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書記，你做好面對狂風暴雨的準備了嗎？」周志高沉聲而語。

　　「這條路可能會很難走，真正的布滿荊棘，一旦出現意外的話，我們怕是有著萬劫不復的結局。」

　　「腐敗集團太過龐大，錯綜複雜，路很難很難走下去。」

　　王遠山笑了笑，他開口說道，「是啊，這條路很難走，但我卻已經有了決定，反正我想繼續升上去很難，可以在這條路上付出自己的努力，也是一件特別有意義的事。」

　　「周書記你怕了嗎？」

　　聽到王遠山的反問，周志高笑了，笑得很燦爛。

　　隻見周志高開口道，「王書記，你可能有點小覷我，在這條路上我已經走了很久很久，甚至在陽市已經推行，你說我怕不怕？」

　　「而且你也知道，我是有人護著的，隻要他們沒有倒下，我就無所畏懼。」

　　「就算那幾位老領導退下帷幕，我相信上面的大領導們，依舊想著有這麼一個人，願意站在最前頭改變龍國，希望龍國變得更好。」

　　「所以我有什麼好怕的，我有人保，但王書記你有嗎？」

　　王遠山愣了一下，他知道周志高在說自己靠山的強大，無懼任何挑戰。

　　自己在這方面確實比不上周志高，不過他也不是嚇大的，既然決定了的事情，那就不可能改變。

　　當下，王遠山說道，「周書記莫要小覷了我，在紀委部門我得罪的人數不勝數，現在還能活得好好的，依靠的不是別的，正是我背後有著強大的國家為靠山，有著人民群眾為底氣。」

　　「腐敗集團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和整個國家作對，不可能公然站在人民群眾的對立面。」

　　「沒錯，我們龍國禁止民眾持有槍械，但真要是把老百姓們惹毛了，地方的官方力量真能擋得下嗎？」

　　「所以有國家和人民在支持我，就算會得罪很多人，我也並不畏懼。」

　　周志高敬佩的看著王遠山，他是真正值得敬佩的人。

　　他和自己一起踏上這條路，真正危險的隻有他一人，周志高卻有劉老等人保駕護航，根本無需擔憂太多。

　　至於王遠山說的國家和人民為後盾，這是事實不假，可龍國有十幾億民眾，他們都有自己的生活，又怎麼可能完全站在王遠山的身後支持他。

　　腐敗分子也不會將人民群眾當回事，因為人民群眾除非擰成一股繩，否則就是一盤散沙，沒有人會害怕。

　　「王書記，你可知『蚍蜉撼樹』的典故？」他緩緩走到辦公桌前，抽出一份檔案，裡面夾著的照片上，幾個西裝革履的人正舉杯碰盞，「這些人在各自的領域經營十餘年，人脈盤根錯節，光是常市山河集團牽扯出的官員，就橫跨三個省份。」

　　王遠山湊近細看，瞳孔猛地收縮——照片角落裡的身影，赫然是某廳局級幹部。

　　「周書記，你早就掌握了這些證據？」他的聲音不自覺提高，「既然如此，為何不……」

　　「為何不直接上報？」周志高將檔案重重合上，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跟著晃了晃，「王書記，你在紀委工作多年，應該比我更清楚。」

　　「證據鏈不全、時機不成熟，貿然行動隻會打草驚蛇。」

　　「就像這次山河集團的案子，若不是等他們狗咬狗，露出破綻，我們哪能一鍋端？」

　　他突然苦笑，「你以為我不想快刀斬亂麻？可有些時候，慢，才是最快的方式。」

　　會議室陷入死寂，隻有空調外機發出低沉的嗡鳴。

　　王遠山掏出煙盒，卻在瞥見牆上「禁止吸煙」的標語後，又默默塞了回去。

　　「周書記，你說得對。」他的聲音有些沙啞，「我在紀委辦過太多案子，見過太多雷聲大雨點小的無奈。」

　　「那些腐敗分子就像附在大樹上的藤蔓，看似一扯就斷，實則牽一髮而動全身。」

　　周志高突然走到窗邊，指著遠處正在施工的市政工程：「看到那個工地了嗎，三個月前，負責招標的城建局副局長跳樓自殺，表面上是畏罪，實則……」

　　他壓低聲音，「他的家人在國外突然收到一筆巨額匯款，第二天他就『意外』身亡。」

　　他轉頭看向王遠山，目光如炬，「這就是我們面對的對手，他們連死都能安排得如此『合理』。」

　　王遠山的後背瞬間被冷汗浸透。

　　他想起自己查辦的一樁貪腐案，明明證據確鑿，卻在開庭前證人突然翻供，主犯更是以「精神病」為由逃脫制裁。

　　那些人在法庭上表演時的鎮定自若，至今仍讓他怒火中燒。

　　「周書記，你說我們該怎麼辦？」他難得露出一絲迷茫，「國家和人民是後盾，但……光靠口號，真能撼動那些根深蒂固的利益集團？」

　　周志高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從保險櫃裡取出一個U盤。

　　屏幕亮起，畫面裡是一位白髮老人，拄著拐杖顫巍巍地站在紀委門口：「我兒子是建築工人，在山河集團的工地上出事，他們給了三十萬封口費……」

　　老人突然泣不成聲，「那是我兒子的命啊！」

　　王遠山的眼眶瞬間紅了，他想起自己剛參加工作時，也曾為這樣的百姓奔走呼號，可隨著職位升高，見過太多權錢交易的黑暗，那顆熾熱的心似乎漸漸蒙上了塵埃。

　　「周書記，我明白了。」他握緊拳頭，「就算蚍蜉撼不動大樹，也要咬下一塊樹皮！」

　　周志高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滿是欣賞：「王書記，你我都清楚，這條路註定孤獨。」

　　他指向窗外的街道，幾個穿著制服的工作人員正在張貼「反腐倡廉」的標語，「民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他們或許暫時無法改變什麼，但每一次舉報、每一聲吶喊，都是我們前進的動力。」

　　突然，辦公室的門被敲響。安晴匆匆走進來，手裡拿著一份加急文件：「周書記，王書記，省財政廳的吳處長突然『失蹤』了，他的辦公室被翻得亂七八糟，保險櫃裡的賬本不翼而飛。」

　　王遠山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果然！山河集團的案子一爆發，這些人就坐不住了。」

　　他看向周志高，「周書記，我們必須立刻……」

　　「不著急。」周志高卻露出兇有成竹的笑容，從抽屜裡取出另一份材料，「吳處長的一舉一動，都在我們的監控範圍內，他以為銷毀賬本就能逃脫？」

　　他冷笑一聲，「別忘了，他在海外還有個私生子，上個月剛買了棟價值千萬的別墅。」

　　王遠山先是一愣，隨即大笑起來：「好！好！周書記，和你共事，真是痛快！」他的眼神重新變得銳利，「既然暴風雨遲早要來，那我們就主動出擊！」

　　周志高伸出手，王遠山和周志高握手，二人對視，隨即一起笑了。

　　在查貪腐這條路上，他們有了志同道合的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