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分身、能瞬移，還會迷惑人的心智。

　　楚遙默默記住了小女孩的特徵，她有些在意小女孩問慕藝婷的第一個問題。

　　「你覺得你是個好人嗎？」

　　鬼以折磨人為樂趣，通常不會在意一個人的好壞。

　　除非，這隻鬼極具正義性，她認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懲罰壞人。

　　而面對像高老師這類的好人，她會選擇另一種方式——引誘他和自己做交易。

　　她索取的東西不多，一條胳膊換仇家的性命，聽上去很劃算。

　　楚遙推測，她之所以要高老師的左臂，可能是為了維持自己的生存。

　　她與楚遙見過的其他鬼不同，鬼沒有實體，而她是有實體的，她寄宿於蒼蠅群體之上。

　　或許蒼蠅就是她的力量來源，隻要蒼蠅足夠多，她的力量就會無限增強。

　　「對了，你那個符……還有沒有？」慕藝婷心虛地問道。

　　她向楚遙隱瞞了重要的事，但又不得不開口討要符籙。

　　楚遙拿出了三張驅邪符，說道：「這些給你，但你要記住，這個東西隻有放在你身邊才有用，最好隨身佩帶。」

　　「嗯嗯嗯！我一定記得！」慕藝婷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她要隨身戴一張，然後包裡放一張，床頭貼一張！

　　司機怪異地看了她倆一眼，現在年輕人都這麼迷信了，怪不得自己女兒每次考試前都去文昌廟長跪不起。

　　兩人分別在不同的目的地下了車，這會兒宿舍裡空無一人，楚遙便靜下心來，畫起了自己常用的那些符。

　　雖然她現在可以虛空制符，但一次性消耗的靈氣很多，就算她可以任意使用靈氣，周圍的靈氣也是有限度的。

　　靈氣就像是一條源源不斷的河流，如果短時間內消耗得過多，也會出現乾涸的現象。

　　以她現在對那隻鬼的了解，需要的不是殺傷力強大的符，而是要以數取勝。

　　蒼蠅不似豺狼虎豹，可一旦數量多了起來，一樣會惹得人心煩。

　　楚遙畫了整整一個下午，她伸了個懶腰，就快到和于偉國約定的時間了，便又出了門。

　　僅僅隔了半天時間，于偉國身上的傷口又惡化了不少，他看起來異常的憔悴。

　　「楚遙同學，我就開門見山了，這是你要的東西。」

　　桌上放著一沓文件，是飯莊的轉讓合同。

　　楚遙利落地簽下了名字，于偉國遲疑地問道：「你不看一眼合同？就不怕我坑了你？」

　　「於先生說笑了，我是唯一一個能解決你身上的問題的人。如果換做是我，我可一點兒小心思都不敢耍。」楚遙笑著說道。

　　「你說得對。」于偉國頗為喪氣。

　　他自認是個事業有成的生意人，從未想過，有朝一日，竟連性命都保不住了。

　　他再次開口：「咱們閑話免談，你就說需要我怎麼做吧，我一定配合。」

　　楚遙拿出一張聚靈符，當著于偉國的面，將符紙燒成了灰燼，然後放進了他的水杯裡。

　　「喝下去。」她乾脆地說道。

　　其實，她有更好的解決辦法，隻不過她更想看看于偉國的誠意。

　　如果對方不能百分百地信任她，那麼于偉國也不值得她浪費大量的靈氣。

　　「這……」于偉國愣了。

　　他還以為楚遙會像個世外高人一樣，拿一丸丹藥出來，要他服下。

　　誰能想到，她的方法和于偉國曾在老家見識過的神婆大差不差。

　　這種看似沒什麼技術含量的操作，真的能讓他好起來嗎？

　　但他深知自己沒有選擇的餘地，於是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符水的味道又嗆又奇怪，像是生吞了一把香灰，又像是在咀嚼一塊韌性很好的牛皮。

　　「咳、咳咳咳……」

　　這絕對是他這輩子喝過最難喝的一杯水，不僅如此，他每吞一口，灌入身體裡的水就如一片刀片般，剖開他的五臟六腑。

　　他甚至懷疑，自己喝的不是一杯茶水，而是濃度高達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酒精。

　　但越是疼痛，于偉國就越是高興。

　　從他身上長出第一枚斑點開始，他就再也感受不到疼痛了。

　　那些腐爛的傷口日益增多，他卻如同一具陳年屍體，沒有任何感覺。

　　他隻能看著自己一步步邁向死亡，換句話說，他這段時間都是在「等死」。

　　「謝謝，我感覺我……好多了。」于偉國疼出了一頭的汗，他很少有如此狼狽的時候。

　　「你不會以為這就結束了吧？」楚遙將自己準備好的一個信封遞了過去。

　　她下午所畫的符有五分之四都在裡面，于偉國的腐化程度太高，不可能一次性解決問題。

　　不過，這些符不用再燒成灰燼泡水喝了，而是可以外用，缺點就是使用的時候非常疼，無異於不打麻藥做手術。

　　如果是意志薄弱的人，或是不信任楚遙的人，用過一兩次就會停止了，這些符也無法起到治療的效果。

　　但從於偉國剛才的表現來看，他並非這種人。

　　見於偉國臉色緩和一些，楚遙問道：「你一開始為什麼會選擇楊婧涵作為結婚對象？」

　　「她……」于偉國回憶片刻，「她做飯很好吃。」

　　于偉國主要的企業就是連鎖餐廳和食品加工，因而養成了一條挑剔的舌頭。

　　身體健康的女人很多，楊婧涵縱使有再多優點，年輕、美貌……都不是于偉國最需要的。

　　真正打動他的，就是楊婧涵的一手好廚藝，于偉國可以說，自己店裡有四五十年經驗的老師傅都不如她。

　　于偉國忽然察覺到幾分異樣。

　　其一，楊婧涵手藝如此之好，她要是自己開一家餐廳，生意定然非常火爆。

　　但她沒有，而是選擇在一家私企做行政。

　　其二，于偉國的印象裡，楊婧涵隻給自己做過飯。

　　他父母去世早，過年過節都是陪著楊婧涵回娘家，楊婧涵在家一頓飯也沒有做過。

　　這就有點兒奇怪了，于偉國以為是父母疼愛女兒，所以才不讓她下廚。

　　現在想來，「難道是楊婧涵做的飯菜裡有什麼東西？」于偉國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