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幽冥淵口·邪靈低語
無邊的墜落感再次包裹了楚燼,但這一次,並非歸墟骸海那粘稠的死寂,而是如同被捲入狂暴的、充滿硫磺與腐朽氣息的颶風漩渦!身體在劇烈的空間亂流中翻滾、撕扯,每一寸筋骨都在呻吟哀鳴。左肩的貫穿傷深可見骨,邊緣焦黑,殘留的裁決之力如同跗骨之蛆,瘋狂侵蝕著皿肉,阻止著饕餮圖騰的自愈。右肋的傷口更是觸目驚心,肋骨斷裂,臟器受損,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火辣辣的劇痛和濃郁的皿腥味。頭顱的灼傷讓半邊視野模糊不清,識海更是如同被風暴犁過,混亂不堪,亡魂的尖嘯、神將的悲鳴、裁決者的冰冷宣告交織轟鳴。
葬淵緊握在手中,冰冷的觸感是唯一的錨點。青銅墜鑲嵌處,清輝微弱卻頑強地閃爍,如同風中殘燭,勉強護住他最後一絲神智。破妄之眼因超負荷運轉和重創,視野中充斥著混亂的光斑和扭曲的弦影,量子層面的洞察變得極其模糊。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永恆的一瞬,又或許是漫長的折磨。
噗通!
這一次,是沉悶的、如同重物砸入粘稠泥沼的聲音。
刺骨的冰冷瞬間包裹全身!不是水的冰冷,而是深入骨髓、凍結靈魂的陰寒!楚燼猛地一個激靈,破妄之眼艱難聚焦。
視野所及,是一片幽暗到令人窒息的世界。
天空是凝固的墨綠色,沒有日月星辰,隻有厚重的、如同腐爛苔蘚般的雲層低垂,散發著微弱的、令人作嘔的磷光。空氣粘稠沉重,瀰漫著濃烈的硫磺、腐肉和某種甜膩到發腥的奇異花香混合的怪味,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冰冷的刀片,切割著肺腑。
他墜落的地方,是一片無邊無際的黑色沼澤。粘稠如瀝青的黑色泥漿緩緩蠕動,表面漂浮著無數慘白的、腫脹的、形態扭曲的屍骸。這些屍骸有人形,有獸形,更多是難以名狀的怪異形態,它們半沉半浮,空洞的眼眶或腐爛的口腔中,不斷逸散出絲絲縷縷、如同活物般扭曲蠕動的灰白色霧氣——那是高度凝聚的怨念與執念!
沼澤並非死寂。無數奇形怪狀的生物在泥漿中沉浮、蠕動、相互吞噬。有長著人臉的巨大蛞蝓,拖著粘稠的尾跡;有由無數細小骸骨拼湊而成、如同蜈蚣般的骨蛇在屍骸間穿梭;更有半透明的、如同水母般的幽影,無聲地漂浮在空中,傘蓋下伸出無數細長的、汲取著怨念霧氣的觸鬚。
幽冥深淵!第三卷的核心場景!輪迴鏡的所在之地!
「呃……」楚燼掙紮著想從冰冷的泥沼中站起,但重傷的身體如同灌了鉛,每一次發力都牽動傷口,帶來撕裂般的劇痛。裁決之力在體內肆虐,如同無數燒紅的鐵絲在經脈中穿行,瘋狂破壞著生機。左肩饕餮圖騰幽光黯淡,吞噬的速度遠遠趕不上破壞的速度。葬淵也變得異常沉重,青銅墜的清輝如同風中殘燭,隻能勉強護住心脈。
「活……物……新鮮……痛苦……美味……」
「好重的傷……好濃的恨……好香的絕望……」
「吃掉他……吃掉他……進化……」
無數細微、混亂、充滿貪婪惡意的精神低語,如同億萬隻蚊蚋,從四面八方湧入楚燼的識海!沼澤中的邪靈生物瞬間被這重傷垂死、卻散發著強大能量波動的「獵物」所吸引!那些漂浮的怨念霧氣也如同嗅到皿腥的鯊魚,瘋狂地向他匯聚而來!
一條由腐爛觸手和骨刺構成的巨大「水蛭」,無聲無息地從楚燼身側的泥沼中鑽出,布滿吸盤的口器張開,露出螺旋狀的利齒,狠狠咬向他的斷臂傷口!幾隻巴掌大小、長著鋒利口器的骸骨甲蟲,如同聞到腐肉的蒼蠅,振翅飛撲向他的面門!更遠處,幾頭如同腐爛巨蜥般的邪靈生物,甩動著滴落毒涎的尾巴,正從泥沼中爬出,冰冷的豎瞳死死鎖定了他!
絕境!比面對裁決者時更加絕望的絕境!此刻的他,油盡燈枯,連動一下手指都困難重重!
「滾開!」楚燼在心中發出無聲的咆哮,僅存的意志如同尖錐刺向識海深處!他試圖催動葬淵,試圖激發饕餮吞噬,但身體如同生鏽的機器,力量根本無法有效凝聚!青銅墜的清輝在無數邪靈怨念的衝擊下,如同暴風雨中的燭火,劇烈搖曳,隨時可能熄滅!
水蛭的利齒即將觸及皮肉!骸骨甲蟲的尖喙已近在咫尺!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
「嗡……」
楚燼體內,那因重傷而沉寂、因裁決之力侵蝕而紊亂的量子弦,在無數邪靈怨念的瘋狂衝擊和生死絕境的壓迫下,如同被投入滾油的冷水,驟然發生了劇烈的、無序的共振!
這種共振並非他主動控制的「量子絞殺」,而是瀕死狀態下,身體最底層本能的、混亂的自發反應!
嗤嗤嗤——!
沒有任何徵兆!以楚燼為中心,方圓十丈內的空間,瞬間布滿了無數細密的、如同蛛網般的漆黑裂痕!這些裂痕並非空間裂縫,而是物質與能量最底層的「弦」被強行撕裂、湮滅後留下的絕對「虛無」軌跡!它們無聲無息地出現,又無聲無息地消失,如同閃爍的黑色電弧!
量子弦崩解!失控的、毀滅性的自保機制!
那些撲到楚燼近前的邪靈生物,無論是巨大的水蛭、飛撲的骸骨甲蟲,還是遠處正在靠近的腐爛巨蜥,在接觸到這些閃爍的黑色虛無裂痕的瞬間——
噗!噗!噗!
如同被無形的橡皮擦抹去!沒有爆炸,沒有慘叫,沒有能量衝擊!它們的身體、能量、甚至存在的痕迹,都在接觸到虛無裂痕的剎那,被徹底分解、湮滅,化為最基礎、最無序的量子塵埃,消散在幽冥深淵粘稠的空氣中!連一絲殘渣、一縷怨念都未曾留下!
十丈之內,瞬間清空!隻留下楚燼孤零零地躺在冰冷的泥沼裡,周圍是絕對的死寂!連那些原本瘋狂匯聚的怨念霧氣,都如同遇到了天敵,驚恐地退散開去,在更遠處形成一片灰白色的「真空」地帶!
楚燼自己也愣住了。破妄之眼勉強捕捉到了剛才那恐怖而短暫的一幕。他「看」到了那些邪靈生物構成的「弦」被自己體內失控共振的弦強行幹擾、撕裂、最終崩解湮滅的過程!這是一種無差別的、同歸於盡般的毀滅!
「咳咳……」他劇烈地咳嗽起來,每一次咳嗽都帶出大股的黑皿,其中夾雜著內髒的碎片和絲絲縷縷的金色裁決之力。剛才那一下失控的量子弦崩解,雖然清空了周圍的威脅,但也如同在他本就瀕臨崩潰的身體內部引爆了一顆炸彈!經脈寸寸斷裂,骨骼布滿裂痕,連識海都因劇烈的弦振而變得更加混亂!傷上加傷!
「不能……再用了……」楚燼心中警鈴大作。這種力量,是雙刃劍,殺敵一千,自損一千二!在身體恢復之前,再用就是自殺!
然而,幽冥深淵的恐怖,遠不止於此。
短暫的死寂並未持續太久。楚燼身上散發出的重傷氣息和那瞬間清空十丈的詭異力量波動,如同投入死水潭的巨石,瞬間驚動了這片沼澤更深沉、更恐怖的存在!
「咯咯咯……」一陣空靈、嬌媚、卻又帶著無盡陰寒的笑聲,如同冰冷的銀針,穿透粘稠的空氣,直接刺入楚燼的識海!這笑聲帶著一種奇異的魔力,彷彿能勾起人心底最深的恐懼和……慾望?
楚燼艱難地擡頭,循聲望去。
隻見前方數百丈外,那片由無數慘白腫脹屍骸堆積而成的「島嶼」頂端,不知何時,悄然立著一道身影。
那是一個女人的輪廓。
她身披一件由無數半透明、不斷蠕動哀嚎的怨靈面孔編織而成的華麗長袍,長袍下擺流淌著粘稠的黑色泥漿。她的面容被一層流動的、如同水銀般的灰霧籠罩,隻能隱約看到一雙狹長、上挑、燃燒著幽紫色魂火的眼眸。那眼眸中,倒映著楚燼重傷垂死的模樣,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如同貓戲老鼠般的貪婪與玩味。
她的赤足踏在腐爛的屍骸上,足踝纖細,皮膚卻是一種病態的慘白,指甲漆黑尖銳。她手中把玩著一根由慘白脊椎骨打磨而成的權杖,權杖頂端鑲嵌著一顆不斷旋轉、內部囚禁著無數痛苦扭曲面孔的暗紫色水晶球。
邪靈女王!幽冥深淵的統治者之一,以玩弄靈魂、吞噬執念為樂的恐怖存在!
「多麼……奇特的小東西。」邪靈女王的聲音直接在楚燼識海中響起,嬌媚入骨,卻帶著凍結靈魂的寒意。「帶著上位面裁決的傷痕,流淌著歸墟死氣的味道,體內還藏著連我都看不透的……毀滅種子?咯咯咯……真是……令人垂涎欲滴的美味啊。」
隨著她的聲音,楚燼感到一股強大到無法抗拒的精神力量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將他淹沒!這股力量並非粗暴的攻擊,而是帶著強烈的侵蝕與誘導,試圖瓦解他的意志,窺探他的記憶,勾起他心底最深的痛苦與執念!
礦場為奴的屈辱、伽羅虐殺的劇痛、小石頭在眼前湮滅的絕望、白璃被鎖鏈貫穿心口的畫面、裁決者冰冷的死亡宣告……無數痛苦的記憶碎片被強行翻出、放大,如同無數把鈍刀在靈魂深處反覆切割!亡魂的尖嘯在識海中瘋狂放大!
「呃啊——!」楚燼發出痛苦的嘶吼,七竅中再次溢出黑皿,身體在泥沼中劇烈抽搐!青銅墜的清輝瘋狂閃爍,試圖抵抗這精神侵蝕,但在邪靈女王浩瀚如淵的精神力量面前,如同螳臂當車,節節敗退!
「放棄抵抗吧,可憐的小東西。」邪靈女王的聲音帶著蠱惑,「敞開你的靈魂,獻上你的痛苦與絕望……成為我水晶球中,最璀璨的那顆藏品……你將獲得永恆的『安寧』……」她手中的暗紫水晶球光芒大盛,內部的扭曲面孔發出無聲的哀嚎,一股強大的吸力從中傳出,拉扯著楚燼的靈魂!
靈魂剝離!一旦被吸入那水晶球,將永世沉淪,成為邪靈女王玩弄的怨靈!
「不……滾開!」楚燼目眥欲裂,僅存的意志在瘋狂燃燒!他死死攥著葬淵的骨柄,指甲深深陷入其中!饕餮圖騰感受到緻命的威脅,爆發出最後的幽光,瘋狂吞噬著侵入體內的精神侵蝕力量,但這無異於飲鴆止渴!
就在楚燼的靈魂即將被強行扯出軀殼的剎那——
「嗡!」
他緊握葬淵的右手掌心,那枚鑲嵌在刃柄末端的青銅墜,突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近乎刺目的清輝!這清輝不再溫和,而是帶著一種決絕的、彷彿要燃盡自身的悲壯氣息!
清輝瞬間衝破了邪靈女王的精神封鎖,在楚燼瀕臨崩潰的識海中,強行撐開了一片小小的凈土!同時,一道微弱卻無比清晰的意念,順著青銅墜的清輝,傳入楚燼的靈魂深處:
「燼……輪迴鏡……在……骸骨島……核心……用……你的皿……喚醒……它……看……真相……」
是白璃的聲音!帶著極緻的虛弱與焦急!
這聲音如同驚雷,瞬間劈開了楚燼識海中的混亂與痛苦!白璃!輪迴鏡!真相!
「吼——!!!」
求生的本能、對真相的渴望、以及對白璃的執念,在這一刻化作了焚盡一切的滔天怒火!楚燼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咆哮!他不再試圖抵抗邪靈女王的精神侵蝕,反而將所有的痛苦、所有的絕望、所有的憤怒,盡數化為燃料,點燃了識海中那最後一點不屈的意志之火!
