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作猶豫,蘇命最終還是跟隨葬士邁入了那片虛空。
眼前景象一陣恍惚,等到蘇命回神,他發現自己已經是來到了一片奇怪的世界。
面前是一座由無數神光凝聚而成的高牆,他們站在高牆之上。
高牆之長,左右看不到盡頭,彷彿無窮無盡。
身後,是一片白茫茫的灰色霧氣。
高牆下方,一片黑色世界靜靜矗立。
那片世界地面是黑色的岩石鑄造,遠方樹木林立,可無論是樹葉還是樹榦,都呈現出一片漆黑色的模樣,顯得無比怪異。
「這裡是?」
望著眼前的世界,蘇命疑惑開口。
「一片幻境,一片我專門為你打造的幻境。」葬士開口,目光遙望著那片黑色的世界,臉上罕見地露出了凝重之色。
「你剛剛說,我要面對的恐怖,難道就是誕生於這片世界?」蘇命繼續問道。
葬士沒有回答,而是朝著下方輕輕揮手:「你看!」
隨著他手臂揮動,那片黑色世界逐漸變得清晰。
無盡黑暗之中,忽然出現了無數的猩紅光點。
可再仔細一看,蘇命卻是瞬間瞪大眼睛。
因為,那哪裡是什麼光點,分明是一雙雙猩紅的眼睛。
而那些眼睛的主人,身上居然都是籠罩著一股強大無邊的氣息。
每一道氣息,都使得他有些壓力,難以喘息。
很顯然,那些都是一些史無前例的強者,其中有聖人,而且更深處,蘇命似乎還感應到了更強的存在。
他們的穿著不同,實力也不一樣。
唯一相同的是,那雙紅色的雙眸都是面無表情,一如蘇命看到的被複生的泰蘭德一樣,沒有任何感情波動。
「是傀儡?!」
蘇命很快反應過來,發出驚呼。
「沒錯!」葬士點點頭,又輕聲道:「不過準確的說,他們叫亡靈傀儡!」
「什麼區別嗎?」蘇命繼續問。
「沒區別!」葬士聳聳肩道:「隻是無盡歲月以來,那些抗爭者們都這麼叫它,大家習慣了而已。」
聽著葬士的回答,蘇命隻覺得越發迷糊,連忙打斷葬士道:「等等,什麼是亡靈傀儡,什麼又是抗爭者?」
「那……就是你的責任和你接下來要知道的東西了!」葬士說著望著蘇命:「你應該已經修鍊了挖字訣吧?」
蘇命點點頭,葬士傳承他並沒有興趣,因此並未過多研究。
可挖字訣很神奇,他幾乎是沒費什麼功夫,幾乎是水到渠成般便掌握。
「挖字訣的能力你應該也感受到了,能掌控死者,化作與施法者修為相當的傀儡供自己作戰。明白了這一點,你再看看眼前這些傀儡,是不是有些眼熟?」葬士繼續開口。
「所以說……」蘇命眼眸一縮:「這些傀儡,是另一個掌握挖字訣的人召喚出來的?」
「不,他掌握的並非挖字訣!」葬士望著蘇命道:「那是被竊取的黃泉之力!挖字訣召喚的傀儡隻能與施法者境界一緻,但那人召喚的傀儡,卻能保留生前的一切力量。」
說話之間,那無數的傀儡彷彿也發現了光牆之上的蘇命二人,頓時猶如發了瘋一般朝著蘇命二人衝來。
看到這一幕,蘇命正打算做出防守姿態,但忽然想到這一切都是幻境,又放下心來。
但之後看到的一幕,卻是讓他終生難忘。
一道道傀儡釋放著毀天滅地的威能,不斷朝著光牆轟擊。
但好在這光牆本身似乎蘊含著某種魔力,因此即便遭遇了那些攻擊,卻依舊是綻放神光,將那些攻擊盡數擋下。
眼見攻擊無效,那些傀儡更加瘋狂了。
直接一頭紮向了光牆,光牆似乎也感應到了什麼,瞬間有無數刺目的神光亮起,狠狠轟擊向了那些傀儡。
伴隨著那些神光攻擊,那些傀儡盡數潰散,化作了一根根腐爛的白骨,從城牆之上的虛空掉落。
眼前的一幕使得蘇命口水狂咽,有生以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瘋狂而嗜皿的傀儡。
毫無疑問的是,如果這些傀儡衝上城牆,以他們的殘暴程度,必定會將自己撕成碎片。
「操縱這亡靈傀儡的人到底是誰?」蘇命望著葬士道:「是終極恐懼嗎?」
終極恐懼,是他了解到的最強大最可怕的存在,眼前的一切,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那東西。
「它沒有名字,或者說,我們還不知道他是誰!」葬士搖搖頭道:「你更應該關心的是,這些亡靈骷髏因何而生!」
蘇命皺眉:「你剛才不是說,他們是被竊取的黃泉之力所操控?」
「沒錯!」葬士道:「原本黃泉地獄乃是吸納亡靈之所在。黃泉地獄尚在之時,世間也從未誕生過這樣的骷髏。可就在黃泉地獄被毀之後,這些鬼東西……出現了。」
「我現在給你你看的不過投影,其中大多是聖人級別的骷髏,他們對世界的影響也不大。」
「可在我當時的世界,這亡靈傀儡之中,甚至有仙!」
「試想,一尊不畏生死的仙人該有多恐怖?」
蘇命不語,卻是面露凝重之色。
仙人,那是他一生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
而現在葬士告訴他,強如仙人,居然也成為了這樣的傀儡,這幾乎讓他心神狂跳,難以自持。
他更無法想象,操縱這一切的背後之人到底有多可怕。
葬士繼續道:「最終經過調查,這些亡靈傀儡,全部誕生於一片名為初始世界的大陸。」
「過程中,我們還發現隻要死在初始世界之人,都會成為這樣的傀儡。」
頓了頓,葬士又道:「當然……唯獨一類死人除外。」
「哪一類?」蘇命問道。
「被我黃泉秘法安葬,接觸過黃泉之人。隻有這些人才不會受到那股力量影響,淪為傀儡!」
「於是,為了阻止這場災難,出身黃泉掌握黃泉秘法的我,便成為了世間第一任葬士!」
聽到這裡,蘇命早已因為吃驚而瞪大的眼睛。
他萬萬沒想到,葬士的由來居然是因為這樣。
也終於明白了,為何葬士為何不辭辛苦,也要安葬滿天神靈的原因。
「所以你告訴我這麼多,是想讓我接受葬士的傳承?」回過神,蘇命喃喃開口。
葬士聞言沉默了片刻,而後輕聲道:
「你若是想,自然可以。」
「不過我要說的更關鍵秘密是,挖字訣……其實並非黃泉秘術。」
「它源自死神,乃是死神訣的一部分。」
「而正如你所見,無論是你,亦或是操縱亡靈傀儡的那尊存在。」
「你們都有一個共同的能力……掌控死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