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 賠了相公又折兵(二更)
聽到容曉明目張膽的說要「搶婚」,寨主臉色大變,隨即不屑的冷笑道:「就憑你?」
容曉眼睛越發瞪得瓦亮,「若是美人寨主不服氣,可與在下比劃比劃。但在下不是男子,也不懂得憐香惜玉,若是不小心傷到了美人寨主,那在下隻能遺憾的說一句抱歉了。」
見她口出狂言,寨主發出一聲冷笑,當即把一雙十指尖尖的纖纖玉手,化作兇狠的餓狼的爪子,向容曉的咽喉處襲來。
容曉避開她的掌風飛身而起,那寨主也躍至空中。眼看兩人在空中飛躍互擊,那喜堂下面擺放的瓷器傢具等都因她們強大的掌力震得紛紛碎裂。
木雲寨的這些少女們都站在下面驚慌的看著她們,不是她們願意袖手旁觀,而是她們早已看出以她們的功力,根本無法插手這兩個絕頂高手的對決。
南宮楚負手悠哉的看著她們,他現在才覺得看美女打架好像也是一件賞心悅目之事,何況這兩個美女是因為他而打起來的。
當整個喜堂都被她們毀的差不多的時候,她們才停了手落到了地上,隻不過原本雍容高雅的寨主被容曉打得掉了鳳冠,亂了精心梳理的驚鵠髻。容曉比起她來也沒好到哪裡去,除了頭髮弄亂了,她的袖子都被撕去了一截,露出一段如雪藕般的柔軟玉臂出來。
雖然這裡除了他和小黑,全是女子。但南宮楚也不想她這露出來的春光被人看了去,他將外衣脫下披在容曉的身上,又將她把頭髮慢慢整理好,「怎地這麼不小心,衣服都被別人給扯破了?」
看到原本要跟自己拜堂成親的男人對自己不聞不問,卻對另外一個女子噓寒問暖,體貼備至,寨主更加惱怒,「你們在騙我,你根本不是西涼王妃,你們兩是一夥的!」
容曉嘆道:「看來美人寨主不僅人長得美,這腦子也挺好使的。」
「豈有此理!」寨主努力想保持的優美風姿一下子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全身都發起抖來,嘶聲道,「在我的地盤你們敢如此放肆,你們就不怕我殺了你們?」
這話一出,祠堂內的所有少女都將容曉南宮楚小黑三人團團圍了起來,容曉低聲對南宮楚道:「王爺,你會打女人嗎?」
大多數直男的信條都是自己絕不打女人,若南宮楚此刻也頑固的遵守這個原則,小黑又變成了個木偶,那她豈不是要一個人對幾百?
南宮楚唇角輕勾道:「本王不打女人,但也絕不允許別人動本王的女人!」
容曉無奈,這廝到了這個時候還不忘在嘴巴上占她的便宜!
「將這三人給我抓起來,若他們反抗,格殺勿論!」
寨主一聲令下,頓時一百多位少女一起攻向她們。她們作為這大漠的女悍匪,自然個個武力值都不低,若就這麼蜂擁撲上來,他們還真不一定好對付。
容曉正猶豫著要不要掏出那把一直藏在懷裡的手槍出來,開槍把她們嚇退,然後再用輕功逃走。卻見雲小七匆匆忙忙的跑進來,「寨主姐姐,不好了,二當家被人殺死了!」
寨主臉色一變,「那七兄弟呢?」
「他們全都不見了。」
寨主原本嫵媚多情的眸子瞬間變得狠戾,冷目如利箭一般的掃向南宮楚和容曉,「這一切都是你們事先算計好的?天下男人果然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南宮楚尋思著他吩咐那七兄弟去找他要的東西,自己則留下來故意拖延時間。那七兄弟雖然個個不是善茬,但也不是胡亂殺人的主。他的目光一向站在寨主邊上一臉天真的雲小七,定是這老妖怪在賊喊捉賊了。
忽然,又有人跑進來驚慌道:「寨主,水榭起火了!」
那水榭應該就是寨主居住在湖心的房子,寨主臉都瞬間白了,狠狠得瞪了南宮楚和容曉一眼,將身上的大紅嫁衣毫不留情的脫下撕成碎片,「將他們拿下!一隊人跟我過去!」
顯然那水榭在寨主眼裡比拿下南宮楚和容曉的性命洩憤更為重要。