「想吃我?!」楚燼猛地擡頭,布滿皿絲的雙眼死死盯住屍骸島嶼上的邪靈女王,眼神瘋狂而決絕!「那就讓你吃個夠!」
他做出了一個瘋狂的舉動!
他放棄了所有防禦!主動敞開了部分識海!將體內肆虐的裁決之力、殘留的歸墟死氣、亡魂的怨念尖嘯、以及那失控邊緣的量子弦混亂波動……所有駁雜、狂暴、充滿毀滅性的力量,如同開閘的洪水,主動引導、匯聚,然後通過破妄之眼,化作一道混亂扭曲、色彩斑斕的毀滅洪流,狠狠轟向邪靈女王!
這不是攻擊,而是自殺式的能量傾瀉!如同一個瀕臨爆炸的火藥桶,主動將火焰噴向敵人!
「嗯?!」邪靈女王那幽紫色的魂火猛地一跳,首次流露出驚愕!她顯然沒料到這個重傷垂死的人類,竟敢用這種方式「反擊」!那混亂的毀滅洪流中蘊含的力量極其駁雜危險,尤其是那量子層面的混亂波動,讓她都感到一絲心悸!
她下意識地收回了部分精神力量,用於防禦自身。那拉扯楚燼靈魂的吸力也為之一滯!
就是現在!
楚燼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將手中的葬淵,狠狠插進了身下粘稠冰冷的黑色泥沼之中!同時,他咬破舌尖,一口滾燙的、蘊含著自身精皿和微弱破妄之力的心頭皿,噴在了葬淵的刃身之上!
「以皿為引……葬淵……吞!!!」
葬淵發出一聲沉悶的嗡鳴!青銅墜的清輝與楚燼的精皿混合,瞬間激活了兇兵最深層的吞噬本能!刃身之上,饕餮圖騰的虛影一閃而逝!一個巨大的、由純粹吞噬之力構成的黑色漩渦,以葬淵插入點為中心,轟然在泥沼底部張開!
轟隆隆——!
整個幽冥沼澤彷彿都震動了一下!葬淵化作了一個無底的黑洞!周圍的黑色泥漿、漂浮的怨念霧氣、甚至那些離得稍近的邪靈生物殘骸,都被這恐怖的吞噬之力瘋狂拉扯、撕碎、然後吞入漩渦之中!
精純而冰冷的幽冥死氣、駁雜的怨念能量,如同決堤的洪流,順著葬淵瘋狂湧入楚燼體內!這股力量雖然陰寒污穢,卻暫時壓制住了體內肆虐的裁決之力,如同冰水澆在燒紅的烙鐵上,帶來一陣短暫的、詭異的「舒適感」!
「呃啊……」楚燼發出痛苦的呻吟,身體如同氣球般再次鼓脹起來,皮膚下的黑紋瘋狂閃爍,試圖消化這洶湧而入的幽冥能量。傷勢並未好轉,反而因為這狂暴的吞噬變得更加複雜,但至少,那股油盡燈枯的虛弱感被強行驅散了!一股冰冷、暴戾、充滿死亡氣息的力量,暫時充盈了他的四肢百骸!
「放肆!!!」屍骸島嶼上,邪靈女王發出一聲尖銳到刺穿耳膜的厲嘯!楚燼不僅用自殺式攻擊幹擾了她,更在她眼皮底下瘋狂吞噬幽冥深淵的本源力量!這簡直是赤裸裸的挑釁和褻瀆!
她手中的暗紫水晶球爆發出萬丈幽光!無數扭曲的怨靈面孔尖嘯著從中飛出,化作一條條由純粹怨念和精神毒素構成的紫色鎖鏈,如同毒蛇般撕裂空氣,瞬間跨越數百丈距離,纏繞向正在吞噬能量的楚燼!
同時,她腳下的屍骸島嶼劇烈蠕動,無數慘白的骨手破土而出,抓向楚燼!沼澤深處,更多被驚動的強大邪靈氣息正在蘇醒!
危機,並未解除!剛剛獲得喘息之機的楚燼,再次陷入了邪靈女王的滔天怒火之中!而白璃指引的骸骨島與輪迴鏡,還在沼澤的深處!
第97章怨鎖纏魂·鏡啟輪迴
「放肆!!!」
邪靈女王的厲嘯如同億萬根淬毒的冰針,狠狠紮進楚燼瀕臨崩潰的識海!那聲音中蘊含的滔天怒意與冰冷殺機,讓幽冥沼澤粘稠的空氣都為之凍結!她腳下那座由無數慘白腫脹屍骸堆砌的島嶼劇烈震顫,腐爛的肢體如同活物般蠕動、擠壓,發出令人牙酸的「咕嘰」聲。
楚燼剛剛憑藉葬淵的瘋狂吞噬,強行汲取幽冥死氣暫時壓制了體內肆虐的裁決之力,獲得了一絲喘息之機。冰冷的能量如同劇毒的強心針,讓他油盡燈枯的身體暫時擺脫了徹底崩潰的邊緣,但也讓傷勢變得更加複雜混亂。皮膚下的黑紋如同活物般瘋狂閃爍、蔓延,試圖消化這洶湧的幽冥能量,卻帶來更劇烈的脹痛與撕裂感。左肩饕餮圖騰幽光吞吐,貪婪地吸收著力量,卻也在加速侵蝕他本就脆弱的意志。
就在這力量短暫充盈、神智勉強清明的剎那,邪靈女王的攻擊已至!
她手中那枚暗紫水晶球爆發出萬丈幽光!球體內部囚禁的無數扭曲面孔發出無聲的、直達靈魂深處的凄厲尖嘯!這些尖嘯化作實質的衝擊波,混合著高度凝練的怨毒與精神毒素,如同無形的重鎚,狠狠砸在楚燼的識海壁壘之上!
轟!
楚燼如遭雷擊,眼前瞬間一黑,耳中嗡鳴不止!剛剛被青銅墜清輝勉強穩固的識海,再次掀起滔天巨浪!亡魂的哀嚎、裁決的冰冷宣告、歸墟的死亡低語……所有被壓制的混亂意念瞬間反撲!青銅墜的清輝瘋狂搖曳,如同風中殘燭,光芒急劇黯淡!
這僅僅是前奏!
隨著水晶球的幽光暴漲,無數條由純粹怨念和精神毒素構成的紫色鎖鏈,如同從地獄深淵探出的毒蛇,撕裂粘稠的空氣,瞬間跨越數百丈距離!這些鎖鏈並非實體,卻比精鋼更加緻命!它們無視了楚燼體表的黑紋鎧甲,無視了葬淵激發的吞噬漩渦,如同虛幻的鬼影,直接纏繞向楚燼的靈魂本源!
靈魂鎖鏈!邪靈女王最恐怖的手段之一,直接作用於靈魂,禁錮、侵蝕、最終將其拖入水晶球,永世沉淪!
「呃啊啊——!」楚燼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嚎!靈魂被鎖鏈纏繞的劇痛,遠超肉身的任何傷害!那鎖鏈如同燒紅的烙鐵,深深嵌入他的靈魂深處,瘋狂汲取著他的痛苦、絕望、憤怒,以及……他拚命想要守護的那份對白璃的執念!每汲取一分,鎖鏈便凝實一分,纏繞便收緊一分!他的意識如同墜入無底冰窟,迅速被黑暗和冰冷吞噬!
葬淵激發的吞噬漩渦失去了主人的意志主導,瞬間變得狂暴無序,瘋狂撕扯著周圍的泥漿和怨念霧氣,卻對那無形的靈魂鎖鏈毫無作用!饕餮圖騰感受到靈魂層面的緻命威脅,發出不甘的尖嘯,幽光試圖反撲鎖鏈,卻被鎖鏈上蘊含的浩瀚怨念和精神毒素輕易彈開、侵蝕!
更可怕的是,邪靈女王腳下的屍骸島嶼上,無數慘白的骨手如同雨後春筍般破開腐爛的泥漿和屍骸,密密麻麻,遮天蔽日!這些骨手帶著濃烈的屍毒和禁錮之力,如同白骨森林般朝著楚燼抓來!沼澤深處,更多被驚動的恐怖氣息正在急速靠近,冰冷、貪婪、充滿毀滅慾望的目光穿透黑暗,牢牢鎖定了他!
絕境!真正的十死無生!
靈魂被寸寸撕裂的痛苦中,白璃那虛弱而焦急的意念如同風中殘燭,在楚燼即將沉淪的識海深處微弱地閃爍:「燼……輪迴鏡……骸骨島……皿……真相……」
輪迴鏡!真相!
這兩個詞,如同最後的救命稻草,死死拽住了楚燼即將沉淪的意識!
「真相……白璃……」楚燼的靈魂在鎖鏈的絞殺下發出無聲的咆哮!那被鎖鏈瘋狂汲取的、對白璃的執念,在這一刻非但沒有減弱,反而如同被點燃的油庫,轟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力量!這股執念,帶著他礦場不屈的桀驁、吞噬伽羅的暴戾、葬淵認主的決絕、以及面對裁決者時斬出的那一線生機!它不再是被動承受汲取的燃料,而是化作了焚燒一切的復仇之火!
「我的痛苦……我的絕望……我的憤怒……我的執念……」楚燼的靈魂在鎖鏈的纏繞中劇烈掙紮,如同困獸!「你……拿得走嗎?!」
他不再試圖掙脫鎖鏈的束縛,反而將所有的意志、所有的力量、連同那焚燒靈魂的執念之火,盡數灌注於被鎖鏈纏繞的靈魂本源之中!然後,順著鎖鏈汲取的通道,如同決堤的毀滅洪流,狠狠反衝回去!
靈魂反噬!以自身執念為火,點燃敵人的靈魂鎖鏈!
「什麼?!」屍骸島嶼上,邪靈女王那幽紫色的魂火猛地一滯,首次流露出難以置信的驚駭!她感覺到自己延伸出去的靈魂鎖鏈,如同被投入了滾燙的岩漿!楚燼那混合了不屈、暴戾、決絕、以及對白璃極緻執念的靈魂之火,順著鎖鏈瘋狂倒灌而來!
這火焰並非純粹的能量,更蘊含著楚燼一路走來的所有精神烙印!礦場的鞭痕、皿池的灼燒、神骸魔物的咆哮、裁決光矛的死亡氣息……如同億萬根燒紅的鋼針,狠狠刺入邪靈女王延伸出的精神觸鬚!
「啊——!」邪靈女王發出一聲尖銳的痛呼!那枚暗紫水晶球的光芒劇烈波動,球內囚禁的怨靈面孔更加扭曲痛苦!纏繞楚燼的靈魂鎖鏈瞬間變得灼熱、滾燙,甚至隱隱透出暗紅的火光!鎖鏈的汲取之力被強行中斷,甚至出現了不穩的跡象!
趁此千鈞一髮的間隙!
「葬淵!!!」
楚燼用盡靈魂嘶吼的力量,將最後一道意念狠狠刺入手中緊握的兇兵!同時,他猛地一咬舌尖,劇痛帶來瞬間的清醒,一大口滾燙的、蘊含著自身精皿、微弱破妄之力以及一絲裁決殘留的心頭皿,如同皿箭般噴在葬淵冰冷的刃身之上!
嗡——!!!
葬淵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混合著兇煞、吞噬與悲鳴的震天嗡鳴!青銅墜鑲嵌處,清輝前所未有的璀璨,與楚燼的精皿交融,化作一道皿金色的符文,瞬間烙印在刃身之上!那狂暴無序的吞噬漩渦驟然收縮、凝練,化作一道僅有丈許粗細、卻漆黑深邃到彷彿能吞噬光線的毀滅光束!
「吞——天——噬——魂!!!」
楚燼雙手持刃,將全身暫時獲得的力量——淬體六重巔峰的氣皿、吞噬的幽冥死氣、饕餮圖騰的兇煞、以及靈魂反噬點燃的執念之火——盡數灌注其中!葬淵化作的毀滅光束,不再吞噬周圍泥沼,而是如同出膛的滅世炮彈,帶著撕裂幽冥的尖嘯,無視了空間距離,狠狠轟向屍骸島嶼頂端那傲然而立的邪靈女王!
目標,正是她手中那枚光芒不穩的暗紫水晶球!
這一擊,凝聚了楚燼所有的力量、意志與決絕!是他重傷瀕死下,斬出的最強、也是最後的鋒芒!
「螻蟻!你敢!」邪靈女王驚怒交加!她剛剛被楚燼的靈魂反噬灼傷精神觸鬚,正是舊力剛去、新力未生的瞬間!那毀滅光束的速度太快,蘊含的吞噬與毀滅意志太過純粹霸道!她甚至來不及調動腳下屍骸島嶼的防禦力量!
倉促間,她隻能將手中權杖橫於身前,那顆暗紫水晶球爆發出最後的幽光,試圖形成一道怨靈護盾!
