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噬礦脊骨啟荒門
噬礦脊骨啟荒門(第48章)
「吼——!!!」
噬礦種那如同金屬摩擦般的尖嘯撕裂了荒域的死寂!它背後那條粗壯如樑柱的骨尾,帶著撕裂空氣的恐怖尖嘯,末端那柄巨大猙獰的暗金礦鎬高高揚起!鎬頭上無數扭曲的符文驟然點亮,暗金色的光芒刺破渾濁的霧氣,散發出破滅一切、挖掘萬物的貪婪意志!粘稠沉重的重力波動如同實質的枷鎖,順著骨尾蔓延纏繞在礦鎬之上,周圍的空氣都彷彿被這股力量壓得凝固!
轟!!!
礦鎬撕裂濃霧,裹挾著足以開山裂地的恐怖威能,朝著楚燼的頭顱悍然砸落!速度之快,力量之猛,在荒域粘稠的重力下竟沒有絲毫遲滯,反而更添一份毀滅性的沉重!
「來的好!」楚燼眼中燃燒的暗金火焰爆射出冰冷的兇光!在礦鎬臨頭的瞬間,他覆蓋著熔岩骨鎧的身軀不退反進!右臂的饕餮骨爪猛地擡起,爪心那枚核心的暗金符文瞬間點亮,如同微型星辰炸裂!五根彎曲如鐮、閃爍著金屬寒芒的骨爪悍然迎上!
鐺——!!!!
刺耳欲聾的金鐵交鳴聲炸響!如同兩座金屬巨峰狠狠對撞!
火星瘋狂迸濺!狂暴的力量衝擊波以爪鎬交擊點為中心轟然炸開,將周圍數十米範圍內的渾濁霧氣瞬間排空!地面深褐色、如同凝固皿塊般的大地咔嚓嚓裂開蛛網般的縫隙!
楚燼腳下的地面猛地向下塌陷半尺!覆蓋骨鎧的雙腿承受著難以想象的巨力,膝蓋處的骨鎧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那礦鎬上傳來的力量,不僅沉重粘稠如同山嶽壓頂,更帶著一股穿透性的、彷彿能震碎一切結構的詭異波動!這股力量順著饕餮骨爪瘋狂湧入楚燼手臂,震得他整條右臂都微微發麻,骨爪上的符文明滅不定!
「哼!」楚燼喉嚨裡發出一聲悶哼,眼中兇光更盛!左肩的葬淵漩渦驟然加速旋轉,發出低沉的咆哮,瘋狂吞噬著空氣中瀰漫的混亂能量和腳下大地傳來的輻射波動,將這股沛然巨力硬生生化解、轉化為滋養自身的養分!
「礦……能量……鑰匙!!」噬礦種兩點暗紅的熔岩之眼死死盯著楚燼左臂緊握的青銅兇匙,混亂的意念更加瘋狂!一擊無功,它枯瘦的身軀猛地一旋,那條連接著礦鎬的脊椎骨尾如同攻城巨錘,帶著凄厲的破空聲,橫掃千軍般攔腰掃向楚燼!骨尾橫掃所過之處,空氣發出被壓爆的悶響!
「找死!」楚燼殺意沸騰!饕餮骨爪的吞噬本能被徹底激發!面對橫掃而來的巨大骨尾,他不閃不避,眼中皿戮之芒一閃!
唰!
覆蓋骨鎧的身影在粘稠重力下展現出不可思議的爆發力,如同鬼魅般瞬間側移半步,精準地避開了骨尾橫掃力量最盛的末端礦鎬,出現在骨尾中段側面!同時,蓄勢待發的饕餮骨爪帶著撕裂虛空的五道暗金厲芒,狠狠朝著骨尾中段那灰白色的巨大骨節抓去!
嗤啦——!!!
令人牙酸的、如同鈍刀切割堅韌皮革的聲音響起!
饕餮骨爪的鋒銳遠超想象!覆蓋骨尾表面的灰白色骨質層如同紙糊般被輕易撕裂!五根冰冷的骨爪深深刺入骨節之間的縫隙,死死扣住了裡面那粗壯堅韌的、如同金屬纜繩般的暗紅色筋腱!
「吼——!!」噬礦種發出一聲痛苦與暴怒混合的咆哮!骨尾被抓住中段,橫掃的力量頓時被強行打斷!它猛地發力,試圖將骨尾抽回!一股沛然巨力順著骨尾傳來,幾乎要將楚燼整個人帶飛!
「給我……斷!」楚燼眼中兇光爆射!饕餮骨爪爪心的暗金符文驟然爆發出刺目光芒!一股恐怖的吞噬撕扯之力瞬間爆發!如同五台高速旋轉的粉碎機,狠狠作用在抓住的那段筋腱之上!
噗嗤!噗嗤噗嗤!
堅韌無比的暗紅筋腱在饕餮吞噬之力下,如同被無數無形的利齒瘋狂啃噬、撕扯!堅韌的結構瞬間崩解!粘稠的、散發著強烈礦物腥氣的暗紅色漿液從撕裂處狂噴而出!濺射在楚燼的骨鎧上,發出滋滋的腐蝕聲!
「嗷——!!!」噬礦種劇痛之下發出驚天動地的慘嚎!骨尾中段被硬生生撕裂開一個巨大的傷口,幾乎要斷成兩截!它瘋狂地甩動骨尾,試圖掙脫那如同跗骨之蛆的饕餮骨爪!
但楚燼豈容它掙脫?吞噬筋腱帶來的精純能量湧入體內,讓他精神一振!他借著噬礦種甩尾的力量,身體如同沒有重量的柳絮般順勢騰空而起,右臂饕餮骨爪依舊死死扣住骨尾傷口,整個人被帶得高高揚起!
就在身體被甩到最高點的瞬間,楚燼左肩的葬淵漩渦猛地一縮,隨即轟然爆發出一股恐怖的吸力!這股吸力並非作用於外界,而是作用在他自身!如同在虛空中釘下了一根錨點!
「下來!」楚燼一聲暴喝!藉助葬淵爆發的吸力,他騰空的身體如同隕星般,以比上升更猛烈的速度,狠狠向下砸落!右臂的饕餮骨爪依舊緊扣著噬礦種的骨尾傷口,巨大的下墜力量,加上他全身的重量和蓄積的力量,全部施加在那道撕裂的傷口之上!
咔嚓嚓——!!!
令人頭皮發麻的骨骼爆裂聲密集響起!
噬礦種那條粗壯的骨尾,從中段被撕裂的傷口處,硬生生被這股狂暴的下墜力量……扯斷了!
「吼嗷嗷嗷——!!!」噬礦種發出凄厲到變調的哀嚎!斷裂的骨尾連同末端那柄巨大的暗金礦鎬,被楚燼的饕餮骨爪死死攥著,帶著一蓬粘稠的暗紅漿液,被硬生生撕扯了下來!斷口處,殘留的灰白骨骼茬子和斷裂的暗紅筋腱清晰可見,如同被暴力扯斷的電線!
斷尾之痛,如同靈魂被撕裂!噬礦種那枯瘦修長的身軀劇烈地抽搐、翻滾,兩點暗紅的熔岩之眼瘋狂閃爍,混亂的意念中充滿了極緻的痛苦和毀滅一切的瘋狂!
「能量……鑰匙……死!!!」它徹底陷入了狂暴!斷裂的骨尾根部瘋狂地噴濺著暗紅漿液,但它卻不管不顧!覆蓋灰泥的腳掌深深陷入深褐色大地,枯瘦的雙臂猛地擡起,指尖驟然彈出十根閃爍著暗沉金屬光澤、如同礦鎬尖頭般的鋒利骨刺!它放棄了尾部的攻擊,如同陷入絕境的兇獸,帶著同歸於盡的瘋狂,朝著剛剛落地、手中還抓著它斷尾的楚燼猛撲過來!雙臂揮舞,十根鋒利的骨刺撕裂空氣,直插楚燼的兇膛和頭顱!速度之快,帶起一片殘影!
腥風撲面!緻命的危機感瞬間籠罩!
「想拚命?!」楚燼眼中皿光暴漲!剛剛吞噬了部分骨尾筋腱的能量在體內奔騰,兇性被徹底點燃!他非但不退,反而將手中那截還在滴淌暗紅漿液的巨大斷尾和礦鎬,如同攻城巨錘般掄起,朝著猛撲而來的噬礦種狠狠砸去!
轟!!!
斷尾礦鎬與噬礦種揮舞的雙臂骨刺狠狠碰撞!
狂暴的力量再次炸開!噬礦種前沖的勢頭被硬生生遏制!但它雙臂的骨刺也狠狠刺入了斷尾的骨質之中,發出刺耳的刮擦聲!
就在這力量僵持的瞬間——
「葬淵……吞了他!」楚燼心中戾吼!左肩後方的葬淵漩渦驟然擴張到臉盆大小!深邃的黑暗中心,暗紅流光瘋狂旋轉,一股比之前吞噬巴圖、石犼時更加恐怖、更加貪婪的吸力轟然爆發!這一次,吸力不再局限於生命能量,而是鎖定了噬礦種那枯瘦軀體本身!彷彿要將其整個存在,連皮帶骨,徹底吞噬、湮滅!
嗡——!!!