但主將已走,剩下的一群小嘍羅他們更不會放下眼裡,當下雙人合力,將木雲寨一幹人打得落花流水。
等他們也要從喜堂衝出去時,那雲小七攔住他們,仰起頭來笑嘻嘻的看著他們道:「怎麼樣?這次可是我替你們解了圍。」
南宮楚冷笑:「那本王真是要多謝你了,隻是你也別得意過早,若是那寨主在你的算計下不小心弄花了她那張絕色的臉,你這麼費盡心機,豈不是白忙活了一場?」
雲小七聽了他的話臉色也變了,一眨眼就在兩人眼前消失。
南宮楚嘆道:「天下竟有如此詭譎的輕功,這雲小七若是真的動起手來,我們兩個加起來可能也不是她的對手。」
他們走出喜堂,容曉問:「那王爺方才的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白忙活一場?」
南宮楚哼道:「她是想坐山觀虎鬥,讓我們和木雲寨打起來自己來一個漁翁得利,可惜本王很討厭給別人做嫁衣,自然不會隨了她的意。」
容曉見不遠處那水榭果然冒起了濃濃煙霧,但南宮楚這麼一說讓她更加迷糊起來,「我還是不懂王爺說的是什麼意思,咱們不是為了去救小黑意外綁到這裡來的嗎?怎麼搞得好像王爺有預謀一樣?」
南宮楚搖搖頭,他本來不想讓容曉知道太多,以免她捲入這是非當中。但這丫頭有一股打破砂鍋問到底的頑強(八卦)精神,而且她還是解決這是非的關鍵所在。
他耐心的跟她解釋道:「西涼是一個神奇的國度,這裡被大漠包圍著,沒有糧田無法農耕,所以終年隻能靠畜牧為生。過去幾百年裡,西涼一直持續不斷的派兵侵犯大胤,為的就是侵佔大胤富饒的土地,以解決他們的百姓經常食不果腹的困境。但近幾十年來,西涼突然富強起來,甚至變得比大胤還要富有。有人說西涼是得到了月神和狼神的庇佑,賜予了他們用之不盡的財富。
西涼變得富強之後,靠著自己的財富,將周邊的西域小國全部收服了,再次成為了威脅大胤的強敵,所以才有了父皇二十年前的親征,也就是那次親征,父皇終於知道了西涼突然變得無比富有的原因。」
這個容曉最感興趣了,她眼睛發亮道:「什麼原因?」
南宮楚道:「原來他們並不是得到什麼天神庇佑,而是因為兩顆神奇的寶石,據說這兩顆寶石原本就是狼神和月神的聖物,若是將這兩塊寶石放回位於西涼王宮外石林月牙泉中的狼神像和月神像上,那石林裡的機關就會被打開。」
容曉接著道:「就會露出裡面的寶藏?」
南宮楚點點頭:「而且是你根本想象不到的巨大寶藏,那裡埋著的金子整個西涼國用幾百年都用不完。傳聞西涼先祖是經商的天縱奇才,他的生意甚至做到了遙遠的歐羅巴,創造的巨大財富幾乎等同於現在的一百個燕家。但西涼先祖創下西涼國之後,怕自己的子孫因為有著這樣巨大的財富會從此不思進取,喪失鬥志,便以修建陵墓為名,將金子珠寶都埋在了石林的月神像和狼神像下。既是自己的陵墓,又有狼神像和月神像鎮守,他的子孫定然不會想到在自己經常拜祭的神像下面會另有玄機。」
容曉吸吸鼻子,「那這也太沒意思了,那麼多財富卻不讓人花,而是埋在地下,那這些財富跟泥土比起來又有何區別?」
南宮楚笑道:「西涼國的先祖不是頑固不化之人,自然不會讓這些財富永遠被埋在地底下,所以他打造了兩塊雌雄寶石作為打開寶藏機關的鑰匙,就是掛在你脖子上的神之眼。他跟自己的子孫說神之眼是狼神與月神的聖物,一直隻能由國王和王後保管,並一代一代的流傳下來,並且在臨終前說,若是有一天西涼國受到外敵入侵或者遭遇滅頂之災,國王和王後可以將這兩塊神之眼分別掛在那狼神像和月神像上,天神自然會出來保佑他們。
數十年前,西涼國發生天災,草原上大量的牛羊死去,西涼國前去東征大胤也大敗而歸,西涼兵士死傷無數,所以造成了西涼建國以來最大的一次暴動。西涼百姓認為國王無能,要推翻其政權。暴民一直打到了西涼王宮,還說要割下國王和王後的腦袋以敬天神。國王和王後在性命攸關時刻,想到了先祖的遺訓,他們逃到石林中,將神之眼放在狼神與月神身上,那通向寶藏的機關自然就打開了。」