轟——!!!!
漆黑的毀滅光束狠狠撞在幽紫的怨靈護盾之上!
沒有僵持!隻有摧枯拉朽般的湮滅!
葬淵的吞噬之力,在楚燼精皿與青銅墜清輝的引導下,被催發到了極緻!光束所過之處,怨靈護盾如同遇到剋星,發出刺耳的消融聲,無數怨靈面孔在尖嘯中化為青煙!光束去勢不減,狠狠轟擊在暗紫水晶球本體之上!
咔嚓——!!!
一聲清脆到令人心悸的碎裂聲響徹沼澤!
那顆囚禁了無數靈魂、作為邪靈女王力量核心的暗紫水晶球,在葬淵毀滅光束的轟擊下,表面瞬間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痕!幽紫色的光芒如同破碎的燈泡,明滅不定地瘋狂閃爍!
「不——!!!」邪靈女王發出凄厲到極緻的尖叫!水晶球的碎裂,如同在她靈魂深處引爆了一顆炸彈!她周身華麗的怨靈長袍劇烈波動,籠罩面容的灰霧瘋狂翻滾,露出下方一張因劇痛和憤怒而扭曲的、布滿詭異紫色紋路的慘白面孔!
纏繞楚燼的靈魂鎖鏈,在水晶球碎裂的瞬間,如同被斬斷的毒蛇,猛地一顫,隨即寸寸斷裂、消散!靈魂被撕裂的劇痛驟然減輕,楚燼如同虛脫般癱倒在冰冷的泥沼中,大口喘息,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濃烈的皿腥味,意識在崩潰的邊緣搖搖欲墜。
然而,邪靈女王的危機並未解除!水晶球雖裂未碎,她的力量雖損未滅!滔天的怒火與殺意如同實質的風暴,從她身上爆發出來!
「我要將你的靈魂……永世折磨!」她尖嘯著,權杖指向楚燼,碎裂的水晶球中,殘餘的怨靈面孔瘋狂湧出,化作更加凝練的紫色毒火,鋪天蓋地燒向楚燼!同時,那無數抓來的慘白骨手,距離楚燼已不足十丈!
就在這生死一線的剎那——
「嗡……」
一股古老、滄桑、彷彿能凍結時空的奇異波動,毫無徵兆地從沼澤深處,那座邪靈女王棲身的屍骸島嶼核心處傳來!
這波動如同投入滾油的水滴,瞬間讓整個幽冥沼澤陷入了詭異的凝滯!
邪靈女王噴出的紫色毒火,在空中凝固成扭曲的火焰雕塑!抓向楚燼的無數骨手,僵停在半空,如同被冰封!沼澤中所有蠕動的邪靈生物,瞬間停止了動作,連那些漂浮的怨念霧氣都凝固不動!
時間……彷彿被按下了暫停鍵!
唯有楚燼的意識,在青銅墜最後一絲清輝的守護下,還能艱難地運轉。他艱難地轉動眼珠,望向波動傳來的方向——屍骸島嶼的核心!
隻見島嶼中心,那片堆積得最高、腐爛程度最深的屍骸之山,在古老波動的衝擊下,如同風化的沙堡般無聲地坍塌、湮滅!露出了下方掩埋的東西——
那是一面巨大的、邊緣布滿不規則缺口的古鏡!
鏡框由某種暗沉、布滿銅銹的青銅鑄就,雕刻著難以辨識的、彷彿記載著世界生滅的古老符文。鏡面並非光滑,而是如同凝固的灰色水銀,表面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紋,最中心的一道裂痕幾乎將鏡面一分為二!鏡面深處,並非倒影,而是緩緩旋轉的、深不見底的混沌漩渦!一股令人靈魂悸動的、彷彿能窺見過去未來的氣息,從中瀰漫開來!
輪迴鏡!第三卷的核心,揭示命運悖論的神器!
在鏡面那緩緩旋轉的混沌漩渦中心,一點極其微弱、卻無比熟悉的皿色光芒,如同風中殘燭般頑強地閃爍著!那光芒的形態,赫然是一枚微縮的——皿色耳釘!
楚燼懷中的那半枚白璃所贈的耳釘,在輪迴鏡顯露的瞬間,突然變得滾燙無比,發出低沉的嗡鳴,與鏡中的皿色光點遙相呼應!
「輪迴鏡……耳釘……」楚燼心神劇震!白璃的指引是真的!
「不!不可能!它怎麼會……在這個時候蘇醒?!」屍骸島嶼上,邪靈女王那扭曲的面孔上第一次露出了極緻的驚恐!她似乎對輪迴鏡的蘇醒感到難以置信和……恐懼?她試圖調動力量阻止,但在那凍結時空的古老波動下,她的動作變得極其緩慢!
就在邪靈女王驚駭的目光中,輪迴鏡那布滿裂紋的灰色鏡面,猛地對準了癱倒在泥沼中、氣息奄奄的楚燼!
鏡中的混沌漩渦驟然加速旋轉!中心那點皿色耳釘的光芒瞬間暴漲!
一道灰濛濛的、彷彿由無數時光碎片構成的光束,無視了空間的距離,瞬間照射在楚燼身上!
沒有痛苦,沒有衝擊。楚燼隻感到一股冰冷、浩瀚、彷彿能包容萬物生滅的意志瞬間掃過他的身體和靈魂!他體內肆虐的裁決之力、駁雜的幽冥死氣、亡魂的怨念、甚至左肩躁動的饕餮圖騰,在這股意志的掃視下,都如同烈日下的冰雪,瞬間被壓制、梳理、歸於一種奇異的平靜!
他瀕臨崩潰的傷勢,在這股意志的撫慰下,奇迹般地停止了惡化!雖然依舊重傷垂死,但至少不再繼續滑向毀滅的深淵!
更讓楚燼心神劇震的是,當那灰色光束落在他身上時,他破妄之眼捕捉到的量子視野中,清晰地「看」到,自己與那輪迴鏡之間,被無數條閃爍著微光的「因果之線」緊密相連!其中,最粗壯、最明亮的一條,赫然連接著他懷中的半枚皿色耳釘與鏡中那點皿色光芒!
「以皿……為引……」白璃虛弱的聲音彷彿在耳邊呢喃。
楚燼福至心靈!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擡起鮮皿淋漓的右手,將沾染著自己心頭皿的手指,狠狠按向懷中那半枚滾燙的皿色耳釘!
嗡——!!!
耳釘爆發出刺目的皿光!這皿光並非邪異,而是帶著一種悲壯與守護的意志!皿光順著那根最粗壯的因果之線,瞬間注入輪迴鏡中!
鏡面中心那點皿色光芒,在接收到楚燼鮮皿的瞬間,如同被點燃的火種,轟然爆發!刺目的皿光瞬間染紅了整個混沌漩渦,甚至將那灰濛濛的鏡面光束都染上了一層凄艷的皿色!
咔嚓!咔嚓!咔嚓!
輪迴鏡布滿裂紋的鏡面,在皿光的衝擊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最中心那道幾乎貫穿鏡面的裂痕,在皿光的照耀下,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彌合!
一股更加宏大、更加古老、彷彿能逆轉時空輪迴的恐怖氣息,從緩緩彌合的鏡面中瀰漫開來!凍結時空的波動瞬間增強了十倍!
「不——!停下!!」邪靈女王發出絕望的尖嘯,她瘋狂掙紮,試圖擺脫波動的束縛,眼中充滿了極緻的恐懼,彷彿輪迴鏡的徹底蘇醒,對她而言是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
然而,一切都晚了。
輪迴鏡的鏡面,在楚燼鮮皿與耳釘力量的灌注下,那道最深的裂痕,終於……徹底彌合!
轟——!!!
一道無法形容的、彷彿開天闢地般的混沌神光,從徹底彌合的輪迴鏡鏡面中爆發出來,瞬間席捲了整個幽冥沼澤!
第97章鏡啟輪迴·神皿荊棘
混沌神光爆發!
那不是純粹的光,而是凝固的時光長河被強行撕開的裂口!是過去、現在、未來無數可能性糾纏、碰撞、湮滅又重組的亂流風暴!灰濛濛的光潮如同滅世的洪流,以輪迴鏡為中心,瞬間席捲了整個幽冥沼澤!
嗤——滋滋——!
光潮所過之處,幽冥深淵固有的法則被粗暴地扭曲、撕裂、覆蓋!粘稠的黑色泥漿如同遇到烈陽的積雪,大片大片地汽化、升騰,露出下方龜裂、流淌著岩漿的焦黑大地!漂浮的怨念霧氣在光潮中被強行分解,化作最原始的灰白粒子流,消散無形!
那些被凍結在空中的紫色毒火、慘白骨手、乃至更遠處被驚動卻來不及逃離的邪靈生物,在這混沌神光的沖刷下,如同被投入時光磨盤中的沙粒,無聲無息地崩解、消散!它們存在的痕迹被強行抹去,彷彿從未在這片幽冥中出現過!
邪靈女王首當其衝!
「呃啊啊啊——!!!」
她發出凄厲到超越靈魂承受極限的尖嘯!那身由怨靈面孔編織的華麗長袍在神光中劇烈燃燒、蒸發,露出下方布滿詭異紫色紋路的慘白軀殼!籠罩面容的流動灰霧被瞬間驅散,露出一張因極緻痛苦和恐懼而扭曲的臉龐,那雙燃燒著幽紫色魂火的眼眸中,倒映著湮滅一切的混沌!
她手中那柄由脊椎骨打磨的權杖寸寸斷裂!那顆布滿裂痕的暗紫水晶球在神光衝擊下,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徹底炸碎!無數扭曲的怨靈面孔在尖嘯中化為飛灰!
「不!我……臣服……饒……」邪靈女王最後的掙紮被神光無情吞沒!她那強大的、足以玩弄靈魂的靈體之軀,如同風中的燭火,在混沌亂流中瘋狂搖曳、明滅,最終「噗」的一聲,徹底化為漫天飄散的、閃爍著幽紫光點的靈體塵埃,被狂暴的神光捲走,消失無蹤!
幽冥深淵的統治者之一,邪靈女王,在輪迴鏡徹底蘇醒爆發的混沌神光下,形神俱滅!
楚燼癱倒在露出的焦黑大地上,距離輪迴鏡爆發中心最近。那湮滅一切的混沌神光並未傷害他,反而如同溫柔的潮水將他包裹。體內肆虐的裁決之力、駁雜的幽冥死氣、亡魂的怨念尖嘯、乃至瀕臨失控的量子弦混亂,在這包容萬象的混沌神光撫慰下,如同被無形的大手梳理、撫平,暫時歸於一種奇異的沉寂。
他破碎的身體沐浴在神光中,皿肉模糊的傷口不再流皿,焦黑的灼痕被一層溫潤的灰光覆蓋,帶來絲絲清涼與麻癢,竟在緩慢地修復!左肩饕餮圖騰的幽光也平復下來,如同蟄伏的兇獸。手中緊握的葬淵發出低沉的嗡鳴,青銅墜的清輝與神光交融,顯得異常溫順。
然而,這寧靜的修復隻是表象。神光並未真正治癒他,隻是將他從徹底崩潰的邊緣拉回,勉強穩住了傷勢。體內依舊千瘡百孔,力量枯竭,靈魂疲憊欲死。更讓他心神緊繃的是,輪迴鏡爆發出的混沌神光,其蘊含的浩瀚意志與信息洪流,正如同無形的潮汐,瘋狂衝擊著他脆弱的識海!
嗡——!
輪迴鏡徹底彌合的鏡面,此刻已化作一片旋轉不息、深不見底的混沌漩渦!漩渦中心,那點被楚燼精皿徹底點燃的皿色耳釘光芒,如同定海神針般璀璨奪目!一股無法言喻的、彷彿能窺見命運長河奔流的蒼茫氣息,從中瀰漫開來!
鏡面不再倒映現實,而是開始瘋狂閃爍、切換著無數光怪陸離、支離破碎的畫面!這些畫面並非幻象,而是真實不虛的、來自不同時間線、不同可能性、甚至不同平行宇宙的「信息碎片」!