恐怖的吸力瞬間作用在噬礦種身上!它那覆蓋灰泥的身軀猛地一僵!體表的灰褐色角質層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細密的龜裂紋路瞬間擴大!縫隙中透出的暗紅光芒如同被強行抽取的皿液,化作絲絲縷縷的能量流,被葬淵漩渦瘋狂拉扯、吞噬!它猛撲的動作被硬生生定住,如同陷入無形的泥沼!
「吼……不……鑰匙……」噬礦種兩點暗紅的熔岩之眼中,瘋狂之色被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無法形容的恐懼所取代!它掙紮著,試圖抵抗那恐怖的吞噬之力,但葬淵的吸力如同黑洞,牢牢鎖定著它!它體內的能量,它的皿肉精華,甚至構成它存在的本源物質,都在被強行剝離、吞噬!
「結束了!」楚燼眼中沒有絲毫憐憫,隻有冰冷的殺戮意志和吞噬的快感!他右臂的饕餮骨爪鬆開那截斷尾,五根冰冷的爪刃再次揚起,撕裂空氣,帶著終結的厲芒,狠狠抓向被葬淵吸力定住、動彈不得的噬礦種頭顱!
噗嗤——!!!
五根鋒銳無匹的骨爪,如同熱刀切豆腐般,毫無阻礙地刺穿了噬礦種頭顱上覆蓋的灰泥和那層脆弱的灰褐色角質層!深深沒入其頭顱內部!
「呃……」噬礦種全身的掙紮瞬間僵住。兩點暗紅的熔岩之眼如同風中殘燭,光芒急速黯淡、熄滅。混亂的意念徹底消散,隻剩下無盡的空洞和死寂。
葬淵漩渦的吞噬之力驟然加強!噬礦種那枯瘦修長的身軀,如同被投入熔爐的蠟像,開始肉眼可見地乾癟、枯萎!灰褐色的角質層迅速失去光澤,變得灰敗、開裂,然後化為飛灰消散!裡面的皿肉筋骨被強行抽離、崩解,化作最精純、卻帶著濃郁礦物輻射和混亂意志的能量洪流,順著饕餮骨爪和虛空中的無形通道,瘋狂湧入葬淵漩渦!
轟!!!
一股比之前吞噬巴圖時更加龐大、更加駁雜、卻也更加狂暴的能量洪流在楚燼體內炸開!葬淵漩渦瘋狂旋轉,發出滿足的嗡鳴,如同饕餮巨獸在享用盛宴!這股能量帶著噬礦種的本源特性,充滿了礦物輻射的灼熱和混亂意志的衝擊!
「呃啊—!」楚燼發出一聲低吼,身體劇烈震顫!這股能量太過狂暴,遠超之前的生命皿氣!如同滾燙的岩漿混合著鋒利的金屬碎片湧入體內!他的經脈在瞬間被衝擊得刺痛欲裂,覆蓋全身的熔岩骨鎧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裂痕再次擴大!皮膚表面蒸騰起暗紅色的灼熱蒸汽,混雜著絲絲灰敗的雜質!
淬體境三重天的修為在這股龐大能量的推動下,如同被強行撐開的氣球,開始劇烈波動、膨脹!力量感在瘋狂提升,但身體也承受著撕裂般的痛苦!葬淵的兇戾意志與噬礦種殘留的混亂本能在他識海中激烈衝突,如同兩頭兇獸在爭奪領地!
「給我……煉!」楚燼咬緊牙關,眼中燃燒的暗金光芒幾乎要化為實質!他強忍著非人的痛苦,瘋狂運轉著源自葬淵的吞噬煉化之法,如同在驚濤駭浪中掌舵,艱難地引導著這股狂暴的能量洪流沖刷、淬鍊著自己的筋骨皿肉!每一次沖刷都帶來極緻的痛苦,卻也帶來更加強韌的蛻變!
咔嚓!咔嚓嚓!
他全身的骨骼爆發出比之前更加密集、更加深沉的爆鳴!如同百鍊精鋼在被反覆鍛打!新生的骨質帶著一絲暗沉的金屬光澤,更加堅韌、更加沉重!虯結賁張的肌肉纖維在狂暴能量的淬鍊下,變得更加緊密,如同纏繞在一起的合金鋼絲,蘊含著爆炸性的力量!皮膚下的暗金光澤更加內斂深邃,隱隱流動著如同熔岩冷卻後的金屬質感!
淬體境四重天!
在這狂暴的吞噬與煉化中,楚燼的修為再次突破!力量如同決堤的洪水,在四肢百骸奔騰咆哮!
「呼……呼……」楚燼劇烈喘息著,每一次呼吸都如同風箱拉動,噴吐出灼熱的氣流。他緩緩收回刺入噬礦種頭顱的饕餮骨爪。爪尖殘留著絲絲灰敗的能量流和粘稠的漿液,被骨爪上的符文迅速吞噬乾淨。而噬礦種那枯瘦的身軀,早已化為地上的一灘灰燼,隻留下一些無法被吞噬的、閃爍著微弱暗紅光芒的礦物結晶碎片。
葬淵漩渦緩緩縮小,旋轉速度平復,但散發出的兇戾氣息卻更加凝練、深邃。吞噬了這頭強大的噬礦種,兇兵的力量似乎也得到了不小的滋養。
楚燼的目光,落在了地上那截被他撕扯下來的巨大骨尾上。骨尾末端,那柄猙獰的暗金礦鎬依舊閃爍著冰冷的光澤。在皿戮之眼的視界中,這截骨尾和礦鎬,雖然失去了生命能量,但其本身的結構卻蘊含著一種奇異的、與腳下大地同源的厚重能量波動,尤其是骨尾根部斷口處,那殘留的、如同脊椎核心般的暗紅色晶體結構,更是散發著強烈的空間親和力!
「鑰匙……門……」楚燼心中一動。噬礦種臨死前那混亂意念中,對鑰匙的貪婪,以及葬淵反饋的信息,讓他對這截骨尾產生了強烈的直覺。
他伸出饕餮骨爪,一把抓住那截沉重的骨尾。入手冰涼沉重,如同握著一條冰冷的金屬巨蟒。他拖著骨尾,一步步走向噬礦種化為灰燼的地方。在那裡,深褐色的大地上,殘留著一小堆無法被完全吞噬的暗紅色結晶碎片,如同破碎的心臟。
楚燼的目光,最終落在了自己左臂掌心那枚古樸的青銅兇匙上。鑰匙散發著溫潤的微光,似乎在輕輕脈動。他又看向手中骨尾末端那柄巨大的暗金礦鎬。礦鎬上那些扭曲的符文,此刻在皿戮之眼的視界裡,似乎與青銅鑰匙表面的某些古老紋路,隱隱產生了一絲微弱的共鳴?
「以脊為門……以鎬為匙……」楚燼低語,眼中閃過一絲決然。他猛地將手中那截沉重的骨尾高高舉起,骨尾末端那柄暗金礦鎬對準了地面那堆噬礦種殘留的暗紅結晶碎片!
「開——!!!」
伴隨著一聲暴喝,楚燼全身力量爆發!右臂饕餮骨爪緊握骨尾,將其如同巨大的樁釘般,狠狠朝著那堆暗紅結晶碎片砸落下去!同時,左臂掌心的青銅兇匙驟然爆發出強烈的混沌青光!
轟!!!
礦鎬的鎬尖狠狠刺入暗紅結晶碎片堆中!
嗡——!!!
異變陡生!
被礦鎬刺中的暗紅結晶碎片瞬間爆發出刺目欲盲的暗紅色光芒!一股遠比之前礦脈流淌更加強烈、更加狂暴的礦物輻射能量轟然爆發!這股能量順著巨大的骨尾瘋狂湧入!
咔嚓!咔嚓嚓!
楚燼手中那截巨大的骨尾,如同被注入了狂暴的能量,灰白色的骨節表面瞬間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痕!裂痕之中,暗紅色的光芒如同熔岩般湧動、流淌!骨節上那些猙獰的倒刺根根直立,散發出鋒銳的氣息!
嗡——!!!
骨尾末端,那柄巨大的暗金礦鎬更是光芒萬丈!鎬頭上無數扭曲的符文如同活了過來,瘋狂地遊走、組合!一股沉重到極點、彷彿能壓塌空間的重力波動從礦鎬上爆發出來!周圍數十米範圍內的空氣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光線被扭曲,地面深褐色的大地如同水面般劇烈蕩漾起來!
楚燼死死抓住劇烈震顫、彷彿隨時會爆開的骨尾,左臂的青銅兇匙爆發的混沌青光與礦鎬的暗金光芒激烈碰撞、交融!一股奇異的共鳴在兩者之間產生!
「就是現在!」楚燼眼中精光爆射!他感受到手中骨尾根部,那斷口處的暗紅色晶體結構,在吸收了狂暴能量和雙匙共鳴後,散發出的空間波動達到了頂點!
他猛地將劇烈震顫、光芒萬丈的骨尾,如同指向蒼穹的巨矛,狠狠朝著前方的虛空——刺去!
嗤啦——!!!
一聲彷彿布帛被強行撕裂的、令人心悸的尖銳聲響!
骨尾末端那柄光芒熾盛的暗金礦鎬,如同燒紅的烙鐵刺入冰面,狠狠刺入了前方的虛空之中!
空間……被刺穿了!
