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了楚遙身上。

　　就連從進門到現在一直波瀾不驚的楚逍，臉上都出現了一絲不可思議。

　　「你說什麼？」他抿著唇，面色極為陰沉。

　　楚遙完全沒有要給他留面子的意思，「我說，請你出去。怎麼，你懷石料理吃到耳朵裡去了？聽不清我說的話？還是說，要我更直白一點。」

　　「你憑什麼這麼說？」楚逍大為震撼。

　　論皿緣，他是和她一同出生的雙胞胎；論家世，他可是陸家的繼承人；論財力、學歷、智商……在場誰能比得過他？

　　他擡起手，先是指向了楚明佑，「你是為了他？他能給你什麼？一個搞藝術的，連自己都養活不起，說話又難聽，我哪點不如他？」

　　「還是他？」他用指尖對準了楚明修，「一個上不得檯面的……」

　　楚遙打斷了他沒說完的話：「他是我的家人，而你不是。」

　　他終於閉上了嘴，片刻後，他丟下了一句，「連最簡單的選擇題都不會做，你會後悔的。」

　　然後，憤然離去。

　　「什麼人啊，看著人模狗……哦不，衣冠楚楚的，實際上半點兒素質都沒有。」白寧樂吐槽道，「他自己也不照照鏡子，他像是有家教的人？」

　　時間不早了，楚明修送走了白寧樂等人。

　　他擔憂地望向楚遙的房間，從剛才起，她就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裡。

　　誠然，楚逍對他們的態度不太好，她可能無法接受。

　　楚明修正猶豫要不要安慰她時，楚遙自己先打開了門。

　　她問了一個讓楚明修意想不到的問題，「五哥，咱們家的監控還在嗎？」

　　「你們平時不怎麼回來住，客廳監控倒是還在，為了防賊的。」楚明修說道。

　　「我想看一下今晚的回放。」

　　楚明修陪著她，一起調出來了剛才的監控錄像，她直接跳到了楚逍進門的時候。

　　緊接著，她放大了畫面，注視著楚逍側臉和脖頸的位置。

　　那裡的肌膚非常完整，楚遙來回看了七八遍，都沒有找到一絲痕迹。

　　「怎麼了？」楚明修不解地問。

　　楚遙合上電腦，說道：「沒事，或許是我想多了吧。」

　　……

　　幾天後。

　　淩風的辦公桌上放著一個檔案袋，他問道：「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們想先聽哪一個？」

　　「我想聽有用的消息。」楚遙慢悠悠地說道。

　　「好消息，我們找到管理員殺人的機制了。」淩風將檔案袋向前推了一下。

　　楚遙解開檔案上纏繞的繩子，裡面的文件並不多，隻要十幾頁，大多都是圖片。

　　她側了下身體，以便讓裴念也能看到文件的內容。

　　簡而言之，他們對五具屍體的各方面數值進行了評估。

　　除去算是被公報私仇的馮學明，其他幾具屍體上的煞氣至少是正常數值的幾十倍。

　　其中，煞氣最輕的一具屍體是鍵盤俠常嘉志的，他身上的傷痕很少，死因是心臟驟停。

　　煞氣最重的屍體則是張天恩的，她的煞氣比許多厲鬼與兇宅附近的煞氣還要高出好幾倍。

　　而她的傷口遍布全身，兇手使用了不止一種器具來折磨她，手筋腳筋被挑斷、器官多處受損、牙齒也被兇手一一拔掉。

　　就連特情局的法醫都說，很少會見到如此慘烈的情狀，據推測，她應該是被兇手虐待了至少三十六個小時以上。

　　「也就是說，兇手判定人是否有罪，是根據他們身上產生的煞氣，而煞氣多少也與他的下手輕重呈正相關性。」楚遙沉重地說道。

　　淩風點了點頭，「沒錯，我們不僅以五位死者的屍體作為樣本，還去調查了其他幾個被管理員攻擊的受害者，同樣與該結論相符合，他們身上或多或少都有煞氣，隻是較少一些。」

　　「壞消息呢？」

　　「兇手最近幾天沒有任何的活動蹤跡，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淩風沉吟片刻，又說道，「我們可能得採取激進一點兒的措施了。」

　　楚遙琢磨了一下他的意思，問道：「你們是想創造一個被複仇的對象？」

　　「沒錯。」淩風承認了。

　　他們現在已經下載了這個神秘的論壇軟體，每天都會看論壇裡的帖子。

　　但最近的帖子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什麼外賣沒有準時到、同學搶了我的獎學金名額、醫院治療費太高之類的。

　　或許這些事達不到兇手心中的標準，他沒有回復任何一條帖子。

　　特情局嘗試過定位管理員的位置，但管理員具有超乎常人的反偵查能力，每次他們查到的都是假地址。

　　如果他們像王雪萍那樣，編造一個無惡不作的壞人，盡量寫得慘烈一點兒，兇手或許會再次行動。

　　這招就叫引蛇出洞。

　　然而，他們畢竟沒有和兇手交過手。

　　誰也不知道兇手會易容成身邊的哪個人，更不知道兇手還有多少神秘莫測的手段。

　　這對於飾演壞人的調查員來說，是十分危險的。

　　往好處想，他們一舉成功，既捉住了兇手，又沒有損失任何一位調查員。

　　但所有人都知道，這樣的概率比地球突然爆炸還要小。

　　「我們做好了一切準備，一定要拿下這個兇手，犧牲再多也在所不惜。」淩風嚴肅地說道，「現在隻剩下一個問題，我們暫時沒有找到控制煞氣的方法。」

　　創造一個新的身份，或是將調查員裝扮成另一個人，對於特情局來說並非難事。

　　可誰能控制得了煞氣？

　　想到小夢圓的「厲鬼姨姨」，裴念提議道：「或許，可以像張天恩那樣，找隻鬼跟在調查員的身後？」

　　「不行的，我們實驗過了。鬼跟在人身後和人自身產生煞氣的差距太大了。」淩風嘆了口氣，「可能是因為那隻厲鬼上過張天恩的身體，所以才使得她們的氣息融合得很好。」

　　而這個方法並不適用於調查員，先不說去哪抓隻厲鬼，被鬼上身造成的傷害就是不可忽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