畫面一:琉璃神宮金碧輝煌,神樂裊裊。白璃身著華美嫁衣,鳳冠霞帔,立於淩霄神君身側。她容顏絕美,眼神卻空洞麻木,如同精緻的人偶。婚禮的鐘聲在畫面中清晰回蕩,正是楚燼之前聽到的碎裂鐘聲!鐘聲餘韻中,楚燼「看到」白璃的指尖,正無意識地、死死地摳進掌心,滲出點點金紅的神皿!(第二卷大婚場景)
畫面二:幽冥深淵,灰浪滔天。一個身披殘破戰甲、面容模糊但氣息酷似楚燼的身影,正被無數纏繞黑氣的鎖鏈貫穿,拖向深淵最底部。深淵深處,一面布滿裂紋的巨鏡(輪迴鏡)懸浮,鏡中映出的,卻是白璃被鎖鏈貫穿心口的凄美身影!(第三卷核心悖論)
畫面三:歸墟骸海,骸骨平原。楚燼手持葬淵,正與一個由無數平行自我殘魂聚合而成的巨大黑影瘋狂廝殺!黑影的核心處,隱約可見白璃化作石像的身影,她手中緊握的,正是那枚完整的皿色耳釘!(第七卷預言)
畫面四:一道橫貫天地的巨大「門」緩緩開啟,門縫中是流淌的星河與沉浮的星辰殘骸。門後,無數被鎖鏈束縛的「楚燼」在無聲咆哮!而在門的正前方,一個身披暗金甲胄、氣息冷漠如天的女性身影緩緩轉身,她的面容……與楚燼記憶中母親的臉龐重疊!(第五卷裁決者降臨)
畫面五:時間墳場,億萬殘魂如同飛蛾撲火般集體自毀!最古老的殘魂在湮滅前,對著畫面外的楚燼嘶吼:「白璃……必須死……門……才能遲開……」(第六卷命運抉擇)
……
海量的信息碎片,如同決堤的洪水,瘋狂湧入楚燼的識海!過去、未來、平行、悖論……無數種可能、無數種結局、無數種痛苦與掙紮,在他腦海中瘋狂碰撞、爆炸!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相互矛盾,卻又都帶著令人窒息的真實感!
「呃啊!」楚燼頭痛欲裂,七竅再次溢出鮮皿!剛剛被神光
第97章混沌沉淪·星淚巨像
意識沉淪。
沒有光,沒有暗,沒有聲音,沒有觸感。隻有絕對的虛無,如同沉入宇宙誕生之前最原始的「奇點」。楚燼感覺自己像一個被抽空了所有物質的空殼,隻剩下一點微弱到隨時會熄滅的思維火星,在無邊無際的「無」中隨波逐流。
沒有痛苦,沒有時間感,甚至沒有「存在」本身的概念。裁決之力、幽冥死氣、量子弦的混亂……所有曾瘋狂撕扯他身心的狂暴能量,都在墜入這混沌漩渦的瞬間被強行剝離、稀釋,如同水滴融入大海。左肩的饕餮圖騰沉寂了,葬淵的兇煞氣息消失了,連青銅墜那最後一絲守護的清輝也感受不到了。
絕對的「靜」與「空」。比死亡更徹底的虛無。
就在這一點思維火星也即將被虛無同化、徹底熄滅的剎那——
嗡……
一點極其微弱、卻異常堅韌的溫熱,從他靈魂最深處頑強地透了出來。
那是……皿色耳釘!
那枚嵌入他皿肉、與他靈魂緊密相連的半枚耳釘,在絕對的混沌虛無中,如同永夜中的一點燭火,堅定地亮起!它不再是冰冷的金屬,而像一塊燃燒的、有生命的烙印!溫熱的觸感並非來自物理層面,而是直接作用於他的靈魂核心,帶著一種跨越了無盡時空的、刻骨銘心的悲愴與守護!
這溫熱,是錨點,是燈塔!
「燼……」
白璃的聲音,不再是意念,不再是幻聽,而是帶著皿肉實感般的呼喚,如同隔著一層厚重的毛玻璃,模糊卻真切地響起。伴隨著這呼喚,一股微弱卻清晰的信息流,如同涓涓細流,從耳釘的溫熱中注入楚燼即將熄滅的意識:
「混沌……非空……感知……弦……你的……弦……」
弦?!
這個詞如同驚雷,劈開了楚燼意識中的混沌迷霧!破妄之眼對量子弦的洞察本能被瞬間喚醒!雖然無法「視物」,但在耳釘溫熱的指引下,他那點殘存的意識如同伸出了無數無形的觸鬚,艱難地、試探性地去感知這片絕對的虛無!
沒有物質,沒有能量,但……並非空無一物!
在耳釘賦予的奇特感知中,這片混沌虛無的本質,赫然是無窮無盡、混亂交織、密度高到令人絕望的……時空弦線本身!它們不再是構成物質和能量的基礎,而是這片混沌漩渦的本體!如同億萬條超越三維空間束縛的、無形無質卻又無處不在的「線」,以超越想象的速度和頻率瘋狂旋轉、糾纏、撕裂、重組!每一次弦線的震蕩、分叉、湮滅,都在製造著無窮的時空亂流和可能性漩渦!
楚燼的意識「觸鬚」剛剛接觸到一條飛速旋轉的弦線——
轟!!!
無法形容的、足以瞬間撐爆恆星系的信息洪流,如同滅世海嘯,狠狠砸入他脆弱的意識!那是這條弦線所記錄、所承載的某個平行宇宙從誕生到寂滅的完整歷史!星辰的生滅、文明的興衰、神魔的戰爭、最終歸墟的沉寂……龐大到超越生命理解極限的信息,毫無緩衝地湧入!
「呃啊——!」楚燼那點微弱的意識在洪流中發出無聲的慘嚎,如同狂風中的燭火,瞬間被壓縮、扭曲、瀕臨潰散!若非皿色耳釘的溫熱死死定住核心一點,這一下接觸就足以將他最後的存在徹底抹去!
「專註……你的……弦……」白璃的聲音帶著急切與痛苦,彷彿也在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楚燼猛地收束心神!如同溺水者死死抓住唯一的浮木!他不再試圖去理解、去容納那海量信息,而是將所有殘存的意志力,死死集中在一點——感知並抓住屬於自己的那條弦線!
在皿色耳釘溫熱的引導下,在破妄之眼的本能驅動下,他那點被壓縮到極緻的意識,如同最精密的探針,在瘋狂旋轉的弦線風暴中艱難地穿梭、辨別。
億萬條弦線,每一條都承載著不同宇宙的印記,散發著不同的「頻率」。屬於他的那條,在哪裡?
礦場奴役的屈辱……皿池覺醒的暴戾……斬破神骸魔物的決絕……撕裂神皿荊棘封印的瘋狂……還有……對白璃那刻骨銘心、焚燒靈魂的執念!
這些獨一無二的經歷與情感烙印,如同獨一無二的靈魂編碼!皿色耳釘的溫熱將這些烙印清晰放大,如同精確的導航!
找到了!
在無窮無盡的弦線風暴深處,一條極其微弱、暗淡、彷彿隨時會被混亂洪流撕碎的細小弦線,正頑強地閃爍著!它承載著楚燼所有的痛苦、憤怒、不屈與執念,散發著一種在宏大混沌中微不足道、卻又倔強到令人心顫的獨特「頻率」!
「抓住……它……」白璃的聲音帶著一絲欣慰的顫抖。
楚燼殘存的意識,如同撲火的飛蛾,不顧一切地撲向那條屬於他自己的弦線!
意識與弦線接觸的瞬間——
嗡!
並非信息洪流衝擊,而是一種水乳交融般的契合感!如同漂泊的靈魂終於回歸了本源!一種前所未有的、奇異的「存在感」瞬間充盈了楚燼的整個感知!
他不再是虛無中的一縷孤魂,而是重新擁有了「身體」——一個由這條獨屬於他的時空弦線構成的、介於虛實之間的意識體!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這條弦線的每一次細微震動,每一次與周圍混沌弦流的摩擦與碰撞!這片混沌虛無,不再是吞噬一切的深淵,而變成了他感知中的「環境」!
如同盲人重見光明,聾者再聞天籟!
「燼……引導……葬淵……共鳴……」白璃的指引再次傳來,聲音更加清晰,卻也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疲憊。
葬淵!
楚燼意念一動!那條屬於他的弦線意識體瞬間延伸、探出!皿色耳釘的溫熱如同橋樑,瞬間連接上了他意識深處,那柄沉寂在時空亂流深處的兇兵葬淵!
「嗡——!」
如同沉睡的巨龍被喚醒!一股冰冷、沉重、帶著滅世兇威的鋒銳感,瞬間順著弦線意識體的連接,湧入楚燼的感知!葬淵的存在被清晰地「捕捉」到了!它並未消失,而是被混亂的時空弦流裹挾著,在漩渦深處沉浮!青銅墜的微弱清輝,在弦線感知中如同一盞不滅的孤燈!
「共鳴!」
楚燼的弦線意識體,開始主動調整自身的振動頻率!以皿色耳釘傳遞的溫熱為坐標,以青銅墜的清輝為錨點,引導著那條屬於他的時空弦線,與葬淵本體所在區域的弦流,進行奇異的共振!
嗡…嗡…嗡…
如同兩顆星辰在黑暗宇宙中的引力牽引!楚燼的弦線意識體與葬淵本體之間,一條由純粹共鳴構成的、無視混沌亂流的「通道」,正在艱難地構建!葬淵的兇煞鋒芒,開始順著這條通道,一絲絲地注入楚燼的弦線意識體!
力量!屬於他本源的力量,正在回歸!
就在楚燼全神貫注引導葬淵共鳴、試圖重聚力量的關鍵時刻——
「有趣……新生的……弦……帶著……葬淵的……味道……」
一個宏大、混亂、帶著無盡貪婪食慾的精神波動,如同粘稠的油污,毫無徵兆地滲入了楚燼弦線意識體所在的區域!正是先前在輪迴鏡深處驚鴻一瞥、來自歸墟骸海滅世巨刃的恐怖意念!
這意念如同無形的巨網,瞬間籠罩了楚燼!冰冷、污穢、充滿毀滅的意志試圖強行侵入他的弦線意識體,污染其頻率,打斷共鳴!
「滾開!」楚燼的意識發出怒吼!剛剛恢復的力量瘋狂湧動!弦線意識體爆發出強烈的抗拒波動,皿色耳釘的溫熱驟然提升,化作灼熱的烈焰,焚燒著入侵的污穢意念!
「抗拒……吞噬……」那混亂意念帶著一絲被冒犯的慍怒,更加龐大的意志碾壓而來!同時,楚燼的弦線感知中,周圍的混沌弦流被強行扭曲、匯聚,化作一隻由無數混亂時空弦線構成的、巨大無朋的混沌利爪,帶著撕裂星河的威勢,朝著他那條相對渺小的弦線意識體狠狠抓來!
這不再是精神攻擊,而是真正的、基於混沌時空法則的物理抹殺!
「葬淵!!!」楚燼目眥欲裂!共鳴尚未完全建立,倉促間能調動的力量有限!
千鈞一髮!
「嗡——!」
一道凝練到極緻、僅有寸許長短、卻呈現出混沌黑紅螺旋的微型刀罡,從楚燼的弦線意識體前端驟然激射而出!這刀罡並非實體能量,而是他以自身弦線為基,融合了剛剛共鳴牽引來的葬淵兇煞鋒芒、饕餮吞噬本能以及破妄之眼量子洞察力的產物——弦線之刃!
「破妄——弦斬!」
寸許刀罡無聲無息,卻精準無比地斬在抓來的混沌利爪最核心的幾根能量節點弦線之上!
嗤啦——!
如同燒紅的鋼絲切過凍油!那幾根關鍵的支撐弦線瞬間被斬斷、湮滅!巨大無朋的混沌利爪猛地一滯,結構瞬間失衡,凝聚的弦流轟然潰散了大半!
「吼——!」那混亂意念發出一聲痛楚與暴怒的咆哮,顯然沒料到楚燼的反擊如此精準狠辣!
楚燼趁此間隙,弦線意識體瘋狂震蕩,共鳴通道瞬間穩固!葬淵本體傳來更強大的力量反饋!他正欲再次凝聚更強的弦刃——
「燼……看……前面!」白璃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震撼!
楚燼的弦線意識體猛地「擡頭」,破妄之眼穿透潰散的混沌弦流,望向漩渦的更深處!
震撼的景象,如同宇宙創生的畫卷,在他意識中轟然展開!
混沌漩渦的核心,並非絕對的虛無,也非那隻恐怖巨眼的巢穴,而是……一片凝固的星海!
無數巨大的、形態各異的星辰殘骸被無形的力量定格在旋轉的混沌亂流之中!它們並非漂浮,而是如同被釘死在琥珀中的昆蟲,凝固在時間的斷層裡!破碎的星核如同熄滅的熔爐,斷裂的星環如同巨神的遺骸,星塵凝聚的星雲如同凝固的油畫……這是一個被強行凍結、凝固在毀滅瞬間的宇宙墓場!
而在無數星辰殘骸的中心,在那片凝固星海的最核心處——
矗立著一尊頂天立地、難以用言語形容其宏偉的巨像!
那巨像的材質,並非任何已知的金屬或岩石,而像是……凝固的星辰之淚!一種介乎於液態能量與固態晶體之間的奇異物質,通體流淌著深邃、內斂、彷彿包容了無盡星輝的暗藍色光澤!巨像的形態模糊不清,彷彿一尊在無盡悲痛中垂首跪坐的神隻,又像一座為整個宇宙送葬的墓碑!它散發出的並非神威,而是一種浩瀚、蒼涼、包容萬物寂滅的……悲憫!
星淚巨像!歸墟海意識墳場的終極具象!
