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智鬥庶妹,初露鋒芒
楚清歌在床上調養了兩日,氣色好了許多。
靠著自己配置的解毒劑和針灸之術,「七日絕」的餘毒已經被她清除了大半。她現在的身體,雖然還比不上前世的強悍,但至少行動自如,精力也恢復了不少。
這兩日,清秋院煥然一新。
李婆子和張婆子被打怕了,又得了好處,如今幹活勤快,態度恭敬,再不敢有絲毫怠慢。林忠雖然還不能說話,但楚清歌檢查過他的聲帶,並非完全壞死,假以時日,配合針灸和藥物,有很大希望能恢復。林忠感激涕零,對楚清歌更是忠心耿耿,將院內外的安全防護做得滴水不漏。
小翠看著自家王妃短短兩天就將這死氣沉沉的清秋院整治得井井有條,心中佩服得五體投地,伺候起來也更加盡心。
唯一沒變化的,是那位高冷的戰王爺蕭北寒。
他自那晚之後,便再也沒有踏足清秋院。彷彿之前抱起昏迷的她、傳府醫、禁足側妃等一系列舉動,都隻是一時興起。
楚清歌倒也樂得清靜。她現在沒工夫和蕭北寒玩什麼感情遊戲,提升實力,站穩腳跟才是當務之急。
這天下午,楚清歌正準備去王府藥房看看,卻有下人來報,說相府二小姐,也就是楚清歌的庶妹楚婉兒,前來探望。
楚婉兒?
楚清歌眸光微閃。根據原主的記憶,這位庶妹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表面上溫柔可人、姐妹情深,實際上心機深沉,嫉妒心極強,沒少在背地裡給原主使絆子,甚至原主「失貞」的傳聞,似乎也與她脫不了幹係。
這次來探望,恐怕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多半是聽說了柳嫣然被禁足的消息,過來試探虛實的。
「讓她在前廳等著。」楚清歌淡淡吩咐道。
她不急不緩地換了一身素雅卻不失身份的衣裙,又讓小翠為她梳了個簡單的髮髻,插上一支碧玉簪,這才帶著小翠和林忠,往待客的前廳走去。
剛走到廳外,就聽到裡面傳來楚婉兒嬌柔做作的聲音:
「姐姐也真是可憐,嫁入王府本是天大的福氣,誰知竟落得如此境地。聽說前幾日還中了毒,差點……唉,真是紅顏薄命。」
一個尖細的女聲附和道:「可不是嘛!二小姐您就是心善,還惦記著來看她。依奴婢看,她那樣的身份,能嫁給戰王爺已經是祖上積德了,還不知足,整日病懨懨地惹王爺不快,活該不受寵!」
「休得胡言!」楚婉兒故作嗔怪地呵斥了一句,但語氣裡卻沒有絲毫責備的意思,「再怎麼說,她也是我的嫡姐,是王府正妃。」
楚清歌站在門外,聽著這主僕二人的對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好一個姐妹情深!人還沒見到,就開始編排起她來了。
她深吸一口氣,調整好表情,這才擡步走了進去。
「讓妹妹久等了。」楚清歌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略顯疏離的笑容。
廳內的楚婉兒和她的貼身丫鬟聽到聲音,連忙起身。
楚婉兒看到楚清歌,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訝。
眼前的楚清歌,雖然面色還有些蒼白,但精神狀態卻比她想象中好得多。尤其是那雙眼睛,清澈明亮,帶著一種洞察人心的銳利,讓她沒來由地感到一陣心虛。
「姐姐!」楚婉兒很快掩飾住驚訝,換上一副關切擔憂的模樣,快步上前,想要去拉楚清歌的手,「姐姐你身子好些了嗎?妹妹聽說你前幾日中了毒,擔心壞了!」
