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巧巧認真點頭道：「我想好了，我就在這裡擺攤，不去外城了。攤位費雖然高出一截，不過相對的，我也可以提高售價。」

　　賀英朗說：「我也覺得這裡更適合你們，這裡乾淨又安全。」

　　「不過，能不能找到攤位還是一個大問題呢。」季巧巧有些發愁。

　　在內城做生意，沒有人脈關係可不行。

　　賀英朗說：「姜家福有一個熟人，其實就管著這條街。你要是決定了在這裡擺攤，我幫你去談。隻要你看上的位置，都可以拿下來。」

　　季巧巧愣了一下，心裡對賀英朗的身份又多了幾分懷疑。

　　首先，姜家福這個把總在賀英朗的面前一直像個小下屬似的。

　　其次，賀英朗還有很多錢……

　　當然了，錢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賀英朗這個人很迷，他氣勢太強，而且他其實是認字的。

　　跟村裡的男人們相比，賀英朗就像個白天鵝掉進了鴨子堆似的，完全格格不入。

　　這麼好的男人，就因為臉上有道刀疤，就無人問津。

　　也不知道是村裡人太淺薄，還是賀英朗太過生人勿近了。

　　「季姑娘？怎麼突然不說話了？」賀英朗有些不解的問道。

　　季巧巧趕緊回過神來，笑著說：「哦，我在想擺攤的地方選哪裡比較好呢。我賣的是麻辣燙，氣味比較重，所以，布莊和藥鋪這種店的門口是不能擺的。書鋪的門口估計也不行，回頭熏得人家沒法看書了。」

　　賀英朗說：「往前頭去一點，靠近街尾的地方，有一處挺不錯的。那旁邊隻有米面鋪子和瓷器店，倒是不怕熏著人家的東西。而且，那裡的位置比這裡還寬敞一點，擺四張桌子也綽綽有餘。」

　　「真的嗎？這麼好的位置怎麼會沒人去擺攤？」季巧巧一臉疑問。

　　「我們先過去看看吧。」賀英朗說著就站了起來，然後隨手付了餛飩錢。

　　慢了一步的季巧巧一臉懊惱，覺得自己真的是太遲鈍了。

　　說好了請人家吃餛飩，結果到了最後還是對方付錢。

　　等季巧巧走到賀英朗說的那個位置時，就明白為什麼沒人在這裡擺攤了。

　　因為這片空地的後頭是一間看上去非常野蠻粗狂的兵器店，店鋪的大招牌寫的龍飛鳳舞，從兩扇大門可以一眼看見裡面掛著的各種冷兵器。

　　而且，一直站在櫃檯裡的老闆還是個五大三粗的鬍子大漢，跟個草莽英雄似的，有些嚇人。

　　賀英朗說：「大家都不願意在這裡擺攤，是因為害怕這家店的老闆。我打聽過，大概一年多前，在這裡擺攤的一個攤主跟兵器店的老闆發生了衝突，最後他被老闆一拳打昏過去，在家裡躺了半個月才好起來。從那之後，大家都說這家兵器店的老闆是個土匪，也就沒人敢來這裡擺攤子了。」

　　季巧巧心裡有些沒底，「那……」

　　賀英朗說：「那些人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兵器店老闆其實人很好，他是看不慣那個攤主賣假古董騙老人的養老銀子，才會出來跟他理論。然後在爭執中兩人都有動手，而且是攤主先動的手。不過兵器店老闆是個練家子，力量懸殊太大，所以攤主才會被他打傷了。後來，大家以訛傳訛，把兵器店老闆說的越來越可怕，才會沒人敢用這塊空地。」

　　季巧巧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啊，那我要好好考慮一下。」

　　她在這附近左看右看，這裡的位置確實很寬敞，能擺下一個大攤子。

　　剛開始的時候，季巧巧她們肯定不敢多擺桌子，不過後面如果生意好，勢必是要擴大規模的。

　　如果到了那個時候再重新找一塊更大的地方，還不如一開始就一步到位。

　　而且，這裡附近就有一口水井，打水用水都會很方便，這樣一來，衛生問題也可以得到最大程度的保障。

　　季巧巧考慮了一會兒，道：「賀大哥，不如我們去兵器店裡看一看吧。」

　　道聽途說是不行的，她想實際接觸一下這位大鬍子老闆。

　　兩人走進兵器店裡，並沒有夥計上來招呼，那位大鬍子老闆也隻是站在櫃檯的後台低頭看著什麼東西，神情專註。

　　季巧巧是頭一回進兵器店，隻見裡頭有各種刀槍劍戟，還有不少季巧巧認不出來的兵器。

　　她不識貨，賀英朗卻懂這些東西，他低聲給季巧巧做介紹，並且告訴她，這家店的兵器屬於上等貨。

　　季巧巧看了一圈兵器，忽然發現店裡居然還賣廚房用的刀具，而且看上去非常好使。

　　季巧巧走過去，拿起一把菜刀比劃了一下，小聲說：「這刀真不錯！」

　　大鬍子老闆突然擡起頭來，大聲道：「這個小姑娘，你真識貨！我們家的菜刀也是用精鋼煉製的，買一把回家，可以用一輩子！」

　　他的聲音非常洪亮，乍一開口，把季巧巧嚇得渾身一抖。

　　不過好在有賀英朗在她旁邊，所以她很快就恢復了鎮定，問道：「老闆，這把菜刀怎麼賣？」

　　大鬍子老闆說：「十兩銀子，不二價。」

　　季巧巧說：「價格合理，可惜我買不起。」

　　她笑著把菜刀放回去，那大鬍子老闆說：「沒事兒，等你買得起的時候再來買吧。你是識貨的人，遲早會擁有這把菜刀的。」

　　季巧巧被老闆給逗樂了，她點頭道：「好，那就等我買得起的那天過來買。」

　　逛了兵器店，季巧巧跟賀英朗走了出去，站在那塊空地上。

　　賀英朗問她：「你想好了嗎？」

　　季巧巧說：「我想好了，就在這裡擺攤。這裡地方寬敞，靠近水井，而且有一顆大樹可以遮陽。其次，這附近的幾個攤子都不是做吃食的，競爭力也會小一些。我覺得這個地方很不錯。」

　　賀英朗道：「事不宜遲，我去幫你找人定下這個攤子的事情。你在旁邊的茶攤上坐著等我一會兒吧，我很快就會帶著文書回來的。」

　　內城跟外城不一樣，在外城擺攤子，可以直接拉著貨物過去，交上當天的攤位費，就可以直接擺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