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特情局以後，調查員告訴淩風，他們又找到了一些與被害人有關的監控。

　　王躍澤的屍體是在一家超市的冷凍庫中發現的，而這家超市的營業員正是張天恩。

　　而在馮學明、郭成入住的醫院中，又發現了常嘉志的身影。

　　他曾因為後背疼痛而挂號就診，但拿到結果後並沒有離開，反而是出現在了郭成的病房之外。

　　簡而言之，這幾個人的行蹤有許多重合的部分，甚至是在他本人死亡以後，另一個他又跑了出來。

　　如果沒有去警局看過監控，淩風這會兒也會是一頭霧水。

　　但現在，他已經明白兇手的作案手法了。

　　兇手最先殺死的人是張天恩，又用人面蟲複製了她的臉，去警局看望鄒祺瑞。

　　王躍澤的死，可能也是頂著張天恩的臉來完成了。

　　之後，他又殺死了常嘉志，並以常嘉志的身份讓馮學明和郭成突然暴斃。

　　他的反偵查意識很強，全程沒有留下任何的指紋。

　　倘若不是特情局插手，這就成了一起「死人殺人」的連環懸疑案。

　　可惜，人面蟲將面容偽裝得再好，也改變不了他是個男性的事實。

　　「如果我是兇手的話，我就絕對不會殺死一個女性，並且頂著她的臉來頂風作案。」淩風思索著，「畢竟男扮女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將張天恩的照片單獨拿出來，放在了白闆的正中心。

　　張天恩是這些人之中最不同尋常的一個，兇手寧願冒著被發現的風險，也要殺死她。

　　說明他非常痛恨張天恩，而這也使得張天恩成了他們調查的關鍵點。

　　他們現在也基本知道了兇手的大緻特點，張天恩是一米六五，平時會穿高跟鞋上班，兇手能偽裝成張天恩，他的身高也會在一米七零左右，體型偏瘦。

　　性格上嫉惡如仇，具有正義感的同時也非常極端。

　　現在最關鍵的一個問題，就是他為什麼那麼仇恨張天恩。

　　「因為張天恩曾被以拐賣兒童罪起訴過？」楚遙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而兇手或者他的家人也被拐賣過。」

　　「有可能，小時候被拐的經歷會給他造成極大的心理創傷，從而促使他創立了這個網站，幫人們報復他們的仇人。」淩風贊成地說道。

　　隨即，他又苦笑一聲，「雖然我們現在的部分條例不夠完善，但他這種一意孤行的正義更為可怕。」

　　像郭成與鄒祺瑞的紛爭，鄒祺瑞欠下大筆賭債，但開設賭場本來就是不合法的行為，他並不需要歸還賭債。

　　縱使郭成可恨，鄒祺瑞也落得了入獄的下場，輕則坐牢十幾年，重則無期。

　　「局長，那個軟體我們找到了。」一位調查員說道。

　　他將手機直接投屏於顯示闆上，以便大家都能更好地查看界面。

　　與鄒祺瑞所說的一字不差，軟體先是彈出來了一行皿紅色的字。

　　「你有恨之入骨的人嗎？」

　　「輸我的名字。」淩風開口說道。

　　調查員愣住了，「這……不好吧？」

　　局長雖然平時工作上嚴苛了一點兒，讓他們又敬又怕，但他從來沒有為難過任何一個員工。

　　甚至，大部分工作他都是攬在自己身上，通宵加班，也很少讓調查員一起陪著他工作。

　　淩風又說道：「先填一個，不然也進不去。」

　　他拿過調查員的手機，輸入了自己的姓名，屏幕上又顯示出第二行字。

　　「請將稻草人想象成你的仇人，狠狠點擊屏幕，讓針紮入他的身體。」

　　淩風照做了，奈何他很少用手機，手速堪稱老年人，點了幾下就中斷了。

　　「看來，你沒有對他恨之入骨，請先於論壇簽到一千天，才能獲取發帖資格。」

　　「一千天？」淩風捂住了額角，這數字和鄒祺瑞所說的也差太多了吧？

　　難道就是因為他的老年人手速？

　　不過，他倒也沒想著報復自己，隻要能查看論壇裡的帖子，這就足夠了。

　　最新的一條帖子就是鄒祺瑞發的，他在帖子裡罵了郭成兩千字，還說希望他被賭場帶去砍斷四肢、做成人彘，每天隻能在地上爬。

　　他也如願以償收到了管理員的回復。

　　淩風又往下翻了翻，果不其然，王躍澤、張天恩的名字也出現了。

　　王躍澤是因為曾經猥褻幼女，受害者的家人發布了一條，還說如果管理員真的能幫他們報仇，他們願意付給管理員五十萬的報酬。

　　這對於一個普通家庭來說，已經是非常有誠意的回報了。

　　而張天恩的罪名，則是「拐賣兒童」。

　　帖子是這樣寫的，「張天恩是個瘋女人，她和我前夫結婚以後，一直惦記著我和前夫的孩子。」

　　「她還是個變態，之前裝得特別純真善良，和朵小百花一樣，還說特別喜歡我們『姐姐』，要帶她出去玩。」

　　「我沒見識，就傻傻地讓她帶走了我女兒，結果這個變態居然虐待我女兒！」

　　「她身上全都是被掐的印子，皮肉都被掐得翻起來了，也不給我女兒吃東西，一餓就是四五天。」

　　「我女兒八歲了，連一米都不到！都是被她害的。」

　　「每次我們不在家，我女兒在花園裡玩，她就想方設法要把我女兒帶走。」

　　「好幾次都是從學校接走的，報警以後，警察也不管！」

　　「這個女人被鬼上過身，精神不正常，我們不敢和她對著幹，怕被她報復。」

　　在她的帖子裡，張天恩如同一個十惡不赦的惡魔，還會招鬼，讓他們家變得倒黴。

　　他們隻得看著女兒被張天恩一次又一次帶走，忍受她的折磨。

　　久而久之，他們的女兒甚至都快忘記了，自己的家到底在哪裡，甚至還管張天恩喊起「媽媽」來。

　　他們希望張天恩怎麼對他們的女兒，她就受到這樣的懲罰。

　　而帖子的最下層，有一條管理員發布的回復。

　　「已通過審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