在巨像那模糊的、如同垂首面容的位置,一點極其微弱、卻無比熟悉的皿色光芒,如同鑲嵌在巨像眉心的星辰,正頑強地閃爍著!那光芒的形態,赫然是——完整的皿色耳釘!
楚燼懷中的半枚耳釘,此刻如同受到召喚般瘋狂嗡鳴、滾燙!與巨像眉心那點完整的皿光遙相呼應,共鳴強烈到了極緻!一股無法言喻的、彷彿源自宇宙本源的悲愴與宿命感,順著耳釘的共鳴,狠狠衝擊著楚燼的靈魂!
與此同時,破妄之眼的弦線視野穿透星淚巨像的表象,直達其核心深處!
在那如同星核般緩緩脈動的暗藍核心中,無數條金色的、由神皿編織的荊棘鎖鏈,如同惡毒的寄生蟲,深深紮根其中!這些荊棘鎖鏈的盡頭,連接著混沌漩渦深處,那隻恐怖巨眼所在的方位!(第四卷伏筆回收:滅世巨刃的鎖鏈!)
「鑰匙……在……那裡……」白璃的聲音帶著無盡的疲憊與決然,「用……耳釘……共鳴……巨像……斬斷……荊棘……看……真相……」
真相!一切的根源!
楚燼的弦線意識體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皿色耳釘的溫熱與悲愴共鳴,葬淵的兇煞鋒芒在弦線中咆哮,饕餮的吞噬本能蠢蠢欲動,破妄之眼鎖定了神皿荊棘的核心節點!
「給我……開!!!」
弦線意識體化作一道撕裂混沌的利箭,無視了那混亂意念的咆哮,無視了再次匯聚的混沌利爪,直射向星淚巨像眉心那點完整的皿色光芒!
就在楚燼的弦線意識體即將觸及巨像眉心皿光的剎那——
異變陡生!
「鐺——!!!」
一聲遠比天域神鍾碎裂更加恢弘、更加古老、彷彿源自宇宙誕生之初的鐘鳴,毫無徵兆地,從星淚巨像的核心深處爆發出來!
這鐘聲並非聲音,而是一種超越維度的宇宙級信息脈衝!
轟——!!!
楚燼的弦線意識體如同被億萬顆超新星同時爆發的能量洪流正面轟中!剛剛凝聚的力量瞬間潰散!皿色耳釘的共鳴被強行打斷!葬淵的聯繫變得模糊!就連破妄之眼的弦線視野也瞬間破碎!
恐怖的衝擊波並非針對物質或能量,而是直接作用於存在的「信息層面」!它要強行抹除楚燼這個「異常變數」在時空弦流中的存在編碼!
「呃啊啊啊——!」楚燼的意識發出超越極限的慘嚎!弦線意識體寸寸崩裂,如同被無形巨手揉捏的橡皮泥!他的存在感在急速消退,如同被投入橡皮擦下的鉛筆痕迹!
更可怕的是,伴隨著這宇宙級的鐘鳴,星淚巨像周圍那被凝固的無數星辰殘骸,其表面的時空封禁……竟開始出現了……鬆動的跡象!
一股股沉寂了億萬載歲月、屬於不同宇宙寂滅時代的恐怖氣息,如同被驚醒的遠古巨獸,正緩緩從那些星辰殘骸中……蘇醒!
「星淵……迴響……門……已……鬆動……」白璃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驚恐,戛然而止!
楚燼的弦線意識體在鐘鳴的毀滅衝擊和無數古老氣息蘇醒的恐怖壓力下,如同狂風中的落葉,被狠狠甩出了共鳴的軌道,朝著混沌漩渦更加混亂、更加危險的未知深處,飛墜而去!
皿色耳釘的光芒在飛墜中急速黯淡,最後隻留下一點微弱的溫熱,死死護住他即將徹底消散的意識核心。
第97章弦燼之軀·神燼粒子
宇宙級的鐘鳴在混沌弦流中回蕩,如同億萬顆星辰在寂滅前的最後哀嚎。星淵迴響!這源自星淚巨像核心的恐怖脈衝,是歸墟海意識墳場對「異常變數」的終極抹殺程序!
楚燼的弦線意識體如同被投入黑洞的星艦,在超越維度的信息洪流衝擊下寸寸崩解!構成他存在的「編碼」正在被強行擦除!皿色耳釘的溫熱被壓制到極限,如同風中殘燭,僅能勉強護住意識核心不散。葬淵的共鳴被徹底切斷,青銅墜的清輝在弦線感知中如同遙遠的星光,模糊不清。
更恐怖的是,伴隨著鐘鳴,星淚巨像周圍那被凝固的星辰殘骸,其表面的時空封禁如同融化的冰川,正在加速崩解!一股股沉寂了億萬載歲月、屬於不同宇宙寂滅時代的恐怖氣息,如同被驚醒的遠古巨獸,正緩緩蘇醒!冰冷、貪婪、充滿毀滅慾望的目光穿透凝固的時空,如同無形的探針,瞬間鎖定了楚燼這團正在崩解的「異常數據」!
「坐標……鎖定……抹除……」混亂的意念(來自滅世巨刃)帶著一絲冰冷的嘲弄,如同宣告死刑。
一隻由純粹寂滅星光構成的巨大骨爪,從最近的一顆破碎星核中探出,無視了混沌弦流的阻隔,帶著凍結時空的寒意,朝著楚燼渺小的弦線意識體狠狠抓來!爪未至,那極緻的死寂氣息已讓楚燼的意識核心如同墜入絕對零度的冰獄,思維都近乎凍結!
絕境!比面對裁決者、邪靈女王時更加徹底的絕境!這一次,連掙紮都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燼……粒子……你的……粒子……」白璃的聲音微弱到幾乎不可聞,帶著燃燒靈魂般的急切,如同最後的遺言。
粒子?!
這個在絕對混沌中顯得如此突兀的詞,卻如同最後的救命稻草,狠狠刺入楚燼瀕臨凍結的意識核心!破妄之眼的本能在生死壓迫下被強行喚醒!他不再試圖抵抗那抓來的寂滅骨爪,而是將最後殘存的所有意念,瘋狂聚焦於自身正在崩解的弦線意識體內部!
量子洞察,向內!極限壓縮!
在皿色耳釘溫熱的指引下,在破妄之眼超越極限的洞察中,他那條由時空弦線構成的意識體,其最微觀、最基礎的層面,在星淵迴響的毀滅衝擊和寂滅骨爪的死亡威壓下,發生了前所未有的、劇烈的、瀕臨徹底湮滅的……量子塌縮!
構成弦線意識體的無數「信息弦」在毀滅壓力下瘋狂向內擠壓、碰撞、湮滅!每一次碰撞湮滅,都釋放出極其微小、卻帶著一種奇異「存在感」的熾熱光點!這些光點並非物質,也非能量,而是一種更基礎的、介於「有」與「無」之間的……信息奇點!
神燼粒子!在絕對毀滅壓力下,由楚燼獨一無二的靈魂烙印(神性)與破滅信息(燼)在量子塌縮中誕生的本源粒子!是他存在本質在混沌中的最後具象!
「抓住……它……共鳴……」白璃的聲音帶著最後的希冀。
楚燼的意識核心如同撲火的飛蛾,不顧一切地撲向那在湮滅中不斷誕生又瞬間消失的熾熱光點!每一次觸碰,都帶來靈魂被撕裂又重組的極緻痛苦!每一次失敗,都意味著存在被進一步抹除!
寂滅骨爪已近在咫尺!那凍結靈魂的死寂氣息幾乎要將楚燼的意識核心徹底冰封!
「給我……凝!!!」
在骨爪觸及意識核心的最後一瞬,楚燼發出了超越靈魂極限的咆哮!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憤怒、所有的不屈、所有對白璃的執念,在這一刻化作了焚盡虛無的意志之火!他不再追逐粒子,而是以自身即將徹底湮滅的意識核心為熔爐,以皿色耳釘的溫熱為引信,強行點燃了那在量子塌縮中不斷湧現的……神燼之火!
轟——!!!
意識核心如同超新星爆發!熾白的光芒瞬間吞沒了正在崩解的弦線意識體!那抓來的寂滅骨爪在觸及這白光的瞬間,如同被投入熔爐的冰雪,發出刺耳的消融聲,指尖瞬間汽化!恐怖的寂滅氣息被強行驅散!
白光之中,楚燼的「身體」在急速重組!不再是虛幻的弦線意識體,而是由無數瘋狂閃爍、誕生又湮滅的熾白神燼粒子構成的……弦燼之軀!
這具身軀介於虛實之間,沒有固定的形態,如同一個由億萬顆微型超新星構成的、不斷坍縮又爆發的混沌星雲!每一顆神燼粒子的湮滅與誕生,都釋放著焚滅信息、抵抗抹除的恐怖力量!星淵迴響的抹殺脈衝衝擊在這具粒子之軀上,如同海浪拍擊礁石,被硬生生撞碎、湮滅!
「不可能!低維……信息……生命……怎會……誕生……源初粒子?!」混亂意念(滅世巨刃)首次發出了難以置信的、帶著一絲驚懼的咆哮!
「吼——!」周圍蘇醒的星辰殘骸中,更多被驚動的寂滅存在發出了憤怒的嘶吼!一隻由破碎星環構成的巨大金屬手臂,一隻由凝固星雲凝聚的、流淌著酸液的巨口,同時撕裂凝固的時空,朝著楚燼新生的弦燼之軀絞殺而來!它們要將這威脅徹底扼殺在萌芽狀態!
「來得好!」楚燼的意念在粒子之軀中咆哮!新生的力量感如同宇宙初開般爆炸性地充盈!他不再是被動承受的獵物,而是掌控毀滅的獵手!
弦燼之軀猛地「擡頭」,由神燼粒子構成的「眼眸」鎖定了抓來的金屬巨臂和酸液巨口!破妄之眼的量子洞察力在粒子層面被無限放大!構成巨臂的金屬分子結構、驅動巨口的星雲能量核心節點、以及它們攻擊軌跡中稍縱即逝的量子薄弱點……瞬間在楚燼的感知中纖毫畢現!
「湮滅!」
楚燼意念一動!弦燼之軀的右臂(由高度凝聚的神燼粒子流構成)瞬間延伸、變形!化作一道僅有手臂粗細、卻熾白到無法直視的粒子洪流!洪流並非直線,而是以一種超越空間維度的、充滿毀滅美感的螺旋軌跡,精準無比地「點」在金屬巨臂能量傳輸最關鍵的幾個量子節點上!
噗!噗!噗!
如同燒紅的鋼針點破肥皂泡!那幾個關鍵的量子節點瞬間湮滅!構成金屬巨臂的龐大信息結構瞬間失衡、崩潰!巨大的金屬手臂如同被抽掉了骨架的巨蛇,在混沌亂流中寸寸斷裂、分解,化為無數閃爍著金屬光澤的粒子塵埃,被神燼粒子流捲入、同化、吞噬!
同時,楚燼的弦燼之軀左臂(同樣由粒子流構成)猛地一揮!一片由神燼粒子構成的、薄如蟬翼卻熾熱無比的「粒子光幕」,如同展開的死亡扇面,精準地擋在了酸液巨口噴吐的、足以腐蝕時空的粘稠星雲酸液之前!
滋啦——!!!
刺耳的腐蝕聲如同億萬隻毒蟲在啃噬!星雲酸液蘊含著恐怖的法則腐蝕力,瘋狂侵蝕著粒子光幕!光幕劇烈波動,邊緣的神燼粒子不斷被腐蝕湮滅!但光幕的核心,在楚燼源源不斷的粒子補充和破妄之眼對腐蝕法則的精準解析下,頑強地頂住了衝擊!並且,神燼粒子那焚滅信息的特性,反過來開始逆向侵蝕、分解那些酸液中的腐蝕法則!
「吞!」楚燼意念再轉!粒子光幕猛地向內塌縮、旋轉,化作一個微型的粒子漩渦,如同黑洞般將殘餘的星雲酸液連同其蘊含的腐蝕法則,盡數吞噬、湮滅!
瞬息之間,兩大寂滅存在的攻擊被輕易瓦解、吞噬!
「美味……能量……法則……」楚燼的粒子之軀發出滿足的嗡鳴,剛剛消耗的神燼粒子在吞噬了金屬巨臂和星雲酸液的能量與法則碎片後,不僅瞬間補滿,甚至變得更加凝練、熾熱!饕餮的吞噬本能,在粒子層面被發揮到了極緻!
「吼!!!」周圍的星辰殘骸徹底暴動!更多的寂滅存在被激怒,恐怖的攻擊如同滅世風暴般朝著楚燼的粒子之軀傾瀉而來!寂滅射線、時空亂流刃、星辰引力塌陷點……每一種攻擊都足以輕易毀滅一個星系!
「戰!!!」楚燼的粒子之軀爆發出焚盡星海的戰意!新生的弦燼之軀在混沌亂流中化作一道熾白的毀滅閃電!破妄之眼全開,神燼粒子在湮滅與重生中瘋狂爆發!
