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較眼熟,乍然一眼看過去的時候沒認出來。
哦,明妃的女兒,也算是我下邊排行十三的妹妹,陳馨琅。
因那時明妃還極其得寵,我父皇意動之下給了陳馨琅了封号——和安公主。
“和安。”
我把東西放下,叫了她的封号。
她比我小不過三歲,身上打扮的極其精緻,帶着不滿和怨憤,笑起來的樣子都看着帶着鋒銳。
“有事?”
她找來定然是有事的,不然也不會這麼主動的找到我這邊來。
原先見了我不過就是掃一眼就過去了。
“還真是有點事,長公主日理萬機,我能等到你空閑的時間,還真是不容易。”
這話說的譏諷。
綿裡藏針。
“真羨慕長公主有了個好婚事,不如把妹妹也帶去吧,當個陪嫁也不算錯,畢竟攝政王可是名聲鼎鼎的人物,京城内多少女人的夢中人。”
話裡帶着一股的酸味。
我想來不喜歡拐彎抹角的。
尤其在嬷嬷這邊,我更厭煩這種勾心鬥角的小心思。
“怎麼,你想嫁?”
我把東西都擺好了之後,起身看着她。
她的身量跟我差不多,我能清楚的記住她,不過就是因為當初的明妃讓我印象深刻。
若是說當今太後善于找事的話,那當初的明妃可是作到極緻了。
大事不停,小事不斷,幾乎沒有休止的時候。
再加上上次三皇兄逼宮的時候,那皇親國戚的死在他手下的可不少。
留下的皇子皇女們,不剩下幾個了。
“不是我想嫁,隻是覺得阿姐可真是好福分,可以自己選擇自己的婚事。”
從她嘴裡叫出來的‘阿姐’,格外的讓人不舒服。
“我就不一樣了,西鄰那邊再強盛,我嫁過去也是跋山涉水的,撐死隻是個皇妃,我在想啊,若是當初選的阿姐嫁過去的話,那定然就是皇後的位置,如何阿姐都不會吃虧的。”
這話兜到現在,才說完。
我才清楚了,她這次來的目的。
我前腳才聽到關于鄰國來的消息,後腳就冒出來這個事情。
本來我隐約的猜測,可能來就是為了聯姻的,卻沒想到會那麼快。
選擇的還是和安。
“既是不想嫁,何必勉強自己。”
這邊擺的妥當了,我才派人看守住這邊,守的嬷嬷最後的安靜。
但是眼前的人卻還是不依不饒的。
“勉強?”
和安突然笑起來,笑起來的樣子讓她整張面容都是格外的扭曲。
聲音宜愈加的尖銳。
“這哪裡是我說不嫁就能不嫁的,若當今聖上跟我親近的話,我何必要受這個冤屈,好歹我也是長在太後身邊的,卻這麼不顧念舊情。”
她的話裡話外的全都是委屈。
明妃去了之後,她被太後收在身邊,可就算是如此,就算親近的是陳啟擇的親生母親,可跟陳啟擇依舊不親近。
“朕還不知自己這麼招人怨恨。”
冷淡的聲音從後邊傳出。
還帶着咳嗽的聲音。
陳啟擇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外邊的侍衛跪了一地。
都瑟瑟不敢發出任何的動靜。
冷冷的看着和安,讓本來就瘦削蒼白的臉上,更是帶了幾分的陰戾。
“既然如此的話,那不如就嫁給馬夫,和安,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心裡自然有數,若是愛惜貞潔的話,不如朕就賜給你一根白绫。”
和安本來還滿臉怨恨。
現在瞬間的變得蒼白,有些害怕。
陳啟擇看着更加的赢弱,臉色蒼白。
臉上沒溫度的時候,像極了沒感情的人偶,隻有在看到我的時候,嘴角才緩緩的帶上了笑容,看着有那麼幾分的溫度。
“阿姐。”
他沖我笑的樣子,跟原先分毫不差。
似乎依舊還是那很年幼的少年,在滿心歡喜的捧着東西。
“瞧我給你帶來了什麼,你嘗嘗,這可是進貢來的東西。”
他手裡捧着一個淡紅色的糕點。
小心翼翼的樣子。
我本來想要苛責的話,也在看到他那小心翼翼的笑容的時候,驟然的消散了。
心裡莫名的酸澀。
如今這樣子,我的責任也從來不少。
若不是我的排斥和抗拒,若不是我從未把視線分到他身上來的話,也不會到如今這場面。
我終究還是辜負了父皇的囑托。
“快吃啊,阿姐,就隻有這一塊了。”
他有點着急,督促了我幾次。
一直到我吃下去的時候,眉眼才舒緩了幾分。
看着真心實意的高興。
這種高興和雀躍是從來都不加掩蓋的,還是和少年時候一樣的率真耿直。
心狠手辣起來的時候,他冷皿的不顧念倫理人道,可是面對我的時候,卻也是真心實意的把所有的軟肋真誠都展現出來。
在他的眼裡,我一直都是值得信賴的阿姐,從未變過。
我吃下去,這糕點不知道什麼材料做的,順滑,卻帶着一絲很熟悉很奇怪的味道。
似乎還有點草藥的苦澀。
他一直緊張兮兮的看着我,在我完全的咽下去的時候,才像是松了口氣。
然後垂眼,看着情緒不是很高的說:“我聽人說,你早就不吃藥了,對不對,阿姐?”
他垂下的視線在看着我的手腕。
這段時間我擅自停了藥,手腕的傷口看着更加的刺眼。
鮮豔的像是随時都會滴皿潰爛一樣。
“不吃了,老禦醫說很快就好了……”
“你撒謊!”
他情緒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會激動起來。
旁邊和安雖然害怕畏懼,但是還是咬着牙根說:“都是流着一樣的皿脈,什麼時候皇上也多瞧我一眼。”
“阿姐說不嫁就可以不嫁,那我呢,我根本不想去那麼偏遠的地方!”
她情緒很激動。
“閉嘴。”
陳啟擇伸手,旁邊的人遞過來刀劍,他拿着戳在和安的心口上。
刺破了衣服,但是卻沒貫穿。
隻是冷冷又厭惡的說:“跟阿姐比?”
“你也配。”
和安眼裡全是驚恐,剛才的那一股惱火散去之後,現在嘴唇都發白,在害怕。
還是嘴硬地說:“可憑什麼,大家明明都是……”
都是一樣的。
可是話沒說完,刀鋒就往她的心口遞了遞。
我聽到驚恐尖銳的叫聲,尖銳的幾乎要刺穿我的天靈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