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你的捲來啦
三個月後,姜國皇宮。
聽到下面人說的話時,皇上猛地從龍椅上站起來,怒喝出聲:「不行,朕不同意!」
他看著下面那個端著八風不動笑臉的人,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下情緒,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平靜一些。
「現在這個關頭你要走?那拓跋翎帶著他們漠北人在質子府內放火,所有人自焚而死,漠北承諾的賠償到現在還未兌現,明眼一看就是要起戰亂的時候,你跟我說你要走?!」
魚西珩斂眸,聲音平靜地說:「我已經有整整三個月沒有收到卷卷身邊任何人傳來的消息了。」
話落,禦書房內的空氣凝滯了片刻,緊接著,原本怒不可遏的皇上握緊雙拳,咬牙切齒一般從嘴裡擠出幾個字:「我還不是一樣!」
每隔半個月都會給他傳信告知卷卷目前情況的天權也在兩個半月前傳回最後一封信後再也沒了消息。
皇上派了人去他們信上最後落腳的地方尋找,但小卷他們一行人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一點蹤跡也找不到。
魚西珩亦是如此,他不會懷疑自己安排在卷卷身邊的暗衛忠誠度,於是派了一撥又一撥的人去尋找,但至今杳無音訊。
他知道現在幾個國家之間的情況很緊張,但他若不是實在坐不住了又怎會選擇在此時離開呢。
在家等著那一撥撥派出去的人帶回令人失望的消息,他漸漸覺得隻有自己踏上尋找卷卷的旅途才能安下心。
皇上平靜下來之後也想到了這一點。
他一個做叔叔的都急得不行,更不用說人家當爹的了。
但也是知道這一點,所以他這會兒才會好好同魚西珩說話,要不然早讓人將他軟禁到府中監視起來了。
因此,他望著魚西珩的雙眸平靜地說道:
「你自己的女兒有多大本事你還不清楚嗎?她出事的概率比朕好端端在乾清宮被人刺殺的概率都小。你不要心急亂了分寸,再等等,再說了,你離開你夫人同意嗎......」
「同意,她近日一直在催我快些離開。」
皇上被噎了一下,意識到軟的不行,於是開始來硬的。
他跟魚西珩講理是講不過的,自從當了皇上之後他很同別人講道理,一言不合直接拖下去,再加上腦子也沒有天天算賬的人轉得快,因此,他轉變了自己的態度,冷聲威脅道:
「你若是不改變你現在的想法,朕就要來硬的了。」
下方的人沉默了許久,兩人宛如對峙一般,最後魚西珩直接轉身走了。
若是別人在這種場合下這樣直接離開,皇上會認為他是要與自己對抗到底,但換在魚西珩身上就是完全相反的、
皇上知道,他退了一步。
也就這一步了,若是再找不到卷卷的消息,他的威脅恐怕也不頂用了。
他揉著眉心,腦海中想著那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可能會出現的地方,越想越擔憂。
小卷卷,你到底跑哪去了?
過了許久之後,他擡起頭,又下令派了一撥人去尋找。
時間一晃而過,年關將至,邊關傳來急報,雁門關外的契丹國躁動,急需一員大將前去鎮守。
念著漠北那邊也不安分的原因,皇上派秦將軍帶兵前往,同時欽點魚確之也一起隨著去了。
因為這件事,再加上卷卷至今沒有消息,京城上下沒有一點過年的喜慶氛圍。
除夕那一天,魚西珩離開了,他前一天同皇上在乾清宮內聊了許久,不知說了什麼,皇上終於鬆了口。
往後一天就是春節,他也是實在沒辦法了才會選在那天離開。
年後三月,魚時緒被調往江南任職縣令,京城中隻剩下林驚月和兩個小傢夥。
這時,魚西珩已經到達霜降最後一次與他傳信時的地點,大漠邊緣.
他找到了當初卷卷他們住過的客棧,從客棧老闆和小二口中知道隊伍中有一名女性懷孕的事,如果是君韶懷孕,為了她的安全,君無疾一定不會在孩子出生之前進沙漠。
他攤開地圖,在地圖上看到了西鸞古國就在附近。
沙漠附近環境惡劣,周邊小國安全性不高,還有不少漠北的附屬國。所以這附近唯一一個距離近,還能讓她安全養胎的國家就隻剩下這個。
再加上他們一行人至今都沒有消息傳出來,這很符合西鸞古國神秘的特徵。
也許當時他們走得緊急,霜降打算等到了西鸞古國之後再給他傳信彙報這一切,但去了之後才發現消息無法傳出來,因此外界的人都以為他們失蹤了。
此時距卷卷離京已經整整十個月,魚西珩開始動身前往西鸞古國的所在地。
路上恰逢漠北與南落國開戰,世道不太平,他在路上耽誤了許久,原本不到一個月的路途硬是拖到了一個半月。
西鸞古國在招搖山脈裡,他到達後馬不停蹄帶著人進了山。
整個山宛如一個大迷宮一樣,兜兜轉轉了許久後他們找到了一條水脈,並打算在這裡休息一夜。
傍晚,在河流旁邊的清洗東西的小滿發覺河流裡有些不正常,水下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撲騰一樣。
他命令所有人戒備並收拾東西準備離開,而後將此事告訴了魚西珩。
所有人站在河流旁邊嚴陣以待,眼睜睜瞧著水裡一個靈活的小身影撲騰出來。
她冒出了一個小腦袋,張口驚訝地喊了一聲爹爹。
緊接著,好幾個人從水裡冒出頭來。
因為古國的女帝不讓他們走,所以她們隻能出此下策,從地下的排水系統中偷偷跑了出來,剛巧與正在河旁邊的魚西珩撞了個正著。
與卷卷團聚了一個月後,魚西珩起程返回姜國,卷卷等人再次回到了沙漠邊緣,在引路人的帶領下找到了漠都消亡的廢墟。
兩年後——
沙漠與荒涼的天際相連接,宛如一片廣袤無垠的荒野。
在這片寂靜而壯觀的土地上,沙丘如波濤般起起伏伏,勾勒出一幅盛大宏偉的畫卷。
被太陽灼燒了一天的沙子還帶著溫度,熱乎極了。
這裡是大漠的邊緣,目之所及荒涼又頹敗。
開在這裡的唯一一家客棧自然人滿為患,裡面擠滿了來自各地的旅人。
亦或者是——亡命之徒。
此時,客棧內的人紛紛往外逃竄,那模樣像是連回頭瞧上一眼都能要了他們的命一樣。
客棧內咣當一頓響,桌椅闆凳橫七豎八地躺著,地上的碗筷茶碗碎成了滿地的碎片,昭示著這裡剛才發生過動亂。
幾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圍在客棧內唯一一個完好無損的桌子前,手上厚重生鏽的大刀沾著皿腥味,被他們重重放在桌面上。
為首的男子身形倒是偏瘦,他剛才還是慈眉善目的客棧老闆,現在已經成了土匪頭子。
男人假惺惺的笑了一聲,聲音裡帶著些許猙獰的暴戾。
圍在周圍的其他人神色同他一樣,他們下意識舔了舔唇,像是看到什麼美味一樣,而這些人目光的聚焦竟然是一個與周圍環境完全不相符的小姑娘!
男人眼神垂涎,咧開嘴笑的扭曲,「小姑娘,你要是吃飽了,可就該輪到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