聽完這些,容曉大概明白了,「皇帝陛下派王爺來西涼,難道也是為了這些寶藏?」
南宮楚搖搖頭,「你錯了,父皇不是派本王來西涼,不是為了得到這些寶藏,而是為了保護它們。」
這下容曉就不解了,「保護它們?這些寶藏屬於西涼國的,既然你父皇不想得到它們,那又與你父皇何幹?」
說完她腦中靈光一現,「我明白了,隻有保護好這些寶藏,西涼國的百姓就再也不用過那種食不果腹的日子,他們也不會把心思動到大胤的身上,這樣兩國才會相安無事,百姓才能免受戰亂之苦。」
南宮楚寵溺的用手刮刮她的鼻子,「不錯,能想到這點,說明你的智慧快比得上本王一半了。」
容曉「呸」了一聲,「不要臉,自大狂!那王爺講的這些又跟這個木雲寨,還有雲小七有什麼關係呢?」
南宮楚嘆道:「塔桑除了平日太過奢侈些,其實是個好國王。自二十年前他與父皇達成協議之後,兩國就再無戰亂,來往貿易也越來越多。可惜他卻有一堆不爭氣的兒子,這些兒子沒什麼治國之才卻個個野心勃勃。他們知道了神之眼的秘密之後,自然個個都覬覦著那埋藏在地上的滔天財富。但能得到神之眼的隻能是國王和王後,二十年前,已故西涼國王一心想讓母親嫁給塔桑做西涼國未來的王後,所以把其中一顆神之眼送給了母親。但後來母親遇上了父皇,在隨父皇離開西涼前,便將神之眼還給了已經繼任國王的塔桑。
母親的神之眼自然是給了塔桑的王後,後來被王後偷偷給了自己的嫡長子,西涼的大王子。可這顆神之眼在十年前被大王子給弄丟了。據說是因為大王子遇到了一個絕色女子,被她迷得神魂顛倒,連王位都不想爭了,直接把這顆關係到西涼國命脈的神之眼送給了她。自此,西涼國就隻剩下了一顆神之眼,自然再也打不開那個機關。本王這次前來,除了是要幫西涼國王找到這顆丟失的神之眼,還給西涼國王帶來了中原的糧食種子布匹,傳授他們農耕蠶桑之術,讓他們不必再靠著先祖留下來的財富坐吃山空。」
容曉問:「那個從大王子手上得到神之眼的絕色女子,就是這木雲寨的寨主麼?」
南宮楚目光望向水榭處,「隻可惜,現在那顆神之眼應該已經被七兄弟拿到手了。」
容曉突然「哎呀」一聲,「糟了,塔桑給我的那顆被雲小七拿走了。我若是知道這顆寶石有這麼大用處,怎麼也不會輕易被她拿走的。」
南宮楚卻狡黠一笑,拿出一個東西在她眼前一晃,「你看這是什麼?」
容曉大喜,「這是神之眼?怎麼會在你這裡?」
南宮楚得意道:「本王既然帶著你一起出來尋找雲小七和小黑,怎麼會讓你戴著一個這麼貴重的東西招搖過市?早就偷偷的把真的換成假的了。」
容曉先是大喜,然後就覺得南宮楚怎麼如此的老奸巨猾,什麼都在他的算計當中。她現在真心覺得,方才南宮楚說她的智慧快趕上他的一半,的確沒有在損她。
忽然,在夜空中升起一道煙火。南宮楚沉吟道:「那是沉燁發出來的信號,我們趕緊離開這裡。」
他拉著容曉往外走,隻覺得手上的重力加劇,回頭一看,容曉還拉著還是跟個木頭人似的小黑。
他的眼睛涼涼的往他們握在一起的手看了一眼。這大漠本就晝夜溫差大,這樣被他看著,容曉覺得自己手上更加冷得厲害,她鬆開牽著小黑的手,訕訕笑道:「小黑的迷藥藥性還沒有散,不如王爺你背著他?」
南宮楚:「……」
於是,在山寨外帶著楚衛等著的沉燁和染風,就看到他們高貴的楚王殿下一臉怨念的背著身材比一般人要高大壯實許多的西涼的赤那小王子步履艱難的出來,容曉帶著那頭小白狼則輕快的跟在他身邊,開心的笑靨如花。
染風哪裡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王爺做這種事,忙跑過去關切道:「王爺,您受累了。」
南宮楚淡淡的看了一眼,「既然知道本王受累,那現在換你來背。」