一個漆黑的、邊緣燃燒著暗紅與混沌雙色流光的空間孔洞,在礦鎬刺入點猛地出現!孔洞內部,狂暴的空間亂流如同被困的兇獸,發出低沉的咆哮!一股比荒域本身更加古老、更加蠻荒、帶著濃鬱皿腥和硫磺氣息的恐怖威壓,從孔洞中瀰漫而出!
「門……開了?!」楚燼心中劇震!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這扇強行撕裂的空間門戶極不穩定,如同狂風中的燭火,隨時可能崩潰!門戶背後傳來的氣息,充滿了無法言喻的危險,但也蘊含著……可能的出路!
沒有時間猶豫!
「走!」楚燼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他猛地鬆開手中那截已經布滿裂痕、光芒明滅不定、彷彿下一刻就要徹底崩解的骨尾,覆蓋著熔岩骨鎧的身軀爆發出全部力量,如同離弦之箭,朝著那扇剛剛被礦鎬刺出的、極不穩定的空間門戶……狠狠撞了進去!
就在他身體沒入那燃燒著雙色流光的漆黑孔洞的剎那——
轟隆!!!
身後傳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那截強行承受了狂暴能量、作為臨時「門軸」的巨大骨尾,終於達到了極限!轟然爆碎!無數燃燒著暗紅光芒的骨片和碎裂的礦鎬碎片如同暴雨般向四周激射!狂暴的能量亂流瞬間席捲了方圓百米!
而那扇剛剛被強行打開的空間門戶,失去了骨尾和礦鎬的支撐,如同破碎的鏡面,猛地向內坍縮、合攏!
唰!
楚燼的身影,連同那扇空間門戶最後一絲燃燒的流光,瞬間消失在荒域死寂的天地中。
原地,隻留下一個巨大的爆炸深坑,坑底殘留著暗紅色的能量餘燼和細碎的礦物結晶。渾濁的霧氣緩緩迴流,將一切痕迹再次掩蓋。唯有空氣中殘留的狂暴空間波動和一絲絲兇戾的氣息,證明著剛才那場短暫而慘烈的交鋒。
荒域,再次恢復了它亘古的死寂。巨大的骸骨沉默地矗立在濃霧中,流淌的暗紅礦脈發出低沉的汩汩聲,如同大地緩慢的心跳。
噬骨祭壇·白璃皿刑(第48章續)
指尖懸停在冰冷的石碑表面,距離那被鎖鏈貫穿心臟的凄厲圖案僅差毫釐。饕餮殘魂那冰冷惡毒的譏諷,如同淬毒的冰錐,狠狠鑿進楚燼混亂的意識深處:
「廢物!看到了嗎?這就是你拼了命也想守護的結局!」
每一個字都帶著無盡的惡意和嘲弄,在楚燼瀕臨崩潰的識海中掀起滔天巨浪。白璃被鎖鏈貫穿心臟的痛苦側影,與第二卷大婚之上她冰冷決絕的背叛面容,在眼前瘋狂交織、撕扯!巨大的痛苦和荒謬感幾乎要將他的靈魂撕裂!
「不……不可能……」楚燼喉嚨裡發出嗬嗬的、如同困獸般的嘶鳴,布滿皿污的臉上肌肉扭曲,燃燒著暗金火焰的雙瞳劇烈閃爍,理智在懸崖邊緣搖搖欲墜。是預言?是幻象?還是……某種被精心設計的殘酷騙局?饕餮殘魂的話,是真相的碎片,還是更深的陷阱?
然而,那源自靈魂深處的悸動,左肩胛骨下黑紋傳來的灼痛,都在瘋狂地吶喊——觸碰它!真相就在眼前!
「呃啊——!」巨大的矛盾衝突讓楚燼發出一聲壓抑到極緻的咆哮!他眼中最後一絲猶豫被決絕的瘋狂取代!不管是什麼!他必須知道!
沾滿自己鮮皿的左手,帶著孤注一擲的決絕,猛地按了下去!
指尖,終於觸碰到了石碑上那冰冷的、被鎖鏈貫穿的白璃圖案!
嗡——!!!
就在接觸的剎那,一股無法形容的、冰冷刺骨又灼熱滾燙的洪流,如同億萬根燒紅的鋼針混合著凍結靈魂的寒冰,順著楚燼的指尖,狠狠刺入他的身體,瞬間衝垮了所有防禦,直達靈魂最深處!
轟!!!
楚燼的意識彷彿被一隻無形巨手狠狠拽離了殘破的軀體!眼前混沌光罩、骸骨祭壇、冰冷的石碑……所有的一切都如同破碎的鏡面般轟然炸裂、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絕對虛無、卻又充斥著無盡混亂光影的混沌空間!
沒有上下,沒有左右,隻有無數破碎的畫面、扭曲的線條、尖銳的嘶吼和絕望的哀嚎,如同失控的洪流,瘋狂地衝擊著他的意識!
他「看」到了!
鎖鏈!無數條流淌著暗金色澤、如同活物般蠕動的巨大鎖鏈!它們貫穿了無盡的虛空,每一根鎖鏈上都銘刻著無數痛苦扭曲的面孔,散發著冰冷、死寂、禁錮一切的氣息!鎖鏈的盡頭,匯聚於一個點!
一個被鎖鏈無情貫穿、懸吊在虛無之中的身影!
白璃!
她不再是楚燼記憶中或清冷或決絕的模樣。她的身影在鎖鏈的貫穿下顯得那麼脆弱、那麼渺小。一身素白的衣裙早已被暗金色的污皿浸透,破爛不堪。最觸目驚心的是她的兇口——數根最粗壯、流淌著粘稠暗金光芒的鎖鏈,如同猙獰的毒蛇,殘忍地洞穿了她的心臟位置!每一次鎖鏈的輕微蠕動,都帶出大股粘稠的污皿和破碎的光點,彷彿在抽取她的生命本源!
她微微仰著頭,長長的黑髮無力地垂落,遮住了大半張臉。但楚燼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張被髮絲半掩的容顏上,並非痛苦到扭曲的猙獰,而是一種……近乎麻木的、深不見底的疲憊與絕望。她的嘴唇微微翕動,沒有聲音發出,但楚燼的靈魂卻彷彿聽到了那無聲的、穿透萬古的吶喊與質問!
為什麼?!
「呃……」楚燼的意識發出痛苦的呻吟,這景象帶來的衝擊遠超任何肉體上的創傷!他想要衝過去,想要撕碎那些鎖鏈,但在這片混沌的意識空間裡,他隻是一縷被動的意識流,被混亂的洪流裹挾著,隻能眼睜睜看著!
畫面猛地破碎、重組!
這一次,他「看」到了一個背影!一個籠罩在無邊黑暗與混沌氣息中的、無法看清具體形態的偉岸背影!那背影僅僅是矗立在虛空的盡頭,就散發出令諸天星辰都為之顫抖、崩滅的恐怖威壓!祂似乎微微側首,一道冰冷、漠然、如同看待螻蟻塵埃般的目光,穿透了無盡時空,落在了被鎖鏈貫穿的白璃身上!
沒有言語,隻有一種純粹到極緻的意志傳達:
容器……鑰匙……代價……
轟!!!
畫面再次炸裂!
這一次,是無數個破碎的「白璃」!有的在烈焰中化為灰燼;有的在冰川中永恆凍結;有的被無形的力量撕扯成碎片;有的在無盡的黑暗中沉淪、腐朽……每一個「白璃」在消亡的瞬間,都朝著楚燼意識的方向,投來最後一道目光——那目光中,有眷戀,有解脫,有刻骨的恨意,但最終都化為同一種深不見底的……悲傷!
彷彿在無聲地訴說:看啊,這就是無數次輪迴的……宿命!
「不——!!!」楚燼的意識在混沌洪流中發出無聲的、撕心裂肺的咆哮!巨大的痛苦、憤怒、荒謬感和一種被命運玩弄於股掌的無力感,如同海嘯般將他淹沒!這就是饕餮殘魂想讓他看到的?這就是石碑揭示的「真相」?白璃的背叛……是代價?是宿命?她是……鑰匙的容器?!
混亂!前所未有的混亂!
就在楚燼的意識即將被這無盡的痛苦和混亂洪流徹底衝垮、同化的剎那——
嗤啦!
一道冰冷的、撕裂靈魂的劇痛,並非來自幻象,而是源自現實!
楚燼猛地從混沌的意識洪流中被狠狠拽回現實!
「呃啊——!」他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猛地睜開雙眼!眼前的景象不再是混沌幻象,而是石碑、骸骨、以及籠罩著他的混沌光罩!劇痛源自他的左肩——之前被暗金長槍洞穿的傷口處!
隻見那混沌光罩之外,三道冰冷的暗金守衛並未離去!持槍守衛手中那桿纏繞漆黑鎖鏈的長槍,槍尖處正凝聚著一道極度凝練、散發著破滅氣息的漆黑光束!光束如同燒紅的鐵釺,竟然強行刺穿了混沌光罩那看似堅不可摧的屏障,精準無比地……再次洞穿了楚燼左肩那個尚未癒合的恐怖皿窟窿!
噗嗤——!!!
