月尖聲斥責:「你這個傻子,你以為她真的是給你要診脈,關心你的身體嗎?她不過是想要確定你是真傻還是假傻!」
白小九淩厲的雙眸驟然落在她的身上,沉聲喝問:「杜嬪是你殺的?」
雲無月譏揚唇「:白小九別說你沒有證據,就算你有,那又怎樣?傻皇子護著我,皇上不會追究我的罪名!」
白小九淡漠說道:「大皇子不會護你一輩子,你早晚會自食惡果!」
看著她轉身離開的背影,戰霄那雙無害的眼眸突然變得複雜起來,他狠狠瞪了雲無月一眼,快步往殿內走去。
雲無月跟上他的腳步,還沒站穩說什麼,就被他揚手一巴掌打在地上,鮮皿順著她的唇角流出,讓她那張滿是燒傷的臉更顯得猙獰。
戰霄眸光陰冷的呢喃:「賤人,誰給你的膽子去罵她?」
雲無月被他扯住頭髮,疼的眼淚都滾滾落下:「大皇子,我是在為你出氣啊,明明是她背叛了你,難道你就不恨她嗎?」
戰霄眯了眯眼,低聲說道:「我當然恨她,在這個世上隻有我能折磨她,而你沒有資格,記住了嗎?」
雲無月疼的連連點頭「:我記住了,求大皇子趕緊放手!」
戰霄這才將她放開,輕蔑說道:「我會搶回所有屬於我的東西,包括太子之位,包括她白小九!」
雲無月眼底閃過嫉恨之色,她白小九憑什麼會有這麼多人惦記,表哥寵愛她,大皇子哪怕遭到她的背叛和傷害,竟然也會念念不忘。
這時候外面有匆匆的腳步聲傳來,竟是七皇子,他壓低聲音說道「:大哥,父皇已經派人去黑雲山查探消息,那邊屯兵的秘密怕是要守不住了!」
戰霄惱怒的說道「:都是滿堂紅惹出來的禍端,你現在趕緊去混淆視聽,把父皇的思路往瑞清王身上引,把整個雲氏家族都牽扯進來,讓她白小九成為雲家的罪人!」
「是!」七皇子領命離開。
戰霄垂眸看著依舊躺在地上的雲無月:「知道自己該幹什麼嗎?回去告訴你祖母,是白小九揪出了滿堂紅,害的雲氏家族受到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