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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0章 救駕來遲

鳳凰诏 狸子 6472 2025-07-08 14:11

  眼裡的紅皿絲都布滿了。

  “死于亂臣賊子下?”

  這話,讓我忍不住重複了一遍。

  細細品味,還有點可笑。

  “皇叔倒是會講道理,那我倒是想要問問,那亂臣賊子或者亂臣賊子們死了嗎?”

  好一個亂臣賊子。

  緒景陽可是好好的,整個将軍府也是好好的。

  唯獨我的弟弟,早就不知道灰飛煙滅到哪裡去了。

  隻怕所謂的亂臣賊子,說的是鄰國那邊的人吧。

  順便給頂個鍋,然後被絞殺了。

  什麼叫公道?

  瞧,這就是公道。

  “既然有亂臣賊子,那便宣旨,殺了便是,這不才是應該做的?”

  我反問。

  太後哭的依舊是撕心裂肺的。

  這段時間若不是找專門的人看着她的話,隻怕早就瘋了。

  她唯一的支柱,也都毀了。

  裴佑晟卻平靜的看着我。

  “長安,莫胡鬧。”

  “圍剿抄家也要大量的兵馬,你如今根基不穩,如何号令三軍?”

  他這話,卻像是冷水澆到我頭上來。

  我捏緊聖旨,死咬着才守住這個位置。

  但若是真的追究起來的話,我沒任何可以守護這個位置的東西。

  “我自是有别的辦法吧。”

  我不肯示弱,咬緊牙關說道。

  甚至視線刻意在他後邊的人身上停頓了幾分,“若是有機會的話,所有的清賬我都會挨着算,誰都逃不過。”

  顧玟岚的眼裡明顯的僵了下。

  雖然還是有怨恨,但是也多了幾分的忌憚。

  我指甲死死的掐着手心,仰頭粲然一笑。

  “你是說今晚給我準備的大驚喜?”

  裴佑晟問。

  跟方才的話題沒任何的銜接,而是直接冒出這一句話。

  我還未反應過來話裡的意思,心裡卻咯噔一下。

  外邊進來一些人。

  “屬下辦事不力。”

  這赫然就是我派出去的人。

  今晚按照計劃,應當是潛入将軍府,可沒想到還沒等耗到晚上,就出現在我面前了。

  齊刷刷跪下的人,讓我心裡陡然一寒。

  猶如一盆冷水,再度的澆下來。

  在這樣的天裡,讓我猶如在九寒天一樣,渾身冰寒。

  我後背都是在冒着寒氣。

  臉上的表情卻強撐着,不肯在他的面前露怯。

  我身後早就空蕩蕩的了,隻剩下了萬丈深淵,不能再後退了。

  “皇叔可真是有先見之明。”

  我嘲弄的說道。

  指甲刺的手心疼。

  “普天之下,處處都是能走得通的路,何必非要去鑽這一條死路。”

  臨走,裴佑晟說。

  這邊沒任何人能攔住他。

  皇宮内的防備,宛如虛設。

  沒絲毫的用處。

  擋得住任何的人,卻唯獨對他沒用處。

  太後早就停止了哭喊,似乎有些力竭了。

  隻是坐在地上,兩眼無神的看着外邊的天空。

  像是失了魂魄一樣。

  “屬下辦事不力,還請責罰!”

  那幾個跪在地上的人,面露羞愧,再度說道。

  “不用了,下去吧。”

  我有些疲憊的揮揮手。

  其實一打早,我就該遇見到這種情況的。

  隻是沒有想到,會失敗到那麼徹底。

  可接下來又進來一批人。

  像是約定好的,跪在門外。

  “屬下救駕來遲。”

  那些人我熟悉。

  是陳啟擇身邊的私兵。

  當初沒出現,現在卻直接來了個“救駕來遲”。

  聽着都像是嘲弄。

  我站于台階上,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們,把他們所有人的表情,都盡收眼底。

  誰真心誰假意,這些在臉上都是掩不住的。

  “好一個救駕來遲,當初你們去哪裡了,發了信号都沒人回應,如今皇上駕崩了,倒挺是時機的出現了。”

  我字字高昂,鋒銳直接。

  什麼私兵,什麼守護,如今看來都是笑話。

  隻是臨時的一個策反而已。

  怎麼就那麼恰好的在需要他們的時候不出現,如今裴佑晟才走了,他們就出來。

  底下的人隻是跪着,無人回答。

  這無非就是叛到裴佑晟的陣下。

  如今的作态,也不過就是粉飾太平。

  而裴佑晟,隻是給我個提醒。

  跟當初一樣。

  讓我不要擅自去胡鬧,省的造成的結果更加糟糕。

  他說的話,我分毫不會懷疑真假,但是同樣的,我也不會去聽。

  新仇舊恨的,無論如何,我都咽不下去這口氣。

  “長公主,屬下真的被耽擱了,不是故意所為!”

  為首的人,擡頭說道。

  聲音都是戚戚的。

  似乎滿腔的衷心無處可以放。

  我打小在宮内,見慣了這番作态,聽到這些話,也隻是微微的颔首。

  “哦,如此啊。”

  “那就勞煩你們表忠心,去攝政王府,把王妃打暈了帶進宮内。”

  下邊剛才還有些準備冒頭的表忠心的話。

  在我這話落下的時候,就戛然而止了。

  底下的人面面相觑。

  卻無人敢說話。

  我這才有些明白,陳啟擇為什麼在臨終的時候,雙眼無神渙散的看着天空。

  為什麼會說‘再不投帝王家’。

  隻怕他早就清楚,自己身邊沒有完全信得過的。

  任何人都會被利益引誘。

  沒有人可以保持百分百的忠誠,哪怕是他自小就接手的私兵。

  我輕睨了下邊的人一圈。

  然後轉身進去。

  那些質問的謾罵的話,如今卻像是突然洩力,說不出來話。

  隻是倦怠的想要休息。

  太後還是保持剛才的姿勢,坐在地上,任誰都拉不動。

  我見過她不懂事理胡鬧的樣子,見過她穿金戴銀一副暴發戶的樣子,可卻沒見過如此安靜的時候。

  像是心如死灰。

  我蹲在她面前,“不管如何,我依舊奉你為太後,我一日不垮,你便一日是那尊貴的太後。”

  聽到這話。

  她才緩緩的擡頭,眼睛紅腫的像是核桃,喃喃的問。

  “為什麼?”

  我說:“他臨終前囑托過我。”

  隻這幾個字,我就不想繼續說了。

  一閉眼,我放佛還能感受的到懷裡的那溫度,還有瘦到不像樣的身體。

  他閉眼前,還在試圖擠出笑容寬慰我。

  阿姐,不要怕,我永遠都在,永遠守着你。

  太後的眼淚啪嗒一下,毫無聲息的落下來。

  怔怔的坐在那邊,雙眼放空。

  身體都在微微的顫,卻沒任何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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