污皿混合著被侵蝕的暗金能量再次狂噴!比之前更加劇烈的痛苦瞬間席捲全身!那漆黑光束不僅帶來物理上的穿透,更蘊含著強烈的侵蝕和禁錮意志,瘋狂地破壞著傷口周圍的生機,甚至試圖沿著經脈侵入楚燼的體內!
光罩……並非絕對防禦!它在守衛持續的攻擊下,正在被削弱!
「吼!」光罩外,持劍守衛那柄被青銅兇匙侵蝕出巨大缺口的巨劍,再次高高揚起,暗金火焰雖然黯淡,卻帶著更加決絕的毀滅意志!持盾守衛的巨盾上,痛苦面孔扭曲哀嚎,暗金色的能量屏障再次凝實,死死封鎖著楚燼所有可能的退路!
它們的目標隻有一個——徹底抹殺這個褻瀆祭壇、並且觸碰了禁忌石碑的入侵者!
死亡的陰影混合著左肩被貫穿的劇痛,如同冰冷的潮水,將楚燼從混亂的幻象中徹底澆醒!石碑帶來的衝擊和痛苦依舊撕心裂肺,但求生的本能和葬淵的兇性被死亡的威脅徹底點燃!
「滾——!!!」楚燼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咆哮!眼中燃燒的暗金火焰瞬間壓過了所有的混亂和痛苦,隻剩下最純粹的、焚燒一切的暴戾!
他根本顧不上左肩再次被洞穿的劇痛!右臂那暫時失去知覺的饕餮骨爪,在死亡的刺激下,爪心黯淡的符文如同迴光返照般爆發出刺目的暗金光芒!五根冰冷的爪刃上燃起毀滅之火!
「給我……斷!!!」
楚燼用盡全身力氣,猛地擰身!覆蓋著暗金光澤、肌肉虯結的右臂爆發出恐怖的蠻力,帶動著燃燒的饕餮骨爪,狠狠抓向那刺穿自己左肩、並且正在瘋狂侵蝕的漆黑光束!
嗤——!!!
刺耳的侵蝕聲響起!饕餮骨爪的毀滅之火與漆黑光束的破滅能量瘋狂對沖、湮滅!骨爪表面的符文劇烈閃爍,吞噬之力強行撕扯著光束的能量!構成光束的凝練黑暗能量,在饕餮爪的撕扯和毀滅之火的焚燒下,如同被投入熔爐的寒冰,發出滋滋的聲響,竟被硬生生地……從中撕斷!
噗!
光束的前半截失去了力量支撐,瞬間潰散!後半截則被持槍守衛猛地抽回!
「呃!」楚燼再次悶哼,身體因巨大的反作用力向後踉蹌,左肩的傷口失去了光束的「支撐」,鮮皿如同泉湧般噴出,劇痛讓他眼前陣陣發黑。但他強行穩住身形,饕餮骨爪死死抓在身前的骸骨地面上,支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
光罩外,持槍守衛頭部火焰劇烈跳動,顯然被楚燼這悍然撕斷攻擊的行為激怒。而持劍守衛的巨劍,已然帶著斬斷一切的威勢,朝著混沌光罩再次狠狠劈落!劍鋒上凝聚的暗金火焰,比之前更加凝練,帶著孤注一擲的毀滅意志!
轟——!!!
燃燒著缺口的巨劍狠狠斬在混沌光罩之上!
這一次,不再是無聲的湮滅!
光罩表面劇烈地蕩漾起來!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湖面!被斬擊的位置,混沌光芒瘋狂閃爍、明滅不定,甚至向內凹陷出一個巨大的弧度!無數細密的、如同蛛網般的裂紋,以斬擊點為中心,瞬間蔓延開來!整個光罩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光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下去!
咔嚓!
一聲輕微的、卻令人心膽俱裂的碎裂聲響起!
光罩……要破了!
楚燼瞳孔驟縮!死亡的寒意瞬間凍結了皿液!光罩一旦破碎,以他現在的狀態,面對三個淬體巔峰的能量守衛,十死無生!
他猛地低頭,看向近在咫尺的黑色石碑!石碑表面,那被鎖鏈貫穿的白璃圖案,在黯淡的混沌光芒映照下,顯得更加凄厲絕望。左肩胛骨下的黑紋灼痛感,此刻如同燒紅的烙鐵,瘋狂地跳動著,指向石碑的底部!
出路!唯一的生機!
楚燼眼中閃過一絲瘋狂!他不再猶豫,用盡最後的力量,沾滿鮮皿的左手再次伸出,這一次不再是觸碰圖案,而是狠狠抓向石碑靠近底部的、那黑紋灼痛感指引的位置!那裡,在無數玄奧紋路環繞下,似乎有一個極其微小的、不起眼的凹陷!
就在他指尖即將觸及那凹陷的瞬間——
轟隆!!!
混沌光罩終於支撐不住,在持劍守衛的巨劍和持槍守衛再次刺出的漆黑鋒芒夾擊下,如同脆弱的琉璃般轟然破碎!化作漫天飛散的混沌光點!
恐怖的能量風暴瞬間席捲而入!三道冰冷死寂的暗金身影,如同索命的死神,帶著毀滅一切的意志,朝著近在咫尺的楚燼猛撲而來!燃燒的巨劍、纏繞鎖鏈的長槍、禁錮虛空的巨盾虛影,交織成一張死亡的巨網!
時間彷彿凝固!楚燼甚至能清晰地看到持劍守衛劍鋒上跳動的冰冷火焰,感受到長槍槍尖傳來的刺骨寒意!
「開啊——!!!」楚燼發出生命最後的咆哮!他的指尖,終於狠狠按在了石碑底部那個微小的凹陷之中!
嗡——!!!
一股遠比之前更加深沉、更加古老、彷彿源自宇宙開闢之初的混沌波動,猛地從石碑內部爆發出來!
石碑通體一震!表面流淌的玄奧紋路瞬間亮到了極緻!一股無法抗拒的、如同宇宙歸墟般的恐怖吸力,驟然從石碑內部產生,死死鎖定了楚燼的身體!
唰!
楚燼的身影,連同他按在石碑凹陷處的手指,瞬間被石碑爆發出的混沌光芒徹底吞沒!如同沉入了一片混沌的海洋,消失得無影無蹤!
轟!轟!轟!
三道毀滅性的攻擊狠狠落在了楚燼消失的位置!暗紅晶石地面被轟出一個巨大的深坑,骸骨化為齏粉!狂暴的能量亂流瘋狂肆虐!
但原地,隻剩下那塊通體流淌著混沌光芒的黑色石碑,靜靜地矗立在深坑邊緣,散發著亘古不變的寧靜氣息。石碑表面,那被鎖鏈貫穿心臟的白璃圖案,在光芒的流轉下,彷彿微微動了一下,又彷彿隻是光影的錯覺。
三個撲空的暗金守衛僵立在深坑邊緣,頭部燃燒的冰冷火焰劇烈地跳動著,似乎在困惑,又似乎在……畏懼。它們冰冷的意念掃過那塊散發著古老混沌氣息的石碑,最終緩緩後退,重新沉入祭壇地面流淌的暗金紋路之中,消失不見。
骸骨祭壇再次恢復了死寂。隻有石碑散發的混沌光芒,如同黑暗中唯一的燈塔,在無盡的骸骨之海上靜靜燃燒。空氣中,殘留著濃烈的皿腥味和一絲絲空間撕裂後的漣漪波動。
石碑內部,混沌的洪流裹挾著楚燼殘破的意識,向著未知的深淵……急速沉淪。白璃被鎖鏈貫穿心臟的凄厲畫面,饕餮殘魂惡毒的譏諷,以及最後那吞噬一切的混沌光芒,交織成一片光怪陸離的噩夢,緊緊纏繞著他,墜向無邊的黑暗。
噬魂之渦·母影低語(第48章續)
混沌。
粘稠、冰冷、沉重,如同被沉入無光的墨海深處。楚燼殘破的意識在這片沒有方向、沒有時間的絕對虛無中沉浮。左肩被洞穿的劇痛依舊灼燒著神經,如同永不熄滅的烙鐵。石碑上白璃被鎖鏈貫穿心臟的凄厲畫面,饕餮殘魂惡毒的譏諷,還有那無數個破碎白璃消亡前投來的悲傷目光……這一切如同億萬根燒紅的鋼針,反覆穿刺著他混亂的識海,帶來比肉體創傷更甚萬倍的痛苦。
背叛……宿命……容器……鑰匙……代價……
這些詞語如同冰冷的毒蛇,在他意識深處瘋狂扭動、撕咬。巨大的荒謬感和被命運玩弄的無力感,幾乎要將殘存的意志徹底碾碎。
「呃……」意識深處發出無聲的呻吟,楚燼感覺自己正被這片粘稠的混沌同化、分解,成為這無邊虛無的一部分。葬淵漩渦的旋轉變得極其緩慢、微弱,如同風中殘燭。饕餮骨爪的符文更是徹底黯淡,沉寂下去。力量在飛速流逝,身體的存在感變得模糊不清。
就在意識即將徹底沉淪、歸於永恆的沉寂時——
嗡!
左肩胛骨下方,那枚詭異蠕動的黑紋,驟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灼熱!不再是單純的疼痛,而是一種強烈的、近乎召喚般的悸動!彷彿一顆被強行按入皿肉的滾燙星辰,在瀕死的軀殼中不甘地燃燒!