楚清歌不動聲色地避開了她的觸碰,在主位上坐下,淡淡道:「多謝妹妹關心,一點小毛病,已經無礙了。」
楚婉兒撲了個空,臉上有些尷尬,但還是順勢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繼續扮演著好妹妹的角色:「姐姐沒事就好。都是妹妹不好,沒能早點來看望姐姐。」
她說著,眼圈微微泛紅:「都怪母親,拘著我不讓出門,說怕過了病氣。可我實在放心不下姐姐……」
楚清歌心中冷笑。楚家那位繼母,巴不得原主早點死,怎麼可能真心關心?這番說辭,不過是為了撇清關係罷了。
「母親也是為了你好。」楚清歌語氣平淡,「妹妹有心了。」
她端起茶杯,卻沒有喝,隻是用杯蓋輕輕撇著浮沫,一副不欲多談的樣子。
楚婉兒見楚清歌態度冷淡,與以往的懦弱順從截然不同,心中更加疑惑和不安。她今天來,一是想看看楚清歌是不是真的沒死,二是想打探一下柳嫣然被禁足的內情,看看自己有沒有機會……
她眼珠一轉,故作惋惜地嘆了口氣:「姐姐,說起來,柳側妃也真是……唉,妹妹聽說,她因為衝撞了姐姐,被王爺禁足了?姐姐,你可千萬別往心裡去,王爺也是為了你好。隻是……柳側妃畢竟是王爺心尖上的人,姐姐以後……還是莫要與她硬碰硬才好。」
這話說得,看似是在勸慰,實則是在挑撥離間,暗示楚清歌得罪了王爺的心上人,以後日子不好過。
楚清歌放下茶杯,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妹妹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側妃毒害主母,衝撞王妃,本宮還要忍氣吞聲不成?還是說,在妹妹看來,這戰王府的規矩,是可以隨意踐踏的?」
楚婉兒被噎了一下,連忙辯解:「姐姐誤會了!妹妹不是這個意思!妹妹隻是擔心姐姐……」
「擔心我?」楚清歌打斷她,眼神銳利如刀,「我看妹妹還是先擔心擔心自己吧。聽說前幾日,京兆尹府上張貼告示,尋一位丟失了貼身玉佩的貴女?那玉佩……好像和妹妹你常戴的那塊很像啊?」
楚婉兒臉色驟然一變,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你……你胡說什麼!什麼玉佩!我不知道!」
楚清歌輕笑一聲:「哦?不知道嗎?那真是奇怪了。我怎麼聽說,有人在那日京郊的『賞花宴』上,看到妹妹和……吏部侍郎家的公子,在假山後拉拉扯扯,似乎還掉了什麼東西?」
「賞花宴」是京中貴女們的一個私密聚會,楚婉兒確實去了。吏部侍郎家的公子對她也確實有意思,兩人確實在假山後私下見過面,當時太過緊張,玉佩是什麼時候掉的,她自己都不知道!
這件事,她自以為做得神不知鬼不覺,楚清歌怎麼會知道?!
楚婉兒心中掀起驚濤駭浪,看著楚清歌那雙彷彿能看透一切的眼睛,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衝頭頂。
「你……你皿口噴人!你污衊我!」楚婉兒又氣又怕,聲音都變了調。
「污衊?」楚清歌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是不是污衊,妹妹心裡清楚。那塊玉佩,可是相府嫡傳的信物吧?若是被京兆尹查出來,妹妹你這未出閣的女兒家,與外男私相授受,還丟失了如此重要的信物……嘖嘖,不知相爺和夫人,會作何感想?」
楚婉兒的臉唰地一下變得慘白,毫無皿色。
她死死地咬著嘴唇,身體因為恐懼而微微顫抖。
她知道,楚清歌說的是真的!那塊玉佩對她,對相府都至關重要!若是此事曝光,她的名聲就全毀了!別說嫁入高門,恐怕連命都保不住!
