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言正在思考剛剛看到的風雷手和雷電風暴互相作用的現象,心裡思考著這一切的原因,能不能把這樣的相互作用,遷移到別的法術中去。然而,忽然被司徒文沒頭沒腦地罵了一句「色狼!」
徐言的思路一下子被打亂了,不由地起身,奇怪地看向了司徒文。
司徒文說完這一句之後,也後悔不已,不好意思看徐言了。然而,徐言目光灼灼地看著她,讓她也覺得渾身不自在,忍不住地說了一句,「你!你看什麼看!」
徐言被她這反咬一口給弄蒙了,覺得她今天怎麼回事,怎麼這麼奇怪。思考了一下,徐言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能——司徒文是不是壓力太大,腦子有點不正常了?這想法初聽覺得很奇怪,但仔細一想,又覺得不無可能。司徒文承擔著指揮重任,又是她的家族相關,而且她畢竟也是年輕人,這麼想來,似乎重壓之下,她出現一些奇怪反應也就不奇怪了。
如此想著,徐言也不怪她了,反而是有些同情地看著她。這下,司徒文更加羞惱,「你,你什麼意思?」
徐言趕緊起來,「你坐,你好好休息吧,我下去看看情況。」
司徒文隻覺得奇怪無比,心裡覺得很鬱悶,徐言這小子,肯定是想到不知道哪兒去了,偏偏她又覺得自己百口莫辯,不知道到底怎麼解釋,越解釋越像是在掩飾,反而有一種越描越黑的荒誕感覺。
看到徐言就要走,司徒文連忙說,「你站住,等一下!」
徐言停下腳步,「怎麼了?」
司徒文深吸一口氣,「有個問題要問你。」
徐言坦然說道,「好,你問。」
司徒文說道,「你那個,雷電風暴是吧,你有信心隻會傷害海獸,不會誤傷人類嗎?」
如果是之前,徐言沒有信心,但自從眼睛無意間更進一步進化出「風雷之眼」,徐言已經看清楚了雷電風暴如此恐怖的原因,自然是信心十足,「那當然,剛開始,我也不確認。後來,我仔細研究了一下,確認沒有問題,不會傷害人類。」
司徒文卻抓住了前半句的重點,「等等,你說,你一開始不確認?」
徐言沒多想,「嗯,我剛開始也沒注意。」
司徒文立刻氣的大吼,「你,你可真行!你知不知道,城主大人也在下面?」
徐言愣住,「原來,城主大人也在下面嗎?」
司徒文怒道,「那當然,城主大人身為青山城統帥,當然要身先士卒。你以為都像你嗎?一天天隻考慮自己安危,貪生怕死。」
這話一說,徐言也不樂意了,直接毫不客氣地揭開了司徒家的面具,將他們的真正核心原因直接說了出來,「省省吧你,糊弄別人行,糊弄我?你真拿我當傻子。你們家這樣做,隻是因為青山城是司徒家的青山城,真的城破了,你們到哪裡再弄一個城市去?說是為了百姓拚命,其實就是為了你們家自己拚命的。」
司徒文被徐言說中心事,惱羞成怒,忽然將自己的兵器亮了出來。
徐言也毫不客氣,後退半步,一手在前,分明是已經準備好了風雷手,如果司徒文衝上來,徐言不介意讓她嘗嘗風雷手接雷電風暴。不過,如果這一招是對人類出手,接下來會擴散半人魚還是人類,可就不好說了。徐言認為,大概會擴散到人類,畢竟天地法則之下,可不會認為人類和半人魚有什麼不同。所謂「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在天地面前,恐怕人類和海獸甚至和路邊一棵樹,不會有什麼區別,誰死誰活,天地才不會關心。
司徒文看到徐言也認真起來,想起來剛才的雷電風暴,心裡也有些忐忑。若說動手,她不怕徐言。但那雷電風暴會不會還像之前在海獸中擴散,這就不得不讓她擔心了。顯然,她其實也想到了雷電風暴的這種可能性。如果是擴散到海獸,那還好,沒有關係,如果是擴散到人類,那這一招下來,不僅僅是他,更有無數的人族士兵戰士,其他的宗門家族,甚至還有他司徒家的人。這雷電風暴的玄妙之處就是越擴散威力越強,若真的是這樣,徐言是罪人,她司徒文又何嘗不是?
想到這種可怕的後果,司徒文壓下心裡的怒火,說了一句,「徐言,我給你丹藥恢復,你就這麼回報我嗎?」
徐言卻分毫不讓,「司徒姑娘真會倒打一耙,難道不是你先要動手嗎?莫非在司徒姑娘眼裡,我徐言就應該先用雷電風暴為司徒家消滅海獸,然後再跪在姑娘面前,任由司徒姑娘淩辱。呵呵,司徒家做慣了青山城的人上人,看來是已經是不把其他人當人了。是不是隻要姓司徒,便成了貴人,便可以對他人動手,而別人隻能束手就擒。呵,原來這世界不是靠修為爭勝,而是看姓什麼?」
司徒文氣的臉色煞白,但徐言這番話,卻分明有幾分說中了她。她自小便身份尊貴,就算後天受到教育,為了表現司徒家的「平易近人」,平時言行有所注意,但實際上,從小身份尊貴,身為城主長女,她不可能不會心生驕矜,不可能不覺得自己特殊,也不可能不覺得司徒家就比其他人更高貴。但是,她並不傻,更知道,這樣的話,在司徒家內部可以表露,在其他地方卻絕不可以透露出來。雖然她自認司徒家也夠強大,卻更知道,名聲對一個家族的影響是潛移默化的,會在未來某一時刻在不起眼的情況下,卻產生出巨大的影響。
就在司徒文糾結的時候,她卻忽然聽到了一聲,「文兒,放下兵器!」
司徒文自然知道是父親——司徒葉,青山城城主司徒葉。於是,司徒文連忙將兵器收起,向前幾步,整理儀容,「屬下拜見城主!」
徐言也表面客套地拱了拱手,「見過城主大人!」
司徒葉沉穩地說,「兩位免禮,你們二人都是為了青山城,怎能因為一點誤會就要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