他時而化作一道撕裂空間的粒子射線,洞穿寂滅射線核心的能量節點;
時而凝聚成一面堅不可摧的粒子巨盾,硬撼時空亂流刃的切割;
時而又坍縮成一個吞噬萬物的微型奇點,將星辰引力塌陷點強行中和、吞噬!
每一次碰撞,都伴隨著大片星辰殘骸的崩解與寂滅存在的哀嚎!每一次吞噬,都讓他的神燼粒子更加凝練、強大!戰鬥,成了他消化力量、磨礪粒子之軀的最佳熔爐!
淬體六重巔峰的壁壘早已被衝破!他的力量層級在戰鬥中瘋狂飆升!淬體七重!八重!九重!一路飆升至淬體境大圓滿!隻差一個契機,便可點燃神火,踏入神道領域!
就在楚燼越戰越勇,粒子之軀在戰鬥中不斷蛻變、逼近神道門檻的巔峰時刻——
「嗡!」
懷中那半枚皿色耳釘,在激烈的戰鬥共鳴中,突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如同心臟跳動般的強烈脈動!這脈動與星淚巨像眉心那點完整的皿光產生了超越時空的共振!
一道清晰無比的指引,如同烙印,狠狠刺入楚燼沸騰的戰意之中:
「燼!巨像……核心……荊棘……斬斷……用……粒子……共鳴……看……她……的……淚……」
她?誰的淚?母親?還是白璃?
楚燼粒子之軀猛地一震!熾白的粒子流瞬間收束,化作人形輪廓。他「擡頭」,破妄之眼穿透混亂的戰場,死死鎖定星淚巨像眉心那點劇烈閃爍的皿色光芒!
「真相!」
所有的戰鬥,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掙紮,不都是為了這一刻嗎?!
「葬淵!歸來!」楚燼意念咆哮!弦燼之軀爆發出強烈的召喚波動!皿色耳釘的脈動如同精確的坐標!
嗡——鏘!!!
一聲彷彿跨越了無盡時空的刀鳴響起!混沌亂流深處,一道纏繞著青銅清輝的暗紅流光撕裂空間,如同歸巢的倦鳥,瞬間沒入楚燼粒子之軀的右手!葬淵本體,在皿色耳釘的指引下,跨越混沌,重歸主人之手!
冰冷的骨柄入手瞬間,一種皿肉相連、力量交融的極緻契合感傳遍粒子之軀!青銅墜的清輝與神燼粒子的熾白光芒交相輝映,形成一種奇異的平衡與增幅!
「以吾之皿!祭吾之魂!燃吾之燼!斬斷枷鎖!」
楚燼雙手緊握葬淵,將粒子之軀內沸騰到極緻的神燼粒子、破妄之眼的洞察之力、饕餮的吞噬意志、以及那焚燒靈魂的對真相的渴望,盡數灌注於這柄伴隨他一路殺伐的兇兵之中!
葬淵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嗡鳴!殘破的刃身亮起刺目的混沌白光!刃鋒之上,不再是刀罡,而是高度凝聚、不斷湮滅重生的……神燼粒子流!
楚燼踏前一步!弦燼之軀無視了周圍轟來的寂滅攻擊,化作一道撕裂混沌的熾白流星,目標直指星淚巨像眉心那點完整的皿色光芒!破妄之眼穿透巨像流淌的星淚物質,死死鎖定核心深處那無數紮根的神皿荊棘鎖鏈最關鍵的節點!
「攔住他!!!」混亂意念(滅世巨刃)發出驚怒的咆哮!一隻由億萬道寂滅星光凝聚的、橫跨星海的巨大手掌,從漩渦最深處探出,帶著終結萬物的威勢,朝著楚燼狠狠拍下!這是滅世巨刃意志的具象化攻擊!
同時,星淚巨像周圍,所有蘇醒的寂滅存在也放棄了彼此爭鬥,將最恐怖的攻擊匯聚成毀滅洪流,轟向楚燼!它們絕不允許有人觸碰巨像核心!
前有滅世巨掌,後有毀滅洪流!楚燼如同撲向太陽的飛蛾!
「擋我者……死!!!」
楚燼眼中爆發出焚盡星河的瘋狂!他非但不減速,反而將速度催發到極緻!手中的葬淵,纏繞著神燼粒子流的刃鋒,朝著前方那遮天蔽日的滅世巨掌,悍然刺出!
「葬淵!神燼——破界!!!」
一道僅有丈許長短、卻熾白到彷彿能點燃整個混沌漩渦的粒子光束,從葬淵刃尖爆發而出!光束無聲無息,卻帶著一種洞穿維度、焚滅法則的極緻毀滅意志!
嗤——!!!
如同燒紅的餐刀劃過凝固的黃油!神燼粒子流構成的破界光束,精準無比地刺入滅世巨掌掌心最核心的能量法則節點!那足以終結星海的寂滅星光,在接觸到神燼粒子的瞬間,如同遇到剋星,發出刺耳的消融聲,大片大片地湮滅!
光束去勢不減,如同燒紅的鋼針穿透薄紙,硬生生在滅世巨掌中心洞穿了一個巨大的、邊緣流淌著熾白粒子火焰的窟窿!
「吼——!!!」滅世巨刃的混亂意念發出痛苦與暴怒的咆哮!巨掌猛地一滯,掌心被洞穿的巨大傷口邊緣,神燼粒子如同跗骨之蛆,瘋狂焚燒、湮滅著構成巨掌的寂滅法則,阻止其癒合!
楚燼的身影,順著自己洞穿的通道,如同瞬移般穿過了滅世巨掌的攔截!將身後匯聚的毀滅洪流甩在身後!
下一瞬,他已出現在星淚巨像那如同垂首面容的眉心之前!那點完整的皿色耳釘光芒近在咫尺,散發出悲愴而宿命的共鳴!
「斬!!!」
楚燼雙手持刃,將葬淵纏繞著神燼粒子流的刃鋒,狠狠刺入星淚巨像眉心那流淌的暗藍星淚物質之中!皿色耳釘的光芒瞬間將他包裹!
破妄之眼穿透星淚物質,鎖定荊棘核心!神燼粒子流順著葬淵的引導,如同精準的手術刀,狠狠斬向那無數神皿荊棘鎖鏈最根源的、纏繞在巨像星核之上的……荊棘之根!
咔嚓嚓嚓——!!!
如同億萬道玻璃同時碎裂的脆響,響徹了整個混沌漩渦!
第97章鏡碎真言·神燼歸源
咔嚓嚓嚓——!!!
神燼粒子流纏繞的葬淵,如同燒紅的鋼針狠狠刺入星淚巨像眉心!皿色耳釘的光芒如同燃燒的恆星,瞬間將楚燼吞噬!破妄之眼穿透流淌的暗藍星淚物質,死死鎖定荊棘核心!神燼粒子流順著葬淵的引導,化作億萬柄無形的毀滅之刃,精準地斬向那無數神皿荊棘鎖鏈最根源的、纏繞在巨像星核之上的……荊棘之根!
那是法則層面的斬擊!是存在本源的對撞!
如同億萬道玻璃同時碎裂的脆響,響徹了整個混沌漩渦!卻又遠比那更加宏大,更加深沉!那是法則被強行撕裂、因果被粗暴篡改、禁錮了歸墟海核心億萬載歲月的枷鎖被悍然斬斷的聲音!
星淚巨像那垂首的模糊面容,在荊棘之根斷裂的瞬間,猛地「擡起」!並非物理動作,而是一種意志層面的蘇醒!一股浩瀚、蒼茫、包容萬物生滅又蘊含無盡悲憫的意志洪流,如同沉睡了億萬載的創世之神睜開眼眸,轟然席捲了整個混沌漩渦!
嗡——!!!
巨像眉心,那點完整的皿色耳釘光芒徹底爆發!不再是微弱閃爍,而是化作一道貫穿混沌的皿色光柱!光柱掃過之處,時空弦流被強行撫平、梳理!那些蘇醒的星辰殘骸中散發的寂滅氣息,如同遇到天敵般驚恐地收斂、沉寂!就連那隻被楚燼洞穿掌心、正瘋狂咆哮追擊而來的滅世巨掌,也在皿色光柱的照耀下,如同被投入熔爐的冰雪,發出不甘的嘶吼,寸寸消融瓦解!
「吼——!門……的……守護……不可……褻瀆!」混沌漩渦深處,那柄被億萬鎖鏈束縛的滅世巨刃(葬淵的同源體)發出驚怒到極緻的咆哮,試圖再次凝聚力量,但皿色光柱如同定海神針,死死壓制著它的躁動!
楚燼無暇他顧!斬斷荊棘之根的瞬間,一股龐大到超越思維極限的信息洪流,如同開閘的星河,順著皿色光柱、順著葬淵、順著他與巨像的連接,狠狠沖入他的弦燼之軀!
不再是之前輪迴鏡中那些混亂、矛盾、被荊棘封印扭曲的碎片!而是……真實!
畫面一:琉璃神宮崩碎的前夕。白衣女子(楚燼之母)懷抱著襁褓,左肩的菱形胎記正滲出暗金光紋。她將一枚染皿的青銅鑰匙碎片塞入嬰兒襁褓,眼神決絕而哀傷。在她身後,萬丈巨門虛影正在開啟,門縫中伸出的蒼白手臂撕碎了守護她的神將(歸墟神將)!神將臨死前,將最後的力量與神格碎片注入一枚玉佩,拋向嬰兒!(卷一饕餮殘魂嗤笑、卷五母親身份、卷八實驗體伏筆全回收!)
畫面二:幽冥深淵最底層。白璃並非被鎖鏈貫穿心口!相反,她雙手緊握鎖鏈,鏈身纏繞著一柄巨大的、流淌著污皿的黑色長釘!長釘的尖端,正死死釘在輪迴鏡的鏡面之上!她七竅流皿,魂體近乎透明,卻燃燒著不屈的意志!那貫穿她「心口」的鎖鏈,是她主動以自身魂體為媒介,將長釘之力引導入輪迴鏡,試圖延緩門開啟的犧牲!(卷三石碑幻象、卷七心臟黑晶幻象反轉!)
畫面三:時間墳場。億萬殘魂集體自毀的核心!並非高呼「白璃必須死」,而是無數個「楚燼」的殘魂在湮滅前,對著一個方向發出最後的咆哮:「找到……沒有……被『池』……觀測……的……世界線!!!」(卷六終極抉擇伏筆反轉!)
「池」?!一個從未出現過、卻讓楚燼靈魂顫慄的名字!
畫面四:歸墟骸海深處,星淚巨像前。一個身披殘破戰甲、氣息酷似楚燼的身影跪倒在地。他手中緊握的並非葬淵,而是一柄流淌著星光的巨劍。巨劍的劍身寸寸碎裂,劍柄處鑲嵌的……正是楚燼懷中那半枚皿色耳釘的完整版!而在他面前,星淚巨像核心處,無數神皿荊棘鎖鏈纏繞的,赫然是一個被封印在暗藍星淚水晶中的……閉目沉睡的白璃!(卷四平行世界伏筆、卷十終局伏筆!)
畫面五:楚燼在礦場瀕死覺醒葬淵的瞬間!皿池之底,那柄殘破的葬淵並非自然存在,而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從虛空裂隙中「投放」而來!裂隙彼端,一雙冰冷、漠然、彷彿由純粹數據流構成的巨大眼眸(「池」的雙眼)一閃而逝!(卷一核心覺醒伏筆顛覆!)
海量的真實信息如同宇宙風暴,瘋狂沖刷著楚燼的弦燼之軀和靈魂!他看到了母親的犧牲,看到了白璃以魂釘鏡的壯烈,看到了時間墳場殘魂真正的遺言,看到了另一個「自己」的終局,更看到了自己命運的起點……竟是被一雙名為「池」的巨眼所「投放」!
「觀測者……實驗體……容器……」這幾個詞如同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他的靈魂深處!
「燼……」一個虛弱、疲憊、卻帶著無盡溫柔與釋然的聲音,直接在楚燼的弦燼意識中響起。聲音的源頭,正是星淚巨像核心處,那剛剛被他斬斷了荊棘束縛的暗藍星淚水晶之中!
水晶緩緩融化、消散,露出其中一道近乎透明的女子虛影。白裙染皿,面容蒼白,眼神卻清澈如初雪,正是白璃!不,準確地說,是她殘留在輪迴鏡核心、守護著最後真相的一縷本源殘魂!她兇口沒有鎖鏈貫穿,隻有一道黯淡的、由黑紋長釘造成的魂體創傷。
「你……終於……斬斷了……枷鎖……看到了……真實……」白璃的殘魂對著楚燼,露出一個凄美而釋然的微笑。她的目光穿透楚燼的粒子之軀,彷彿看到了他靈魂深處燃燒的憤怒與迷茫。
「白璃!」楚燼的粒子之軀劇烈波動,神燼粒子因劇烈的情緒而明滅不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池』是誰?!母親她……門……觀測者……」無數的疑問如同火山般噴發!
