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夫人聽完「小道消息」，也沒心情包餃子了，坐在劉凱南邊上，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十九，你和母親說什麼了？」顧疏影好奇問道。

　　「唉。」劉十九哀嘆一聲，無奈的搖搖頭。「別提了，今天朝堂上，有人議論說嶽父外邊有人了，這把我氣的，當場宣布這是謠言，以後誰也不準再說。」

　　「然後你就告訴顧伯母了？」蘇小小震驚的美眸連眨。

　　「咳。」劉十九輕咳一聲。「本王提倡男女平等，我認為這事嶽母大人有知情權。」

　　見顧疏影與蘇小小沖他翻白眼，劉十九不以為意的湊向公孫瑤，安慰道。

　　「公孫弟妹放心吧，公孫大人不會有事的，他從未公開幫過我，又掌管京城錢糧，與屠大他們無仇無怨，沒人會找他的麻煩。」

　　「等過段時日，風波過去，我會讓鐵頭想辦法幫他逃出京城。」

　　「多謝殿下。」公孫瑤微微頷首，就要起身見禮，劉十九擺擺手，剛要說話，就見殿門被人推開。

　　「劉十九，你給我出來。」顧知一氣呼呼走進殿內。「你把我夫人接來養心殿，為何不早說，害得我白跑一趟。」

　　「嶽父大人誤會了，剛才我不是喊你來吃餃子的嗎？問你兩遍，你都不來。」

　　「我剛要告知嶽母大人也在，你就跑了。」

　　劉十九起身相迎，笑嘻嘻來到顧知一身邊，悄聲道。

　　「嶽父大人，我這有個小道消息，你要……」

　　「不要。」劉十九沒等說完，顧知一便一甩手，哼道。「老夫買不起。」說罷走向顧夫人。

　　「夫人，我們還是回去吃吧，這怕又是一場鴻門宴。」

　　顧夫人神情複雜的看他一眼，沒有說話，轉頭逗弄起小胖娃。

　　顧知一不由一愣，暗道夫人怎麼會用這種眼神看他，好像自己虧欠了她一樣。

　　不過見到小胖娃，便沒當回事，笑呵呵的伸手逗弄，可手剛要摸到小胖娃的臉，就被顧夫人擡手打開。

　　「知一，想必親孫子要比外孫子親吧？」

　　顧知一愣了愣神，心想，咱倆就一個女兒，哪裡來的親孫子？

　　不過知道這是顧夫人心中的痛，不好直說，於是笑著應付道。

　　「呵呵，都一樣，都一樣……」

　　「我看可不一樣，若是親孫子有需要，你應該會傾盡所有，外孫子卻要有所保留。」

　　「呃……夫人，這是哪裡的話？」顧知一撓了撓頭，有些莫名其妙，轉頭一看，就見劉十九正在那裡笑嘻嘻的看他。

　　「嶽父大人，小道消息要不要？」一聽這話，顧知一好像明白了什麼，闆著臉走向劉十九。

　　「你小子又想做什麼？恆通錢莊已經被你掏空了。」

　　「嘿嘿，這我知道……」

　　「什麼叫你知道？我顧家已經為你傾盡所有。」顧知一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難不成你連我的棺材本也要惦記嗎？」

　　「哎呀，嶽父大人，你說的我都不好意思了。」劉十九訕訕一笑。

　　「哼，你有不好意思的時候嗎？」顧知一闆著臉，冷哼一聲。

　　「說吧，你又想做什麼？隻要你答應我，以後不找我夫人告狀，除了那件事，我能幫的一定幫。」

　　「除去那件事，本王也沒別的事求您了。」劉十九攤了攤手，勸道。

　　「嶽父大人，公孫大人還沒將小女嫁給我呢，都捨得為我傾盡所有，您……」

　　「哼，那件事莫要再提，你就是說出花來，我也不會答應。」顧知一將頭轉向一邊，威脅道。

　　「別以為我不知道公孫家是怎麼答應的，你要敢對我顧家用強，我和你沒完。」

　　「嶽父大人，您在考慮考慮，這可是關乎百萬黎民生死存亡的大事。」

　　「老夫已經考慮清楚，此事絕不可能。」

　　「嶽父大人，你要知道，我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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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兩人吵了起來，顧疏影就要起身，顧夫人連忙過來扶她。

　　「母親，他們因何事爭吵，您知道嗎？」

　　「九江郡今年歉收，又遭遇戰亂，鬧飢荒了。」顧夫人無奈一嘆。「唉，十九想讓你父親拿出顧家祖銀，買南詔天價糧食賑災。」

　　「祖銀？」顧疏影驚呼一聲，壓低聲音問道。「顧家真有祖銀嗎？」

　　「有，大概八百萬兩。」顧夫人微微頷首。「那是恆通錢莊的根本，若是動用這筆祖銀，顧家錢莊就倒了。」

　　「我知道你父親的顧慮，也理解十九的苦心，唉，這事確實不好辦。」

　　「伯母，所以剛才十九沒和你說顧伯伯在外邊……」蘇小小欲言又止。

　　「小小你說什麼？你顧伯伯外邊怎麼了？」顧夫人一臉不解。

　　蘇小小與顧疏影對視一眼，搖頭苦笑。

　　「嶽父大人，這筆銀子我會儘快還你，我已經讓郎茂才調集所有郡縣的儲備銀兩，還有大批糧草，走水路運往九江郡了。」

　　「等到九江，首先就將您的祖銀補上還不行嗎？」

　　「不行，祖銀關乎顧家根本，關乎顧家幾百口的生死存亡。」

　　「你要老夫的命，老夫都可以給你，但老夫不能賭上顧家所有人的性命去救他人，老夫沒這個權利，這對顧家族人不公平。」

　　「況且老夫多年不理家事，家族一直由我二弟打理，我沒權力替他做主。」

　　顧知一背著手望向殿外，劉十九站在他身側，再次勸道。

　　「嶽父大人，張龍傳信回來，陳家封鎖南詔江面，秋如狂封鎖江陵關，現在九江郡百姓想出去討飯都無處可去，每天餓死的百姓數以千計。」

　　「嶽父，北涼糧草運到九江最快要大半個月，公孫家的銀子支撐不了幾天，若是沒有您這筆祖銀，九江就要多死十幾萬百姓。」

　　「而且顧二叔已經說了，都聽您的……」

　　「哼，就算老夫拿出祖銀買陳家的糧食，也挺不了幾日，你知道陳家的糧食現在什麼價格嗎？他們把糧食的價格翻了十幾倍了。」

　　「就算我顧家傾盡所有，九江百姓還是要餓死。」

　　顧知一轉頭走向顧夫人，不容置疑道。「夫人走，我們回家，這養心殿以後少來。」

　　顧夫人略微猶豫，對著劉十九歉意一笑，跟著顧知一向外走去。

　　「嶽父，九江遭難我有推卸不掉的責任，您就幫我這次吧。」

　　「嶽父，你別逼我……」

　　顧知一猛然回首，怒視劉十九。「你待如何？」

　　「嘿嘿，我不做什麼，我再和你說兩句，你要還不同意就算了。」劉十九賤兮兮的笑著，小跑來到顧知一身前。

　　「嶽母，你去哄大胖吧，我和嶽父聊兩句。」

　　「十九，你嶽父他有難處。」顧夫人擔憂的勸了一句，向一邊走去。

　　「哼，老夫還是那句話，你就算……」

　　顧知一沒等說完，臉上的表情陡然凝固，彷彿被人施了定身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