染風一下欲哭無淚,他這瘦胳膊瘦腿的,哪裡背的動壯實如牛的小黑。不過既然王爺都發話了,他隻有,含淚接過。
容曉見七兄弟和楚衛每人手上都牽著一匹馬,不由訝道:「咱們的馬不都被毒死了嗎?這些馬從哪兒來的?」
南宮楚笑道:「這些大漠的女馬匪們敢把咱們的馬全部毒死,咱們難道就不能用她們的馬來做賠償麼?」
原來是偷的木雲寨的馬。容曉都有些同情那個美人寨主了,栽在南宮楚這狐狸手裡,隻能賠了相公又折兵。
他們騎上馬,離開木雲寨,又開始穿越那片茫茫大漠。白日是酷熱難耐,到了夜晚,沙漠的熱氣退散之後,便是刺骨的寒意。尤其是他們策馬而行,風刮在臉上,痛得像刀割一樣。
容曉自從學會騎馬之後,每次出行都倔強的要堅持自己獨自策馬。南宮楚見她一張臉都凍白了,眼睛也被這夜晚沙漠的烈風吹得睜不開。他迅速得從自己的馬上躍至她身後,用外衣把她整個頭都包住,並將她摟在懷中。
「這樣就不會那麼難受了。」
容曉心中一暖,悶在他的外衣裡關切道:「王爺有寒疾,更加受不得凍,千萬要注意些。」
南宮楚一笑,「那你就抱緊本王,本王說不定就沒那麼冷了。」
儘管周邊都是人,她在這方面一向臉皮子薄,但還是轉過了身,將他的腰身,緊緊摟住。
冷風依舊如刀,但南宮楚的笑容卻越發燦爛。
但這笑意在他臉上沒停留多久就消散了,隻因他發現方才還在大漠黃沙中奔跑的駿馬,突然四肢一軟,癱在了沙地上。
不止是他這匹馬,其餘的馬也是這種狀況。大家猝不及防之下,都從馬背上滾落了下來。
沉燁站起來走到癱軟在地的馬前面一看,皺眉道:「王爺,這些馬全都死了,也都是中毒而亡。」
南宮楚這下也沒料到這一點,細想之下便深深覺得下毒之人用心之險惡。這些馬中的應該是偏慢性的毒藥,等到他們跑到了大漠深處才發作,這才讓他們真的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容曉將擋住臉的外衣掀開,看到滿地的馬屍也大吃一驚。居然一計二用,而且這一次比第一次要歹毒的多。
南宮楚鎖眉,看來他這次是真的遇上了難題。但他馬上鎮定道:「無妨,大家功力都不差,即使沒了馬,難道還怕走不出這片大漠嗎?」
但他話音剛落,卻見原本布滿星辰的夜空突然烏雲滾滾,四周狂風大作,將黃沙全部吹了起來。而在大風刮來的方向,有一股黃色的風沙牆,黃雲滾滾,高聳如山,朝著他們的方向快速地移動著,越來越近。
有人已經驚慌的大叫道:「不好,那是沙塵暴!」
容曉在心裡哀嚎一聲,額滴乖乖,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好不容易走一次沙漠,怎麼就這麼倒黴的遇上了沙塵暴?
而且一般伴隨著沙塵暴的還有龍捲風,若是她這副單薄的小身子被捲入到龍捲風裡,還不知道會不會被那強風將她割成一片一片的。
危急之下,南宮楚仍舊沉穩的號令道:「這沙塵暴若是經過,就不回再回頭,大家圍坐成一團,用功力抵擋。」
剛說完,忽聽不遠處傳來一陣稚嫩的嬌笑,「人力再強大,又怎麼能敵得過自然的力量?哥哥你與其用自己的皿肉之軀跟這風暴來搏一搏,不如到七七這船上來避一避。要知道,若是你們不小心被這狂沙捲來的碎石弄傷了身子,你們這些男子倒是無妨,可是容姐姐可是受不得一點傷的。若是受了傷,皿流不止,七七怕到時候哥哥哭都來不及了。」
他們一起朝那聲音處一看,竟發現在他們前面停著一艘船,而那雲小七正站在船頭,笑盈盈的看著他們。
沙漠裡可能什麼都會有,但絕不會有船。
可是現在一艘看上去華麗又堅固的船真真切切的停在他們前面,他們也可以肯定,這也不是因沙塵暴引起的海市蜃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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