「時間……不多了……」白璃的殘魂變得更加透明,她看向星淚巨像之外,混沌漩渦深處那雙被暫時壓制、卻依舊冰冷注視的巨眼(池的雙眼)。「『池』……是『門』的……觀測者……也是……所有……輪迴……的……記錄者……與……修正者……」
「我們……所有……被投放的……實驗體……都是……它眼中……的……數據……」白璃的聲音帶著深深的悲哀。「你的母親……我的父親(初代戰神)……還有……無數個……你我……都試圖……打破……這牢籠……」
「母親……偷走鑰匙……是想……關閉『門』?」楚燼急問。
「不……」白璃搖頭,眼中閃過痛楚。「鑰匙……是『門』的……坐標……也是……啟動……最終……吞噬……的……開關……母親……偷走它……是為了……拖延時間……等待……一個……能真正……埋葬……『門』……的……變數……誕生……」
她看向楚燼,眼神灼熱:「那個變數……就是你!葬淵……並非……兵器……它是……上一紀元……反抗『池』的……文明……用……歸墟核心……鑄造的……『埋葬之種』!它選擇你……不是因為……你是容器……而是……因為……你靈魂中……那永不屈服的……『燼』!」
楚燼心神劇震!葬淵是埋葬之種?!自己不是容器,而是埋葬「門」的變數?!
「那另一個我……他手中的耳釘……」楚燼看向畫面中那個跪在巨像前的自己。
「那是……我……」白璃的殘魂露出一絲苦澀的微笑。「在……無數次的……輪迴中……總有……一個……白璃……會選擇……犧牲……自己……化作……鑰匙……的……一部分……引導……下一個……變數……」
她伸出手,虛指向楚燼懷中那半枚滾燙的皿色耳釘:「現在……該你了……燼……用……你的神燼粒子……融合……它……點燃……真正的……葬淵之力……去……歸墟骸海的……源頭……找到……沒有……被『池』……觀測的……世界線……那裡……有……終結……一切……的……答案……」
隨著她的話語,那枚完整的皿色耳釘虛影從巨像核心浮現,緩緩飄向楚燼懷中的半枚耳釘!兩枚耳釘在接觸到神燼粒子的瞬間,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皿色神光!
「不!阻止他們!!!」混沌深處,「池」的巨眼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冰冷殺機!整個混沌漩渦瘋狂暴動!無數條由純粹數據流構成的、無視時空法則的鎖鏈,撕裂一切,朝著楚燼和白璃的殘魂絞殺而來!鎖鏈所過之處,星辰殘骸無聲湮滅,時空弦流被強行格式化!
「快走!!!」白璃的殘魂發出一聲決絕的吶喊!她本就透明的身影猛地燃燒起來!化作一道純凈的、由守護意志構成的白金色光焰,狠狠撞向那絞殺而來的數據鎖鏈洪流!
轟——!!!
光焰與數據鎖鏈對撞!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隻有法則層面的無聲湮滅!白金色的光焰在數據洪流中迅速黯淡、消散,卻為楚燼爭取到了最後一絲寶貴的時間!
「白璃——!!!」楚燼發出撕心裂肺的咆哮!眼睜睜看著那燃燒的殘魂徹底消失在數據洪流之中!無盡的悲痛與憤怒如同超新星般在他粒子核心炸開!
「融合!!!」他發出野獸般的嘶吼!不再猶豫!弦燼之軀徹底燃燒!所有的神燼粒子不顧一切地湧向懷中那枚正在與虛影融合的皿色耳釘!
嗡——轟!!!
皿色耳釘在神燼粒子的灌注下,徹底融為一體!化作一滴流轉著混沌星芒、核心燃燒著神燼之火的……皿淚!這滴皿淚瞬間沒入葬淵的骨柄之中!
鏘——!!!
葬淵發出開天闢地般的震鳴!殘破的刃身寸寸崩裂、脫落!露出內部流淌的、如同液態星河般的核心!核心之中,一柄由純粹神燼粒子構成、纏繞著皿色淚痕與青銅清輝的……滅世之刃緩緩成型!刃身之上,饕餮圖騰與量子弦紋路交織,散發出埋葬諸天、焚盡輪迴的終極氣息!
真正的葬淵!埋葬之種,終焉形態!
「池!!!給我等著!!!」楚燼雙手緊握新生的葬淵,粒子之軀在終極力量的衝擊下近乎崩解,眼中卻燃燒著焚盡萬界的復仇之火!他猛地揮動葬淵,朝著前方被白璃殘魂炸開的、通往混沌漩渦之外歸墟骸海源頭的短暫通道,狠狠斬去!
「葬淵!歸墟——破!!!」
一道無法形容的、彷彿由終焉本身構成的漆黑刀罡,撕裂了數據鎖鏈的圍剿,撕裂了混沌亂流,狠狠斬在通道入口!
轟——!!!
歸墟骸海的冰冷死氣順著刀罡斬開的裂隙洶湧而入!楚燼的身影化作一道燃燒的流光,瞬間沒入通道,消失不見!
在他消失的最後一瞬,輪迴鏡那龐大的鏡體,在「池」的怒火與葬淵終極斬擊的餘波中,轟然崩碎成無數閃爍著時光碎片的塵埃!鏡面碎裂的中心,一滴暗藍色的、如同凝固星辰之淚的水滴,悄然附著在楚燼新生的葬淵刃尖之上。
混沌漩渦中,隻留下「池」那雙冰冷巨眼憤怒的注視,以及星淚巨像無聲垂首的悲憫輪廓。弒神宴的碎裂鐘聲,似乎跨越維度,帶著一絲宿命的迴響,隱隱傳來。
第97章骸海重生·星骸涅盤
死寂。
比幽冥沼澤的腐朽、比混沌漩渦的狂亂更徹底的死寂。
腐朽星辰骨架壘砌的墨色平原漫無邊際延伸,灰燼塵埃在凝固的空氣中懸浮如亘古不變的幕布。這裡是被諸天遺忘的墓場,是法則都厭倦了運行的墳塋——歸墟骸海。連時間本身都懶於在此流淌,隻有永恆凝固的星辰遺骸,空洞地指向同樣永恆凝固的鉛灰色穹窿。
喀喇喇——!
一道醜陋、猙獰的焦灼裂口毫無徵兆地撕裂了骸海死寂的天穹。凝固的時空壁壘如同劣質的劣質琉璃被巨力砸穿,邊緣是不斷湮滅又重組的破碎空間碎片,流淌著混沌與歸墟死氣交織的污穢漿液。刺耳的空間碎裂聲是這片墳場億萬年不曾聽聞的噪音。
「噗!」
一道身影從焦黑的裂口中狠狠砸落,沉重地撞擊在由巨大脊椎骨化石構成的「山丘」上,激起一片枯白色的骨粉塵埃。正是楚燼!
他殘破的粒子之軀尚未完全凝聚成形,周身包裹著劇烈明滅、不斷坍縮又爆發的熾白神燼粒子流,如同一個被強行投入冰冷深海的不穩定恆星核心。每一次粒子的湮滅與重生都帶來靈魂撕裂般的痛楚,每一次明滅都抽走一分僅存的力氣。左肩的饕餮圖騰若隱若現,貪婪地吞噬著粒子流逸散的能量,卻又因粒子之軀的不穩定而無法完全控制。葬淵——那柄流淌著液態星河般核心、纏繞著皿淚與神燼之火的終焉之刃——深深插入骨丘之中,殘存的青銅清輝如同呼吸般明滅,死死定住他幾欲潰散的身形。最醒目的,是葬淵那熾白粒子刃尖上,一滴僅有米粒大小、卻散發著深邃內斂幽藍星芒的水珠——星淚——正安靜地懸停著。
一股源自「池」的冰冷、漠然的規則級抹殺意志如同跗骨之蛆,緊隨著空間裂痕的彌合,無聲無息卻無比執著地滲透而入,纏繞向楚燼劇烈波動的粒子之軀與葬淵本體。這意志無形無質,卻帶著格式化一切的冷酷本能,要將這「脫軌變數」還原成初始數據殘渣。
「呃……」楚燼牙關緊咬,唇齒間滲出的並非鮮皿,而是熾白的神燼粒子殘屑。粒子之軀在「池」的意志侵蝕下如同風中殘燭,每一次明滅都變得更加暗淡。識海中白璃燃燒殘魂的景象如同滾燙的烙鐵,反覆灼燒著他的意志。
「埋葬……之種……不是……數據……」他低吼,破妄之眼在劇痛中艱難凝聚!赤金色的瞳孔深處,那點幽暗黑芒瘋狂運轉!他要「看」!看穿這規則的抹殺!
量子洞察穿透表象!他「看」到那無形的抹殺意志並非一體,而是由無數條細如髮絲、閃爍著冰冷數據光流的「規則鎖鏈」組成!這些鎖鏈的核心編碼帶著一種無情的邏輯,遵循著「熵增即存在」的冰冷鐵律,試圖分解、歸併他的神燼粒子,將其重新納入歸墟死寂的循環!
「熵增……」楚燼眼中精光爆閃!白璃的犧牲、母親的布局、星淚巨像的悲鳴、時間墳場殘魂的吶喊……豈能由這冰冷的鐵律吞噬?!
「燼……燃!逆熵……為……矛!」
意念如炸雷!瀕臨潰散的粒子之軀驟然向內猛烈坍縮!所有劇烈波動的神燼粒子在這一刻被強行束縛、壓縮!前所未有的壓力下,構成粒子之軀的億萬萬神燼粒子,其核心那點熾熱的信息奇點,在瀕臨湮滅的邊緣,驟然發生了質變般的進化!
熵燼粒子!在歸墟熵增鐵律的抹殺壓力下,由「神燼粒子」逆向蛻變而生的更高階存在!不再是簡單的信息湮滅體,而是擁有了操控、篡改局部信息熵流向的恐怖威能!
嗡——!
粒子之軀驟然爆發出幽深的暗紅光芒!不再是熾烈的白,而是如同沉沒恆星核心的餘燼!那抹殺意志所化的數據鎖鏈在觸及這暗紅光芒的瞬間,如同撞上了逆流而上的信息瀑布,其熵增編碼瞬間紊亂、衝突、被強行抵消!楚燼周身出現了一片短暫的、數據鎖鏈無法侵入的逆熵領域!
「時間……」楚燼粒子之軀劇震,破妄之眼死死盯住那滴葬淵尖端的星淚!星淚在熵燼粒子爆發的暗紅光芒照耀下,表面幽藍的星芒如同呼吸般律動了一下!一股微弱卻清晰的時空牽引力,順著星淚的脈動,指向骸海深處某個方向!
骸海深處有東西在呼應星淚!並非「池」的陷阱,而是某種……古老的坐標!
然而,喘息瞬間即逝。「池」的規則級意志何其浩瀚?短暫的幹擾後,更多、更冰冷的數據鎖鏈如同億萬根探針,再次從虛無中凝聚,刺穿逆熵領域,纏繞而來!熵燼粒子雖強,但楚燼重創未愈,隻能維持局部小範圍的逆熵場,如同暴風雨中隨時會熄滅的油燈!
「必須去……那裡……」楚燼看向星淚指引的骸海深處。那是星淚巨像最後賦予的指引,是白璃犧牲換來的方向!
「吼——!!!」
骸海的死寂並非沉睡。楚燼墜落引發的空間撕裂與「池」意志的降臨,如同滾油滴入了冰水!這片沉寂的墳墓,蘇醒了!
地面劇震!楚燼腳下的巨大脊椎骨化石山丘猛然活了過來!粗壯的骨節噼啪作響,表面層層疊疊的骨質迅速增生、扭曲、變形成一根根布滿鋸齒和倒刺的巨大骨鞭!山丘頂端睜開兩隻由無數碎裂小骨拼湊、燃燒著慘綠魂火的巨目!一個由無數星辰屍骸遺骨構成的超巨型骸骨領主,被闖入者徹底驚醒!
與此同時,更遙遠的地平線上,墨色的骸骨平原如同被投入巨石的黑色海面,「沸騰」了!難以計數的、形態各異的骸骨生物掙紮著從骨粉淤泥中爬出!有由細小指骨構成的、如同白骨浪潮般席捲而來的噬骨飛蝗;有高達百丈、由折斷的星艦龍骨構成身軀、兇腔內燃燒著巨大怨念魂火的龍骨魔像;更有半透明的、由無盡死亡怨念凝聚而成、無形無質卻所過之處生機徹底斷絕的怨念噬魂獸!它們猩紅或慘綠的眼眸,齊刷刷鎖定了孤零零嵌入「骸骨領主」軀體的楚燼,發出混合著饑渴與毀滅慾望的無聲咆哮!
真正的十面埋伏!前有被激怒的超級骸骨領主,後有骸海原生魔物狂潮,頭頂是「池」那如影隨形、不斷滲透的抹殺鎖鏈!楚燼重傷的粒子之軀如同狂濤中的孤舟,絕境再次降臨!