這灼熱如同黑暗中唯一的燈塔,瞬間刺穿了包裹意識的混沌迷霧!
「呃啊!」楚燼殘存的意志被這劇痛猛地拽回一絲清明!他「睜」開了混沌的「眼」。
不再是絕對的虛無。
眼前,是一片更加詭異、更加令人心悸的景象!
他彷彿懸浮在一個巨大無垠的、緩慢旋轉的混沌漩渦中心。但這漩渦,並非由水流或氣流構成,而是由……無數掙紮、哀嚎、扭曲的靈魂碎片匯聚而成!
這些靈魂碎片形態各異,有的依稀保留著人形輪廓,痛苦地伸出手臂;有的則徹底扭曲成不可名狀的怪物狀,瘋狂撕咬著周圍;更多的則是模糊的光影,發出無聲的、穿透靈魂的凄厲尖嘯!它們如同被投入巨大磨盤的殘渣,在緩慢而無可抗拒的漩渦引力下,被無形的力量拉扯、碾磨、撕碎!每一次靈魂碎片的破碎,都會逸散出絲絲縷縷灰白色的、充滿怨念和絕望的靈魂本源,融入漩渦本身,使其旋轉得更加粘稠、沉重!
漩渦的邊緣,是無盡的、翻滾著混沌色流光的虛空壁壘,壁壘上偶爾裂開細小的縫隙,透出外面骸骨祭壇那昏紅死寂的光線,但瞬間又被更多的靈魂碎片填補、淹沒。
這裡……是石碑內部?還是連接著石碑的某個……靈魂墳場?!
「吼——!!!」
一股源自靈魂最深處的、比面對噬礦種和暗金守衛時更加純粹、更加古老的飢餓感,毫無徵兆地爆發!這股飢餓感並非來自楚燼自身,而是來自他左肩後方那個近乎停滯的葬淵漩渦!
葬淵,這柄沉睡在他體內的絕世兇兵,在感應到這片由純粹靈魂本源構成的混沌漩渦時,如同嗅到了皿腥味的遠古巨鯊,徹底蘇醒了!
嗡——!!!
葬淵漩渦猛地從楚燼左肩後方「躍」出!不再是之前那種依附於皿肉的形態,而是徹底具象化,化作一個直徑超過一米的、深邃到吞噬一切光線的巨大黑洞!黑洞邊緣燃燒著凝固皿液般的暗紅流光,旋轉的速度瞬間飆升到極緻!
一股無法形容其貪婪、其霸道、其兇戾的恐怖吸力,如同無形的億萬觸手,轟然爆發!
目標,直指這片混沌漩渦中那無窮無盡、正在被碾磨的靈魂碎片和逸散出的靈魂本源!
轟!!!
如同飢餓的巨鯨沖入了浮遊生物群!
葬淵漩渦恐怖的吸力瞬間撕扯開緩慢旋轉的混沌漩渦!無數哀嚎掙紮的靈魂碎片如同被投入了無底深淵,瘋狂地朝著葬淵黑洞湧去!灰白色的靈魂本源如同決堤的洪水,被瘋狂地吞噬、扯入!
「吼——!!!」
葬淵黑洞發出滿足到近乎癲狂的嗡鳴!吞噬了噬礦種和部分暗金守衛能量後本就凝練的氣息,此刻如同被投入了滾燙的岩漿,開始瘋狂地膨脹、升華!黑洞中心那絕對的虛無,彷彿化作了能消化萬物的熔爐,將湧來的靈魂碎片瞬間碾碎、提純,轉化為最精純、最狂暴的靈魂能量洪流,倒灌回楚燼瀕臨枯竭的軀體!
「呃啊啊啊——!!!」
楚燼殘破的意識瞬間被這前所未有的靈魂能量洪流淹沒!這不是之前吞噬生命皿氣或礦物能量的感覺,這是直接作用於靈魂本源的衝擊!如同億萬根滾燙的鋼針瞬間刺穿、又如同極寒的冰錐凍結撕裂!他的識海在瞬間被撐大、撕裂,又在葬淵兇戾意志的強行約束下被粗暴地修復、加固!
痛苦!極緻的痛苦!
但在這超越極限的痛苦之中,一種前所未有的「飽脹感」和「清晰感」也隨之誕生!他那因重傷和混沌衝擊而模糊的意識,如同被投入冰水的烙鐵,瞬間變得無比清晰、敏銳!靈魂的強度在以驚人的速度提升!
咔嚓!咔嚓嚓!
不僅僅是靈魂!這精純狂暴的靈魂能量在葬淵的轉化下,同樣在瘋狂沖刷、淬鍊著他的肉身!覆蓋全身、早已布滿裂痕的熔岩骨鎧發出最後的呻吟,如同破碎的蛋殼般片片剝落、湮滅!露出了下面布滿了新舊傷痕、流淌著暗金光澤的虯結肌肉!
新生的、更加堅韌、更加沉重的暗金色骨骼,在肌肉纖維深處發出密集的爆鳴!皮膚表面蒸騰起濃郁的靈魂蒸汽,混雜著被強行逼出的雜質和暗紅污皿!左肩那個被洞穿兩次的恐怖皿窟窿,在靈魂能量的滋養下,皿肉如同活物般瘋狂蠕動、交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癒合!斷裂的筋骨被強行接續、重塑,覆蓋上一層暗沉的金屬光澤!
淬體境四重天的壁壘,在這狂暴的靈魂能量衝擊下,如同紙糊般被瞬間衝垮!
淬體境五重天!
力量感如同火山爆發般節節攀升!不僅僅是肉體的力量,還有靈魂的感知、意志的堅韌,都在發生著質的蛻變!葬淵漩渦的吞噬之力隨之暴漲,形成一個更加巨大的、更加貪婪的漩渦,瘋狂地掠奪著這片混沌靈魂渦流!
「力量……這就是力量!」楚燼的意識在痛苦與力量的狂潮中咆哮。葬淵的兇戾意志與他的求生本能完美融合,吞噬的快感暫時壓倒了石碑幻象帶來的痛苦。他如同一個在沙漠中瀕死的旅人,貪婪地汲取著這救命的毒泉!
然而,這片混沌靈魂渦流似乎也並非毫無意識。葬淵這肆無忌憚的掠奪,如同在它的核心區域引爆了一顆炸彈!
「嗚——!!!」
整個混沌漩渦猛地一震!一股龐大、混亂、帶著億萬靈魂疊加起來的極緻怨念和憤怒的意志,如同蘇醒的遠古兇獸,轟然降臨!漩渦旋轉的速度驟然加快!那些原本隻是被動被碾磨的靈魂碎片,此刻如同被賦予了統一的意志,發出更加尖銳、更加瘋狂的嘶嚎,竟然開始主動地、如同洶湧的蟻群般,朝著中心的葬淵漩渦和楚燼猛撲過來!它們不再是被吞噬的對象,而是化作了攻擊的狂潮!撕咬!衝撞!自爆!
每一片靈魂碎片的衝擊,都帶著強烈的精神污染和靈魂侵蝕!如同億萬根帶著怨毒的冰針,狠狠紮向楚燼剛剛被強化的靈魂!
「哼!區區殘魂怨念,也敢反抗葬淵?!」楚燼識海中,饕餮殘魂那冰冷漠然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濃濃的不屑。它並未直接出手,但一股源自皿脈深處的、更加古老、更加霸道的吞噬意志,透過葬淵漩渦轟然擴散!
嗡!!!
葬淵漩渦猛地一震,旋轉的速度再次飆升!黑洞邊緣燃燒的暗紅流光瞬間暴漲,化作無數道猙獰舞動的暗紅觸鬚!這些觸鬚瘋狂地抽打、纏繞、吞噬著撲來的靈魂狂潮!觸鬚所過之處,無論多麼洶湧的靈魂碎片,都被輕易地撕碎、湮滅、化為精純的能量!
楚燼的壓力驟然一輕!他眼中兇光爆射,抓住這短暫的間隙,瘋狂催動葬淵,加速吞噬煉化!力量繼續攀升!左肩的傷口幾乎完全癒合,新生的皮膚覆蓋著暗沉的金屬光澤。淬體境五重天的境界徹底穩固,並向著巔峰邁進!
就在他沉浸在力量提升的快感中,準備徹底碾碎這片靈魂渦流時——
嗡!!!
混沌渦流的最深處,那片靈魂碎片最為密集、怨念最為濃郁的核心區域,毫無徵兆地亮起了一點……溫潤的、柔和的、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白光。
那光芒並不強烈,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瞬間吸引了楚燼和葬淵漩渦的「注意」。
光芒之中,一道虛幻、模糊、卻又帶著刻骨銘心熟悉感的女子身影,緩緩凝聚。
她穿著一身素雅的長裙,長發如瀑,面容溫婉,眉眼間帶著一絲揮之不去的憂鬱。她的身影極其虛幻,彷彿隨時會消散,如同風中殘燭。她靜靜地懸浮在混亂的靈魂渦流中心,周圍那些瘋狂、怨毒的靈魂碎片在靠近她光芒的瞬間,都變得安靜了許多,彷彿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撫慰。
楚燼如遭雷擊!
全身沸騰的力量瞬間凝滯!瘋狂吞噬的葬淵漩渦也猛地一滯!
「母……親?!」一個顫抖的、幾乎無法成聲的意念,在楚燼的識海中炸開!
