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俊峰很想硬氣地說一聲,「辦不到!」甚至,還想跟徐言理論一番,自己和師侄都傷成這樣了,憑什麼還要道歉。然而,他看到徐言眼睛裡的淡漠,忽然就心慌了。這淡漠的眼神,分明就是對生命的淡漠,自己敢嘴硬,對方根本不會跟自己磨嘴皮子,而是直接用拳腳交流了。林俊峰毫不懷疑,對方剛才是給了自己機會,如果自己拒絕道歉,對方一巴掌就能拍死自己。
林俊峰的思維在飛速轉動,儘管隻是幾息之間,但他已經想了很多,甚至有些想的太多了。不過,他很快注意到,徐言的神色已經從淡漠變成了有些不耐煩了。
就在林俊峰低下頭,還沒有來得及說軟話的時候。遠處,一道銀色光芒劃破長空,落在了林俊峰面前。一面精緻的銀色令牌落在了林俊峰的腳下,斜斜地插在地上,上面有個金光閃閃的「劉」字。
林俊峰頓時面露驚喜,看向了銀色令牌來的方向,嘴裡還驚喜地說了一句,「劉長老來了!」
徐言也一樣轉頭看向了令牌來的方向,從令牌上的字和對方的實力,徐言也一樣能判斷出來,對方應該就是百方宗的長老。
來人是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子,看上去不過是個少女。不過,修者的面相是不可相信的,修者的身體在極長的時間內都保持年輕。隻不過,多數年齡大的,尤其是在宗門內部輩分高的,當然也得有點長輩的樣子。但是,很多時候,女修比男修一般更愛美一些,所以,少女模樣的女修外貌年齡就不太可信。
徐言已經知道了,她應該就是長老,那年紀應該不小了。可惜,來的匆忙,沒有讓見知院查一查百方宗的情況,以及他們的長老有什麼功法之類的。
那女子落下,笑語盈盈地對徐言說了一句,「呦,這是哪位俊傑弟弟,模樣雖然不算是俊美無雙,卻也頗有一番風味。」
弓萬華和司徒楠聽到這話,都有些不舒服,反而是白玉梅和陳蘭,對徐言很有信心,不僅沒有皺眉,反而是玩笑一般地看著徐言,想看看他有個什麼說法。
徐言可不喜歡跟陌生人開玩笑,聽到女子的話,他皺眉說道,「百方宗行事怎麼跟邪修一樣?」
那女子臉色忽然嚴肅,嘴裡說了一句,「沒意思,看你有點本事,跟你開個玩笑,你卻這麼死闆,毫無樂趣。」
徐言說道,「玩笑?你的手下調戲我宗門中人,我又差點殺了他們,你覺得還能開玩笑嗎?」
那女子不屑地看了一眼林俊峰和張桓,嘴裡不滿地說道,「兩個沒用的東西,技不如人,嘴巴手倒是會犯賤。」然後,她忽然對徐言抱拳說道,「百方宗長老劉悅之向玉錢宗主道歉,劉悅之禦下不嚴,做出這種行徑,委實不該,望玉錢宗主尊駕見諒。」
這下,反倒讓徐言有些弄不明白了。本來,他都已經做好準備動手了,卻沒想到這百方宗長老忽然道歉,而且態度特別誠懇,讓他一時間沒有了動手的理由。
劉悅之又說道,「徐宗主不必亂想了,百方宗也是名門正宗,是非曲折還是明白的,我們也是講道理的。何況,在下也是女修,對於調戲女修之事,也是非常厭惡。所以,回去之後,他們兩個在下也會嚴加管教,往徐宗主莫要再生氣。」
徐言沒有了發火的理由,隻能同樣抱拳,客氣地說道,「好說好說,劉長老這麼說,本宗倒是沒有理由再說什麼了。他們兩個傷勢雖重,但不至於緻命,回去好生休養就是了。」
劉悅之也點頭笑道,「多謝徐宗主手下留情。」然後,劉悅之又掃了一眼林俊峰,「還杵在那裡做什麼?丟人還不夠嗎?」說完便手一招,銀色令牌飛回手裡,扭頭飛走了。
林俊峰聽言,趕緊提起來張桓,匆匆跟上了劉悅之。
徐言看著他們離去,依然是不解,這人為何會有如此行徑。隻是,事情已經解決,他也沒必要留在這裡,讓玉錢宗的眾人當顯眼包。於是,徐言吩咐一聲,也和眾人一起返回了。
林俊峰一路跟著劉悅之,不敢多說話。終於,劉悅之速度降下來,緩緩落下。已經追得滿頭大汗的林俊峰終於鬆了一口氣,小心地跟到劉悅之面前,「劉長老,我……」
劉悅之停下,「還不算無可救藥,腦子還知道思考。」
林俊峰低頭,「請長老明示。」
劉悅之這才說道,「你以為我想這樣嗎?身為長老,你們都被打傷成那樣了,我還得跟他們道歉,還要裝出一副放浪的樣子來,緩和前面的氣氛。今日之事,可算是我平生之恥。」
林俊峰不敢說話,臉上更是冷汗涔涔。若不是因為他和張桓,劉長老何至於如此?說起來,他絕對逃不了幹係。
劉悅之沒有繼續為難林俊峰,反而及時解釋道,「我們正與天音府不對付,現在這時候,切不可兩面樹敵。所以,我才會忍辱向他道歉。等解決了天音府,這筆賬我們再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