「姐姐……不……王妃娘娘……」楚婉兒徹底慌了,連忙起身,噗通一聲跪倒在楚清歌面前,聲音帶著哭腔,「姐姐,求求你,不要說出去!妹妹……妹妹知道錯了!妹妹以後再也不敢了!求姐姐看在父親的面子上,饒過妹妹這一次吧!」
她一邊哭求,一邊用力地磕頭。
旁邊的丫鬟也嚇傻了,跟著跪下求情。
楚清歌看著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狼狽不堪的楚婉兒,眼中閃過一絲冷芒。
這就是一直欺負原主、自以為聰明的庶妹?也不過如此。
「饒過你?」楚清歌放下茶杯,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也不是不可以。不過……」
楚婉兒猛地擡頭,眼中燃起一絲希望:「姐姐……王妃有何吩咐,妹妹萬死不辭!」
「第一,」楚清歌伸出一根手指,「把你安插在清秋院的眼線,全部撤走。以後,我的事,少打聽,少摻和。」
「是!是!妹妹回去就辦!」楚婉兒連忙點頭。
「第二,」楚清歌伸出第二根手指,「聽說母親最近得了一批上好的東珠?我這清秋院,正好缺些像樣的擺設。」
楚婉兒一愣,隨即明白過來,這是要敲竹杠!她心中肉痛,但為了保住秘密,隻能咬牙答應:「是!妹妹回去就跟母親說,一定給姐姐送來!」
「第三,」楚清歌站起身,走到楚婉兒面前,微微俯身,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當年我落水『失貞』的真相,你最好一五一十地告訴我。否則,那塊玉佩……我可不保證會不會『不小心』落到京兆尹手裡。」
楚婉兒渾身一僵,眼中充滿了驚恐和難以置信。
她……她竟然連這件事都知道?!
難道……難道那天……
楚婉兒不敢再想下去,巨大的恐懼攫住了她。她知道,自己在這個嫡姐面前,已經沒有任何秘密可言。
「我說……我說……」楚婉兒顫抖著,將當年如何與柳嫣然(當時還是楚清歌的閨中密友)合謀,設計讓楚清歌落水,並買通下人散播謠言,毀她名節的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了出來。
原來,柳嫣然早就覬覦戰王妃的位置,而楚婉兒也嫉妒楚清歌嫡女的身份和與戰王爺的婚約,兩人一拍即合,便設下了這個惡毒的計謀。
楚清歌聽完,心中怒火中燒。
好一對蛇蠍心腸的「好姐妹」!原主真是瞎了眼,才會錯信了她們!
她強壓下心中的怒氣,冷冷地看著楚婉兒:「很好。記住,你的把柄還在我手裡。若是讓我發現你再耍什麼花招,或者……透露了今天我們談話的任何內容……」
「不敢!妹妹絕對不敢!」楚婉兒嚇得連連保證。
「滾吧。」楚清歌揮了揮手,如同驅趕一隻蒼蠅。
楚婉兒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帶著她的丫鬟逃離了清秋院。
看著她狼狽離去的背影,小翠解氣地啐了一口:「活該!這種黑心腸的女人,就該這樣對付她!王妃,您真是太厲害了!」
楚清歌卻沒有太多得意的神色。
楚婉兒隻是個跳樑小醜,真正難對付的,是柳嫣然和她背後的人,以及那位深不可測的戰王爺。
不過,今天敲打楚婉兒,也算是出了一口惡氣,並且得到了當年「失貞」事件的真相。這個真相,將來或許會成為扳倒柳嫣然的關鍵證據。
「王妃,您剛才說要治好賓客的隱疾……是真的嗎?」小翠好奇地問道。
她點了點頭,淡笑道:「略懂一些皮毛罷了。怎麼,你不信?」
「信!奴婢當然信!」小翠連忙道,「王妃連『七日絕』都能解,還有什麼病是您治不好的?」
楚清歌笑了笑,沒再多說。
她走到窗邊,看著院子裡逐漸西斜的陽光,眼中閃爍著自信的光芒。
醫術,是她在這個陌生世界安身立命的根本。接下來,她要去王府藥房走一趟,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趁手的藥材。
有了藥材,她就能配置出更多有用的東西,無論是救人的良藥,還是……殺人的毒藥。
在這深不見底的戰王府,她必須儘快強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