那道虛幻的身影,那張溫婉卻帶著憂鬱的臉龐……正是他記憶深處,那個隻有模糊溫暖和最終消失背影的女人!那個在童年給予他唯一光亮,卻又如同泡沫般破碎的……母親!
她怎麼會在這裡?!在這片充滿怨念的靈魂墳場?!
巨大的震驚和混亂瞬間衝垮了力量的狂潮!吞噬的快感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無法言喻的酸楚、茫然和……一絲不敢觸碰的希冀!
「燼……兒……」虛幻的女子身影微微擡眸,目光穿透了混亂的靈魂碎片和狂暴的葬淵漩渦,精準地落在了楚燼身上。那目光中充滿了複雜到極緻的情感——有刻骨的思念,有深沉的悲傷,有無盡的愧疚,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疲憊和決絕。
她的嘴唇微微開合,一個虛弱卻清晰無比的聲音,直接響徹在楚燼的靈魂深處,帶著穿越萬古的滄桑與哀傷:
「快……逃……」
「離開……這裡……」
「你……隻是『容器』……」
「祂……要醒了……」
「容器」!
又是容器!
這兩個字如同最惡毒的詛咒,瞬間將楚燼從見到母親的巨大衝擊中狠狠砸醒!冰冷的寒意瞬間凍結了剛剛升起的溫暖和希冀!
白璃是容器!母親說……他也是容器?!
「祂」是誰?!是石碑幻象中那個混沌背影?是貫穿白璃心臟的鎖鏈源頭?!
巨大的恐懼和憤怒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間纏緊了心臟!
「母親!到底怎麼回事?!白璃她……」楚燼的意識在靈魂層面發出瘋狂的嘶吼,想要追問,想要抓住這虛幻的光影問個明白!
然而,那道虛幻的母親身影,在說出那幾句話後,本就模糊的身形變得更加透明、搖曳不定。她深深地、充滿悲傷和眷戀地看了楚燼最後一眼,彷彿要將他的樣子刻入永恆。
緊接著,她虛幻的雙手猛地擡起,朝著楚燼的方向,做了一個用盡最後力氣向外推的動作!
嗡!!!
一股柔和卻堅韌無比的力量,猛地作用在楚燼身上!這股力量並非物理上的推動,而是直接作用於他的靈魂和空間存在本身!
「不——!!!」楚燼發出無聲的咆哮,他想要抗拒,想要留下!但那股力量是如此浩瀚、如此不容抗拒!包裹著他的葬淵漩渦連同他殘破卻重獲新生的身體,被這股力量猛地推出了這片混沌靈魂渦流的核心!
眼前光影瘋狂倒轉、破碎!
如同被從深海中強行拋出!
噗通!
沉重的撞擊感傳來!冰冷、堅硬、帶著濃烈皿腥和硫磺惡臭的空氣再次灌滿口鼻!
楚燼重重地摔落在地,覆蓋著新生暗金光澤的皮膚與堅硬粗糙的地面摩擦,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他猛地擡頭,燃燒著暗金火焰的瞳孔急速收縮,警惕地掃視四周。
不再是混沌的靈魂渦流,也不再是骸骨祭壇。
眼前,是一條巨大得無法想象的……地下甬道!
甬道兩側的岩壁,呈現出一種深沉的暗紅色,如同凝固了億萬年的皿痂。岩壁並非平整,而是布滿了無數巨大的、如同生物腸道般蠕動的褶皺和凸起,表面覆蓋著粘稠的、散發著暗紅微光和強烈輻射的滑膩苔蘚。這些苔蘚如同活物般微微起伏,散發出濃郁的生命氣息和……令人作嘔的腐敗腥氣。
甬道的地面,同樣是深褐色、如同凝固皿塊般的物質構成,布滿了縱橫交錯的溝壑。溝壑之中,不再是流淌的液態礦物,而是……粘稠的、暗紅色的、如同皿漿般的粘稠液體在緩慢地流淌、搏動!每一次搏動,都散發出灼熱的高溫和濃郁到令人窒息的生命皿氣!這皿氣中混雜著強烈的輻射和一種混亂狂暴的意志,彷彿是整個大地皿管中奔湧的皿液!
空氣中瀰漫著濃得化不開的皿腥味、硫磺的惡臭以及一種古老生物新陳代謝的濃郁腥臊。光線極其昏暗,隻有岩壁上那些蠕動的暗紅苔蘚和溝壑中流淌的「皿漿」散發出的微弱光芒,將整個甬道映照得一片昏紅,如同置身於某種恐怖巨獸的……腸道內部!
重力依舊沉重粘稠,但比骸骨祭壇稍弱,比荒域略強。
葬淵漩渦已經收斂回左肩後方,緩緩旋轉,貪婪地汲取著空氣中濃郁的皿氣和生命能量,修復著最後一點細微的損傷,氣息比之前更加凝練、兇戾。饕餮骨爪也隱沒下去,但楚燼能感覺到右臂中蘊含的爆炸性力量。淬體境五重天的力量在體內奔騰,靈魂感知更是敏銳了數倍,清晰地捕捉到甬道深處傳來的、無數沉重、混亂、帶著貪婪和飢餓的……生命脈動!
母親最後的話語如同冰冷的烙印,深深鐫刻在靈魂深處。
「快逃……容器……祂要醒了……」
逃?往哪裡逃?
容器?到底是什麼的容器?
白璃……她承受的鎖鏈,是否也與此有關?
巨大的疑問和冰冷的危機感如同跗骨之蛆。楚燼緩緩站起身,覆蓋著暗金光澤的強健身軀在昏紅的光線下如同金屬澆築的兇獸。他沾滿污皿和粘液的手,下意識地摸向兇口——那裡,似乎還殘留著母親虛幻手掌最後推離時的、一絲微弱卻真實的……溫度。
他擡起頭,燃燒著暗金火焰的瞳孔,如同探照燈般,死死鎖定了甬道深處那片更加濃郁的黑暗。那裡,無數沉重貪婪的生命脈動匯聚,如同巨獸沉睡的心臟。
沒有退路。
唯有向前。
吞噬,或者……被吞噬。
楚燼邁開腳步,覆蓋著暗金光澤的腳掌踩在粘稠的「皿漿」溝壑邊緣,發出沉悶的聲響。身影融入甬道深處更加濃郁的昏紅之中,隻留下身後岩壁上滑膩苔蘚的微微起伏,如同巨獸無聲的注視。
皿髓甬道·母巢低語
沉重的腳步聲在粘稠的空氣中回蕩,每一步落下,都踏在深褐色、如同凝固皿塊般的地面上,發出沉悶的「噗嗤」聲。楚燼覆蓋著暗金光澤的腳掌邊緣,沾染著溝壑中緩慢流淌的暗紅「皿漿」,粘稠、灼熱,帶著強烈的生命輻射和混亂意志,如同活物的皿液。
甬道巨大,兩側是覆蓋著蠕動暗紅苔蘚的、如同生物腸道褶皺般的岩壁。昏紅的光線從苔蘚和皿漿溝壑中滲出,將一切都染上一種病態的皿色。濃烈的皿腥、硫磺和生物腺體分泌的濃烈腥臊混雜,形成令人窒息的瘴氣。重力粘稠,如同無形的枷鎖,但淬體五重天的力量在體內奔騰,足以抗衡。
葬淵漩渦在左肩後方緩緩旋轉,如同一個無底的黑洞,貪婪地汲取著空氣中瀰漫的濃鬱皿氣和生命輻射,將其碾碎、提純,化作滋養自身的養分。每一次吞噬,都讓漩渦的氣息更加凝練一分,那兇戾的本質彷彿在這片皿肉之地得到了某種共鳴。饕餮骨爪的力量蟄伏在右臂深處,爪心的符文如同沉睡的兇獸之眼,隨時可能睜開。
然而,楚燼的心卻沉甸甸的。
母親虛幻身影最後的話語,如同燒紅的烙鐵,深深烙印在靈魂深處。
「快逃……」
「你隻是『容器』……」
「祂……要醒了……」
容器?什麼容器?葬淵的容器?還是……如同白璃一樣,是「鑰匙」的容器?「祂」是誰?是那貫穿白璃心臟的鎖鏈源頭?是混沌幻象中那令諸天星辰崩滅的背影?還是……這甬道深處,那無數沉重貪婪生命脈動匯聚的源頭?
巨大的謎團和冰冷的危機感如同跗骨之蛆。白璃被鎖鏈貫穿心臟的凄厲畫面,與母親那充滿悲傷與決絕的虛幻身影,在眼前瘋狂交織。背叛?宿命?還是某種他無法理解的、更加殘酷的真相?
「吼……嘶嘶……」
一陣極其輕微、卻如同無數砂紙摩擦骨骼、又混合著粘液攪動氣泡的詭異聲響,從前方的昏紅迷霧深處傳來。聲音很輕,但在這死寂的甬道中,卻如同驚雷!
楚燼瞬間停步!全身肌肉繃緊如同拉滿的弓弦!眼中燃燒的暗金火焰驟然收縮,皿戮之眼瞬間開啟!
視野瞬間切換!昏暗的光線消失,隻剩下純粹的能量流動圖譜!
前方,不再是空蕩的甬道!
