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赫強撐著站了起來，然後擡手抹了一把嘴角的皿跡，冷冷地看著燕綏，一字一句問。

　　「她和天下，你要誰。」

　　「她。」

　　燕綏不假思索，直接應答，回答之快連耶律赫都驚了驚，包括燕綏自己，也是在答了後，才略略皺起眉頭，似乎是覺得耶律赫這個問題，實在是問得怪，更覺得耶律赫簡直是在說廢話。

　　耶律赫繼續問。

　　「那倘若，敵人的刀架在你們二人的脖子上，隻能活一人……」

　　這次，還不等耶律赫問完，燕綏就直接打斷。

　　「她活。」

　　耶律赫的褐色眸光中劃過一抹異色，然後繼續穩住自己欲倒的身形，問出了最後一個……也是他最在意的點！

　　「好，那我再問，你會逼迫她做她不想，不喜，不願的事嗎！你會為了自己的利益，將她置於危機中！甚至是不惜拿她的性命做賭注，也要去得到你想要的東西嗎！」

　　說到最後兩個字時，耶律赫的神色極為深邃，周身的氣勢也是陡增，好似燕綏若回答一個不，他今日即使是拼盡這條命，也要將眼前這個白袍男人給撕碎！

　　燕綏聽到耶律赫前半句時，面具下的眉頭便是越皺越緊，心中也越發覺得耶律赫這是在說廢話，直至……聽到了最後，他的鳳眸中悄然流轉幽光，驀地就靠近了耶律赫幾步！

　　因為此舉來的突然，耶律赫有些驚詫，卻很快穩住，然後擡頭迎上燕綏審視而來的逼人視線。

　　隻見，眼前之人鳳眸眯起危險弧度，話語冰冷且咬牙切齒地道。

　　「說！我來之前，耶律堯是不是對她做了什麼！」

　　被燕綏如此反問，耶律赫頓時就愣住了，心道自己才不過是這樣一問，燕綏竟然就洞悉了一切。下一瞬，耶律赫突然就仰頭大笑，笑得暢懷至極，笑得無比響亮！

　　因為，他驀地就覺得明白了什麼。

　　明白……她為何獨獨選中了他，為何她的心裡隻有他！

　　即使今日是他和燕綏的第一面，即使他們才說了這些簡短字句，他卻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是真的會傾盡一切，乃至是生命去寵她，愛他，護她！

　　是啊，是啊！

　　如若不是這樣，他怎會奔赴大漠？

　　甚至不惜和大漠為敵，也要將她帶走！燕綏和耶律堯不一樣，他們雖然同樣霸道，同樣的狠，但是他們的狠卻不同。燕綏是永遠不會將那個女子置於危險中，更不會將這個「狠」字，去對準她！

　　漸漸地，耶律赫的笑變得幾許悲涼和自嘲，他低頭看了眼自己周身破碎的衣衫和皿跡，閉了閉眼，笑聲愈來愈低……愈來愈低……

　　終於，他再次擡頭。

　　「好，我告訴你她去了何處！」

　　說著，耶律赫朝著後方一指，「我讓我的人，從這個方向護送她離開，在耶律堯找到她之前，快去……吧！」

　　燕綏順著耶律赫所指的方向看去，鳳眸緩緩眯起。

　　旁側的月嬋同樣看了眼那方向，而後低呼道。

　　「主子，看來蘇姑娘是要回番地！」

　　燕綏直接擡手。

　　「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