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存在曾言，這方世界並非真實世界，而是一方地獄。活在這個世界的人，其實都是孤魂野鬼。」扶搖繼續前行，淡淡開口。
兩人進入祭壇，蘇命瞬間便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神異氣息。
恍然間，彷彿有一道目光靜靜注視他。
但他舉目四望，周圍除了扶搖，卻是再無他人。
越是這樣，蘇命就越不敢掉以輕心。
這個祭壇上的符文絕非近代可見，有極為長遠的歲月和來歷。
這樣地方，讓蘇命無時無刻不是繃緊了神經。
「我總感覺，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我，會不會，你說的那人還活在世上？」蘇命低語，說出了自己的感受。
雖然聽起來極為荒誕，可蘇命的感受卻是極為深刻。
「怎麼可能？這方祭壇存在的歲月太過悠久，粗略估計都至少有十幾萬年。便是大帝，也很難安然活那麼久。」
「更別說，那人並非大帝，歷史上也鮮有他的記載。」
蘇命不語，雖然話是這麼說，可他留下這番話，卻是歷代大帝也說不出來的。
人間便是地獄！
這話太大膽，任何人聽了都會覺得他瘋了。
「這裡……的確是有一股難以言喻的氣息，那股氣息的主人很強大，全盛時期，絕對是一尊不可想象的大能。」就在此時，死神塔內的白玄清突然開口。
她的語氣很凝重，帶著一抹罕見的認真。
「果然……」蘇命心中輕嘆，白玄清的話，徹底驗證了他心中的猜想。
「我感應到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我，不知道是真是假，還是說這一切都是我的錯覺。」蘇命低語。
「此地不凡，若是以前，我或許能看出端倪。可現在，我也無法看清此地情況。」
「而且，我的力量也越來越弱了。深入未知之地，隻能你自己小心。」
或許是這方世界復甦的原因，連帶著，白玄清的力量也在加速消散。
蘇命默然，對此地越發忌憚。
「要去我提及那處地方，需要特定的信物激活這個祭壇。」
「為此，我特地去了好幾個險地，甚至不惜與九州帝國結怨。」
「但好在，一切都是值得的。」
扶搖說著，從懷中取出了一方印璽蓋在了祭壇頂部一個凹槽之中。
「嘩啦啦！」
伴隨著印璽落下，天空之上的天雷像是被什麼激活，噼裡啪啦的電光鋪滿了整個天空。
而後，在蘇命詫異的目光之中，雷光落下，徑直沒入了祭壇之上。
扶搖似乎早有準備，手中光華一閃，祭出一方古傘撐起。
古傘之上散發出瑩瑩神光，將蘇命及扶搖籠罩其中。
浩蕩天雷落下，皆是被古傘屏蔽。
但其餘的雷電，卻是一股腦流入大地之上，在地面那些符文中流轉。
瞬間，那些符文像是復甦過來一樣，開始蕩漾神光。
一股浩瀚的力量，伴隨著整個祭壇開始運轉。
「原來，這些天雷是用作激活這方祭壇的能量。」蘇命低語，對布置這座祭壇的人更加敬畏了。
要知道，布置這方祭壇並不難。
可要改變天象，讓天雷隨時隨地為這方祭壇所用，那便已經是超越常理的手段。
至少凡俗絕對不可能做到，又這樣的能力，至少都要是那些頂級的大能才可以做到。
「那人確實了不起，我曾聽聞，混元大帝進入域外海之前，都曾向他請教過。」扶搖輕語。
「他還曾和混元大帝有交集？」蘇命越發震驚了。
扶搖輕輕點頭：「當然，他雖不是大帝，可他在存在的時間，卻是比某些大帝的時間還要久遠，絕對算得上是一尊老古董。」
等待祭壇運轉的時間裡，扶搖講述了更多關於那個存在的消息。
在傳說中，他被世人稱為縹緲仙翁。
光是他一個人，就曾見證了數位大帝的誕生和毀滅。
「一尊大帝存在的時間，少則數萬年，多則幾十萬年。他見證了數位大帝，那豈不是說，他活了十幾萬歲？」蘇命喃喃，完全想不到縹緲仙翁那般超然。
「其實，若隻是避世修行，隻要超越聖境的修士，都可以輕鬆活出數萬年的歲月。」
「但大帝不同，他們是一個時代的代表，有許多事，他們想避也避不過。」
「也因此，許多大帝才堪堪數萬年便隕落或者消失。」扶搖繼續解釋，說出了一些不為人知的大秘。
就比如混元大帝，他成道於十五萬年前，驚才絕艷，橫推了一個時代的天驕。
可就是這樣的存在，最終也隻在世人眼中存在了五萬年。
按照扶搖的話說，混元大帝並非沒有繼續活下去的手段和能力，隻是達到了一定的境界，有些事便避不開了。
他要去面對，自然會有難以言喻的恐怖找上門。
成帝，也有成帝的責任，任何人都躲不過。
有時候，那似乎更像是一個詛咒。
讓無數代大帝為之前赴後繼。
「終極恐怖……」蘇命想到了未知之地那尊佛陀提及的存在。
死神塔的歷代主人，最終便是要面對那般存在。
他在思考，會不會歷任大帝追逐的秘密背後，也有終極恐怖的身影。
「等等，你怎麼會知道這麼多？」蘇命忽然反應過來，對扶搖發出質問。
論起來，扶搖不過是天風域一個小宗門的聖女。
可她知曉的東西太多了，有些東西，不光是他，恐怕連白玄清都未曾聽說。
這很不合常理。
「額……」扶搖微微一愣，顯然是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給問住。
但很快她又恢復常態，輕聲道：「我不過是看過許多古籍，對很多東西都有涉獵罷了。」
蘇命根本不相信，因為這些東西，絕非是古籍能夠記載。
扶搖對這些事了解的詳細程度，倒像是真正經歷過這些。
但他並未挑破，這個女子身上藏了太多秘密。
便是追問，隻要她不願意說，也是枉然。
說話間，祭壇的運轉也達到了極限。
伴隨著一道神光閃過，而後，蘇命和扶搖的身形瞬間在此地消失。
待到再回神，蘇命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一個全新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