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瑤被默書拽的幾乎有些踉蹌,邊走邊聽見他關心的對自己說:
「我伺候雲神醫這麼久了,第一次見他發脾氣,真嚇人,小景先生,你進去可得小心點。」
雲放發脾氣了?水瑤有些心虛,還有些好奇。
雲放從來都不發脾氣,就算是生氣,最多也就是沉著一張俊臉。
她還真想看看雲放發脾氣的樣子。
水瑤如願以償了。
她進去的時候,正看見雲放坐在屋子正中的椅子上,臉黑的像鍋底,景昊在旁邊陪著笑臉。
見她進來,景昊趕緊給她使眼色,水瑤會意,這是讓她趕緊哄哄大師兄呢。
水瑤把一包香噴噴的芝麻糯米球遞到雲放面前,兩隻手指捏著紙包的繫繩,紙包在雲放面前滴溜溜的轉。
「大師兄,你聞聞,老香了,我特意今早早起去買的。」
雲放看都沒看她。
「哎呀,大師兄不愛吃這個嗎?那換一個,香酥鍋盔,又焦又酥,你嘗嘗?
哎呀,這個也不愛吃嗎,王家豆腐包?
陳家饅頭?
……
這樣吧,大師兄,你喜歡吃什麼,我去廚房給你做一碗怎麼樣。」
水瑤沖雲放撒嬌,裝作不知道雲放為什麼生氣。
門外的默書都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這小景先生怎麼還會像女子一般撒嬌啊。」
就在景昊和水瑤都要無計可施的時候,雲放忽然說:「那你就去小廚房給我做一碗湯餅吧,要用青瓜和雞絲做澆頭。」
水瑤一愣,雲放還真的讓她去做飯啊,要知道,她總共也沒下過幾次廚。
算了,做就做吧,話已經說出口了。
費了半天勁,水瑤做了兩碗面來。
雲放和景昊一人一碗,她可是個公平的妹妹,不能讓景昊跟著自己受了冷臉,還餓肚子。
雲放一邊吃著水瑤做的湯餅,一邊皺眉,但他是個君子,食不言,寢不語。
直到吃完飯,默書把食具都收拾好,端走了才說話。
「瑤瑤,你做的湯餅面揉的不夠,既不筋道,餅條也不均勻,青瓜煮過了,失了清脆的口感,雞絲粗細不一,味道還寡淡,整碗湯餅索然無味,毛病太多,就像你扯得謊言,漏洞百出。」
水瑤一臉挫敗的看看雲放,又看看景昊,後者無奈的向她攤攤手,表示自己無能為力。
水瑤一時間,腦子裡轉了八圈,雲放知道自己騙他了,他知道什麼了?
自己騙他的多了,能讓他這麼嚴肅的應該就是自己的身世了吧。
算了,雲放是大師兄,不是外人,告訴他也無妨。
想到這裡,水瑤上前一步,
低聲說:「大師兄,不是我有意隱瞞,我的身世除了爹娘和景昊,沒有人知道,不告訴你,也是不想給你帶來麻煩。……」
她話沒說完,就看見景昊拚命的給她使眼色。
接著就看見雲放的臉色變了,
「身世,什麼身世?
你還有多少事我不知道?」
什麼,不是身世暴露了嗎?水瑤後悔的捂住了嘴。
一旁的景昊也垂頭喪氣的不說話。
這個瑤瑤,嘴也太快了,枉自己千方百計的替她瞞著。
雲放隻不過發現了她昨夜一夜未歸,她自己倒好,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身世說出來了。
水瑤這時也反應過來了,大師兄還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那大師兄你生什麼氣啊?」水瑤低聲下氣的問。
「你昨晚幹什麼去了?怎麼一夜沒回來?你不是說回房睡覺去了嗎?怎麼私自出了王府?」
雲放被她帶轉了話題,先問起昨晚的事。
「哦,不是說今天王爺就要走了嘛,那我就不就沒機會逛京都城了,所以,我昨天晚上就出去逛了逛。」
水瑤隨便找了個理由。
「夜間出去逛,你一個小丫頭,膽子也太大了。」
「我可不是一個人,我還帶著撻撻呢。」
水瑤分辯道。
「再說,我也想和你們一起去啊,可你們兩個在聊天,聊的那麼高興,我就想我還是別打攪你們了。」
「強詞奪理!」雲放呵斥道,
「明明是你讓景昊故意絆住我,現在還倒打一耙。」
景昊怎麼叛變了,什麼都告訴了雲放,水瑤不滿的看了景昊一眼,景昊無辜的搖搖頭,他可沒說,但雲放也不是傻的。
「你不用看景昊,說說你為什麼要偷溜出去?還有,睿王走了,跟你能不能逛京都有什麼關係?」
「啊,沒關係嗎?我們不是要給睿王驅寒,調理身體嗎?不用跟著他一起下江南嗎?」
「寒毒已經解了,調理身體我會給他留下藥方,自然有人會做,不一定非得我們跟著,我們又不是吃俸祿的禦醫。」
雲放不緊不慢的說著。
他發現隻要提起淩瑾的身體,水瑤比自己還要緊張。這多少有些奇怪,不過也好,可以以此試試她到底在暗中幹什麼。
「那大師兄你想去哪裡?」水瑤問。
「還沒想好,哪裡有罕見的病患就到哪裡去瞧瞧。」雲放很沒有誠意的回答。
水瑤有些犯難,她還是想跟著淩瑾,一來可以幫他調養調養身體,二來,想保護他的安全。
但是,該怎麼和雲放說呢。
「師兄,你覺得睿王這個人怎麼樣?」景昊忽然在旁邊開了口。
「志存高遠,看似謙遜溫和,實則深藏不露,不會輕易被人把控。」
雲放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
想了想又囑咐道:「睿王品行端正,所以我才會讓你們兩個來協助我給他治病,但此人身為皇子,又心思剔透,一定會捲入儲君之爭,所以,我們也不宜與他牽連太深。」
說完,他警告似的看著水瑤,不知為什麼,他總覺得瑤瑤對淩瑾不一般,而這明明是水瑤第一次見淩瑾。
「師兄你覺得睿王能爭得儲君之位嗎?或者說他的德行與才幹配不配得上儲君之位?」
景昊沒有理會雲放的告誡,繼續問道。
雲放的面色開始凝重了起來,而且,越來越冷峻,
「景昊,瑤瑤,你們到底瞞了我些什麼?你們為什麼對睿王如此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