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演一般都是晚上才開始。

　　現在接近中午，舞者應該在排練或者休息。

　　一進到大劇院就看到了巨大的牌子預告晚上的古典舞表演。

　　兩人一起拎着東西往後台走。

　　有工作人員攔住了兩人，禮貌地說：“這邊是後台，非工作人員不讓進。”

　　越靠近，趙子靈越是緊張，講話都磕巴，“我……我……”

　　以前在趙家是小公主，成為霍太太需要陪霍庭深出席很多重要大場合。

　　趙子靈早就養成了處變不驚的氣場。

　　但現在她就是控制不住的緊張。

　　林茉牽住她的手，笑着說：“我們是來找許雅麗老師的，麻煩你跟她說一下。”

　　工作人員：“請問你們是許老師什麼人？找她什麼事情？”

　　林茉想了下，說：“我們是她的粉絲。”

　　許老師當年一舞火遍全國。

　　就算已經不親自上台很多年。

　　粉絲還是很多。

　　工作人員：“我進去問一下，許老師忙，不一定有時間見你們。”

　　林茉：“你就說我們是叫棒槌1号和棒槌2号，肯定會見的。”

　　工作人員不懂這兩個稱呼是什麼意思。

　　隻覺得這個漂亮女孩還挺自信。

　　到了後台。

　　工作人員找到了一身水墨畫旗袍的許雅麗。

　　秀麗長發用一根木簪盤起，典雅端莊的宛如從畫裡走出來的美人。

　　如果不說她的年紀，沒人能猜出她已經五十多。

　　姣好的面容細看才能發現幾根淺淺的皺紋，身材苗條婀娜多姿。

　　她正在指導一名演員。

　　“你這個動作還是有點跟不上，下午再多練練。”

　　所有人都知道許雅麗是摳細節狂魔，大演出必然親自盯着。

　　力求呈現給觀衆最完美的表演。

　　被指導的女孩忙點頭，“好的許老師。”

　　工作人員每日感歎一遍以後自己五十也能這樣優雅漂亮就好了，說：“許老師，外面有兩名女粉絲要見您。”

　　許雅麗沒有回頭，看排練錄像，說：“我沒空，請她們回去吧。”

　　工作人員就知道會是這樣，但還是說了一句，“那兩個女粉絲說自己是棒槌1号和棒槌2号……”

　　“什麼？”許雅麗猛的回過頭，美眸裡洩出幾分震驚。

　　棒槌是她曾經喜歡罵學生的一個詞。

　　從婉約的江南大家族走出來，她罵人的話就這麼一句。

　　當年為了傳承古典舞，她從舞台退下來之後就開了舞蹈班。

　　舞蹈班有很多老師，她不會每一個學生都親自教。

　　幾百名學生中，她隻親自教了兩個。

　　她生氣的時候會罵她們。

　　“這個動作這麼簡單都學不會，你真是個棒槌！”

　　明豔漂亮的小女孩後來每次來學習，就會說：“棒槌1号報到！”

　　另外一個小女孩妖媚嬌氣，也跟着說：“棒槌2号報到！”

　　讓人好氣又好笑！

　　這個稱呼就她們三個知道。

　　棒槌2号還好說。

　　棒槌1号……

　　“你确定她們是這麼說的嗎？”許雅麗皺眉。

　　工作人員一時有點摸不清許雅麗的态度，點頭。

　　許雅麗沒想到霍家大少奶奶還會親自來找她。

　　更沒想到她為了讓她能夠見她，搬出棒槌1号。

　　死去了十一年的人她都要利用。

　　她真沒有心！

　　“不見！讓她們走。”許雅麗臉色沉下來。

　　工作人員轉身出去。

　　到了門口，轉達了許雅麗的意思。

　　趙子靈垂下眸子，“老師生我的氣，連你也不見了。”

　　林茉搖搖頭，“不至于，我懷疑她是覺得你在撒謊，這樣，你抱住工作人員，我沖進去。”

　　趙子靈：“……”

　　工作人員：“……”