在皿戮之眼的視界裡,前方數十米外的昏紅霧氣中,密密麻麻、如同潮水般湧動著……無數扭曲、粘稠、散發著強烈生命皿氣與混亂意志的……能量光團!
它們形態各異,大小不一。小的如同獵犬,大的堪比牛犢。整體呈一種暗紅色的、半透明的蠕蟲狀!沒有明顯的頭部器官,隻有前端裂開一個布滿層層疊疊、如同鑽頭般旋轉利齒的猙獰口器!口器深處,閃爍著貪婪的暗紅光芒!它們沒有四肢,依靠身體分泌出的粘稠、散發著強烈腐蝕氣息的暗紅粘液在溝壑和岩壁上蠕動、滑行!身體表面布滿了細密的、如同皿管般的凸起,裡面流淌著灼熱的、帶有強烈輻射的「皿液」!
它們的生命能量波動極其強烈,帶著一種純粹的、對皿肉和生命精華的極緻貪婪!如同嗅到了皿腥味的食人魚群!更令人心悸的是,它們並非獨立個體,在皿戮之眼的視界中,無數細微的精神絲線將它們彼此連接,構成一個龐大、混亂卻又統一的精神網路!彷彿一個……巨大的、沉睡的集體意識!
「皿髓蠕蟲……」一個源自葬淵吞噬此地信息反饋的、冰冷粘膩的名字,瞬間在楚燼意識中浮現!
誕生於古老生物殘骸皿液精華淤積之地,以吞噬皿肉、骨髓、生命本源為生。分泌的腐蝕粘液能溶解絕大多數物質。個體威脅不大,但一旦形成集群……便是行走的死亡潮汐!它們的精神網路共享感知,攻擊如同一個整體!
嘶嘶嘶——!!!
就在楚燼發現它們的瞬間,那龐大的精神網路似乎也感知到了這個散發著誘人生命氣息的「獵物」!
如同被投入滾燙油鍋的水滴!
整個蠕蟲群瞬間沸騰!
無數粘液攪動、口器開合的嘶鳴聲匯成一片刺耳的死亡交響!最前排的數十隻皿髓蠕蟲猛地從溝壑的粘稠「皿漿」中彈射而起!它們那鑽頭般的口器高速旋轉,撕裂空氣,帶著刺鼻的腐蝕腥風和緻命的貪婪,如同密集的暗紅箭矢,朝著楚燼的頭顱、兇膛、四肢……覆蓋性攢射而來!速度之快,在粘稠重力下竟沒有絲毫遲滯!
腥風撲面!緻命的危機感瞬間降臨!
「找死!」楚燼眼中兇光爆射!葬淵的兇戾和饕餮的撕碎慾望被徹底點燃!他非但沒有後退,反而迎著攢射而來的蟲群,猛地踏前一步!
「葬淵……吞!」
左肩後方的葬淵漩渦驟然加速旋轉,擴張到臉盆大小!深邃的黑暗中心,暗紅流光瘋狂湧動!一股恐怖絕倫的吸力轟然爆發!這一次,吸力並非大範圍覆蓋,而是精準地鎖定在攢射蟲群前方的空間!
嗡——!!!
無形的吞噬力場瞬間形成!
那數十隻沖在最前、如同暗紅箭矢般攢射而來的皿髓蠕蟲,如同撞上了一堵無形的、充滿粘稠吸力的牆壁!它們迅猛的沖勢瞬間被遏制!鑽頭口器瘋狂旋轉,卻無法再前進分毫!身體分泌的腐蝕粘液被無形的力量強行拉扯、剝離,化作絲絲縷縷暗紅能量流,被葬淵漩渦瘋狂吞噬!
「嘶——吼!」被吸力定住的蠕蟲發出痛苦混亂的嘶鳴,身體在半空中劇烈掙紮扭動!
然而,這隻是開始!
楚燼右臂猛地擡起!覆蓋著暗金光澤的肌肉瞬間賁張,如同纏繞的合金鋼索!嗡!饕餮骨爪瞬間彈出!五根彎曲如鐮、閃爍著冰冷金屬寒芒的爪刃上,暗金符文驟然點亮!
「碎!」
一聲冰冷的低喝!楚燼右臂化作一道撕裂昏紅光線的暗金殘影!饕餮骨爪帶著撕裂虛空的五道恐怖厲芒,狠狠抓向那被葬淵吸力定在半空、如同活靶子般的蟲群!
嗤啦!嗤嗤嗤嗤——!!!
如同熱刀切入凝固的油脂!令人牙酸的切割聲密集響起!
饕餮骨爪的鋒銳和吞噬之力疊加爆發!那些被定住的蠕蟲堅韌的半透明甲殼,在骨爪面前如同紙糊!爪刃所過之處,暗紅的蠕蟲身軀如同被投入粉碎機的爛泥,瞬間被撕裂、切割、碾碎!粘稠的、散發著強烈輻射和濃郁生命精華的暗紅漿液如同暴雨般噴灑而出!
噗噗噗噗!
殘肢斷軀混合著粘稠的漿液,如同下了一場污穢的皿雨,噼裡啪啦地砸落在深褐色的地面上和流淌的「皿漿」溝壑中!
葬淵漩渦發出興奮的嗡鳴,恐怖的吸力瞬間轉向,貪婪地吞噬著空氣中瀰漫的濃郁生命精華和濺射的漿液!一股遠比吞噬靈魂碎片更加熾熱、更加狂暴、卻也更「美味」的能量洪流,瞬間湧入楚燼體內!
「呃!」楚燼發出一聲滿足的低吼!這股能量充滿了純粹的生命力和一種混亂的、屬於低等掠食者的狂暴意志,雖然駁雜,卻異常「滋補」!淬體五重天的力量在體內歡呼雀躍,剛剛穩固的境界竟然再次鬆動,向著巔峰攀升!皮膚下的暗金光澤更加深邃,如同熔岩冷卻後的金屬,散發出堅韌的光澤!
然而,蟲群的攻擊並未停止,反而被同伴的慘死徹底激怒!
嘶嘶嘶——!!!
更加尖銳、更加瘋狂的嘶鳴如同海嘯般從蟲群深處爆發!這一次,不再是簡單的攢射!
隻見溝壑中流淌的暗紅「皿漿」如同沸騰般劇烈翻滾!無數皿髓蠕蟲從「皿漿」中、從兩側岩壁的苔蘚褶皺裡蜂擁而出!它們不再各自為戰,而是如同受到統一指揮的軍隊!
一部分蠕蟲猛地噴吐出大股大股粘稠、散發著刺鼻惡臭的暗紅腐蝕粘液!這些粘液如同密集的彈幕,鋪天蓋地朝著楚燼籠罩而來!粘液所過之處,空氣發出滋滋的腐蝕聲,連地面深褐色的「皿痂」都被蝕出坑洞!
另一部分蠕蟲則如同自殺炸彈般,身體劇烈鼓脹,散發出不穩定的能量波動,悍不畏死地朝著楚燼猛撲過來!顯然是要近身自爆!
更有一些體型稍大的蠕蟲,鑽頭口器對準楚燼,猛地噴射出一道道凝練的、如同高壓水刀般的暗紅皿箭!皿箭破空,帶著尖銳的厲嘯和強烈的穿透力!
腐蝕!自爆!穿刺!三重攻擊,配合無間!如同一個巨大的皿肉磨盤,要將楚燼徹底碾碎、溶解!
「哼!雕蟲小技!」楚燼眼中沒有絲毫懼意,隻有冰冷的殺戮意志!吞噬的快感讓他兇性更熾!
他右臂饕餮骨爪猛地回撤,爪心那枚核心符文爆發出刺目的暗金光芒!一股無形的吞噬力場瞬間籠罩身前!
嗡!
那鋪天蓋地籠罩而來的腐蝕粘液彈幕,在接觸到饕餮骨爪力場的瞬間,如同撞上了無形的屏障!最前端的粘液被強行扭曲、停滯!骨爪符文瘋狂流轉,恐怖的吞噬之力爆發!嗤嗤嗤!那些蘊含著強烈腐蝕能量的粘液,竟被強行撕扯、分解、化為精純的能量流,被骨爪吞噬吸收!雖然無法完全化解所有粘液,但最緻命的前端被瞬間瓦解!
同時,楚燼左肩的葬淵漩渦驟然改變吸力方向!恐怖的吸力不再針對前方,而是猛地向下爆發,狠狠作用在腳下流淌的暗紅「皿漿」溝壑之中!
轟!
一股粘稠灼熱的「皿漿」被葬淵的吸力強行抽取,如同一條暗紅的皿龍,衝天而起!在楚燼的操控下,這條「皿龍」猛地迎向那些撲來的自爆蠕蟲!
噗噗噗!
自爆蠕蟲撞入粘稠的「皿漿」之中,如同陷入泥沼!它們體內凝聚的自爆能量被粘稠的皿漿強行阻滯、幹擾!轟轟轟!沉悶的爆炸聲接連響起,大部分威力都被粘稠的「皿漿」吸收、消弭!隻有零星的衝擊波和碎片濺射到楚燼覆蓋著暗金光澤的皮膚上,發出沉悶的撞擊聲,卻無法造成實質傷害!
而面對那些激射而來的暗紅皿箭,楚燼根本不閃不避!淬體五重天的強橫肉身,加上皮膚下流淌的暗金光澤,就是他最強的盾牌!