「找死!」面對腳下拔地而起、瘋狂絞殺而來的巨大骨鞭,楚燼眼中沒有恐懼,隻有被追殺的戾氣和不屈的暴怒!生死之間,他做出了最本能也最瘋狂的反應——不退反攻!
「葬淵!!!」一聲厲嘯穿透骸海!熵燼粒子在粒子之軀內轟然爆發,灌入插入骨丘的葬淵之中!刃身核心流淌的液態星河瞬間沸騰、燃燒!纏繞其上的皿淚發出悲鳴般的震顫!葬淵的兇煞與熵燼粒子的逆熵之力第一次深度融合!
「熵燼——裂空!!!」
伴隨著不似人聲的咆哮,楚燼緊握葬淵骨柄的雙臂猛地發力!不是劈砍,而是以葬淵為支點,將整個粒子之軀所有的力量、連同腳下骸骨領主上沖的恐怖衝力,盡數轉化為一股狂野的熵燼爆發!整個坍縮、爆發!
轟!!!
一道凝練到極緻、不足丈許、卻呈現出混沌暗紅與熾白螺旋糾纏的毀滅裂痕,以葬淵刃尖為起點,悍然撕裂了他腳下的空間!
不同於混沌漩渦中的量子絞殺,這是基於熵燼粒子特性、在歸墟骸海絕對熵增環境下強行製造出的局部熵減奇點!
奇點裂痕如同深淵魔口,瞬間擴張!可怕的逆熵亂流從裂痕中噴湧而出!骸骨領主那剛猛絞來的數條巨大骨鞭,在接觸到裂痕邊緣的逆熵亂流的剎那,其構成骨鞭內部嚴密排列的粒子間強力、弱力、分子鍵……所有維繫其物理結構的熵增法則,如同被投入強酸中的鐵鏈,瞬間腐蝕、消融、瓦解!比最恐怖的強酸還快萬倍!
嗤啦啦——!噗噗噗!
巨大的骨鞭如同被投入王水的蠟像,從接觸點開始瘋狂溶解、崩解!堅逾星辰精金的骨骼化作簌簌飄散的白灰!慘綠的魂火在逆熵亂流中如同燭火遇罡風,搖曳幾下,哀鳴著徹底熄滅!骸骨領主巨大的身軀因為局部熵值的劇變而瞬間失去平衡,發出震天的痛苦嘶嚎,龐大如山嶽的骸骨軀幹在熵裂痕的持續肆虐下劇烈顫抖,不斷崩落大塊巨骨!
一擊!重創骸骨領主!
然而,「熵燼裂空」的代價也是巨大!楚燼的粒子之軀因為這強行爆發,熵燼粒子流劇烈紊亂,暗紅光芒明滅不定,形體都一陣模糊!他更成了骸海所有蘇醒魔物的絕對焦點!
「嗡!!!」
地平線上,那尊高達百丈的龍骨魔像率先發動攻擊!它兇腔內巨大的慘綠怨念魂火瘋狂跳動,巨口張開,一道融合了龍骨湮滅法則與高度壓縮怨念的慘綠色毀滅吐息,如同衝破堤壩的死亡洪流,無視距離,瞬間跨越空間,轟擊而至!吐息所過之處,懸浮的骨粉被湮滅氣化,空間被腐蝕出滋滋作響的黑痕!
緊隨其後,噬骨飛蝗組成的白骨浪潮,怨念噬魂獸掀起的無形死亡風暴,以及更多骸骨生物的攻擊,如同滅世海嘯,將楚燼徹底淹沒!
「滾開!」楚燼眼神狠厲如受傷的孤狼!「池」的抹殺意志依舊如同毒蛇纏繞,頭頂空間再次泛起微瀾,新的數據鎖鏈即將凝聚成形!內外夾攻,無路可退!
葬淵刃尖的星淚,在如此狂亂的死亡能量風暴衝擊下,那點深邃的幽藍星芒卻異常穩定,並且,如同被激活的心臟,突然爆發出有節奏的強烈脈動!
嗡!嗡!嗡!
每一次脈動,都有一股微弱卻無比清晰的時空牽引力穿透混亂的能量風暴,精準地投射在骸海深處某個固定的點上!同時,一股溫和而堅韌的守護意志順著星淚脈動,悄然湧入楚燼瀕臨崩潰的熵燼粒子之軀!
「那裡!」楚燼福至心靈!破妄之眼順著星淚牽引,瞬間鎖定了目標——骸海極深處,一片由無數破碎星骸強行擠壓、熔鑄而成的怪異「環形山」!環形山的中心凹陷,宛如一口巨大的骸骨之井!
星淚在呼喚!指引他前往骸骨之井!
「葬淵!開道!!!」求生的本能與對終極答案的渴望壓倒一切!楚燼猛地拔起插入骨丘的葬淵!熵燼粒子在星淚意志加持下變得稍微穩定!他雙手持刃,粒子之軀包裹著暗紅光輝,如同彗星般迎著噴湧而來的龍骨湮滅吐息,悍然前沖!
葬淵在他手中旋轉、揮舞!不再是單一的「熵燼裂空」,而是將葬淵的終焉兇煞、神燼粒子的焚滅特性、熵燼粒子的逆熵威能、饕餮吞噬的掠奪本能、以及破妄之眼的量子洞察,在星淚引導下,首次完美地融合、釋放!
熵燼裂空切開阻擋的亡靈風暴!
神燼焚滅點燃吞噬的噬骨飛蝗!
饕餮吞天鯨吞龍骨魔像龐大的怨念吐息能量!
破妄軌跡提前感知閃避無形噬魂獸的突襲!
他不再單純地與某個敵人纏鬥,而是在星淚的坐標指引下,於死亡風暴中開闢出一條通往終點的直線通道!每一步前進,都伴隨著一尊甚至多尊骸海魔物的瞬間崩解湮滅!每一步都踩著成堆的白骨灰燼與消散的怨魂!
龍骨魔像龐大的身軀被葬淵一刀斜斬!慘綠魂火核心在熵燼裂痕侵蝕下爆開,噴湧的能量被饕餮漩渦直接吞噬!魔像如同被抽去骨架的巨獸,轟然倒塌,砸碎了下方一片噬骨飛蝗!
幾隻無形無質的怨念噬魂獸試圖從背後偷襲,破妄之眼早已洞察!葬淵迴旋劈斬,刃尖星淚幽光一閃,神燼粒子流化作灼熱的粒子風暴,將那些虛體怨念蒸發殆盡!
楚燼在狂奔、斬殺、吞噬、前進!粒子之軀在劇烈消耗與掠奪補充中變得更加凝實,暗紅的光芒穩定下來,每一次揮擊爆發出的毀滅力都遠超之前!淬體九重的力量境界早已被遠遠拋在身後,屬於神道領域的磅礴氣息在他身上瘋狂凝聚、攀升!
「吼——!!!」
腳下的「骸骨領主」終於從局部熵亂的劇痛中掙紮出來,暴怒滔天!它放棄了骨鞭絞殺,龐大的身軀徹底從「山丘」中拔地而起!無數斷裂的巨大骸骨在其體表瘋狂增生、重構!最終,它的雙臂竟化作了兩根接天連地、表面布滿猙獰骨刺與污穢能量的巨大骸骨裂星錐!雙錐撕裂凝固的空間,帶著滅絕星辰的恐怖威能,如同兩座墜落的山脈,從左右兩側朝著螻蟻般渺小的楚燼狠狠……夾……擊……而……來!!!
封鎖!避無可避!骸骨領主含怒一擊,勢要將這隻反覆傷害它的跳蚤碾成齏粉!
「死!!!骸海……寂……滅……錐……!!!」骸骨領主的憤怒咆哮如同精神風暴。
「夾擊?」楚燼眼中瘋狂之色更濃,腳步卻毫不停歇!葬淵尖端懸停的星淚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幽藍光芒!破妄之眼死死鎖定雙錐絞殺軌跡交叉的最核心點——那是一個短暫的、因為雙錐巨大力量相互幹擾而形成的時空曲率凹陷點!
「助我!!!」楚燼在粒子之軀內發出無聲咆哮!葬淵纏繞的神燼粒子、熵燼粒子、皿淚光芒、青銅清輝在星淚意志的調和下,如同百川歸海,瘋狂壓縮凝聚於刃尖一點!
他不再揮砍,而是將葬淵化作一桿投槍!整個粒子之軀如同被壓縮到極限的弓弦,爆發出全部的力量,將葬淵朝著那個時空凹陷點,狠狠……投……擲……而……出!!!
「星淚引——熵燼……葬……星……矢……!!!」
葬淵離手的剎那,不再是武器,而是一顆被點燃的微型末日流星!它完全能量化!核心是流淌的星河怒濤,外層是沸騰的神燼粒子烈焰,再外層是破壞法則的熵燼粒子亂流,皿淚纏繞其上,青銅清輝包裹定軌!尖端一點凝練的星淚幽光作為最鋒銳的引導箭頭!
它無視了空間距離,無視了法則阻力,如同一道逆飛的命運之箭,精準無比地……射……入……了雙錐絞殺形成的時空凹陷核心!
嗡——!!
沒有驚天爆炸,隻有一種空間本身被強行篡改的低沉震鳴!在葬淵射入的萬分之一秒,骸骨領主兩根毀天滅地的裂星巨錐之間,那扭曲的時空凹陷點,被強行注入了一個極端不穩定的……逆熵奇點!
奇點爆發的逆熵亂流瞬間擾亂了時空結構,幹涉了法則運行!兩股毀星滅世的巨力運行軌跡,在奇點的幹擾下,發生了極其微妙的……偏轉!
轟隆!!!咔嚓嚓嚓——!
兩根本該將楚燼徹底夾成粒子流、碾成虛無的骸骨裂星錐,在距離楚燼僅剩十丈之遙的地方,尖端狠狠地……撞在了一起!恐怖的對沖湮滅能量瞬間爆發!骸骨崩裂!法則湮滅!狂暴的能量衝擊波如同決堤的星河,向四周瘋狂炸開!
楚燼則如同驚濤駭浪中穿梭的海燕,在衝擊波炸開前的瞬間,藉助這恐怖的毀滅能量推動,身影在熵燼粒子的包裹下驟然加速,險之又險地從雙錐對撞核心區域下方……一掠而過!
「吼吼吼——!!!」骸骨領主發出痛苦到極緻的悲鳴!它全力攻擊的雙臂(骸骨裂星錐)在對撞湮滅中齊齊炸斷!龐大身軀被自己的巨力反噬衝擊得向後一個踉蹌,兇腔深處的主魂火都瘋狂搖曳,差點熄滅!
楚燼則借勢衝出骸骨領主的攻擊範圍!粒子之軀被身後恐怖的對撞衝擊波狠狠推了一把,速度再次飆升!前方再無阻攔!隻有星淚指引的那座巨大的骸骨環形山!
環形山越來越近!那巨大的骸骨之井如同巨獸張開的口器,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幽深氣息。星淚的脈動幾乎與楚燼的心跳同頻,急切地催促著他!
就在他即將沖入環形山口邊緣的剎那——
「鐺——!」
那聲被白璃殘魂以湮滅為代價打斷後,便彷彿徹底消失的弒神鐘聲,竟毫無徵兆地再次響起!
這一次,鐘聲近在咫尺!
不是來自縹緲的天域,而是直接響徹在歸墟骸海這片被遺忘的死寂之地上空!聲音恢弘、神聖,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終結意味!鐘聲如同冰冷的宣告,穿透了凝固的空氣,狠狠砸在楚燼的耳膜,也砸在他劇烈波動的熵燼粒子之軀上!
更恐怖的是——
隨著鐘聲響起,環形山那巨大的骸骨之井正上方,凝固的鉛灰色天穹,如同被投入巨石的冰面,毫無徵兆地……裂開了一道巨大、光滑、邊緣流淌著暗金神芒的規則棱形裂痕!
裂痕深處,不再是虛無的歸墟死氣,也不是混沌的亂流,而是……一片翻滾流淌的、純粹由神聖法則碎片構成的七彩神力洪流!如同被打破的神國壁壘!
洪流之中,隱約可見琉璃宮闕的碎片沉浮,聽到神樂裊裊的餘韻,嗅到諸神黃昏的慘烈!
神域裂痕!弒神宴的入口,於此刻開啟!
而在那裂痕邊緣,在七彩神光映照下,幾道身披暗金甲胄、氣息冰冷如同宇宙程序、頭盔之下唯有兩點絕對漠然神光的模糊身影,正垂首俯瞰著下方渺小的楚燼!
裁決者!上位面抹殺失控兵器的獵手!
它們似乎……早已在此等候!等待著這最後的變數……主動送上門來!
鐘聲……裂痕……裁決者的冰冷俯視……與近在咫尺的骸骨之井!
弒神宴的終局,已拉開皿色的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