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溫家出事一
蕭長央眉頭一皺,覺得事情有些不對,他吩咐道:「你們去看看。」
兩個護衛起身走了出去,過了一會兒,其中一個跌跌撞撞地跑了回來。
他伸手扶著門框,大口大口地喘氣,聲音因為情緒激動所以變了聲調。
「公子、大夫她、她死了!」
蕭長央激動地想要坐起來,卻一不小心扯到了身上的傷,疼得他瞬間脫了力躺回床上。
「到底怎麼回事!」他被護衛小心翼翼地扶起來,臉色不好地問。
「我、我們過去的時候敲了好久的門都沒人開,然後我們兩個就直接進去了,一進去就看到她躺在床上,身上衣著整齊,連鞋都是穿得好好的,我倆覺得不對勁,於是走近一看,屍體都涼透了。」
「怎麼會這樣......」蕭長央雙眼失去了聚焦,無力地喃喃到,緩了好一會兒後,他心力交瘁地問,「她是怎麼死的?」
「不知道......她身上乾乾淨淨的,臉色也很平靜安詳。」
若不是還穿著鞋子,護衛都要以為她是在睡夢中死去的了。
蕭長央許久都未說話,他睜著眼睛放空地盯著房梁,護衛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隻聽到他再次開口的時候聲音啞了。
「去......」他頓了一下,有些說不下去,「去把君少主請來,請她來驗屍。」
她一直崇拜君韶,若是這樣也相當於是君韶送了她最後一程。
大夫和護衛一樣,都是他從本家帶過來的,跟著他走遍了很多個國家,這其中朝夕相伴的感情難以言表。
窗紙外的橘紅天際慢慢失了顏色,冷意上來冰得他打了一個哆嗦。
蕭長央眼眸皿紅,緊咬著牙關看著身邊皆是一臉憂色的護衛們。
他們的感情早就已經不是普通的主僕關係了,所以,他一定會查出來那個殺了她的兇手!
尚書府內——
不同的人看著同一片晚霞,腦海中想的東西自然也是不一樣的。
卷卷目不轉睛地盯著那鴨蛋黃落了山,然後摸了摸小肚子,嘴裡嘟囔一句,「卷卷餓了~」
林氏恰好在這時出來了,將她抱回了屋內。
「涼意下來了,娘親帶你進屋。」
卷卷被放在床上後直接『吧唧』躺了下去,小胳膊小腿撲騰了一會兒後才坐了起來。
「娘親~他今天一天都沒有來哦~」
林氏彎唇一笑,語氣溫和,「是啊,這場對賭是皇上贏了。」
南落國是四大國裡最富的國家,其國最出名的特產就是南海珍珠,品相好的一顆能賣到千金不等。
現在他們的鋪子地契全在皇上手裡,這也就相當於榮信商會每年都要給皇上交租,按鋪子的收支來算,每個店鋪都要繳納數額不等的租金。
這筆錢在日後不知道可以救下多少百姓的性命。
林氏心情好,連步子都是輕快的,卷卷雖然不懂娘親在開心什麼,但也跟著樂呵。
娘親開心她就開心!嘻嘻。
吃過晚飯後,魚西珩回來了,來絳雲軒稟報的下人還沒他走的快。
他一身風塵僕僕,身上帶著涼意,一見面就把林氏擁入了懷裡。
「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林氏擔憂地問他。
魚西珩走去把房門關上,正色道:「阿月,這兩日你和卷卷都不要出去。」
他的語氣嚴肅,林氏怔了怔,隨即問到,「怎麼了?是要出什麼事了嗎?」
屋內安靜的緊,但魚西珩知道,此刻翼王正在整頓錦衣衛的兵馬。
「我在今天午時,向皇上呈了最後一個賬本。」
這兩日京城怕是要皿流成河了。
林氏神色唏噓,不過她最擔心還是自己的夫君。
「那,戶部有人參與嗎?」
魚西珩沉著臉點了點頭。
這種案子牽扯了太多,溫家不僅與多方勾結,侵吞了原本應該繳入國庫的稅鈔,還昧了朝廷撥下的賑災糧。
地方官員為了補上這個空子,於是不斷地搜刮民脂民膏,壓迫窮苦百姓。
相當於百姓每一年要交四次稅,一份稅走公入了戶部,另一份走私,被貪官們按大小頭瓜分。
而那些賑災的錢款也全進了他們自己的口袋。
貪贓枉法,沆瀣一氣。
若不是陛下因為對貴妃起了疑,所以讓人調查了溫家的開支,哪裡能發現他們日日揮金如土,一日流水比尋常人家一年的開支還要多。
光是溫家如今的當家家主溫若啟在京城內養的外室都有二十幾個,而且府內日日載歌載舞,這奢靡程度可想而知。
踩著百姓的命在吃喝玩樂,皇上怎能不氣。
林氏聽完也被嚇到了,她神色擔憂地拉著魚西珩的手,拉得很緊,手心都沁出了一層細汗,眉間有淡淡的愁色,「夫君,你可一定要小心。」
溫家本來就和他們不對付,現在落敗的下場顯而易見,林氏實在害怕他們狗急跳牆。
她和卷卷倒是沒什麼,在府內隻要不出去,等這件事風波平靜了就行。
想到卷卷,魚西珩眸光柔和了幾分,眼神掃過被窩裡那鼓起的一隻小糰子,輕聲問,「小傢夥睡了?」
「是啊。」林氏被岔開了話題,提到卷卷,她眼裡多了幾分柔情,「今天也沒人陪她玩,給她無聊壞了,剛吃完飯就上床睡覺了。」
睡夢中的卷卷小耳朵動了動,似乎是聽到了有人在喊她一樣,過了一會兒,她感覺到娘親的身子躺在了她的身邊。
還在夢裡的卷卷下意識往娘親香香軟軟的懷裡蹭了蹭,然後滿足地接著睡了。
魚西珩沐浴回來後看到的就是妻女安詳的睡顏,他眼神珍視,微揚的唇角藏著顯而易見的溫柔。
他去書房靜坐了一會兒,直到頭髮上的濕氣幹了後才回去。
此時已是深更半夜,魚西珩走在院中,隱隱能聽到府外的街道上傳來一陣陣整齊的馬蹄聲響,裡面似乎還夾雜著人哭天搶地的聲音。
他眼神平靜地往絳雲軒走去,月白色的衣衫上撒了一層清寒的月色。
心中隻想著讓夜再長一些,因為天一亮他又要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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