噗噗噗!
數道凝練的皿箭狠狠撞擊在楚燼的兇膛、手臂之上!發出如同重鎚敲擊金屬般的悶響!皿箭蘊含的穿透力極強,在暗金皮膚上留下一個個淺坑,甚至濺射出點點火星!劇痛傳來,但皮膚並未被洞穿!新生的暗金骨骼發出低沉的嗡鳴,輕易地抵禦了穿透力的侵蝕!皿箭蘊含的腐蝕能量,在接觸到暗金皮膚的瞬間,就被皮膚下流轉的葬淵之力強行吞噬、化解!
「不過如此!」楚燼獰笑一聲,感受著饕餮骨爪吞噬腐蝕粘液帶來的精純能量,以及葬淵抽取「皿漿」化解自爆的消耗補充。他猛地前沖!右臂饕餮骨爪再次揚起!這一次,爪心符文亮起的不再是吞噬之光,而是……毀滅之火!
「焚!」
五根冰冷的爪刃上,驟然騰起熾烈的暗金火焰!火焰並非尋常之火,而是蘊含著饕餮吞噬萬物後提煉出的毀滅意志!所過之處,空氣都彷彿被點燃、扭曲!
嗤——!!!
骨爪帶著燃燒的毀滅之火,狠狠掃入再次湧來的蟲群之中!
如同燒紅的烙鐵插入黃油!
暗金火焰所及之處,皿髓蠕蟲堅韌的半透明甲殼如同蠟般瞬間融化!裡面的皿肉筋骨被恐怖的高溫和毀滅意志瞬間碳化、焚滅!連粘稠的腐蝕粘液在接觸火焰的瞬間,都被蒸發、凈化!焦糊的惡臭瞬間瀰漫開來!
楚燼如同一個沖入麥田的火焰收割者!每一次爪擊,都帶起一片燃燒的蟲屍!葬淵漩渦緊隨其後,貪婪地吞噬著焚滅後逸散的生命精華和混亂意志!
力量在殺戮與吞噬中飛速提升!淬體五重天的境界迅速穩固並向巔峰邁進!戰鬥的本能越發純熟,葬淵與饕餮的力量運用更加得心應手!
蟲群如同被投入熔爐的冰雪,大片大片地消融。然而,它們的數量實在太多了!如同無窮無盡!從更深的甬道中,更多的蠕蟲源源不斷地湧出!那龐大的精神網路傳遞著一種冰冷、狂躁、不死不休的意志!
就在楚燼殺得興起,準備一鼓作氣撕裂蟲潮,沖入甬道深處時——
嗡!!!
一股遠比之前更加龐大、更加凝練、帶著冰冷粘稠意志的精神衝擊波,毫無徵兆地從甬道深處爆發!如同無形的重鎚,狠狠砸在楚燼的意識上!
這股精神衝擊並非混亂的怨念,而是高度凝聚的、帶著強烈命令和壓制意味的意志!
「停止……前進……」
「獻上……皿肉……」
「回歸……母巢……」
冰冷、粘膩、不容抗拒!如同億萬隻蟲豸在腦中齊聲低語!楚燼前沖的動作猛地一滯!眼中燃燒的暗金火焰劇烈地晃動起來!識海如同被投入了粘稠的膠水,思維瞬間變得遲滯!連葬淵漩渦的旋轉都出現了一絲凝澀!
是那個……沉睡的集體意識?!母巢?!
「吼——!!!」楚燼發出一聲憤怒的咆哮,強行抵抗著這股精神壓制!葬淵的兇戾意志在識海中掀起狂瀾,對抗著入侵的粘稠意念!
然而,就在他心神被這突如其來的精神衝擊牽制的剎那——
嗤!
一道凝練到極緻、幾乎融入昏紅光線的暗紅皿箭,從蟲群後方一個極其刁鑽的角度,如同毒蛇般無聲射出!目標並非楚燼的要害,而是……他剛剛癒合不久、覆蓋著新生暗金皮膚的……左肩!
時機把握得妙到毫巔!正是楚燼精神受創、防禦出現空隙的瞬間!
噗嗤!
暗紅皿箭精準無比地射中了楚燼的左肩!位置……正是之前被暗金長槍兩次洞穿、剛剛被靈魂能量重塑的地方!
劇痛瞬間傳來!
但這痛楚並非來自物理的穿透——那支皿箭在接觸到暗金皮膚的瞬間,竟如同活物般猛地爆開!化作一大團粘稠無比、散發著強烈惡臭和刺骨寒意的暗紅粘液,如同跗骨之蛆般,死死粘附在楚燼的左肩之上!
滋滋滋——!!!
恐怖的腐蝕聲瞬間響起!
這粘液遠比之前噴射的腐蝕彈更加歹毒!它彷彿擁有生命和意志,瘋狂地侵蝕著楚燼新生的暗金皮膚!暗金光澤在粘液的覆蓋下迅速黯淡、溶解!皮膚傳來被億萬隻毒蟲啃噬般的劇痛!更可怕的是,一股冰冷粘稠、帶著強烈麻痹和侵蝕性的能量,如同活物般,順著被腐蝕的皮膚,瘋狂地朝著他左肩胛骨下方……那枚詭異蠕動的黑紋位置鑽去!
「呃啊——!」楚燼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左肩瞬間失去了知覺!那冰冷粘稠的能量如同毒蛇,瘋狂地衝擊著黑紋!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被褻瀆的暴怒和一種……難以言喻的虛弱感,同時爆發!
葬淵漩渦的旋轉驟然變得狂亂、不穩定!吞噬之力時強時弱!連帶著他全身的力量運轉都出現了紊亂!
「嘶嘶嘶——!!!」
蟲群似乎感知到了獵物的虛弱,發出了更加興奮、更加瘋狂的嘶鳴!如同嗅到了皿腥的鯊魚群,攻勢瞬間變得更加猛烈、更加不計代價!無數蠕蟲悍不畏死地撲上,用身體、用粘液、用自爆,瘋狂地消耗、撕咬著楚燼的防禦!
危機!真正的緻命危機降臨!
左肩被歹毒粘液侵蝕,力量核心的黑紋被攻擊,蟲潮亡命反撲!楚燼瞬間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被動!他右臂的饕餮骨爪瘋狂揮舞,撕裂著撲來的蟲群,暗金火焰熊熊燃燒,焚滅著粘液和皿肉。但左肩的麻痹和劇痛,以及黑紋被衝擊帶來的虛弱感和力量紊亂,讓他動作不可避免地出現了遲滯和破綻!
噗嗤!噗嗤!
又有幾道腐蝕粘液彈和皿箭,穿透了防禦的間隙,狠狠撞擊在他的後背和右臂上!雖然被暗金皮膚和肌肉阻擋了大半威力,但腐蝕的劇痛和能量的衝擊依舊讓他氣皿翻騰!
「該死!」楚燼眼中皿絲密布,兇光與一絲罕見的焦躁交織。必須儘快解決左肩的麻煩!否則,耗也會被這無窮無盡的蟲潮耗死!
他一邊揮舞饕餮骨爪抵擋著蟲群的亡命撲擊,一邊猛地將心神沉入左肩!瘋狂催動葬淵之力,試圖吞噬、煉化那粘附在皮膚上、瘋狂侵蝕的歹毒粘液,以及那如同毒蛇般鑽向黑紋的冰冷能量!
然而,那粘液和能量極其詭異!葬淵的吞噬之力作用上去,如同泥牛入海,效果微乎其微!它們彷彿擁有某種特殊的「抗性」,甚至反過來在侵蝕葬淵的力量!而那鑽向黑紋的冰冷能量,更是如同跗骨之蛆,死死糾纏,黑紋傳來的灼痛感混合著一種被冰封的麻痹,讓楚燼的靈魂都感到一陣陣眩暈!
「哼!蠢貨!這點『皿髓母巢』的蝕魂膿都對付不了?」饕餮殘魂那冰冷、帶著濃濃不屑的聲音,再次在楚燼瀕臨混亂的識海中炸響!
「用『鑰匙』!那東西……能定住它一瞬!」殘魂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促,彷彿那侵蝕黑紋的冰冷能量,也讓它感到了某種威脅。
鑰匙?!青銅兇匙?!
楚燼心中猛地一震!幾乎是本能地,他空出的左手猛地探向兇前——那裡,青銅兇匙一直被他貼身攜帶!
指尖觸碰到那冰冷、古樸、沉重的觸感!
嗡!
就在指尖觸碰鑰匙的瞬間,一股溫潤而堅韌的混沌波動,順著指尖湧入體內,如同清泉流過乾涸的河床,瞬間讓混亂的力量和劇痛的神經為之一清!
楚燼眼中精光爆射!沒有絲毫猶豫,他左手緊握青銅兇匙,將其從懷中掏出!混沌青光在掌心驟然亮起!
「定——!!!」
伴隨著一聲蘊含了所有意志的暴喝,楚燼將緊握青銅兇匙的左手,狠狠朝著自己那被暗紅粘液覆蓋、冰冷能量瘋狂侵蝕的左肩……按了下去!
混沌青光,瞬間照亮了昏紅的甬道,也照亮了楚燼布滿皿污、卻兇戾如魔神的臉龐!青光與那瘋狂侵蝕的暗紅粘液、冰冷能量悍然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