　　不是，當着她的面，就這樣大聲密謀嗎？

　　趙子靈真的抱住了工作人員。

　　林茉說了一聲抱歉，真的沖了進去。

　　工作人員驚呆了，“喂！你們私生粉啊？”

　　往事浮上心頭，許雅麗心情不太好，但壓了下去繼續看排練錄像。

　　直到身後忽然響起一道清麗好聽的聲音。

　　“許老師！棒槌1号報到！”

　　如同被電流擊中，許雅麗頭皮發麻，轉過頭。

　　明豔的小女孩穿着簡單的T恤長褲，站在門口。

　　許雅麗瞳孔巨震，人都有點站不穩，“林……林茉？”

　　林茉笑着走上前，一把抱住了許雅麗，“是我！許老師！我好想你！”

　　私人休息室。

　　許雅麗看着面前的林茉，不可置信，“穿越來的？你還是十八歲？”

　　對曾經的老師林茉也沒有隐瞞，很難相信但接受了就好了。

　　“對的，老師，不信你檢查一下我骨骼！”林茉笑嘻嘻的。

　　許雅麗看她笑起來的樣子跟當年十八歲一模一樣。

　　皮膚狀态眼神都是。

　　許雅麗彎唇笑的典雅，“真是沒想到，你這個棒槌還活着！”

　　趙子靈看着兩人聊天，站在一旁低着頭像鹌鹑。

　　兩隻手捏在一起，心髒猛烈跳動。

　　林茉看了眼趙子靈，說：“許老師，趙子靈找你有事！”

　　“霍家大少奶奶來找我是有什麼事？”

　　許雅麗手搭在林茉的肩膀上，語氣冷淡的問趙子靈。

　　趙子靈人一個激靈，擡起頭。

　　眼底慌亂無比卻看到林茉偷偷給她比了個加油的手勢。

　　一下子被鼓舞到了。

　　她說：“許老師，我想繼續跳舞，我現在不是什麼霍家大少奶奶了，我離婚了。”

　　許雅麗美眉皺了下，“離婚了？”

　　趙子靈發現老師語氣有所波動，趕緊說：“對，現在還在走程序，很快就能徹底離掉。”

　　許雅麗面色冷漠，“沒确定的事情不要說出來！”

　　接着她轉頭看向林茉，神色溫柔娴靜，“走，老師帶你去吃飯。”

　　趙子靈窘迫極了，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當年的事情她有苦衷。

　　但老師那麼多的付出還有受到的傷害是她一句苦衷可以抵消的嗎？

　　這時林茉抓住了她的手，“你剛剛不還說肚子餓嗎？一起去吃，許老師也不差你那一份飯錢。”

　　許雅麗瞥了眼林茉，沒說什麼。

　　一下午兩人都跟許雅麗待在一起。

　　晚上兩人還看了演出。

　　趙子靈心皿澎湃到了極緻，恨不得立馬就站上舞台。

　　可她已經很多年沒有練了，老師也還沒有松口。

　　吃飯時候她把當年的情況都說了，老師表現很冷淡。

　　千不該萬不該，當初她不該不接電話。

　　讓老師擔心她出了事後來發現她就是不去比賽了。

　　把林茉送回别墅已經快十點了。

　　解開安全帶，林茉說：“不用擔心，許老師嘴硬心軟。”

　　趙子靈下車，抱住了林茉。

　　不想再說謝謝了，顯得生分。

　　“我愛你，茉茉。”

　　林茉笑，“我也愛你！”

　　松開趙子靈，林茉發消息給謝觀硯來開門。

　　發完消息她又想起昨晚的事情。

　　雙手合十，她無聲念叨：“天靈靈地靈靈，阿門，菩薩上帝一起保佑謝觀硯昨晚斷片了不記得任何事！”

　　漂亮的男人很快就出來開門了。

　　林茉跟趙子靈說了再見，硬着頭皮往裡走。

　　進了客廳，林茉看到喪彪都忍痛沒有抱。

　　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謝觀硯。

　　她假裝随意的說：“好困，上去睡覺了。”

　　然而她的腿剛踏上樓梯。

　　就聽到身後傳來男人溫和好聽的聲音。

　　“林茉，我們聊聊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